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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昕妍颤抖的手拉住寒森，用力张开嘴想说什么。寒森皱着眉头，低头靠近她，听着。
如果我死，一定不要救！不要救！
她还在怪我。寒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夏昕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什么也做不了。
交代完这一句，夏昕妍像是完成了一个很艰苦的任务，全身轻松，闭上了眼睛。寒森的心都悬了起来，却又见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尚有气息，就好。
几次，寒森都将手指按到她手腕处试探脉搏。
在她静静睡去的时候，他很担心她就这样不会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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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森
事隔一年，她还在怪我。
西陵城外一片火海。我们一路撤退，避不及。
援军呢？援军怎么还没到。
妖魔突然从外城的三条分岔路冲出来，将我们团团包围。眼看西陵城就在咫尺，我们却回不去。
墨临天开口，我去突袭西边那群妖魔，你们趁乱就从西边城墙缺口冲进城去。
没有人拦他，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看着他影遁，接着冲进妖魔堆里。一阵黑雾，我心里一惊。他发动了魍魉门派的致命邪术，解体卷。
在那一瞬间，副指挥命令剩下的人迅速向城里撤退。
原本站在我身后的昕妍，却像发疯一样冲向墨临天。我一把抓住她，你干什么。
一声巨响，墨临天的解体卷果然有效，西边妖魔溃散。我抓着昕妍，跟着队伍一起往城里退去。
她却挣脱，朝我大声吼道，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然后扬手开始念咒。
她的脚下开始散发异样的金光。是七星唤魂。
可我知道，以她的功力，是救不了墨临天的。眼看周围妖魔又再聚了过来。没有时间了。
我出手，打断了她的吟唱，看着她满眼怨恨地昏死过去。我抱着她，冲回城里。城里的守军帮我们挡住追兵。
那时，谁都救不到他。即使是我，可以施展十成把握的七星唤魂，也没把握让我们两个人从成群的妖魔里全身而退。
这个道理，她应该明白。但是我看到她在西陵城，哭得撕心裂肺，谁也劝不了的样子，我知道自己，错了。
从那个时候，她不再叫我师兄。
亦或者是我记错了，她从来也不叫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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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昕妍
夏昕妍是什么时候跟墨临天认识的呢。
是初当随军军医的时候吧。
墨临天老记不住她的名字，总是喊她，医生，哎医生，喂医生。
那时候，营地驻扎在长合镇。
为了配药，夏昕妍独自去附近的河里采一种水草。
夏昕妍！你怎么擅自离开营地？墨临天从她后面冒出来，口气咄咄逼人。
可夏昕妍反而高兴，他终于记得自己的名字了。跟他解释之后。
墨临天走在她身旁，眼睛飘向别处，我陪你一起去，那河里经常有鱼怪。
怎么办，我连你微笑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话，记得你因为军纪跟我生气，记得手下士兵生病你急冲冲拉着我过去诊治，记得我们一起在雨里赶路。
记得你唤我的名，夏昕妍，夏昕妍。
记得你说我的名字很好听。
可是我却不记得你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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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反抗军大失元气。
寒森治不好夏昕妍。
如果可以回冰心堂，一定调出最好的药。
可是他们都知道，冰心堂回不去了。江南已经沦陷。
每次夜里，寒森看见夏昕妍光着脚，一副失魂的样子，到处走，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心里揪。
他不敢让她再痛了。
寒森翻开那本《歧黄医经》，一遍又一遍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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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森
入秋了。
可大地不见一丝秋意凉，战火未熄，人间，正似炼狱。
寒森从古皇陵里找到一味药引，赶回西陵。同营的军士拉住他，眼神凝重，欲言又止。
他都知道。夏昕妍气脉已尽，是过不了这个秋天的。
他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七星同鉴，天神可悯，以我精血，唤你魂归。
你应该忘了他。
就像刚离开江南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忘了江南繁花一样。
有些东西，消逝，是宿命。
别让悲伤，蒙住眼睛。
我又笑了，不是笑你记不住配方的药名，因为你认真的表情，让我看到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你会回来，夏昕妍不会死。你会以优秀军医的身份，帮助反抗军完成除魔大业。
你会忘记墨临天，你会忘记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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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过去了。
天下太平。多少人鲜血换回的太平。多少人还记得。
年幼弟子捧着《歧黄医经》，翻到草药篇，问师傅，这一处记载着古皇陵的毒草，可曾有人考证过？
暮年的夏昕妍，看着书上的字，努力回忆着。
忘情草，剧毒，单独服食可使人忘记近年所发生的事，同时身体大损。可做药引，治疗失心症。
忽然之间，泪流满面。弟子呆在一旁，不敢再问了。
没什么，只是伤感往事而已。她笑道。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八月落桑神泣血 于 2008-8-2 02:1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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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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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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