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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3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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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黑龙江
本帖最后由 某蕾 于 2016-2-4 08:50 编辑
第十一章 云起
回去后成雨独自思索良久。
他相信落日指派那些人袭击自己时逐风并不知情,但逐风知道的速度,可并不比自己迅速赶回西陵知会的岚凰差上太多。
先前流光城里成雨提及逐风,落日同样未有丝毫动摇,依旧胸有成竹。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似乎都对对方的行动了如指掌,显然一直有所图谋。问题是,逐风究竟想要做什么?
最初逐风的目的应当是找到成雨,被岚凰盯上以后,这一目的也随之不再存在。如今他在岚凰麾下已久,却依旧培植着自己势力,又对成雨这样多有保留,由此看来,多半是对岚凰未有全心。
每念至此,成雨心中忧虑难言。
……当初流云渡匆匆一面,至今已逾一年,他甚至都未能与逐风好好说过话。如今自己与逐风之间,能信赖的仅剩下这些年不变的感情,立场的差异逐渐成为如今彼此难以抹去的隔阂。成雨不知逐风目的,夹在岚凰与逐风中间尚不知如何自处,而在逐风眼中,成雨恐怕也早已是彻头彻尾岚凰的人,指望彼此通气更是难上加难。现在看来,岚凰倒是这局面中最有把握的一个,他对如今情况大约早有算计,纵然现在成雨找到机会与逐风会面又如何,有些话错过了那时,也早已出不了口了。
凝神思索时,有人推了门进来,在他桌边放下一盏茶。成雨先是一怔,抬眼看去,那人却是送君。
见成雨意外的眼神,送君抿唇一笑:“岚凰叫我以后服侍你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成雨听了,意外的神色稍减,淡淡地说:“我这里安静惯了,也没什么好支使别人的地方,你自便就好。”
送君垂了眼仍是含笑道:“没什么,当初寒炎身边,做来做去也无非这些琐事。茶里添了些薄荷叶醒神,没有其他加料,你可以放心。”
成雨忍不住无奈一笑,伸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我倒不怕你做手脚。”
送君这番话,其实还是促狭的味道更重一些。
茶香里一丝沁凉逐渐扩散,先前有些焦灼的内心当真有些平复下来。
其实自己无需忧心太过,无论逐风的长远目的为何,至少眼下,他还与自己是同一战线,而只要是这样,逐风就依然是安全的。
一旁送君沉默一阵,忽然开口道:“成雨,我有点好奇,你怕过什么呢?”
成雨听了挑了眉,疑惑地看了送君一眼。
送君冲他笑了笑:“呵,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在我印象里,还真没见你怕过什么。不怕受伤,不怕被人设计陷害,不怕被威胁。别人都知道,寒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那时他逼问你,你也一点面子不留,还当着众人的面拂袖而去,你不知道那天寒炎被你气成什么样子,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成雨安静地听着这席话,一手把玩着杯沿:“不错,这的确是个奇迹。”
而奇迹,一向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这句话只默默停留在成雨心里,而送君偏了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外人都疯狂地在猜,你和岚凰究竟达成了怎样的交易,能让这么一位这样处处回护着你。我知道你不会说,但你也同样无法阻止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成雨不置可否地一笑,忽然问道:“寒炎是如何认为的呢?”
送君眼珠一转,接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他想试探你和岚凰的关系,若明白了这一节,岚凰便不足为惧。”
成雨轻笑出声:“只因为他自以为了解我,可是现在,他摸不准我会怎么做。”
送君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听到这里成雨看了送君一眼,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仰头将杯中茶饮尽后递回送君手中。送君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端着空杯转身离开了房间。
成雨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想着送君微妙的态度,耳边却回荡着她刚刚问出的那个问题。
他怕什么?
这个答案就算曾经没有,现在也有一个确切的结果横亘在他心间。
晚饭过后,岚凰差了人唤成雨去他那里。
到了地方,岚凰仍在书房办公,成雨便无声侍奉在旁边。如此灯油又添了数次,长夜已深,岚凰才起了身,将案上的书卷收好,接着示意成雨随他离开。
看了看夜色,在岚凰这里过夜是一定的了。成雨暗自哂笑,也不知是为岚凰还是自己。到了床边,成雨习以为常地上前为岚凰解衣,服侍他上了床,忽然听那人开口道:
“逐风白天找过我,向我请求将你手头收复中立的事交给他来办。”
成雨一怔,抬眼对上岚凰的视线:“你同意了?”
岚凰微微一笑:“自然。我想,逐风在打什么算盘,你比我还更清楚一些。”
诚然如此。
那一瞬间,成雨想通了逐风的心思。
原来,逐风不是不肯合作,重点是如何合作。他不肯亲口承认他可以影响流云渡作为,所以他将这个问题换了一种说法:协助成雨为拿下梦源城而准备——这样听起来,就要顺耳得多。
逐风敢隐瞒流云渡一直以来正在准备的事,言行自然也是一贯的谨慎,从不教自己落下话柄。而对于成雨与岚凰来说,拉拢中立原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而这个事情由逐风来做,其实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成雨淡淡一笑:“如此最好,如今四处谣言正是从逐风而起,由他出面,才真正是对症下药。”
他这正是由衷的欣喜,长久僵持的局面终于出现转机,一切都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而他那从在流光城见到落日后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岚凰听着这一句,看着成雨浅浅的笑颜,并未再说话,只是揽着成雨的腰将他覆压到床上。成雨错愕一瞬,岚凰的吻已落到身上,他便也渐渐打开身体,温顺地回应那人的掠夺。
长夜未央,云雨正浓。
心头忧思卸下,此次的成雨正是近日来难得的乖巧顺从,过程中岚凰端详成雨反应,其实这人自己大概都没有察觉到不同,只是岚凰乐得受用,自然也没有点破的道理。
许久岚凰终于餍足,退出成雨的身体后,和平常一般意犹未尽般将他揽在怀中。成雨在他怀里缓了会神,想了又想,还是轻声开口:“中立之事由逐风接手,炫金如今又身在鼎湖,那么我是否要留在西陵城?”
这样说多少有些自己送上门的嫌疑,他自然不想留在岚凰身边,可西陵城的安全的确令成雨忧心。求和中立,成与不成,正是决定他们以后步调的关键。这种时刻,岚凰身边绝对不能出事,而如今能令他放心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亲自执行了。
岚凰听了嘴角微挑,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成雨的下颌,一面缓缓地说:“我倒是想将你扣在这里,但你还要继续回返流光城。”
成雨一怔,脱口道:“流光城?我们不是……”
见了成雨的反应,岚凰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我们和解的对象是中立,这个概念,可并不包括已经和我们动了手的人。”
成雨心中一凛,接着明白过来,顿时急道:“逐风已经松口,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岚凰低笑一声,一指按上成雨嘴唇示意他冷静,又将唇贴着他的耳畔,轻巧地描摹着耳廓的形状:“赶尽杀绝?我没有那么无聊。既然他决定自己插手中立,那最后能保下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成雨怔怔望着前方,手指渐渐不自觉地蜷起。
岚凰…原来是做着这样的打算。
逐风在中立中颇有影响力,这一向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除了流云渡,旁人也很难说逐风的手究竟伸到了哪里。而现在至少可以确认一点,之前流光城作乱的人,多少就算听凭流云渡调遣,算得上是实实在在摆在台面上的流云渡的盟友的。而岚凰要的,就是于逐风出面的同时动手剪除这些流云渡人脉的羽翼。如此,才真正算是釜底抽薪。
岚凰的目的,不在斩杀,而是削弱与吞并。逐风真正要护住的,这次怎么都能护得住,例如流云渡本身,有逐风这次行动,此后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逐风乃至岚凰的庇佑。可剩下那些……便只能作为他弃卒保车的牺牲品。不管逐风自己是以何种心态应下的拉拢之事,如今岚凰已帮他将态度确立好。而作为曾经极具名望的一方中立之主,做出这般决定,又如何能不令其余中立感到齿寒。
岚凰不是不知道逐风的事,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捕捉一个重创的最恰当时机。
那么此次逐风答应合作,注定要元气大伤。
想通这一节,成雨指尖微凉,低声说道:“是,成雨……明白。”
除了这一句,他亦无话可说。
岚凰目光略过成雨苍白的脸色,伸出手稍稍转过成雨的头,亲吻他的脸颊:“至少他和流云渡都不会有事。此去流光城战事不会少,别忘了带上送君,也好有个照应。”
成雨闭上眼睛,沉默很久,才轻轻应声:“……是。”
数日后,流光城中传闻,先前造谣煽动人心的几家势力已然覆灭,岚凰的铁腕再次震慑其间。鲜血又一次淌遍流光城的街巷,人心惶惶之时,流云渡现任主人落日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顺服于岚凰麾下。此后,又有数个势力尾随其后,纷纷向岚凰表忠,而所有舆论中关于流云渡的言论,在一夕之间彻底安静下来。
当一件事变得心照不宣时,就已失去了争论的意义。
尘埃逐渐落定,数家中立改了姓氏,岚凰势力更盛以往,而成雨仍盘桓在流光城。清剿的工作还有最后一点收尾,每日他看着那些势力的动向,心中滋味不知如何描绘。街头巷尾,开始有人暗讽流云渡变节做了岚凰的走狗,弃多年信义于不顾,可那些人终是势弱,连在旁人面前大声提起的勇气也匮乏,到底已掀不出太大的风浪。
这些天成雨时时回想中立事件始末中每一处细节,试图思索是否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却终究是别无选择。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返西陵城,见不到逐风,倒是与落日有过数面之缘。流云渡归顺,便是他与成雨交涉,此后这势力不复,而作为岚凰势力的一处驻地存在。对于这个结果,落日仿佛并无意见,言语间只如履行日常中最普通的一件交涉一般,当初相遇时那分细微的讥诮也已不在。由落日的态度可以猜测逐风,而这样的平静,成雨也不知心中是喜是忧。
这日傍晚,成雨回到势力在流光城附近的驻地,到了房内,和往常一样,送君仿佛已等他多时。
平日他城内行走时,送君没有随行而来。她身份到底复杂微妙,在流光总是个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些日流光作战,送君到底帮他良多,平日所受的伤在她妙手医治下基本当日就可恢复,这便让战斗变得格外轻松。偶尔两人也会聊上两句,多是和当初共在寒炎麾下那段时光有关,而送君的态度也是一贯的随性,只有言语里对寒炎的不屑始终未远。成雨都看在眼里,却也未放在心上,送君自然有她自己的目的,只是他关于梦源城的算计中,并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变数存在。
彼时见成雨回来,送君也不多话,只上前服侍成雨脱下外袍,又为他一番细心打理,挑灯研墨,无声地把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过程中成雨只淡淡说了句这几日大约就要回返西陵城后便当她不存在,兀自坐到桌案边看着最近的情报。其中夹了一封炫金来的信,成雨挑了挑眉,还是优先展信读来,扑面便是大段哭诉鼎湖生活条件何其艰辛,成雨一目十行,后面说到他与鼎湖主事啸傲二三事,看到炫金说自己无聊到没事给啸傲挂道生火以后成雨忍住了把信揉成团的冲动,直跳到最后才看到一句:“事有眉目,万勿挂念,代吾问安幽水亲亲吾爱,炫金上。”
成雨揉了揉眉心,随手翻了翻其他信件,没有看到啸傲的投诉信,先是觉得这主事居然还很上道,转念又想到这种信就算有也肯定是直接递到岚凰那里,再扫了一眼手里这沓信纸,成雨忍着付之一炬的冲动将它们整理收好,继续看其他信息。
送君在旁候着,看成雨神色不断变换,从写着大写的嫌弃到渐渐平静下来,她看得好笑,而渐渐那人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她仍不言,安静地看着成雨的神情,又过了许久,成雨伸手探到手边茶杯时,送君才浅浅一笑,开口道:
“先远离了梦源城,又能远离了西陵城,这些时日托你的福,实在让人开心不少,就这一点,我也该感谢你。”送君目光流转,又露出一丝促狭,“只是可惜啊可惜,眼下纵然我有君子在侧……这种时候,总要君子喜欢的是我,这戏码才勉强拿得出手。”
成雨听了抬眼看了送君一眼,微微一笑:“我并不讨厌你,你大可放心。”
送君哽了一下,接着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倒是在开解我,还是特地给我添堵?”
成雨垂着眼抿了口茶,继续看着手里的宗卷,头也不抬地说:“顺着你的话说而已。何况姑娘身份,在下也不敢肖想。”
送君瞪了成雨片刻,那边一无所觉,仍兀自看得认真,她便抱了手臂:“没意思,想着逗逗你解闷儿,结果你比当初伶牙俐齿更甚。”
“过奖,姑娘谬赞。”
“我什么身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既然明白,不如为小女子解惑?”
这回换了成雨沉默,安静地翻了两页卷宗,不予回答。
送君抿唇笑着挑眉端详了成雨脸色片刻,上前道:“有兴趣陪我聊聊吗?”
成雨迟疑一瞬,抬眼看向送君:“在下洗耳恭听。”
这些天送君一直有话想说,左右试探自己却始终不开口,到得今日大约总算切入正题。
送君听了垂下眼睫,露出丝似有若无的笑,平静地开口:“你也不需这般慎重,这些话我一个人憋了很久,你随便听听就好,我只想随便找个人倾诉一下。”
成雨稍稍颔首,示意送君尽管说下去。眼前的少女带着那丝淡薄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来。
“你有试过无怨无悔为一个人付出过吗?有时候清算起来我自己也觉得惊讶,我会到那个势力,又或者现在出现在这里,所有全部……都只是为了他。”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想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想他看着我,想他对我说话,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奉为圣旨。”
成雨安静地听着这番话。他从未全心地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对于送君的话,他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便只是静静地做个听者,看送君沉浸于她自己的情感之中。
“进了势力之后,我一直努力地表现自己,其实只是为了他能够看到我。但我没想到,这势力远比我看起来的要复杂,他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可所有真实的东西,都属于另一个人。”
听到这里,成雨终于忍不住轻声一笑:“也许你是少有的几个还记得冷霜是势力主的人其中之一。你一定不知道,从他们还在恨水麾下而与敌对的锁云暗通款曲时起,真正主事的人,就一直是寒炎。”
像他这种人,择主只认实权,而从不看虚名,所以如冷霜这样再如何有人气、受人喜欢与称道,也落不进他的眼里。
送君无谓地笑了笑:“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如果我早知道这些,我会换一种追求他的方式,下场或许会比现在稍好,但对于我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成雨想了想,微微挑眉:“真正让你死心的人,其实是冷霜自己?”
送君面上笑意仍在,却一丝丝地变凉,最后变回那日向他淡淡说出“我的名字叫做送君”这句话的那个女孩:“寒炎的气量,你是知道的,他不断干预施压,我赌上最后的机会和冷霜表白,而结果,就是冰玉死去,世上多了一个叫做送君的人。”
成雨摇了摇头:“你若安心留在寒炎身边,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听了这一句,送君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定定地望着成雨。如此僵持了片刻,她忽然轻笑出声: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寒炎是恨我脚踏两只船,觉得寒炎喜欢我?”
她盯着成雨的眼睛,嘴角露出浅浅的荒谬的笑,没有等成雨开口说话,只用一种不大却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和他真正的关系,是情敌。”
“而冷霜拒绝我的理由是,他喜欢的人,叫做寒炎。”
这两句落入耳中,成雨震惊难言,只是怔怔看着送君。
送君停顿片刻,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种近似恨意与讥诮的神情,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终究不肯说它出口。
最后,她垂首合上眼睛,轻舒口气。
“呼,终于说出来,感觉一下轻松了不少。”
说至这里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成雨的表情:
“很离奇是不是,我多希望从头至尾我也只是个看客,结果偏偏混进去了最真实的感情。”
成雨蹙了眉,迟疑许久,才开口:“你……”
却只有这一字,不知如何为续。
他能感觉到,送君并没有说谎,这是梦源城这场迷局最好的解释,每个人终于露出最清晰的目的,而其实所有利益摆不清的问题,都可以归结为感情。
送君走错了路,可她的错在喜欢错了人,只这一点,只能注定落下一个悲惨的结果。就如她自己所说,就算她换过方式也无非如今下场更变,于她自己不过殊途同归。
送君冲他笑笑,眉目中的凉意重新淡去:“你无需一定要说什么,我们本不是一路人。而我也不过是觉得,这次回去后我大约是无幸。横竖我总归要死,若还要塞着这些心事去死,依旧是难看了点。”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她轻笑出声:
“算起来,从冷霜对我摊牌的一刻起,我就已彻底出局,寒炎却仍不肯善罢甘休,设计将我推给敌人,又煽动舆论对我落井下石。实话说我很羡慕你,成雨,得罪过寒炎的人,你或许是活得最好的一个。”
成雨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了句:“是么。”
心里却着实不舒服了一瞬。
自己与送君……这样类比的念头才闪过脑海,就实在没有继续清算下去的欲望。
他念头一转,望着送君的眼睛:“送君,你当真不怕死么?”
这已是摆明的试探。
送君今日这番话已表明了她对寒炎与冷霜的态度,只要送君松下一点口,于他与送君两人来说,都多了一丝利用的机会。
送君却只是淡淡一笑。“死有何惧?不过是活着的人,大多都不想死。我想,你也一样。”
说完,她起身离去。成雨望着她的背影,微蹙眉头。
最后关于自己的几句,结合今日送君找他说话的举动,放在一起,终于教他不得不多心。
是否,她知道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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