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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不留下的,现在说,也已经晚了吧。
即使是用着推测的语气来想,心里也知道,有些什么,从手中滑出去,就像水滴入海,再不可回。回来,也不再是原来指尖那一点纯净的光。
窗户纸一旦捅穿,就只有整张换掉一途。
而窗外那固守的人影——
而生活还要继续。
魍魉安静地一刀,收割声望,却没有丝毫心悸。激烈的战斗,孤独的拼杀,以一敌三的胜利。却像是全世界在面前忽然坍塌,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刀。锋口雪亮。没有血迹。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了。
好像每一次面对着敌手,身边都会突然冒出一双蝠翼。然后左边的聊天频道就会刷出一大串字,不外乎抢到人头或者被抢人头。魍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炫耀或抱怨。不回复。不反应。甚至连一点笑,都没有自觉要给予。
而那个人……
而另一个魍魉,仿佛,从来不会停歇。就像是对着空山大喊大叫的孩子,兴奋,沮丧,情绪千变万化,却毫不疲倦地继续。
即使连单纯重复的回音,都没有得到。
然后魍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红色,如最烈的火,最陈的酒,最鲜的血,最艳的花。
在一群暗淡的红色名字中,是那样突兀的存在。
魍魉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然后静静地隐身,疾闪,强攻,其时已经深入一片红色。然后他发动了解体卷。
魍魉不喜欢自爆。
那是他第一次,在战场里,自爆。看着战斗记录里一连串的击杀,其中那个最突兀的存在。战场频道里有人在惊讶这个连续击杀数。
魍魉静静地看着那个被击杀的,熟悉的,名字。
他突然觉得战场很无趣。
为什么呢。
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的战斗和死亡。后来偶尔有了名气,认识不认识的人会嘻嘻哈哈。魍魉不搭理,对方也不会自讨没趣。不组队,不求本脉,一个人的旅程,半小时的紧张松弛,然后等下一场,输赢并无关系。
那时候,怎么不会觉得无趣呢。
魍魉在复活圈里站了半天,然后点了退出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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