楼主: 墨芷啃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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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影-游荒篇】中原NO.14 容我毕个业再更新如何~~\(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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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2-1 17:51 编辑


【游荒篇】
楔子

  我坐在天演院的屋檐上,身边白斩正缩在翅膀里打盹。
  白斩不是鸡,是我的仙鹤。
  虽是初秋,阳光里已泛起了凉意。身上的无鬼袍子穿了太多年,着实不够保暖了。
  我推推白斩:“喂喂,今天屿寒怎么比平时还愁眉苦脸啊!你说,他是不是也觉得,中午的萝卜太咸了?”
  白斩从翅膀里抬起头,白了我一眼,继续打盹。
  嗯,白斩确实是只,会翻白眼的有个性有深度的洋气仙鹤。
  
  天演院遥对着云华殿,可以观赏屿寒和云裳这对冤家的眉来眼去。
  所以我喜欢蹲这儿晒太阳
  六年前捡回一条命,自从三年前能下地蹦跶,我便时常在此思考人生。修为涨得极缓,眼力倒是飞速提升——这得感谢云华殿为了省钱,没安窗户更别提帘子,苦了屿寒只能时不时写些“禁止观赏”“偷看可耻”之类的纸片举起来朝我示警,日子一久,我连他脸上汗毛都能数清了。
  他如今越发沉稳大气有内涵,明晃晃的年轻有为。唔,其实我更怀念那个,每天挥舞着桃木剑赶我和墨叶起床的死墨鱼。
  忽然忆起墨叶慵懒的眉目,他闲闲的坐在山后那棵梧桐下,看我和屿寒练气,背心法。
  喉间涌起一阵酸楚,最近怎么总想起过去的事。
  一定是中午没吃饱╮(╯_╰)╭
  
  午后的太阳总让人犯困,我索性把冷翩跹师兄刚拿给我的典籍盖在脸上挡太阳,枕着白斩合眼睡觉。
  白斩不满地叫唤了两声,却调整了姿势让我更舒服些。
  梦里又是八年前,墨叶怔着眼,伸手探向胸口。他明明说了什么,我始终听不清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魂魄一丝丝飞散。
  我知这是梦,却舍不得醒来。离了这梦境,我又能去何处找他呢。
  脑门一阵剧痛,我总算从魇中惊醒。
  又是白斩在奋力啄我的头!!!(#‵′)凸!!!还我忧伤文艺的气氛!!!
  
  刚想对它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冷不防被人拍了脑袋。抬眼看见屿寒坐在我身侧,不满地说:“墨芷啊,你总是在这儿睡觉,迟早会着凉。”我客气地回嘴:“掌门啊,你总是在那儿忙叨,迟早会吐血。”
  他笑笑,没有反驳我。他抚着白斩的头道:“下次还是不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叫醒她了,脑子更坏了怎么办。”我懒得理这难得的打趣,怔怔地看着屿寒苍白的手。
  他又瘦了。近日这大荒,发生什么了?
  
   风从山谷间呜咽着奔来,屿寒的袍子被吹得呼呼作响。他从怀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我。
   “把这信送给缥缈峰的玄素大师,还有这个。”说罢往我脖子上挂了根东西。我低头,是颗黑色珠子.
  我托头看着他,怎么越发弄不懂这家伙了。
  他低头错开我的凝视,又拍拍白斩:“路上好好听话。”白斩不屑地挥翅,屿寒补充道:“她要是迷路了,只能靠你了。”没出息的白斩顿时挺直了脖子。
  
  我掂了掂手里的信筏,颇有些分量。“很重要,不许拆开。”屿寒板起脸。我困惑得很:“我的修为不堪入目,方向感更是惨绝人寰,怎么想让我去?”另一句话我咽下去没说:你就不怕我又跑出去寻死?
  屿寒只是慢慢起身:“没有送到本人手里,就不许回来。”乘上葫芦欲离开,我一把拽住他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深叹一口气:“我关了你六年,也该放你出去透透气了。路上保护好自己,不用太赶路,看见有趣的地方,多逗留几天也无妨..............我终归是为你好。是不是懒得受这路途劳累?”
  我摇头:“掌门,你还没给我盘缠哪。”
  
  
  得知我要走,居然有很多师姐妹兄弟来送我,其中最为不舍的要数冷翩跹师兄了。他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言语中竟有些哽咽。
  我拍拍他肩膀:“别这样嘛,我一个女孩子都没哭,你难过什么。”
  他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说:“我能不哭吗!你走就走,干嘛非要把我借你的典籍给带走啊?!晚宗主会把我炖了的!”
  我也难过起来:“可是,可是路上那么无聊,没有这些书,我真的,我真的............”我的眼泪也开始打转。见我要哭,冷师兄反而慌了手脚:“墨芷妹子,你你你别哭,我借,我借还不成么!这几日我拿别的书顶替着,等你回来还我就是。”
  我立马止住泪,开开心心地跑远了,没忘冲大家挥手道别。这几年我的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
  背后隐约传来冷师兄的声音:“慢着!你说——什——么——?什么叫‘这些’?!你难道不止拿走一本书——?你——给——我——回——来——!!!”
  
  跑到山门前,青芮师妹早已备好了仙鹤。她嘱托我:“幽州很近的,师姐你迎着太阳往东走就行了。”我使劲点头,表示知道太阳在哪,爬上仙鹤卷心菜准备启程。青芮忽然急急地说:“师姐,你去了幽州,要是看见了青芒,告诉他,我......我很是挂念他,让他回来看看我。”我依然点头,背过身子,眼角发酸。
  仙鹤腾空而起,青芮的身影越来越小。青芒是青芮的师兄,也是她的恋人。八年前金坎子攻上清峰,青芒就死在了八卦台上,我亲手为他合的眼睑。青芮在这山门日夜苦等,总相信她的青芒还活在大荒的某个角落。
  观里人人都知道,却没有谁忍心点醒她。
  清晨的日光带着泥土清香,我深深吸口气,回头看了看道观。这高山间的清修之地不再是上清峰的红砖青瓦,我也不再是桃树下的馋嘴泼猴。
  屿寒倒是看得明白,我如今心比脸皮还厚,绝不会轻生枉死。
  卷心菜冲着太阳卖力地飞,我拍拍它的脑袋:“转身转身,我不去幽州,朝西走,去燕丘。”
  屿寒给了我一百金,不花掉实在是太可惜了。据说燕丘有香喷喷的羊奶和牛肉,我得去尝尝(﹃)。
  
  卷心菜不情愿地调头,我听见它愤怒的心语,大致是控诉当年我勒它脖子。啧啧,真是只记仇的鸟。
    身后太阳照得背上暖和,我竟有些期待这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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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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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我失忆了好吗?

这突然冒出的俩人我怎么没印象了
十三丿月 发表于 2013-11-24 12:59



    因为之前就是疑似路人甲的配角
阿瓜是在绝雁关时的黄衣少年,射死了飞鸟兽然后说不用谢啥的 在30 34两节
白熙是 叶芷俩人在巴蜀山谷,跟蝶仙一起的冰心堂小姑娘 21 22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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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天津
这个问题我觉得就深了,新主线翼遥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因为她的命轨威胁到了命运,不是被大道抹杀了么, ...
蜃月枫 发表于 2013-11-24 22:53

    所以玑哥想得到邪影之世的无序之力,能够与神抗衡,这才能真正把握自己命运
  但玑哥心很大,他想造一个自由的新世界
  我不喜欢翼瑶,她并不是真正想抗拒命运,只是花痴到了极致便拥有了力量,最后被逼到那份上而已
  我想,哪怕玑哥真能创造新世界,与现在又会有多不同?
  如果人依然是物质的,贪欲的,怯懦的?不过是另一个翼瑶,空有力量却拿来唱歌
  怎么说呢,与神灵抗争命运是件壮举,世间也需要更多玑哥......但是我觉得......其实有很多别的事,也挺重要的
  比如......我们身处的世界是怎样运转的?自然的法则是怎样?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空间?
咳咳,放现实来说就是,换皇帝不如换规矩,换规矩不如进行人文教育和改变思维方式。除了塑造价值观,还可以思索宇宙本质之类的科学问题......
  抱歉啊啰嗦起来刹不住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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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5 05:3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天津
我也是觉得世界本身怎样是取决与生活在世界里的人,就比如那什么天堂地狱的故事,即使身处地狱, ...
蜃月枫 发表于 2013-11-24 23:41

    嗯......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相信有既定的命运,人生像是一个入口无数出口的迷宫,路只有一条,自己走或者被外力驱使
最后走向哪里,确实是某些必然呢。但如果是自己选择的,或许比较甘心吧
我也觉我们想多了......哎我本来是想写搞笑吐槽文的!上篇失败了,下篇一定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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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17 00:08 编辑

NO.2
  日暮,牛羊归,牧草轻摇。
  祥和宁静的时刻,那鲜红的残阳却带了几分决绝味道。
  如同此时的我。
  我跪在奔流的河水边,紧紧抓着尚带绿意的一把牧草。
  牧草那头,是更加决绝的棉花。
  
  “棉花你松嘴!!我要煮来吃!!!”
  “嗷嗷嗷!!!唔唔唔!!!!”
  “我不管!!大草原的连颗白菜都没有!我已经委曲求全地吃草了还要怎样!!!”
  “唔唔嗷唔唔唔!!嗷呜!!!”
  脆弱的牧草终于禁不住拉扯,从中分作两半,棉花咬着一嘴草打了个滚,我仰头倒在草地上,正看见阿瓜提着一只山鸡朝我晃悠:“你煮汤,我烤鸡。”
  
  河流垂泻而下,我啃着烤鸡俯身看脚底远远的水花,阿瓜坐在我旁边安静地喝汤。
  “山那边曾经有个镇子,叫青柳。”阿瓜淡淡地道,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山脉横绝,草原空旷..........嗯,那头山猪长得颇有姿色,待会儿怂恿阿瓜捕来当明日午饭。
  “镇里有尊大佛,嵌在山里。小时候我偷偷去拜祭,希望掌门能准我四处闯荡。”
  
  我以为这会是个故事的开头,说话的人却沉默了。
  “那,曾经的翎羽山庄在哪里?”我留恋地啃着鸡骨头。
  阿瓜抬手指向西北方:“在那边的雪山中。”他的脸被夕阳映得暖红,凌厉的眼被那层色泽晕开来。“终年是雪,却能看见大片的芦苇。如果是这个时候,段耀师兄该拉马头琴了。”
  他低低地笑:“拉得那样难听,连掌门夫人都忍不下去。”
  
  我在他身侧坐下,没有接话。
  太古铜门开,燕丘的翎羽山庄,是第一个沦陷的门派。而这些名字,八年前就听到过。
  都是已故之人。
  
  “你们在干嘛呀~?”白熙骑着小鹿远远而来,背上的药篓满满当当。
  “看风景。”
  “吃烤鸡!”
  我跟阿瓜果然不在同一个世界..............
  
  白熙喜滋滋地显摆了一顿自己找到的若干药材,其实在我眼里它们可以统称为:“草”。
  “墨芷,你晚上睡哪儿?”白熙黑亮的眼滴溜溜地转。
  “我给她在树上搭个窝。”阿瓜随手拔了撮草,看了两眼似乎很满意,索性继续拔起来。
  “那怎么行!女人需要的是一张好床!”白熙搭着我肩膀:“跟我走吧!这些天我借住在挛提爸爸家,地方很宽敞的!”
  阿瓜凉飕飕的眼风刮了过来,连我都打了个颤。
  “挛提爸爸的女儿会做奶酪奶茶奶饼,好吃得不得了.....”白熙小声嘀咕。
  “我们走吧!”我当机立断,抓着白熙的手就走。
  “喂墨芷....方向反了...........”
  - -!啊,是啊,还不知道地儿呢...........
  
  阿瓜站着没动,我停下脚:“你不走么?”
  他伸了个懒腰:“我习惯一个人。”
  我有些不舍:“这就再见了?”
  阿瓜微微笑起来:“不会的。”他侧头看着白熙:“你不是要找青羽木么,东南方有个流寇头子叫黑风。他最近抢了个女人,歌声好听得不行。”
  我替白熙问了出来:“你能说重点吗?”
  “听说,那女人是青鸾变的。”阿瓜拾起火堆里的旧锅,在河里涮了涮。把他这唯一的家当随意往腰上一挂,朝我们挥挥手,轻轻巧巧随着飞落的河流跃下,羽毛一样飘向朦胧远山,没了踪影。
  
  传说青鸾是凤凰的一种,幼鸟羽翼丰满后,便要飞向昆仑凤巢。若通过考验,便能幻化为人。绝大多数青鸾会留在昆仑,运气好的能修为仙,再不济也能活个千八百年。
  极少有青鸾会回到被浊气浸染的凡间,但传说吧...........曾经有那么一只青鸾,化作美人儿回了燕丘,不知怎的跟一草原青年相爱,俩人幸福快乐过了一世,还生了一堆娃儿。每到秋季换羽时,那青鸾将落下的青羽埋下。久而久之,那埋羽之处竟长出一棵青干金叶的奇特树木。
  记下这传说的人,言之凿凿地写到:“青羽之木,可解百毒。”
  既然是百毒,那或许便包括魔毒。
  白熙数天前从紫荆谷来到燕丘,在青鸾巢穴转悠了半月,为的就是寻得青羽木,唤醒身中魔毒的冰心掌门紫荆。
  
  白熙既兴奋又忐忑,在河边踱来踱去计划着要立马闯进黑风的地盘找青鸾要几根鸟毛,完全没考虑许多现实的问题:比如匪窝是多么凶险的地方,比如鸟毛不是说拔就拔没准人家特别爱护毛发,再比如鸟毛就算长出树也不见得能医好掌门...........
  
  我不得不严肃地出声提醒她:“白熙,说好的奶酪奶茶奶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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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9 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17 06:00 编辑

NO.3 迷途的羔羊
  血红夕阳挣扎着跌进雪山之后,我有种看它咽气的错觉。
  草原氏族分两支,有穷氏善骑射,有木氏善畜牧。挛提老人属东面有穷,三个儿子自小从戎久未听闻消息,最小的女儿叫伊莲达,是老人失明后的眼睛,有花一样的脸庞,最美的是手艺非凡,出自她手的奶茶,香飘数里之外。
  不过,这都是据说了。
  草原夜风如呜咽,低矮帐子前只有挛提老人在等待。伊莲达外出汲水,竟是一日未归。
  草原水源不少,流寇和妖魔却更多,伊莲只是个普通的草原少女,若是遇上危险.........
  老人枯井般的眼无声淌泪,白熙不忍,紧紧握了他的手:“挛提爸爸,我这就去把伊莲达找回来!”老人又感动又担忧:“这草原和天空一样大,你要去哪里找一只迷途的羔羊...........”
  白熙跺脚:“东西南北,大不了每个方向我都走到头!您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她!”老人略略安心,塞给她一个布包:“炒米,伊莲达一天没吃东西,会饿的。你们也尝尝..........”
  我十分客气地从白熙怀里掏过布包:“我会留点给伊莲达尝尝的.......”
  
  白熙正要奔走,我拽住她:“吃人家的嘴短,找人这种技术含量颇高的事情,还是交给我罢。”
  我暗暗吸气,默念口诀,唤出了兰花。
  兰花不是草,是我的麒麟。
  修行二十年来,我一向不喜召唤兰花。主要这厮缺点太多,数不胜数防不胜防................比如此刻,这一团蓝色的肉球欢实地摇晃着尾巴,奔向了帐边那撮长得稍高一些的草...............开始浇水。
  我说兰花啊润雨术真的不是这么用的好吗!!!种菜这种事情六年前就该忘掉了好吗!!!!
  我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它麟角进帐子,闻了一通伊莲达的衣物,它明白了使命,朝草原某处奔去。   
    兰花从小在我“不会偷肉的麒麟不是好狗”伟大方针教导下茁壮成长,在膳房大师兄卓绝的藏肉技术下历经挫折,寻人实在是小菜一碟。
  
  
  “墨芷..........你家兰花第二十三次跟着萤火虫跑了。”
  “咳..........那也许就是伊莲达去的方向.....”
  “伊莲达真的会去树顶上汲水吗?”
  “也许躲避野兽..........”
  “可兰花已经趴树上睡了........”
  我实在辩白不能,只好一个斩妖诀把树上睡酣了的兰花抽下来,它在草地上骨碌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泪眼盈盈委屈兮兮地看着我们。
  白熙心软:“你还是让它睡觉吧........”
  我挥袖唤回了兰花,握紧了墨剑。
  
  这六年我没法顺利提升修为,只得专攻五感通明,如今兰花的嗅觉其实并不如我,不过是让它出来透透气。
  风中有血腥味,我早就闻到了。
  白熙跟着我朝东南而去,牧草渐稀,林木却繁茂起来。
  “墨芷,听说东南方向是黑风的地盘..........”白熙呼吸急促起来,她既担心伊莲达的安危,又兴奋青鸾的线索。
  
  翻过一道土坡,白熙骇了一瞬。
  月色惨白,映出幢幢兽影。
  狼群在坡下啃食着什么,骨头撕扯碎裂声,狼群低嚎吞咽声,在这样森森夜里格外清晰可怖。
  “墨.......墨芷?”白熙抓住我衣袖,眼泪涌出来。我知她不是害怕狼群,而是.............看见了被狼群撕咬下,滚落一旁的木头镯子。
  “愿逝者安息。”我叹,虽悲伤,却无泪。这些年越发哭不出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吃盐太少啊。
  
  我一个不察,白熙竟飞身冲向狼群。她绿袖一扬,药粉炸成烟雾,迷了狼群眼,人已掠至坡下,急急拾起那只木镯。
  狼群低吼着从雾中跃出,眈眈扑向白熙。这姑娘死到临头竟是不惧,她朝我奔来,笑盈盈地喊:“墨芷,救我~~~~~”
  我提气,拔腿就跑。白熙在我身后惊呼:“喂!!你跑什么!!当年你郁风能劈大橡树啊!!!”
  我头也不回:“啊........白熙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
  “我六年前不小心........把修为丢了............”
  “............这是说丢就能丢的东西吗!!!!!!!”
  
  白熙狼狈地不停洒药粉,迷烟迷雾连泻药都用了,仍然有三头身体素质极佳(或许还患上便秘这种恶疾,故而不惧泻药)的灰狼紧追我们不放。我渐渐落在白熙身后,企图跟这些狼语言交涉一下,不想草原狼热情奔放,只有一个打算:
  “咬死你们!!!”。
  我当真很佩服白熙,她有一种大无畏的乐天精神:“墨芷!别怕!算命的说我长命百岁!我才二十四,不会死在这里的!!”
  
  算命的大多是吃多了洋葱爱放屁的落魄太虚弟子好么!!!我内心咆哮,面上却极力摆出信赖神色。殊不知自己不久后流落江南街头,也要靠摆摊放屁不对算命来谋生。
  
  背后灰狼离我们近一身之隔时,其中一头长啸一声,猛力向我们扑来。
  狼爪离我背心不过一寸,千钧一发之刻,大地似是震了一瞬,两棵齐腰粗的树一左一右竟齐齐倒下,恶狼惨叫,尽数被树压倒在地没了声响。
  白熙跑出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跑回树倒之处,开心地拍手:“墨芷墨芷,那算命先生果然是高人!我真的逢凶化吉了!”
  “咦,墨芷?墨芷你去哪儿了?”
  “墨芷——你在哪里——”
  “墨——芷——”
  
  “.......别....喊....了......我在.........树下......啊.........!!!”
  
  我尚不知白熙是怎样表情,头上吃痛,眼前一黑。
  昏迷前听见个大汉粗声呼喊:“哈!送上门的小妞,快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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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30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4-2-2 11:23 编辑

4、夜入匪窝
  引人垂涎的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子。我用力一吸,张嘴就咬。
  一声闷哼,我醒过来,对上一双熠熠明亮的眼。竟然是阿瓜。
  “阿瓜,你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阿瓜眼瞪得更大,手举到我面前:“你的牙简直能去劈柴。”虽是夜里,仍可见他那生了厚茧的手被什么东西咬出圈深深血印。
  啊哈哈好像梦见烤乳猪,太激动了没把持住............我赶紧转移话题:“往东五里,是不是那什么黑风的老巢?”
  阿瓜竟然真的拿出一只猪蹄,塞进我嘴里。“你那冰心朋友被抓了?我建议你先担心一下腰伤。”
  我扭了一下腰,嘴里的猪蹄呛在嗓子里。
  痛痛痛痛痛....................该死的树..............
  
  “还好,断不了。”我继续啃蹄子,朝阿瓜伸出手:“背我去吧。”
  阿瓜脸上抽搐:“你稍微问问我为何会出现不行么....”
  我指着不远处一棵树:“那树顶有你味道,你又知晓黑风的情形,这里自然是你栖身处......之一。”
  “不好奇我平日所为?”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那你至少问问,我是否愿意陪你一同去吧........”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多得是撒泼的法子。”
  “...........女孩子有时候多问些问题比较可爱。”
  “哦,好吧。”我放下猪蹄,认真地看着他:“能看出来我是小妞吗?”
  他目光扫过来,点了头:“能看出来不是男的。”
  我悲愤地咬下一大口渐凉的猪蹄肉:“那..........那些匪贼竟然不绑我走!!我就算做不了压寨夫人,当个丫头也行啊!!!不当丫头当劈柴的也好,管饭就行啊!!!只绑白熙扔下我,真是太歧视人了!!!!!!!!!!!!”
  阿瓜半边脸抽搐起来:“你真是太有志向了........”
  
  阿瓜背着我疾行,耳边风声掠耳,嘴间猪蹄余香.....真是惬意啊~
  “太古铜门开后,燕丘全境失陷。燕北被妖魔占据,成了如今幽州;草原氏族则在燕南偏安而居。五年前,巴蜀那士匪头子张宪中到了燕南,杀了有穷首领,自立为王,很快便掌控东面有穷氏。黑风是张宪中手下旧将,如今是东南地区一霸.........”
  我拍拍阿瓜的脸:“你知道的真多。”
  阿瓜跃石上,再一跳便上了树。他小心地把我放下来,仍有些茫然神色:“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太久没有人说话了。”
  
  东面山脉绵延,古木参天。林中深处成片木屋依山而建,深夜仍有巡守之人。
  我动动腰,哦也没那么痛了。再动动鼻子,寻到西面有白熙的药香。遂拍拍阿瓜的肩:“帮我引开守卫,半个时辰后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就去睡觉吧。”
  阿瓜隐隐有怒意,我笑了笑:“待会儿回不来,就得等明晚了。所以让你睡会儿养精神,不是让你丢下我们..........喂你怎么感动成这个样子.......”
  阿瓜抓住我的手,紧握了一下:“我也很久,没有同伴了。”
  
  
  巡守的匪寇正昏昏欲睡,火光划过,一支带火羽箭射入西面屋顶,霎时烧起来。
  “那里有人放火!!快追!”匪寇反应迅速,很快聚起两拨人,一拨灭火,一拨朝东追逐而去。
  白熙被关在西角小屋中,我瞅准了屋内守卫跑去救火,迅速钻进屋子。
  小屋窄小,仅有张凳子。白熙被绑在凳子上,嘴被堵得严实。一见到我,她眼泪飚出来,嘴里呜呜不停。我拿出她嘴里布团,她嚷了出来:“墨芷你终于来了!快揍那帮该死的士匪!!他们......唔唔,唔唔唔!!!”
  她吐字不清,因为我把布团又塞了回去。
  “白熙啊,我现在是偷偷救你的节奏,你稍微有点入质的职业操守,安静点行不行...........”
 白熙虽被绑,衣衫仍完好。她不生气的时候,乌发瓷肌,眼睛水亮水亮的漂亮。我估摸着绑她来的匪贼,是想等天亮后再将她献给寨主之流的上位者。
  我念白虎真诀,唤出黄豆。
  山猪大小的白虎又黄又胖,根本就是个球。它见了我欢喜万分,扑上来就舔。我无奈地抓着它肉爪,用爪被柔软的皮毛蹭掉一脸口水:“黄豆,我说多少次了,下次偷吃枣花蜜之后,要刷牙啊!!!”
  黄豆还想凑过来,我一巴掌把它毛茸茸的脑袋拨开,这家伙当年磨牙期足有五年,如今我重练修为,它的磨牙期又开始折磨我了......
  “黄豆乖,把白熙的绳子咬开。”黄豆乖巧地蹦向白熙,张嘴就咬。
  “..........我让你咬白熙的绳子,不是咬她!!!”
  “..........是让你咬开绳子,不是咬凳子!!!”
  “真乖,把手上的绳子也咬掉......哎你别吞啊!会消化不良的!!”
  
  “唔唔唔!!!”白熙忽然扭动起来,我听见身后挥动木棒的风声,唤回黄豆,算准木棒打到头的时间,身子倒了下去。
  “呵!我还没使多大力,这女人就倒了!真个不禁打...........”壮汉粗声笑,扔了棍子开始绑我。
  有人扳我脸,四处捏了捏:“呔,长得还行,就是没肉!明天一起送给二哥,玩一玩再喂狼。”
  
  喂狼。四周空气微微抽动,我知道是白熙怒极颤抖。
  伊莲达大概..........就是这样死的吧。
  我本想救了白熙就走,刚才进屋前看到一棵古木顶端建了幢精致木屋。木屋里没有鸟兽味道,倒是有清淡女人香,想来便是黑风掳来的女子。
  不知为何,那香气让我有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索性在这寨中多待一会儿吧。
  
  
  大概是火已灭,有人在屋子里守下来。
  我算时间,被关了一整天——早饭是包子,中饭有扣肉,不过.....只有士匪吃,我和白熙活生生被饿着。
  晚饭时分,我们被套上麻袋,几番颠簸后,被扔了下来。
 麻袋揭开,我摆出一副惊恐表情,四处张望。
  是个宽敞大厅,墙壁是石头,没准是山洞?厅中一群人围桌喝酒,啊那猪肉烤得很不错.......我好饿!!!!!!!!!
  有人朝我们走来,伸手拔掉白熙口中布团:“姑娘饿了吧?来喝两杯?”
  白熙被饿得有些虚脱,仍不失倔强:“我从不陪强盗喝酒!”
  那人三十上下,长得白净面善。他招招手,有人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的面,我立刻闻出里面的牛肉香。
  “来吃点面,不然喝酒会难受的。”
  白熙咽了咽,面香让她有些动摇。
  
  我冷笑起来:“大爷真是好手段!”
  那人笑看我:“姑娘怎么这么说话,我可是一片好心。”
  哼,金坎子的段数比你高得多,装好人也是需要天赋和皮相的好吗。我在心里翻白眼,嘴上不失气势:“做人也是有底线的,不吃便是不吃!强盗就是强盗,装好人作甚!”
  饭桌上首的人朗笑:“让她们过来。”
  我和白熙被松绑,被一左一右推到说话人身边。那人还未开口,我大方地坐下来,抓起桌上的猪蹄便啃。
  味道不错,但不如阿瓜给我烤的那只来得香。
  
  白熙困惑地瞪我,身边人笑得更甚:“哈哈哈,你真是有趣,刚才还说做人有底线,现在倒是丢开了脸。”
  “我从来是个有原则的人,死也不愿越底线。”我放下猪蹄,一字一顿,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
  “我吃面最讨厌放葱了!那面的味道全被葱给毁了!!我宁死也不吃!!!”
  
  一桌子的人脸上都开始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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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2 09:26 编辑

5、
  黑风寨的寨主自然是黑风。十五年前,二十岁的黑风不是士匪,而是纤瘦干净的书生李墨。他怀里揣着家里最后一只母鸡换来的铜板,挥别因务农而弯了背脊的父母,徒步赶往蜀州城参加乡试。
  十月,放榜之日,李墨没找到自己名字,却莫名得了顿毒打,被扔在蜀州城郊山林中。或是命不该绝,他被张宪中救下。
  “哼,不就是割卷这种把戏么。”听完李墨的遭遇,张宪中有些懊悔,“竟是个没用的书生!”
  李墨并未反驳,只是咬了牙:“我也能当士匪。”
  之后两个月,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士匪不可怕,就怕士匪有文化”这句真知灼见。张宪中尚武,李墨投其所好,改进兵器,操练匪军,还发明了一套骗术,专用于劫镖。
  
  临近年关,李墨带着偷攒下来的百两银子跑回了家。祖辈耕作的农家人,太期望李墨能出人头地。他始终不想做士匪,只是不愿狼狈地返家。如今有了钱,至少能让爹娘过个好年。
  等着他的是山间孤坟。
  据传李墨夹带作弊,被发现后带枷示众,不堪其辱自缢于山间。李墨爹娘禁不住打击,接连病逝。
  邻家大妈塞给李墨热乎烙饼:“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李墨接过饼,留下了百两银子。
  
  “从此世上再无书生李墨,只有士匪黑风。”黑风灌下一口酒,笑哈哈地拍我肩。
  我义正言辞地表达了对葱的厌恶后,黑风便对我刮目相看。整个黑风寨,只有他不爱吃葱,对我这样所见略同的英雄自然是惺惺相惜。我俩你来我往地敬酒,到了后来干脆抱着坛子喝。
  饭桌上其他人离席时,我俩还未尽兴。白净男人打算带走白熙,被我抱住了大腿:“不行!她不在我就不喝!”
  黑风含糊不清地摆手:“我兄弟说不行,就不行!”
  
  我们两个人边喝边聊,我连小时候跟屿寒墨叶一起洗澡这种丢人事都抖了出来,他也大着舌头把往事一件一件翻出来说。喝到最后没了酒,白熙拿药粉掺水,我俩照样喝得痛快。
  夜半,我们逐渐清醒。白熙的药粉里有葛根花,醒酒效果颇好。
  如今的黑风肌肉壮实,络腮胡满面,一点也看不出书生模样。唯有那双眼睛,温和干净,仍有读书人的气度。
  “你到底为何来黑风寨。”黑风安静地盯着我,醒了酒,神智也清明过来。
  这样的人,本不该是士匪的,我心里叹。
  “我想见见那只青鸾鸟。”我诚实地答,“变成女人的青鸾鸟。”
  白熙惊讶地支起身子,更惊讶的是黑风,我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羞赧,又镇定下来。
  “刚好,这时候她醒了。”他没有问我任何话,带着我们出了山洞。
  
  高大的梧桐,顶上建了间木屋。离近了更能瞧出这木屋的精致,根根木头在月色下泛着温润光泽。
  “我自己搭的。”黑风笑得一脸胡子颤,那天真神色倒像是个分享玩具的孩童。我和白熙学着他靠树而坐,仰头看夜空。
  这情形真有些熟悉。很久以前的上清峰,我也曾这样,在后山那棵梧桐下,看月光凉凉。
  夜风起,带着深秋浓浓萧瑟,酒意散去后,出了薄汗的身子更加怕凉。人一冷,就容易脆弱,容易想起家。哪怕.....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就在这时,风中飘起轻柔歌声。
  是女人的哼唱,月光一样从树顶泻下,揉进凉凉风中。像是饮了一坛好酒,心头萦绕起暖意,丝丝缕缕游向全身。
  这样的歌声,温暖却伤感。明明没有词句,却似千言万语。
  
  是个美丽女子,最好的年华,最美的光阴,遇见了那个人
  春日明媚,夏夜流萤,秋阳艳丽,冬雪银装
  意料之中的别离,明知无望的等待
      新生的婴孩若嫩叶蓬发
      逝去的容颜却如秋叶
      燃尽绿意,烧灼金黄,终究黯淡凋零
  
  歌声渐弱,树影摇曳,白熙的脸上满是泪水。
  黑风怔着眼,轻轻呢喃:“如果我还是个书生............”
  树顶清香拂过,有人影落下。
  是个极年轻的女子,一头乌发松松在脑后绾成髻,青色的道袍虽陈旧,却干净清香。
  她朝黑风伸出手,有些调皮神色:“大胡子,你今天给我带什么啦?”
  黑风慌慌张张地掏衣襟,摸出个布娃娃:“我,我做的.....”
  女子欢喜地接过,眼波如湖水般清澈,黑风一时迷了眼。
  
  我微微上前,凝看那女子的面庞:“我有个喜欢的人,他如果是女孩,一定就是你这模样。”
  女子这才注意到我,她眨眼看我,像是湖中投下石子,笑意漾开来:“我认得你,我见过你!”她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抚上我的脸。
  “你是苍叶喜欢的人呀!”
  
  我踉跄一步,脸上冰凉一片。
  苍叶,苍叶,秋风苍苍,叶落成霜。
  这是........墨叶的娘,为他起的名。
  
  “我明白了。”我狼狈地抹泪水,“你是那只青鸾,十岁那年,墨叶招出的青鸾。”
  “叫我青青就好~”青鸾含笑看了眼黑风,改了口:“还是叫我烟青吧,青青留给他叫。”黑风傻笑起来,脖子都红了。
  我轻轻抚上烟青衣角,她笑吟吟地转了个圈:“这是烟晴的衣服,我变的也是烟晴的模样。烟晴你知道吧?”
  我点头,墨叶的娘,原来是这样好看的人。
  
  烟青紧张地抓紧布娃娃:“苍叶会怪我吗?我.......我只是想........烟晴不在了,我来替她等。”
  所以,她变作烟晴,最美好的年华,遇见那人之前的模样。
  
  烟青大义凛然地挺胸:“他要是不乐意,你帮我说说好不好?他很喜欢你的,你说什么,他都会应。”
  “嗯!放心吧,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装哭,一直哭,保管他答应。”我瞪着眼,眼泪止也止不住,赶紧扶住腰,“哎呀腰好痛......眼泪都痛出来了...........”
  
  ----------------------吐槽时空错乱的分割线----------------
  注:
  割卷:把两个考生名字互换。
  所以倒霉的李墨同学,卷子被别人用了。

     听歌那一段小改了下....不重要不重要
  P.S:科举是隋朝才有的,反正游戏里时空错乱,所以无所谓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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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陕西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4 16:58 编辑
话说墨叶他娘一直没等到墨叶他爹么?所以青鸾替他烟晴娘等?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段啊~脑补不过来啊。。。墨叶 ...
破老道 发表于 2013-12-2 08:50

    上篇第二节提的,太久远了......
就是六岁在桃溪,墨芷第一次见到墨叶,宋御风说墨叶是烟晴的儿子,说烟晴到死都没等到啥的......
果断等他爹,不过他爹被我发便当了!下一节交代一下,就不会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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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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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3 12:15 编辑

忍不住啰嗦几句吧
本来没想写这么多的,结果土豆和烟晴就这么掏走我三千字.......
也没料最后会写到墨叶- -!

烟晴希望墨叶是片会归根的叶子,但墨叶在骨子里,是想做飞鸟的
恩......前面他也是这样回答玑哥的
到最后因为墨芷,而成了凋零的叶子....只能说亲娘我对不住他- -!

中原篇俩人会重逢的,剧透之后好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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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4 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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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6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17 09:58 编辑

8、
  墨叶抱着我,像清晨日光下轻颤的蒲公英,下一瞬便会随风飘逝。
  我小心地屏住呼吸,等着他说话。
  “还不醒?”他埋在我颈边,闷声笑。
  我瞪大了眼:“不对,你该往胸口掏那根桃花簪了,你还对我说了三个字,可我没听清。”八年零七个月,不管多少次回到这梦境,我都听不明白他最后的话语。
  他搂得更紧了些:“阿瓜在烤山猪了。”
  
  
  肉香四溢,我从梦中惊坐起身。
  阿瓜的羽箭插着一头山猪,在火上翻烤。他斜着眼看过来:“我说什么来着,这样她保管就醒了。”
  白熙在我身边,举着一手银针:“你不许动!!!”
  我低头一看,身上被扎成了刺猬。包括脑袋。
  “都说了不许动!”白熙竟然往我脸上也扎了一针,这真的不会破相么?!
  “白熙....我知道针灸能治病,但.....你到底是扎我穴道还是扎毛孔啊?!”
  “嘴也不许动!”白熙朝我上唇也扎了一针。
  我肯定绝对必然破相了.................
  
  “你被接过骨,塑过经脉,简直是重新活过一次。”白熙银针未停,眼目专注:“腰伤和脊椎我医过了,然后..........你这浑身的伤痕太扎眼,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我非常想解释,这些伤痕都是为了锻炼自己皮厚而添的,就算现在医好了,以后我还是会伤......可惜我嘴上被扎了五六针,没法开口。
  “刀痕,刺伤,兽咬.....墨芷你过去几年到底在做什么?!”白熙蹙着眉,舒然展开:“啊!你一定是靠杂耍营生,可惜学艺不精...........”
  我朝她投去赞许的一眼,这样的想象力和逻辑思考能力,真是世间少有。
  
  
  夜幕垂,白熙和阿瓜在火堆旁睡去,荒火兄弟抱着刀鞘坐在白熙身边,雕石一般守夜。
  我被棉布裹得严实,浑身都是药。
  白熙睡熟了,我刚想站起身,荒火兄的眼风就刮了过来,我只得讪讪地躺好装木头人。
  我动动心神,仙鹤扇动翅膀,靠近了我。
  “白斩白斩,我跟你说.........”我侧头看它,“刚才梦里,墨叶跟我说话了..........你说,这说明什么呢........”
  白斩朝我翻了个白眼,俯首埋进翅膀,睡了过去。
  = =!真悲哀,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沉沉夜空笼着无边草原,夜风掠过,草影摇动。
  我无奈地翻身捂住耳朵——吵死了。
  亡灵的哭声,在原野中弥漫升腾,萦在我耳边挥散不去。有人葬身妖魔,有人死于匪患,还有人.....死在族人刀下。
  我不免羡慕那毫无察觉的三人,听不见这冤魂悲泣。
  还是道观好,有点亡魂就被师弟师妹们拉去叙旧了,四处清静。
  
  正艰难地酝酿睡意,忽然荡来一阵歌声。
  柔和的女声,满含怀念与不舍,她身影在夜风中晃动,乌黑长发却一丝不乱。
  我坐起身,抽出不离身的墨剑。这黑漆漆的烧火棍不管白天黑夜,都丑得可以。剑柄吊着根红绳编织的穗,尾端缀了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这吊饰形状奇特,衬得整把剑越发脱俗。
  恩,这种精妙的手艺,自然是出于我本人啊哈哈哈。
  夜明珠是十四岁时盐湖水神所赠,那五百夜明珠,唯有这颗小得可怜,却深得我喜爱。当时拿红绳编了系在剑上,多少存了些少女心思,也不知墨叶是否明白。
  如今这珠子,倒是有了别的用处。
  
  我念咒,指尖点上夜明珠,暖黄光华如同烛火,在黑夜中微微晃动。
  不顾荒火兄瞪得圆圆的大眼,我起身朝歌唱的少女走去。
  手握剑身,摇晃的剑穗带着夜明珠轻晃,犹如提着一盏油灯。
  歌声停住,少女转身看向夜明珠散出的光火。我朝她招手:“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笑出两个浅浅酒窝:“你身上怎么有熟悉的味道?”
  我从怀里掏出布包:“你阿爸做的炒米,虽然被我吃得差不多了..........还是剩了一些给你的。”
  这是伊莲达的亡魂,身子被狼群撕碎,魂魄却是完整的,若是活着,一定是花儿一样美丽的姑娘。
  亡魂若执念不散,必是有牵挂之事。
  “想要报复掳你性命的匪寇?还是想再见见你阿爸?”我晃晃手中剑灯:“如果是想回家,我可以引你去。”
  少女脸颊的酒窝更深:“谢谢你,我不想报复,想回家,但不是现在。”她茫然地看向草原深处,“我想找到哥哥们。”
  我点头:“不管活的死的,我都帮你。”离天亮尚早,我牵住少女的手:“别走,我让白熙见见你。”
  
  
  明知敌不过狼群,还要抢回伊莲达的木镯,白熙毕竟是不甘的。
  开眼阵法布下,荒火兄看见了伊莲达的魂,光顾着惊讶没阻止我摇醒白熙。阿瓜睡得浅,也急坐起身。
  结果就是...........一群人围着伊莲达边吃烤猪肉边听伊莲达唱歌= =!
  
  天色微亮时,伊莲达魂影减淡,白熙忽然哭起来。
  “对不起.....如果我早一些找到你,就不会被狼............”
  我抚上她肩:“其实.......出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死人活人我分得清楚,不想让你看见惨象,才由着兰花闹腾半天。”
  白熙惊得看我,我转过头朝伊莲达挥手:“再会啦。”
  少女扬起明媚笑容,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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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9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楼主最近开启学霸模式,每天晚上回来就十点多了,十一点睡觉六点起什么的..........
更文大概会慢点,但一有空就多更,争取这个月完结
你们不要放弃楼主好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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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0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10 18:07 编辑

9、巴豆
  “我不吃!”面对巴豆递上来的一锅热腾腾吃食,我毅然扭过了头。
  巴豆是我为荒火兄起的,他本名是个听起来就十分牛叉的草原名,可惜太长,有碍记忆。
  “洒了盐料,很香的。”巴豆一身健康的麦黑,笑起来时整齐白牙格外显眼。
  “闻不到!” 是挺香的.......我咽下口水。
  “这样呢?”巴豆一手端锅,另一只手认真地把热气往我脸上扇。
  ............这家伙真是天然的呆傻!!!
  “白熙说,吃什么补什么。”巴豆的眼光开始往白熙飘,被白熙一个瞪眼又颤呼呼收了回来。
  提到这一句,我更加来气。
  白熙的医术比较粗暴,她为了医去伤痕,戳烂了我大部分皮肤,刺激穴位令其再生。
  “我知道食补,可是.......”我怒火中烧地指着那锅里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是猪皮啊!!!!我跟猪有半分相似之处么??!!!”
  正在烤猪的阿瓜头都没抬:“除了没尾巴,其余方面都一样。”
  真是天理难容..............
  
  白熙细细研磨草药,乌黑发丝从肩上滑落。
  “巴豆,你口水快掉进锅里了。”我嘴角抽搐。
  “傻人!快让墨芷把猪皮吃掉,凉了就不好了。”白熙不自在地吩咐,根本不好意思抬头。
  白熙这一声又恼羞又娇柔的“傻人”,叫得巴豆整个人都膨胀了。
  他把锅往地上一搁,反手抽刀,轰然劈下。
  我身边两人高的小树嘎嘣成了两截。
  “快吃!”巴豆瞪我。
  我屈辱地蹲在锅前开始吃猪皮..........真是悲伤........
  
  
  午后日光犹如松软的薄毯,暖融融盖了全身。
  我在树下打了个滚,养了三天,新生的皮肤由血红转为水嫩的白,颇有些像剥了皮的鸡蛋。
  白熙和巴豆笑笑闹闹地去汲水,待他们回来,该出发去寻伊莲达的哥哥们了。
  阿瓜一手枕在脑后,拿羽箭悠哉剔牙。我懒洋洋地滚到他身边,惬意地嗅了嗅晒了阳光的草地。
  “阿瓜,你觉得巴豆是什么人?”
  “他说自己叫那仁·巴雅尔。”阿瓜若有所思,“巴雅尔是有穷族一个大姓氏。”
  “他熟悉草原地形,但明显不清楚形势;刀法看起来是荒火教的路数,救我们时是从南面靠近的.........”我抓挠正在长皮的胳膊,总结道:“所以是个自小离开草原入了荒火教的家伙。”
  阿瓜打掉我挠痒的手:“你们被匪寇追时,他在远处观望了一小会儿,便冲了过去。我不知他是敌是友,箭是先瞄准他的............好在不是敌人。”
  我被阿瓜后一句话触动:“嗯哼,反正他那双眼是干净的,其他的懒得想了。”
  阿瓜赞同地点头,闭了眼。
  我俩就这样并排躺着晒太阳,清风吹拂牧草,沙沙声中夹着阿瓜的嘟囔:
  “怎么跟你待得越久,脑子就越发懒惰。”
  因为近朱者赤嘛╮(╯_╰)╭
  
  
  日落后,靠着炒米,我轻轻松松找到了伊莲达大哥二哥...............的游魂= =!
  大哥死在河畔,八年前的妖魔入侵,巨力妖撕裂了他。
  比起大哥,二哥更为悲催一些。五年前张宪中成为有穷氏新大王,他是军中一员。新大王威猛无双,大批有穷男儿为之拜服,甘愿为其卖命。
  那是多么热血的场景,大王指东,有穷男儿万箭齐发向朝阳;大王指西,男儿们挥刀霍霍向落日.........我本想笑,看到二哥忧伤的脸,又憋了回去。
  大王下令射杀他的女人,那是前有穷王的妻。可怜的女人被箭簇射成刺猬,二哥的箭仍在弦上。
  他不忍心。
  于是..............他也死了。
  我猜,张宪中最讨厌不服从。
  
  躺床上养伤的那几年,托冷师兄的福,我看的典籍卷宗怕是有如山高。这直接导致我脑子太过饱满,好比一团浓稠的糊,搅一搅都麻烦。
  没记错的话,张宪中从巴蜀来草原,不是入侵,而是逃窜。
  他在蜀州城杀了一群骨子硬的书生,书生化鬼,滔天戾气把张宪中吓得仓皇而逃。
  思及至此,我豁然明白,为何张宪中居在王庭,而黑风跟了张宪中十五年,立了无数功劳,如今却在燕丘的东南角窝着,领着一帮没素质的流寇。
  张宪中根本不信任他。
  
  
  靠着两位哥哥的指引,我们行至有穷王庭。
  后半夜,苍白弦月浮在云间。
  王庭军营石墙高磊,墙外宽阔土地搭起高台,台下篝火正旺。
  我们坐在不远处的古树中,瞠目看着高台旁黑压压的人群。
  皆配了兵刃,里圈明显是匪寇,外圈则是草原装扮。众人喝酒吃肉,吵嚷不已。我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把满原乱哄哄的醉语抽丝剥茧,大致明白过来——张宪中喜爱看戏听小曲,这本是为他而聚的集会,不知什么人惹了他大怒,以至于中途离席。
  倒是便宜了这帮兵众,大王在时,不敢大喘气,眼下可以痛快地吃酒喝肉咦有什么不对.....
  
  我指了指内圈一个满脸通红嚷得起劲的草原人:“呐,那就是伊莲达的三哥,看样子混得不错,可以待在里圈。”
  白熙吁气:“总算能给挛提爸爸带个好消息。”她侧头看巴豆,却没收到回应。
  巴豆茫然看着远处沉默,火光和月华染得他面色模糊。
  我拍拍白熙的肩:“他大概晚上吃烤熊的时候没嚼,卡到脑子了。”
  
  云层飘散,月光下的人群悄然安静下来。
  一名女子被扔在高台之上,柔软白皙的身子仅着一层蓝纱。她无力地撑起身子,深深吸气,起舞。
  缓,似二月的嫩柳,在草原的夜风中轻轻摆动;疾,似冬日朔风,蓝纱如刃刺向寂静夜空。
  台下的人停了纷嚷,空气里只有压抑的喘气声。有的人陶醉在那曼妙的舞步中,有的人却只看见蓝纱下细软的腰肢。
  
  我不怀好意地瞟了眼阿瓜,他诚实地抹了把鼻血:“好舞。”
  身边空气一窒,我猛地按住巴豆的肩:“你要做什么?!”
  巴豆握紧刀,涨红了眼:“我要去救她!”
  “救谁?”白熙僵了背脊。
  巴豆指着高台上舞动着的身影,牙齿咬得格格响。
      “她,她是我妹妹!”
-----------------兴高采烈的分割线--------------------------------------
这真是值得纪念的一节啊~~~
刚好超过了某旧文的回复数,楼主泪流满面啊,终于平衡了,太谢谢大家啊啊啊!!!无以为报只有分分.....
然后....哪怕是下篇....也比某十三多更了一节,特么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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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3 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10、
  高台之上,蓝纱翩跹。
  若说巴豆如草原般豁阔坦荡,这舞女便是原野上蜿蜒的溪流,柔和灵动,惹得人心底生出缠绵的意味来。
  “巴豆,你妹跟你真是毫无相似之处。”我按着他肩,上上下下地打量。
  “别拦我。”巴豆身后刀鞘嗡鸣,我压住他肩的手竟感到烫人的热。“我离家十二年,亲人就在眼前..........”
  白熙捧住他的脸,焦急神色全映入他眼底:“别傻乎乎地去送死,墨芷一定有万全的法子!”
  我手底肩膀的热度褪去,巴豆那一张俊脸倒是烧红了。
  = =!真是太没用了,不就是被白熙碰了一下么.....
  
  “我确实有个周密的计划。”我微微笑,指着那数千兵众。“阿瓜,你借风力去高台带走那美人儿;白熙,他们免不了受伤,你在这接应;巴豆,你来拦住那几千兵众,可好?”
  “好!那你呢?”巴豆笑得灿烂,让人不由得相信,即使是千军万马,也不能让这男人有一丝惧色。
  “我替你收尸。”我也回报了个灿烂的笑容。
  众:“..............”
  
  搞笑么,若一个荒火弟子便能胜过数千精兵,大荒哪里会沦陷..........
  我收起笑容,开始布风阵:“白熙,那帮兵众喝了不少酒。”
  白熙立刻会意,兴奋地开始掏包裹:“看我让他们醉得找不着东西南北~”
  
  这些年我苦苦修炼,却始终无法运行真气,远不如当初那般灵悟,只好寻些旁门法子。比如这风阵,就是因着我的郁风诀威力太弱,转而钻研阵法所悟,可聚集四周风力为己所用。
  虽然.............阵法也是需要真气催动的...........
  
  “墨芷,你的风还不如我用嘴吹的!”巴豆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别急别急,你看不是有好些个都被我的曼陀罗熏倒了么......”白熙还是挺我的。
  “..........那些都是打瞌睡的。”阿瓜无情地指了出来:“这里都能听见呼噜声。”
  
  古树微动,我暗暗舒气,风向终于变了。
  夜风从我们身后拂来,带着白熙的迷香向高台方向飘忽而去。
  曼陀罗的香气沾上烈酒,毫无防备的匪兵开始成片地软倒在地。
  高台上的人儿浴着月光,足尖未停,像是要燃尽整个生命来跳最后一支舞。
  “阿瓜,去吧。”我侧头,他却未动,戒备地眯起眼。
  
  舞动的人轻盈旋转,荡开了月光,留下一串残碎的影。
  却仅仅是影而已。
  她消失了。
  
  “魍魉门人!”阿瓜低呼一声,身子掠了出去。
  巴豆惊得抱紧了刀鞘:“我妹妹居然入了魍魉门下?!”
  我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是个魍魉带走了她。”
  方才一切虽发生在瞬间,我确实看见了一道模糊身影。
  
  少数尚清醒的戍卒发现了异样,开始四处搜寻。趁着夜色掩映,巴豆抱起白熙,随我追着阿瓜的气味而去。
  一路向东,越过山丘,淌过溪水,逐渐远离王庭。
  真够狡猾的,除了阿瓜和那女子的味道,我只能嗅出极弱的血锈气,过了几条溪后,连阿瓜的味道都淡了。
  早知道让他多憋几天不洗澡..........
  
  夜空转淡,近天亮时,我停住了脚步。
  参天古树之下,阿瓜怀中抱着那女子,缓缓向我们走来。
  巴豆呼出声来,悲伤满溢:“她受伤了!”
  女子双眼紧闭,胸前大片血花如娇艳牡丹,盛开在雪色肌肤上。
  “别着急,死人我也能医好。”巴豆怀中的白熙轻声安抚他,示意让他放下自己。
  “不用了。”我边揉笑僵的脸,边朝他俩摆手,“那是阿瓜的鼻血。”
  
  
  服下白熙的汤药,女子苏醒过来。
  “萨仁,萨仁!看看我!”巴豆欣喜地唤,女子撑起身子呆看他脸庞,浑身一颤,扑进了他怀中。
  “那仁....你是那仁!你........我.....我多想再见你,又多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
  这兄妹俩哭成一团,白熙端着熬药的锅,飘到我身边,闷闷地问:“墨芷啊......亲兄妹十多年没见,真的会直呼姓名么?”
  = =!这天然呆为何在这种时候脑子灵光?!
  
  我没顾得上为白熙释疑,身边的阿瓜引去了我所有注意。
  他在抖,从身体深处而起的颤抖,有惊诧,有愤怒,还有..........极力掩饰的怀念。
  连白熙都察觉到阿瓜的异样:“阿瓜,你怎么比我还醋得厉害?”
  阿瓜并未回答,依我看,他此时半句话都听不见了。
  
  弦音清冷,弓如满月。
  阿瓜眼中如寒冰,手中羽箭却蓄着火光,箭尖直指萨仁咽喉。
  “白撼天在哪里。”这明明是阿瓜的声音,却因杀意而冰凉彻骨。
  巴豆诧异了一瞬,挡在萨仁身前,眼里话里都是喜悦:“那是我们大哥,你认识他?”
  “认识?哈!哈哈...........”阿瓜止不住地笑起来,手中一松,弓弦震出刺耳嗡声,羽箭却被他紧握在手,火光在掌心熄灭。
  “何止是认识,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阿瓜抬手擦去眼中笑出的泪花,翻掌间可见手心被火灼烧的触目血泡。
  “............我可是.......冒着性命风险为他偷了机关图呢.....”
  “要叙旧待会儿再说。”我打了个呵欠,“*了,巴豆快去抓头野猪烤来吃。”
  
  
  巴豆扛着刀跑去寻猪,白熙扶着萨仁去一旁歇息,只剩下我和阿瓜站在原地。
  “正是兄妹团聚的温情气氛,还是不要打破的好。”我叹叹气,拽过阿瓜的手,从葫芦里倒了些创药,“这几年我总磕磕碰碰,这药管用得很。”
  阿瓜猛地收回手,冷然沉脸:“这么好的药,我不配。”
  我不在意地问:“哦?为何不配?因为.....白撼天拿着你偷的机关暗道图,投靠幽都妖魔,导致翎羽山庄覆灭?”
  阿瓜浑身巨震,不敢置信地看我。
  “让我猜猜,当初在绝雁关,你尚不知其中内情,满腔抱负地想灭尽妖魔,光腹门派..........而后知晓山庄沦陷的真相,便成了如今这样,孤鬼般游荡在草原中,日日被自己折磨?”
  我踮脚抱了抱他,轻拍他的脸:“人总得往前看不是,去睡一觉吧。”
  阿瓜缓缓地叹息,薄唇张合,本想说些什么,终是抬步走远。
  
  我一个人慢吞吞地踱到古树之下,对着树自言自语。
  “看样子,阿瓜一路追到这,只看见萨仁,不见带她走的魍魉。我一路循着他们的味道,只能闻见一丁点血锈味道。而且...........那味道到了这里,就完全断了。”
  我仰起头,看繁茂枝叶挡住的光亮。
  “阁下不如现身,同我们一起吃烤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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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你要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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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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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辽宁
本帖最后由 墨芷啃烧鸡 于 2013-12-15 19:52 编辑

12、
  清晨,日光淡,风缓星稀。
  挛提老人还在帐中安眠,白熙却已睡不着了。
  她披衣坐在帐外草原之上,茫茫然看北方。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恼怒地跳起来,冲着北方踢了两脚。
  “巴豆你个混蛋!混蛋中的混蛋!我活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风依然徐徐而去,空寂的原野,只有飞起的碎草回应她的怒气。
  
  两天前的清晨,巴豆决意要送萨仁去安全之地,阿瓜不知去向,墨芷说是去找黑风喝酒,她一个人回到挛提老人的家,细道这些天的喜悲。
  太阳升起,秋日的草原颇是冷凉。寂静中时有兽吼,旷野中埋伏危机。白熙有些胆颤,外袍裹得更紧了些。
  先前吵吵闹闹的四人行,如今孑然孤身,愈发寂寞无助。
  巴蜀草木璀璨的紫荆谷,江南药香宁静的冰心堂,不过数日,怎的成了遥远的念想?
  “还是去找青鸾要几根羽毛吧,我可是为了青羽木来的。”白熙自语,路途上虽有妖魔匪寇,但念及在黑风寨或许能见着墨芷,又生了几分勇气。
  她站起身,朝小小的毡帐走去,打算与挛提老人道别。
  

  风急,寂静的空气被急促的马蹄声踏碎,白熙诧然回头,还未瞧清来人,便被大力一扯,撞进个温热怀抱。
  马匪?!她下意识地想祭出银针反击,但熟悉的气息让她迟疑。
  策马之人将她按在胸膛上,有力的心跳盖过马蹄声,白熙脸上发烧,被那人按住头又动弹不得,只得单手怀住那人的腰,半惊喜半忐忑地问:“巴豆?”
  心跳更沉更乱,没得到回复,白熙摩挲着那宽阔结实的背,又问了一遍:“是巴豆吗?”
  一阵颠簸,似是马蹄乱了。

  “别,别别别动!”果真是巴豆的声音,又如初见时,慌乱结巴。“让,让我缓一会儿.....”
  白熙眼泪都要溢出来,手搂得更紧,轻轻地朝那胸膛咬了一口。
  巴豆狼狈地惊呼一声,抱着白熙从马上跌落。
  几个滚落卸去冲力,白熙伏在巴豆身上,枣红骏马悠哉地在一旁喷鼻甩尾。
  巴豆发里全是草梗,偏着头喘气:“让你别动.....”
  白熙捧了他脸,对上那双熠熠大眼:“萨仁呢?”
  巴豆傻呵呵地笑:“安置在叔父那里,这样我就放心了。”
  白熙闷声说:“那仁的意思是太阳,萨仁是月亮,对不对?太阳和月亮不是一对么.....”
  巴豆脸上滚烫,注意力完全被白熙捧脸的手吸引去,半响才愣愣回答她的问题:“太阳和月亮怎么是一对?从来不会一起出现的呀!”
  白熙一呆:“咦,还真是。”
  “太阳和云才是一对,你看,太阳动不动就钻进云怀里了........”

  白熙恶狠狠地捏他脸:“那你的云彩呢?”
  “当然是你,还能有谁。”巴豆瞪眼,坐起身揽住娇小的白熙:“不知道你从哪飘来这草原,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好不好?”
  白熙没答话,巴豆急了眼:“我第一眼就喜欢你喜欢得厉害,你也试试喜欢我看看?”
  男人憋红了脸,大眼盯着眼前人儿,紧张得呼吸都要窒了。
  绿衣人儿扬起个明媚笑容,黑亮的眼里水光盈盈:“那就试试吧。”
  巴豆兴奋得抱起她往马背一放,翻身上马,将她箍在怀中疾驰而去。
  

  
  碧空万里,天上白云流卷,地上羊群涌动。秋风不知从何处而来,拂过茫茫原野,挑黄了草尖,放眼去只见金色草浪翻滚,简直要掀到天边去。河流如剔透琉璃,映着明亮蓝天,迂回婉转流向远方。
  湛蓝,雪白,金黄,这一片鲜艳的色彩中,闯入一道跃动的红。一匹枣红骏马从远处奔来,蹄声如热烈的歌谣,唱得整片草原飞扬了神采。
  骏马停在山丘之上,马上的男人搂着绿衫的女人,指向低处郁葱风光:“你看,这就是有木原。”
  
  有木与有穷,皆为草原氏族,百年来争斗不息。由双原界为标,束河东面为有穷,西面为有木。
  东面有穷尚武,善骑射,兵力强盛,却因过度开采资源造成燕南东面草原贫瘠,少水泽缺牧草;而西面有木重畜牧,水源充足,牧草鲜美。
  妖魔入侵后,燕丘的溟藏成了幽都垂涎的肥肉,魔军在此开采资源,虽时有肆扰,倒未对草原居民造成致命打击。反倒是五年前巴蜀马匪头子张宪中来到此地后,成为有穷新王,投诚幽都,赋税沉重,更放任手下匪寇侵扰草原,有穷与有木族人皆饱受其苦,人口急剧减少。
  

  苏木,有木氏族长营帐。
  巴豆从帐中探出身子,一眼寻到不远处坐在石上的白熙。
  “谈妥了吗?”白熙亮晶晶的眼望过来,巴豆笑着抱起她:“当然妥了,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放下仇恨联合对外,是最好的选择。”
  巴豆抱着她走向营帐:“来尝尝族长夫人的奶茶,今晚要起兵,我想让你一起谋划。”
  “起兵?”白熙搂紧巴豆的脖子,“要攻哪儿?反正我得跟你一起!”
  “当然要一起。”巴豆轻嗅她发香,不争气地红了脸。“要攻东南的黑风寨,据哨探的情报,眼下张宪中不在草原,黑风寨大部分兵力尚在王庭,正是拔除这毒瘤的好机会。”
  白熙一惊:“墨芷,墨芷在黑风寨!”
  
  “什么?!”巴豆着急地放下白熙,“她被俘了?”
  “不不不,不是的。黑风寨的首领黑风,其实不是十足的恶人,至少墨芷拿他当朋友........”白熙焦躁地踱步,“我也不是分不清事理,匪寇不除,草原永无宁日.............”
  巴豆凝眉沉思,白熙原地打转,正是纠结的时刻,传来道低沉男声。
  “我去把她带出寨便是。”
  黄衣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树上,细致地擦拭弓弦。
  
  “阿瓜?!你怎么在这?”白熙惊喜地跑去,又被巴豆不满地拽了回来。
  “一路跟着巴豆,自然就在这了。”阿瓜悠哉地说。
  “什么?!”白熙和巴豆齐齐红了脸。
  
  阿瓜跳下树,定定看着巴豆:“过去的琐事,以后再说。如今我只愿草原和平,所以.....我随你们一道去黑风寨。”
  巴豆虽未听太明白,可阿瓜眼中坚定的神采打动了自己。他爽朗一笑,大力一拍阿瓜肩:“好!”
  帐中走出一中年男人,目光锐利,笑容却真诚温和:“年轻人就是热闹,快进来尝尝有木的奶茶!”
  三人进账,笑语不断,惹得栖在帐上的百灵也鸣啭啼唱起来。
  
  原野无垠,牛羊成群,年迈的牧羊人仰头看天,喃喃自语:“云真厚,干旱了这么久,草原之神终于要赐下雨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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