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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骤变,巨大的鸣响声惊动了外城驻扎的大荒兵将,当众人马闻声纷纷赶到北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流光城墙上,一个由九玄天邪包裹而成的巨大光球散发着暗紫色的光,光球外面清晰可见一道道毒藤横亘蜿蜒交织着,球底滴落下墨绿色的汁液,汁液所落之处寸草不生,土地被染成黑色。没人敢靠近,也没人能看见光球里面是什么,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之前悬挂在城门上方的尸体不翼而飞。
将士中,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腾空而起向那光球飞去,手还未摸到球壁,却生生被弹了出去。他攥了攥拳头,阖眼双指并在眉间,身后巨大的深紫色羽翼舒展开来,雷电之光更盛,他再次冲向光球,虽然没有再被弹开,但毒液的腐蚀灼烧着他的铠甲皮肤,冒出缕缕白烟,想强行打破球壁的手顿时血流如注。他忍着剧痛拼尽全身气力撕开了一个口子,大声喊道,“秀儿!”
光球的结界随之被破坏,球壁慢慢融化,而秀儿仍旧怀抱着陆翊滕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仿佛四周空无一人。
“秀儿……醒一醒。”他边说着边向她靠近,想要将她的神志唤回来。“秀儿,我是定玄,听得见我说话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看向这边,眼神里有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杀意,目光相接时,定玄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还没等后退一步,寒光一闪,原本想伸出来扶她的左臂瞬间被斩断了半截,露出鲜血淋漓的皮肉和森森白骨。他趔趄了几步,右手捂住断臂跪倒在地。
“谁也别想将他夺走,谁都不行。”秀儿木讷的重复着这句话。
看到领军统领受伤,下面的将士们再也无法按捺,定玄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头阵的几员大将就怒吼着冲了过来,刀刃还没落在她头上,身子却被她回手劈成两半,九玄天邪在空中划着优美的死亡曲线,鲜血四溅。
“秀儿,住手啊!”定玄拼命大喊着,却只能看着更多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秀儿在陆翊滕颅骨的额头之处轻吻了一下,像是和他对话似的,“你曾说让我不要杀人,看来我无法遵守承诺了,他们害死了你,所以都该死。”
说罢,她扬手挥动九玄天邪,毒藤卷着利刃随之向四面八方射去,荒凉的流光城顿时血流成河,哀嚎震天。
“秀儿,秀儿,快住手,不要再杀了!”定玄挣扎着起身去拦她,她手掌一推,将他击出几十米外,一口鲜血涌上,几乎晕死过去。
八大门派的众弟子此时也赶到了,看到生灵涂炭的满地伤亡都目瞪口呆,各个门派的掌门也都在人群之中,陆南亭也不例外。
“那武器是……九玄天邪!”宋屿寒看着天空中的黑影。
“八大门派遗失的圣物果然聚齐了,使得这妖魔的武器得以重生。”慕珊神色凝重的说。
荆茗皱了皱眉头,摸了摸下巴,“妖魔之神转世的那小姑娘,好像就是上次偷盗我派蛇谕之翼的其中一人啊。”
陆南亭冷笑了一声,“果然是阴魂不散!”
秀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到陆南亭,眸中燃起的杀意更浓。
“陆南亭,为什么。”她的声音回荡在流光城上空。
“拜你所赐,我那愚蠢的弟弟从你的魔掌逃出来后竟然为你求情!一意孤行被妖魔迷惑,不杀难儆天下之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秀儿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罢了,那次雷泽派魍魉追杀他的是你,以引诱我们为目的将他打入囚室趁机杀了他的是你,牺牲他的性命交换给我的是你,如今你终于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名正言顺的杀死!你对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害怕他夺了你的掌门之位篡了你的权力!陆南亭,你这个牲畜不如的禽兽!陆翊滕竟然一直都如此信任你依赖你,他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哥哥会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空旷的城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其他门派的几位掌门更是被眼前的状况弄得云山雾罩,只有陆南亭站的不稳,额头上渗出汗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可恶的堕魔!说那些蛊惑人心的话根本毫无用处!你以为你那令人不齿的感情就多么伟大么?你所做的那些逆天背德的事情才是真的为了一己私利吧?害死他的真凶就是你自己!”
九玄天邪在她的手中紧了紧,她将陆翊滕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抚摩着他的发。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珍视的人,却一次又一次被别人无情的践踏,最后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为何她如此宝贵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是那样卑微与不齿?那些道貌岸然者们怎么会明白爱一个人的痛苦?陆南亭得死,他们都得死,为他陪葬!
她转过身,执着九玄天邪,直直向陆南亭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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