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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11-2-15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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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吉林
魍魉的试炼之地在九黎荒火教之下,通过试炼之地的平台便能来到门派的驻地。
十二岁的荆一峰,已经不是常人眼中的十二岁了。他走到影窟的石台上,一只脚踏上了通向彼岸的锁链。
蝙蝠迅疾地从对岸飞过来,划过他的身侧,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战栗,但是他——没有空在乎这些多余的情感。
他想,走过这段锁链,他的生命将走进一个全新的阶段,他将和罪业有更深的交际,也将离地狱越来越近。
他踏进二哥的房间时,二哥正在系头发,他将面具上的绳子系在头发上,高高束起了一段乌黑的马尾辫。
“一崎。”
他向那个人喊,学着父母的样子压低了嗓子,可是荆一崎却转过头来,露出的嘴唇微微挑起,像是在笑。
“三弟。”荆一崎用依然稚嫩的声音说。
荆一峰便笑了,然后跑了过去,往荆一崎的身上扑,又说:“可想死我了,二哥,我们都多久没见到面了,半年?八个月?”
“是二百一十二天。”荆一崎说。
“哦……二百一十二天。”
荆一崎回过身来,“三弟,你的武功长进了多少?”
荆一峰嘿嘿一笑,劈手就去解荆一崎的面具,荆一崎便侧过头去躲。两人一招一式的斗了起来,最终还是荆一崎把荆一峰放倒在地,并且坐在了他身上。
“别闹了,三弟。”
一崎说着又起了身,他把一峰拉起来,“走吧,死亡柬已经送到了。”
这将是他们第一次去杀人,一崎在镜子前凝视着戴着面具的自己,他看着自己面具上黑白紫纹的面具,转而又看自己那漂亮的嘴唇——颜色是鲜亮的红,形状——听师兄们说,人间女子,以这形状的皓齿朱唇为美。
“你瞎臭美什么呢,走啦!”
一崎回过神来,他翻开死亡柬,扫了一眼,对一峰说,这就走。
自然十二岁的少年刺杀的,并不是难缠的对手。
依照死亡柬的提示,他们一同来到了丹坪寨,他们所要刺杀的人将在一天后经过巴蜀丹坪寨的栈道。地势险要,常年积雪,在栈道上得手,就必须利用栈道的险要位置。
兄弟两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一崎掩护,一峰上前一击毙命。天色将暮的时候,他们躲到了树洞里面,直到夜里刮起了大风,那寒气便开始侵袭他们。
“你冷不冷?二哥?”
一峰被冰雪冻的麻木了,连说话的时候都不大利索。
“别说话。”一崎边说边把一峰拉到了怀里。
一峰从大风呼啸的声音中听到一崎告诉他别说话,于是他乖乖闭上嘴,又觉得一崎似乎是困了,这可不行,这种情况下是不能睡着的。
“二哥,你冷不冷?你说话呀!”
“……冷。”一崎本来想说不冷,但是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来自我催眠自己,于是他说了,然后咬紧下嘴唇,不一会又感觉上门牙被冻的酸疼。
一峰搂住了一崎,他把自己的披风接了下来,刚要披在一崎的身上,却被一崎夺了过去,又系回了他自己的身上。
“你不是冷吗?”
“……你不是也冷吗,再说,我是兄长。”
一峰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崎的话,他又解自己的披风,边解边说:“我不要,我不要!凭什么你是哥哥我就得听你的!”
“你比我小……”
“你只比我大一炷香的时间!”一峰说着解下披风盖到一崎身上,然而他马上感觉到了冷,他全身一打颤,还是蹭到了一崎身边。
一崎把披风又盖到他身上,他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一崎的怀里,他感到自己困了,可是一崎抓着他的手,死死地捏住了。
他渐渐地感觉到了温暖,只是微小的温暖。然而他觉得舒服,不觉也抱住了一崎。他们的神智和体力在不停地消耗,然而意志却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更加坚定不可动摇。
一峰想,他的未来将有他和二哥两个人,他们会成为一流的杀手,然后过上富裕而满足的生活——有金钱,名望,有刀刃,鲜血!
第二天早上是一崎先醒来的,他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便被刺入树洞的阳光唤醒,他伸出手,隔着面具就摸到一峰的额头滚烫。
一峰就醒了,他看到天亮了,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二哥,我以为我会冻死。”
“那你死的也太孬了。”一崎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他意识到,不是一峰发烧了,而是他的手太凉。
“我去制住他,你立刻便动手。”——这是一崎决定的,他知道他的工作要比一峰的困难,然而却没有想过,一峰的工作比他更加恐怖。
就如同他们所料定的,一崎从背后卡住了那个人的脖子,然后一峰跃上前,只一刀,刺入了那人的心脏。作为杀死此人的凭证,他们取下了他的腰牌,然后去擦拭身上的血迹。
一崎盯着那腰牌看,他说:“这是弈剑听雨阁的弟子。”
“哎~管他呢!”一峰却翻着那人的钱袋,一面把里面的碎银全部都拿走:“我们走吧!”
一崎任他拉着,手里攥着那腰牌,他只觉得,仿佛有什么被他切断了一样,铮地一响。
一路上,一峰和他说:“我真以为我会冻死在那里头,可谁知道我命大呢。”
“你不会死的,有二哥在。”
一崎想了想,便认真地对他说。
——他的一生,只做过两次这样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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