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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一个数十代前那位白狐公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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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柃:临渊.你这般,会招了天下人质问.
临渊:便是这天下的人都来质问于我,也只得这一句我要定了他.
一
在很久前的大荒,那是个还很安宁的世界.虽然始祖的九尾天狐已经不知云游去了哪里,她的三支后裔们还是活的很潇洒.当然,这是在临渊降生以前.
临渊是白狐.后裔里代代单传的那一族.可偏偏,在从来都是女儿身的狐里,独独他是男子.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白狐公子.那一身风流倜傥,一双眼似笑非笑欲嗔还怨,端得是活脱脱的祸水.便是在成年前的百年里,也不知祸害了多少狐族,又践踏了多少狐心.
人都言白狐受宠,生来便继承了上代所有记忆,承受的诅咒又是无尽长的生命——虽说代价是不入轮回,但他狐族本就在轮回之外,充其量,不过多了条死了便魂飞魄散——还一代比一代生的风姿天成."妖孽".不知多少狐在背后要说这么一句,更不论那些原是花草百兽的妖灵.你莫说,就是天上的那些个仙神,也要在想了法子见上一见后在暗地里说一声"祸水妖颜".彼时狐族势大,白狐又是族中分外看重之裔,他临渊也不是弱小之辈,倒也没有窥视不轨之流.却是成全了他肆意胡闹.别的不说,天狐这一代的族长殊柃,就被他闹的一听其名便想使风遁之术.可怜见的,也难为了她与这狐祸打小一块长大.
族里规矩,管你哪一支,百年方才成年.百年间,不得私出领地,偷下人间.于是这百年,狐族和天界被他闹了个天翻地覆.化形前十年还好,不过是只白狐狸东采几支奇花异草,西寻几块灵药好丹.化形后可就了不得,今日这家少了才做好的梅花糕,回头那家又不见了几坛百年好酒.这也就罢了.他还要去招惹人家.哪家的人儿他看上了,那一颗心,也就落在了他手上.却又是喜新厌旧的性子.殊柃就咬牙切齿的点了他额头骂:"真真的是个纨绔儿,连自家族里也要祸害".——那一回,是他招惹了殊柃宝贝得要死的妹子,昙莲.可骂完了,还是拿这祸害没辙.打小的交情,心知这狐狸的性子就是如此,只能怪妹子看不破他一时兴起,入了魔障.没奈何,将人送去瑶池,盼着那一池的灵气能让这孩子清醒点.
被这一闹,才发现已是百年.一干人择了个吉日办了成年仪式,指望着祸水自个儿移了尊驾.临渊倒也明白,最后闹腾了一场,在众狐提心吊胆间,已是施施然出了地界,下了人间.走前还不忘在各家大肆搜刮了一番,颇有刮地三尺之势.
二
凤凰山.
这本是万里无云长空碧晴的天气.却独独在半山间那一块天上一团黑云.仔细瞧,那石头上半跪着一只原本羽毛应该很漂亮可现在却是半焦半枯的鸟儿.一声哀鸣,那鸟儿口中轻吐人语:想不到这化形劫如此难过,我命...休矣...言罢双翅伏地,显是不再抵抗.恍惚间忽而远处飘来一阵歌声,歌者音似仙乐,甚是醉人.
凉风~有信,那个秋月啊无边——鸳鸯在瑶池啊戏那火红莲.我本痴狂狐,不语圣人言.佳人美啊美,没我销魂眼.这狐生漫长啊~~大荒里任我行,可怜我风流倜傥,却是孤单狐......随着这歌声,远处飘来一位美公子.
不用说,这不伦不类的调子,只有那位祸水狐唱的出.近前看,那双妩媚眼正饶有兴趣的看看顶上乌云,再瞅瞅石头上半死的鸟儿,最后盯住了鸟儿那双半笼的烟蓝色眼睛,不知从哪拿了把扇子扇起风来.
这位公子,你是来看澜宇笑话的么.其声清脆,听得临渊眼睛大亮.
美人,要不要本公子救你?半扇掩面,那一双半露不露的妩媚眼越发媚的滴水.
条..条件...呢.
本公子也不缺什么.不如,你就陪着公子我游历大荒吧,小凤儿.百年为限,如何?
...好.
三年后.木渎.这一日,正是镇上的花灯祭.上灯时分,那桥上巷里的人流涌动.一片流光烁彩,甚是好看.
小凤儿,这人间的花灯,不比天界那些个宫灯差嘛.
我叫澜宇,公子请不要叫错.
小凤儿,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临渊持扇挑向身旁蓝衣男子弧形优美的下巴,略带不满的眸子看过去.入目是一脸的沉静.
没意思.澜羽就澜羽吧,羽毛的羽好了.有些无趣的撤了手,回头又挑起一抹风流笑,自顾自走前去.
澜羽不语.那双漂亮的烟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即淹没.
三
人间.花灯祭已过,该是上路的时候了.行过镇口那座石头牌坊时,澜羽下意识的回了下头,望见树后那一角屋檐.而后一脸平静的转身,跟在临渊身后走出了小镇.思绪,却回到了昨夜...
昨夜是花灯祭的最后一个晚上.桥上湖边到处都是放花灯的人.大多,是人间的眷侣.他陪着临渊四处晃悠,却看中了一盏花灯...
你,可是喜欢?他伸手欲拿,身旁却有只手先了一步.临渊拿着那灯在手中把玩,看向他的眼中笑意流转.不待他回答,又说,难怪你喜欢,这灯,倒是个好物件.人间居然也有能把飞凤之姿刻画的如此形象之人.
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临渊突然凑近,问,你若是真喜欢,我送了你便是.那声音,是他这百年修行里所未听过的温柔.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对面那抹笑意消失,转冷.临渊掉头,在摊上甩下一块银子,将灯往他手里那么一塞,便往前走了.一转眼,就是不见了踪影.耳畔只有他低语的一句,我们玩个游戏吧,如果你带着这盏被我下了术的花灯能不用法术找到我,我就,应给你一个要求.
这只狐.这个天之骄子.他跟了他也有几年,却从不曾看透他的心思.每次,都只能被动的,按着他定好的去做,去走.这就是白狐吗?传闻里狐族最智慧懂的最多的那一只狐.看向手里那盏灯,下意识握紧了手.抬头,却不知从何找起.罢了,反正,他总有办法让自己找到他的.
手持花灯,缓缓而行.一路灯影里,不知多少女儿家在打量着他.清秀到 有些幻梦的面容,那盏美的不似人间能做出来的花灯,还有那双烟蓝色的眼睛.淡笑,因为这双眼,族中不待见他,否则怎会连区区一个化形劫,都落到那等地步!那只狐,他是第一个说,这双眼漂亮的人.
微笑中,他走到了湖边.明镜是个很大的湖,据说有暗道通去海边.虽然不知真假,这湖很漂亮,倒是真的.岸边一对对情人在灯上写下祝福和愿望,将花灯送入水中.这是人间花灯祭的习俗,放花灯,让灯载着你的希望去远方,然后等待着它的实现.
鬼使神差的,走到搁着笔墨的地方—这是特意为放花灯的人准备的—取了支小毫写了两个字.入水.看它飘走.
笨蛋小凤儿,本公子等了那么久,你就在这发呆?也许是他待的时间太长,临渊终于忍不住自己跑出来找他了.看着面前这只明明天骄自恋狡诈却总对他喋喋不休的白狐,澜羽轻轻绽开了笑容.
不知何时,临渊停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看着他.蓦的贴近.
你...他张口欲问,余下的话却被吞没在口际之间.
唔...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他想退,却被一双手禁锢在树干上.从唇上的力度感觉到那家伙有得寸进尺的倾向,挣扎,却只换得衣衫零落.末了,瘫靠在临渊怀里,微微喘息.你!这是人间是湖边!你怎么可以这么乱来!
他没有放开手,却是挑起一抹邪魅的笑,小凤儿,担心什么,我早布了法,他们啊,是看不到的.这么说,你是不反对我这样对你咯?只不过怕人看到而已.
不是的.我...话音未落,却又再次被他侵袭.无力抗拒.终于闭上那双烟蓝眼睛,开始沉沦...
回转,看着前面小扇轻摇风度翩翩的临渊,他在心里无声的问,临渊,我不过是你的又一个爱宠吧...百年,希望百年后,你能放过我.我,也能放过我自己...
四
[ 本帖最后由 烟夕若兮 于 2009-2-2 01:51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