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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文] 梦魇【天下贰同人小说连载,暧昧向,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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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6 19: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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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试图询问些什么。在这个烽火连绵的乱世,知道的太多,恐惧的太多,只会让你陷入永久的梦魇,无法解脱。

  这是我在接受门派试练的时候,膳宗宗主对我说的话。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问些什么,只是很无意的很随性的,表露出些许对宋屿寒的兴趣而已。两年的时间,我所知道的有关他的事情,前任掌门宋御风的儿子。有个名为玉玑子的师叔。太虚观的中流砥柱。仅此而已。

  或许作为太虚观一个籍籍无名的弱小弟子,我需要知道的,也仅仅只有这些。

  放眼望去,整个太虚观都沉浸于对玉玑子的憎恨中。人们奔波于战场与太古铜门之间,来去匆匆,神色凝重而淡漠,从不做一刻的停留。一份份传来的战报,沾染着殷红绽放的血滴,飘摇过海的到达他的手上。这里变成了暗潮汹涌的大海,仿佛稍一松懈就会被覆盖吞噬。淹没在这些急流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赫赫有名的飞雪独樵的养子。

  我从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个年代,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我已不奢求其他。况且父亲从来都视我为亲子。我从小藏在一个深山的角落里,被他教予太虚的法术与召唤术。他说,现在天下不安稳,得有点保命的本事才行。想要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都强。

  我看你剑眉入鬓,双目炯炯,也算生的俊俏。有了本事,以后一定有一大堆姑娘追着你跑。

  等到你长大了,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会有需要你保护一生的人。

  这是唯一能挑起我兴趣的话题。而有关那个地方,那个人的其他,无论我如何询问,他都缄口不言。每当询问过后,他沉寂的眼中,便是一闪而过的苍茫与孤寂。

  从此我便不敢再询问。只是心中还是好奇的,被父亲如此重视的,我要跟随一生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年少的我一直以为,飞雪独樵是父亲的本名。作为他的养子,我自然也要随着他姓飞雪。当我这么和父亲说的时候,换来的只是他的一声嗤笑与宽厚的抚摸。

  他说,飞雪独樵,飞雪独樵,不过是一时的心境而已。现在的天下,已没有人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当你身赴战场,需要留下来的,只有你的血,抑或敌人的头颅。牺牲在边关的将士,谁能查证到他们的名字?

  懵懂的我并不理解父亲这句话的含义,只隐约从缓慢流溢的字里行间,知悉它的凝重与淡泊。

  茫茫飞雪,散落独樵。有着这样名字的人,注定一生孤独。

  时光如梭。如今的我站在云华殿的青石板路上。微风轻拂,浮云悠然,光芒笼罩。这是片圣土,于尘世的喧嚣杀戮中独自伫立和宁静。然而躲藏在硝烟弥漫的尘世之外的,却是令人窒息的静默和死气沉沉。每当我抬起头,总是看到年轻的掌门驻足于栏杆旁,或是提笔书写,或是蹙眉阅读。狂风席卷,累于案边的战报如雪花般飞落,洋洋洒洒,铺天盖地。我恍惚听见边关的喧嚣嘶喊在耳边呼啸而过,兵戎相接,战鼓雷雷,撕心裂肺。待到一切平息,只余下楼台深处的单薄身影,独自安静伫立。

  晨曦温润的光线之中,公子栏杆独倚,神情落寞,竭尽所能的捕捉着自掌心失遗落的温度。清风徐徐,自指尖划过。衣也翩翩,发也翩翩。

  就是那个瞬间,我羁定的认为,他就是我将追随和保护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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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一声夹杂着笑意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回过神,眼前的膳宗宗主完全没有了刚才严肃的模样,笑得温和无害,却让人觉得寒风四起。快给我作揖,我好交付给你今天的任务。

  ……是。我打了个冷战,忙按照他所说,恭敬行了一礼。这个太虚观内谁都不能惹,尤其是发放师门任务的宗主们。惹恼了他们,不派任务累死你,也会在师门贡献上克扣死你。

  嗯。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他点了点头,翻动着手中的名簿。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耸了耸肩,我表现的自然而无辜。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他依旧是笑着的,只不过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意。我看了看他散发着寒气的眼睛,理解到他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别跟我捣乱,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呢。今儿你的包里是不是不想留钱了?

  我忙低下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忧郁而诚恳,宗主,我真的没有名字。

  ……你父亲姓什么?他像是被我的优秀演技骗到,隐去了话语中一丝丝的不耐烦,重新变得和蔼而温柔。

  不知道。

  ……有养父母么?

  大概有过,不过现在没了。

  膳宗宗主不再说话,蹙眉思索着什么。我偷着观察他的反应,为骗过他而在心中暗自洋洋得意。我之所以不说出实情,是因为这也是父亲给予的叮嘱之一。他要我隐藏自己的身份,像那些普通的弟子一样,在观中训练与成长。反正太虚观中很多都是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我不会被怀疑。至于隐瞒的缘由,我并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这个是今天的任务清单。正思绪飘渺之时,他递给了我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任务条件与要求。我看得头痛不已。而他则云淡风轻的说,任务完成之后掌门会给你奖励,到时候你让他顺便给你起个名字。

  我恭恭敬敬的将纸收进袖中,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这种恭敬只在某些特殊时候针对特殊人而行。我的性子从来随意而不安稳,潜心修道对我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或许是我真的有修道的天赋,抑或是父亲从小的教导起了作用,我并没有用多少功,但实力还是能和观内许多前辈不相上下。

  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云华殿,我知道这将是我与他第一次的正式接触。两年的时间,我时常能路过宋屿寒常驻的云华殿下,看见他在楼台之上,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时而平静如水。他大抵是个温柔的人,长得一脸和善清秀的模样,看起来柔弱而单薄。我总是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无视他的存在,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反正普通的弟子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很少知道他的样子,我会认不出他也是理所当然。而我会这么做的缘由,并不是因为想引起他的注意。而是因为我下意识的觉得,他不会喜欢这样恭敬而淡泊的相处方式。高处不胜寒,掌门的身份会自然而然的隔阂着与众人的距离。身在高处的人总是孤独的。但我深知,身为一观之主,他绝不会是脆弱的。他独自背负着太虚观的责任,背负着有关他父亲的流言与屈辱。不愠不火。不言不语。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他的坚持,支撑着整个太虚观。他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君子如玉,温润而泽。他就宛若遗落凡尘的惊世好玉,被众神之手精雕细琢。虚化若谷,仙姿玉质。在最混乱肮脏的年代,用他孑然于身的清冷与澄净,净化积淀着血与火的俗世凡尘。

  轻烟缭绕的身后,我能感觉到他凝视的视线。清明澄净,一尘不染。


[ 本帖最后由 公孙束竹 于 2011-2-26 22: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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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者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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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6 19:1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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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6 19:1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北
不是,是连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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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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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7 09:5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北
我站在云华殿的丹樨之下,看着眼前被束缚住在八卦阵之中的暴躁邪影。淡紫色的雾气悠然缭绕,随着殿内若隐若现的淡薄光影,氤氲了双眼。那里缚着的,本该是无恶不作的嗜血的魔鬼,是千千万万太弟子发狂的邪恶来源。而不该是他。不该是那个总是淡然微笑着应对我们的不敬,那个看似文弱不堪,却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太虚的温柔的人。我一直记得,当太虚观的弟子们整整齐齐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当莫道然对着他伸出手,誓言要为他夺回太虚观的时候。那充满疲惫和担忧的面容上,绽开的由衷而释然微笑。他的笑是安静的,宛若扎根在冰雪的凛凛寒梅,抖落一身的风尘仆仆,绽放的刹那,黯淡了烽火连绵的乱世中所有的残忍与恐惧。

  而就是那样一个温柔而坚毅的人,如今却挣扎在八卦阵的束缚之中,肤色黯淡,眼神凶恶。如常幽静的太古铜门之外,是铁链锁不住的冰冷与杀意,压迫的人几乎窒息。他拉扯着铁链,以一种近乎憎恨的目光逼视着我。寒意袭身,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凝固成无处遁逃的恐惧与不安。唇齿一张一合,我在众人施法的轰隆嘈吵声中,隐约辨认出他的声音。他说,呸,总有一天我能冲出去。

  你们在塞外坚守阵地血洒沙场,而太康主上却在九黎城内燕舞莺歌,你真的甘心么?

  你渴望力量吧?你觉得那些嗜血的杀念已经无法控制了吧?我都能满足你。

  睥睨天下,芸芸众生不过是被命运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木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赢了的人都是对的。

  来我这边吧,成为我的力量,辅助我成为这个世界的君主。

  我闭上眼睛,听见浑身的血液在某个瞬间轰然泻落。不知不觉握紧的手掌,感受不到真实的力量与温度。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来。像被扔进纷飞的大雪中,孤独无依的伫立,直到被茫茫的冰雪覆盖。这种冷,融入皮肤纹理,渗入血液,在接近心口的地方,蔓延成贯彻心扉的刺痛。无声无息。锥心入骨。

  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赶快滚回去,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能力杀了你。到时候万一我们控制不住意识,你别后悔也别抱怨。冷漠的声音传入耳内,清晰的刺激着紧绷的神经。我打了个冷战,转头注视着同样杀意弥漫的微玉,张了张口,却终是无言。

  轻轻拨动阴阳八卦盘,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隔绝开这个世界。黑暗无边无际,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映在脑海中的,不是飘满在云华殿上空的符咒,不是游荡在耳边经久不息的嘈吵,而是那个人单薄而冷漠的身影。再睁开眼的时候,对视上的,依旧是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他的眼睛,无论时候都是这样安稳干净,或许还带着宠辱不惊的骄傲。在静默中传达着他给予的安慰与温暖。仿佛能将人从绝望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冷意已经消退,淡紫色的雾气缭绕在云华殿的宫殿之外。视线远眺,但见宫殿耸立,满目的苍松古柏围绕。微风拂过,粘起一两片苍翠落叶,舞若蹁跹。眼前的公子,一袭纱衣,笑容温和,眼眸清明,悠然立于淡紫色的光芒之中,让人有恍惚入梦的错觉。紧握的手不知不觉松开,我听见他轻声问,你回来了?

  我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还沉浸在适才的震撼与恐惧之中,无法思考与反应。慢慢的,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我们的掌门,太虚观唯一的领导者,宋屿寒。

  低下头去,于镇静中隐藏着想入非非之后的不安与羞怯。我拱手道,是,掌门。

  或许是我的急于掩饰暴露了埋于心底的恐惧与犹豫,也或许,是平时从不拘于礼数的我如此的局促紧张,让人难以习惯。我听见他鼻息间传出的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害怕了?

  没有。我依旧没有抬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清泉般清冷而温柔的目光。犹豫了半响,我缓缓放下手,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微小声音问,只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宋屿寒听见了我犹豫的询问,淡淡的开口。

  您为什么要修炼邪影?思绪未到,话已脱口而出。我平时第一次悔恨自己的坦白与直言不讳。想要说些什么挽回,抬眼,看到的却是宋屿寒一如既往清明的眼。只是游荡于眼中的,除了长久以来积淀的温暖和坚强,还有些令人难以捉摸的,无言的寂寞。那个瞬间,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寂寞也会是有味道的。像是梅花的香味,迎着铺天盖地的飞雪扑面而来,给人带来顷刻的清新与伤感,很快又烟消云散。淡淡的,不着痕迹。

  安慰的话语被生生堵在喉间,融化成漫无边际的苦涩。我还需要说些什么,安慰些什么?眼前这个人,从来都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羁定与坚强。他永远闯在战场的前面,在敌人的刀枪箭雨中镇定自若。他永远都站在我们后面,在我们恐惧和犹豫的时候,用他温暖的声音与话语给予我们莫大的安慰。这样的人所作出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是随便且**的。而这个时候,没有意义的仅仅是我的好奇与疑问而已。

  空气沉静如水。年轻的掌门并没有回答,只是落寞的微笑。晨曦的阳光笼罩着他,那笑容在太虚观清冷的光线中格外耀眼。我坚信,他也不会给我回答。

  这种令人窒息的静默持续了许久,久到让人在温暖的光芒中开始昏昏欲睡。就在我为突如其来的疲倦而恐惧不已的时候,宋屿寒突然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我茫然的望向他,他展颜一笑,温和与清冷一如既往。恭喜你完成了今天的门派试练,这是给你的奖励。

  犹豫的接过盒子,我第一次直视他的面容。年轻的公子,说不上惊才绝艳,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儒雅气质。倘若不是生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他或许会隐匿江南的某个小镇之中,清茶为饮,墨香为伴。一间足以挡风遮雨的木屋,一颗花开正茂的桃树。他可以站在树下,手中执着泛黄的书卷,吟诗颂词。微风起,花落如雨,然后一两片花瓣,何其荣幸的落在他骨骼明显的手指上,被他轻轻捻起,感叹红颜如花。然而我们都明白,那只是身处绝望与冰冷中的美好臆想而已。大好的年华,却要淹没在连绵的烽火之中。如果不留一些期待与向往,没有人会活得下去。

  我捧着盒子,重新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此生此世,我会毫不犹豫的跟随着他。直到公子立于桃花树下吟诗赋词的影像不再是幻想为止,直到生命耗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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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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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7 10:5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东
掌门师兄魅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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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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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7 12: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北
我是宋掌门铁的跟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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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于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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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7 13:5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南
我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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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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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7 15: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北
抓住非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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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 11:2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北
等等!当宋屿寒转身欲走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声呼唤住他。这声音来得太过匆忙和慌乱,以至于让话语中掺杂了些许命令意味。他的身影顿了顿,又缓缓回过身来,神情茫然。

   我低下头,不敢再去注视他的脸,慌张中遗忘了呼唤住他的理由。在他的面前,我的冲动总是来得始料未及。空气在殿中安静的流动,微风拂过,树叶沙沙而响,扰乱了浮云缭绕的天际。正不知所措之时,却不经意的看见百里云裳微愠的神情。猛然想到她也是发放师门任务的人之一,被当做苦工克扣工钱的压力油然而生。于是便自然而然的回想起膳宗宗主交待的话,遂拱手恭敬道。掌门,膳宗宗主说没有名字的话不能记录『警告:注意文明用语!』师门任务的功绩,所以让弟子过来,请掌门为弟子……赐名。

   赐名?宋屿寒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修眉微蹙。那平时那些师兄弟们都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我臭小子。
   臭小子?他微愣,低下头重复着我的话,话语喃喃。半晌,又莞尔一笑曰。也倒是个不错的称呼。

   虽然并没有抬头,但我依旧从他微扬的语调中察觉出了些许的羡慕意味。一抹苦涩游荡于心底,在话语堵塞的喉间融化成无言的空落。事实上我并不是什么敏感的人。只是,年少的我总想自以为是的去体谅和怜悯他的寂寞,哪怕明知他根本不需要。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理由,我才会觉得空落和难过吧。

   夕阳西下,太阳收敛了他的光芒,温和的洒下氤氲余光,将云华殿晕染成淡淡的红色。他眯起眼睛,视线越过我,投放在无比遥远的天际。他说,白云观的弟子多为晚字辈,你也随他们,以晚为姓吧。

   我自是无需多言,只低下头等待他下面的话。正在脑海中整理着答谢之词,却听得百里云裳道。掌门,白云观的弟子皆比他早入师门。赐姓为晚,如此与他们同辈,恐怕不妥。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何必需要那么多的规矩。宋屿寒微微一笑,言语平淡。当你身赴战场,需要留下来的,只有你的血,抑或敌人的头颅。牺牲在边关的将士,谁能查证到他们的名字?

   顷刻的震撼。恍惚的想起,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山谷中,父亲曾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那天下着非常非常大的雪,狂风席卷着雪花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将我们淹没。记忆里,那是我度过的最寒冷的冬天。我离开他来到太虚观的冬天。

   晚烁。耳边缓缓的响起他的话语,声音虽轻,却足以让我从冰雪覆盖的记忆中逃离。我抬起头,看见他正注视着我。眼神清明,明亮如星。他说,你就叫晚烁吧。

   是。我拱手相礼,在心里暗自揣度着名字中的含义。晚烁,那是会在晚上发出的光芒,像是点缀在夜幕上的星。淡淡的,并不耀眼。它很容易被埋没于群星之中。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发光发热。他是希望,我能成为这样的人么?

   师门的历练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也是你出观前的考验。如今你已经通过考验,明日就启程,赶赴九黎支援吧。他侧过头,注视着烟云缭绕的太虚观。光线逐渐黯淡,黑色在无声无息间将天空慢慢沁染。他的身影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之中,飘渺而虚幻。烟雾朦胧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消散于空气中的,弱不可闻的叹息。他说,希望能再见到你。

  平淡如水的话语,却依稀让一丝酸涩爬上眼角。我注视着他氤氲在光线中的身影,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话语中的深意,是希望我能活着回来。独自居于观中的的日子里,他曾看着多少人走出观外,再也没有回来。或许他记得那些所有离开的人面容,也或许一个都不记得。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送别中,度过属于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从一开始的感叹惋惜,直到现在的习惯和麻木。

   思绪渺茫之时,两人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我依稀听见他们的声音从淡紫色的光芒中断断续续的传来。掌门,您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您是不会和即将出观的弟子说太多话的。

   没什么,只不过与他有一见如故之感。大概是,他长得有些像我父亲的一位故交吧。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谁。养父曾说,一个人如果和另一个在一起久了,无论是言行或外貌上都会变得和彼此相像。我是飞雪独樵的养子,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因为与他长久的相处而拥有了他的神韵。注视着宋屿寒迷蒙在雾中的单薄身影,我想,有朝一日,当我的能力可以陪同他支撑起整个太虚观的时候,我也会变得和他相像么?

   那都是以后的事。我收回视线,微风扰乱了贴在鬓边的长发。我眯起眼睛环视着静默鸿蒙的太虚观。如今我就要离开这里,远赴烽火连天的战场。未知归期,生死不卜。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跨过疾苦,以一种傲然的姿态行走于天地间。带着他赐予我的名字。

   转过身,夜幕,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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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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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 10:4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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