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仙君
从颜生回去之后便又是长久的孤独。槐树上的少女面容愈发清晰,眉梢眼角丝丝缕缕的风情,让人心生怜意。更夫都不来的幽槐坊,偶尔倒是会有胆大的人来此,除此之外便是那藏身于义庄之下的魍魉弟子们才会偶尔来到此地。
也许是大荒魔气丛生,少女已经能离开槐树了,偶尔还能沿着开着白牡丹的花坛些微地走上几步。
撞见过她的还有那守着玉玑子痕的将士。那兵卒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人去楼空的“燕府”门口,好奇地朝着里头张望。
“鬼啊!”
兵卒手里握着的盾“哐”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少女也被他吓了一跳。回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皮糙肉厚一看就不好吃,还不快滚!”
兵卒一呆,连忙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幽槐坊本来就年久失修,又是在灾祸中受损最严重,一阵阴风卷过,“哐……”坊上的“槐”字落掉了个“木”,这幽槐便真的成了“幽鬼”。隔天下午,潇湘楼的话本子就从北冥大妖兀孽之死变成了幽槐坊有个活色生香的女鬼专吃人心肝的故事,红唇软语,吐气如兰,夺人性命于神魂颠倒之间。
只是,这故事着实太过香艳,以至于总有登徒子好奇地站在坊门前张望。守坊的钱老头无奈地摇摇头,旱烟杆朝着褪去朱红的坊门上敲击了两下,浑浊的眼睛里依稀映出白衣白面的姑娘曼妙的影子:她轻飘飘地跃下槐树,利落地跳上屋檐,抱着膝盖望着城门的时候还冷不丁朝他瞥了一眼——她也知道,他能看得到自己。
幽槐是真的有鬼的。
钱老头心里想。
而少女兀孽想的是,这个老头子这么烦,怎么才能永绝后患呢。
夜雾渐散的乡间,能闻到禾菽稻香。水汽温润,风静静地吹拂在步履轻松的一行人身上,为首的年轻公子,玉冠束发,灼金广袖,玉版束腰。他身形颀长,动作飘逸,面容俊俏生冷见之总让人觉得高山仰止。
他身后跟着几男几女,同着灼金广袖的衣裳,只是襟口袖口并无年轻公子的繁复。这一行出众的年轻男女向着守城小卒递出文牒时,小卒也不敢怠慢,每每抬头瞧上一眼,谨慎也便多出几分。
未过多久,便有国师府的大管事步履匆匆地赶来。
“前些日子国师嘱咐小人公子同众仙人要来,不料想公子来得比小人预计的还要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府中已经置好酒席,还请随小人挪步。”
容貌出众的年轻公子开口,声线清冷如玉石相撞之音,语速平和,内容却简洁清晰:“有劳国师了,只是顺路回来看看,并未苛责,不用特意相迎。”他说话时,并未表现出不悦的模样,注视着大管事说话,这样的宽和淡然,让大管事松了口气。
“只是国师府就不去了,国师闭关多年,不便打扰,我先去幽槐坊看看。”年轻公子注视着魔气冲天的幽槐坊,静静说道。
“这幽槐!闹鬼啊!”守城的兵卒忍不住插嘴说道。
“师伯,这幽槐坊的义庄里不是有魍魉镇守么……怎么会……”他身后的青年迟疑地说道。
“去看看。”
大管家嘴巴微张,只见那年轻公子已经提步起身向着坊内走去,钱老头赶忙提起放在一旁的灯笼,一口黄牙吹了几下火折子,躬身跟着进去了。
而这个时候的少女兀孽正站在玉玑子之痕冲天的魔气里听着妖魔们嘶吼的声音,围着义庄走了一圈,她心念一转,将义庄里一把木梯给推了下去。想象着妖魔们从深沟中爬出,凡人的惨叫声和求救声很快就会传遍西陵城,她的心情就无比地愉快。
少女兀孽擦了擦额头上的的汗珠,睁着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看着妖魔们缓慢地向上爬,嫣然一笑:“我才是坏人。我爱杀人就杀人,我爱放火就放火。谁说我不好,我就杀了他,这是坏人的快乐。”
少女怡然自得地顺着断井残垣缓缓地往外走,抬起脚,正要从幽槐坊门口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师伯,玉玑子痕里的妖魔们出来了!”
“嗯。”一道清凉温和,却有些熟悉的男声响起。“先封住道。其他人别进来了。”
这!这!这个声音……
兀孽尚还未想起那人是谁,身体却比自己的脑子反应得要快:快步穿过幽槐坊路边黄白色的牡丹花坛,沿着残破的院墙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跃去,她看到妖魔面前,站着一众年轻男女,面对可怖妖魔毫无惧色,其中一位锦衣公子越众而出,腾云而起。
看到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少女兀孽只觉大脑“轰”地一声嗡嗡直响。
一下子就觉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
站在黑色的魔气中间的青年有一双深沉幽静的眼睛,冷冷清清的,就像河流一样。温润冷清不落着人间的烟火气。在那平静的河流伸出,兀孽仿佛能看到大漠荒原,星河灿烂。
少女扒着院墙,几乎走不动路。魔气冲天,天罚灿烂,她只能看到这个男人。发着光一样,占据了她全部的心。
燕燃!
这个人是燕燃!!
图上男装帽子和衣服都是啥,好看诶 西陵城里醉昔灵 啊,占楼! 男装超级好看,求名字。 鹿谣 发表于 2017-10-25 22:37
图上男装帽子和衣服都是啥,好看诶
帽子好像是空谷,衣服是白云 青青河边草丶 发表于 2017-10-26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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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白云出岫,头是空谷幽兰 #gengxin 青青河边草丶 发表于 2017-10-26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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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妖魔
兀孽咬唇焦灼。原本狠辣潇洒的气势一下子被满脑子的粉红色气泡替代,她走不动路,也放弃了思考,只想托着腮帮子好好的看一会儿:你看这个人多好看啊,瘦削的下颚,又黑又亮的眼睛,薄薄抿成一线禁欲的嘴巴,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呢,只是不爱笑了,也不知道笑起来还有没有小酒窝……
也许是她目光太执着,腾云而起的青年侧头往她看了过来。
被男人的俊美直面击中,兀孽只觉得自己好像走火入魔了,不然怎么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她膝盖一软,跌跪在了地上。沙砾结结实实的磕疼了她的膝盖骨,她被男人勾得远去的思绪才回来了一点点,这时候她才有一丝丝的后悔。
——她这是一干坏事,就遇到了燕燃,要不要这么点儿背?按着燕燃的性格会不会觉得她很坏,进而厌恶了她……
兀孽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于是急中生智,一把往玉玑子之痕的裂隙方向一扑,连滚了好几圈,尘土满面,火焰窜飞里。兀孽趴着一动不动,紧贴着地面的耳朵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抬头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状似害怕地向来人伸手:“救命啊!有妖怪啊!”
对上青年深邃的目光。
兀孽觉得自己用了上辈子所有的韧性来忍耐自己不朝着他扑上去,想着自己几十年看潇湘楼的折子戏里的样子。硬生生得逼出了半汪眼泪:“有妖魔!救命啊!”
燕燃,是岐山西麓之上的云麓门派里的一朵高岭之花。
其实兀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感受着有人轻手轻脚的托起自己放在了略硬的木板上抬走,她幽幽地想,不知道他这次下山是不是要和那位杀了自己的天玄仙官成亲。
作为匡扶正道的云麓弟子,云麓门派和北冥妖魔势不两立。
兀孽初出北溟时,也曾化身跟着玉玑子在白云观进出。有一日于禅房中休憩,却见烛光一闪,接着便听到仙鹤振动羽翅的声音,极其细微,却躲不过北溟大妖的耳朵。
只见晚晦偷偷摸摸地翻身上了仙鹤,朝着云麓的水云宫而去。兀孽正在禅房中待得无趣,本就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便捏了诀暗自跟了上去。水云宫有个桃园,来往小仙、蝶精作乱,更有九天水从天上倾泄出一带水雾。晚晦携着仙鹤偷偷摸摸地躲在玄石之后,兀孽噙着笑看了许久,终于见这小道左手一个携带着灵气的布袋,右手捏诀将一只蟠桃偷入布袋之中。
——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
兀孽踱步绕入桃林深处,只见着两云麓弟子紧紧拥抱在一起,花前月下好不惬意,心里只觉得好笑,这所谓最近神的存在,原来也有七情六欲。
“你笑什么?”彼时的燕燃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年少上山,不懂男女之事。兀孽用的行走白云观的化身,是个年轻的道长。
“我笑这神仙也会甜言蜜语的哄骗女子。”
“你是说子豪师侄在欺瞒云清师侄?”半大的孩子也已经长得很好看了,风姿卓越。可以看出来以后绝对有祸乱大荒的姿色,皮肤白皙温润一看便是得到了云麓仙居最好的心法常年修习的结果。
再者这孩子年纪小小,对着两个成年人却称师侄不难看出,这约莫是拜在了哪个宗主门下根骨极佳的弟子。想到此处,兀孽仔细地开始思考如何在杀掉他之后顺利地逃跑。
“不不不,男女之间的情爱怎么能用欺瞒二字呢,这是情趣。”
“情趣?”彼时的燕燃眉宇清澈灵动,偏头思考时更为可爱不由自主撇嘴,左颊便映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对呀,男女情爱总会做出很多蠢事,厉害的人总是能摒弃这些无用的东西。”一树簌簌的桃树之下,面容简单的道长笑起来极为洒脱。
燕燃跟随师父见过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了,但是从未见过笑起来这样洒脱的人,就好像他跳脱出世俗的条条框框,有一个大自在。
“我记得你们门派有个叫慕远的就被情字所累,你是有大造化的人,不要学他。”兀孽把玩着手上的珠串想,能让她堂堂北溟大妖动杀心又最终决定放过的凡人能有几个呀,小朋友,这还不算是大造化麽。
几年之后,兀孽再见到当初桃园里的小仙人时,他已经长成蛮好看的男子了,风采卓越犹胜她调戏多年的丹东郎。这令兀孽一阵唏嘘,幸亏当年手下留情,继而死皮赖脸地要嫁给他。她见到他,就走不动路。
可惜兀孽心悦燕燃,燕燃却以她“妖魔恶道,不足相交”为由,别说给她追慕他的机会了,连云麓门派都不出了。一个在北溟卧底的天玄,一个求而不得的燕燃,让兀孽这些年憋了好大一口气。
——你看不上我是吧,等我把这大荒攻下,把你抢回北溟,为所欲为!
……然而造化弄人,女人厌恶另一个女人果然是有道理的,她尚且未将燕燃抢回窝里翻来覆去吃一顿,便香消玉殒。
兀孽其实挺难过的,燕燃一定特别不喜欢她,不然怎么她一死,他就下山了呢? 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打卡打卡,快更快更 赞一个#81#81#81 打卡打卡 好看#01艺术啊 强行挽尊,这个月咸鱼了……咸鱼了 已入坑。。。。。。#115#115 本帖最后由 秦淮 于 2017-11-30 12:34 编辑
温莱 发表于 2017-11-30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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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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