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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前往
老者看着夜蒲，沉吟片刻之后郑重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么？”夜蒲面对老者如炬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老者见状不由得一声轻叹，“好吧”，“不日就去荒火教走一趟吧。”
而此时小白已经走出了村庄，根据村民们给的简易地图，寻找着最短的走出的森林的路径。虽然村民基本上从来不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但是一些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这份简陋的地图是村民给小孩子的，生怕孩子们万一在森林中迷了路也能找回来。
一深一浅地走了大半天，小白终于走出了这片茫茫的森林，来到了目的地龙津渡口，龙津渡口有着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一些渡口上的缆绳已经磨得油亮，虽然渡口不小，但是来往的人却不少。因为这个渡口是外界与八大门派来往的关键之地，不少怀着侠少之心的少年，往往通过龙津渡口前往八大门派，期望能够加入其中获得修行功法。
小白站在人来人往的渡口，在一些小摊上买了一些事物和饮水，受到了森林中的露宿之后，小白算是明白了，出门在外没有食物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好在渡口有许多的小贩卖着不同风味，天下各地的小吃，小白也算是开了眼界。在山上从来没有吃过尘世中这些小吃，大快朵颐一番之后，小白坐上了前往腾龙渡口的乌篷船。
腾龙渡口是华夏王朝专门为了八大门派修建的来往渡口，龙津山庄距离腾龙渡口有数日的功夫，所以小白这几天只好在船上度过了。
这艘乌篷船并不是很大，其中只能坐两个人，加上轮流值守的船夫，这种不大的乌篷船一共能坐四个人。小白的运气不错，这艘乌篷船只有小白一个乘客，两个船夫看着时日不早了，于是就启船向着遥远的天边划去了。
按理说，数天的航行必须是大船，但是出乎意外的是，从龙津渡口前往腾龙渡口的船只都是小白所乘的乌篷船摸样，没有很大的客船，偶尔还能看到数十艘一模一样的乌篷船整齐的驶过，经过询问小白才知道，这不过是一些商人雇佣的船队罢了，上面装满了货物。
两个船夫，一个已经是头发有些微微的斑白了，身形已经不自觉的有了些许的岣嵝，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是那长满厚茧的双手还是同样用力的撑着船蒿，平稳而又富有韵律。
另一个船夫是一个中年人，健壮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汗衫，短短的头发显得整个人十分的精神，小白稍微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两个船夫乃是父子，老船夫撑了一辈子的船，而如今大部分的工作也交给了儿子，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撑船为生。
“老伯，为什么这篇水域都是这样子的小船啊，为什么不建造一些比较大的客船呢？那样子不是可以承载更多的游客么？”小白带着深深的疑惑向着老船夫说道，老船夫一只手轻轻的捋了下已经灰白的胡须，沙哑的说道：“小伙子，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了，基本上每一个乘船的人都会这么问。”
“你别看现在的水比较深，等你再过片刻，就会发现船下的水面其实非常浅，只能供这样的小船往返，一些吃水比较大的船是无法通行的，船底直接就和水底接触了，那还怎么通行啊”
“老伯，那按你这么说的话，似乎两个渡口只能靠这样子的小船搭载行人了，那如果碰到大风大浪怎么办？这样的小船可是经不起颠簸啊”。
老船夫还没有答话，一旁忙着摆放桌椅的中年船夫抬头搭话了“嘿嘿，小伙子，不瞒你说，这片水域虽然奇宽无比，但同样的也非常的浅，而且有一个比较神秘的事情就是这片水域数百年来从来没有过大风大浪，就是连阴天都罕见。”
‘原来如此‘小白恍然大悟。中年船夫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看到小白半响之后就开始沉默不语，于是他开始跟小白搭讪起来“小伙子，看着你年纪不大，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反而到处乱跑呢？”
小白闻言抬头道：“是这样的大叔，我是弈剑听雨阁的弟子，此番是下山历练而来。”中年船夫闻言，眼中露出明显的羡慕之色，显然是羡慕小白的修行者身份，“原来您是修行者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小白感觉很是诧异“怎么说？”“您不知道啊，不知道有多少的俊杰渴望着成为修行者啊，修行者的身份是大家的梦想啊，只要成为了修行者，那在别人的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尤其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更是王朝和各个家族争相招揽的存在。可以这么说，如果一户人家能够有一个修行者，那么这户人家就不必为了生活而担忧了。”
小白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世俗，天下之大，芸芸众生不知几何，但是真正能够成为修行者的却是为数不多的寥寥数人，而这些修行者大部分还是留在了修行界潜心修炼，只有一些例外的受不了青灯古佛一般的苦修，投入了世俗之中享受他们追求的荣华富贵。
随着小白坦露身份之后，虽然船夫继续乘船，但是很明显船中的气氛依然变得不同起来，小白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船夫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变的拘谨起来。
小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从船夫刚开始称呼的“小伙子”变成了尊称“您”，中间的差距可想而知，天下之间的等级划分由此可见一斑。
不知不觉，已然是黄昏时刻了，中年船夫在船尾抛下了自家编制的渔网，船在行驶，想要钓鱼无疑是痴人说梦，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渔网，但是能网捞多少就是看个人的经验还有运气了。中年船夫熟练的将渔网展开，然后用力扬起，渔网散开在水中。
老船夫也将船蒿收了起来，转身走进船篷中，从船中的木柜中拿出了碗筷等餐具，而且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壶，深深地闻了一下散发出的淡淡酒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看到小白正在看着他，不禁老脸一红“让您见笑了，老朽一生唯一的乐趣就是酒了，闻到酒香就有点情不自禁了。”
小白虽然喝酒不多，但是作为修行中人，五官六识无疑比寻常人更加敏锐。小白可以从那淡淡的酒香中闻出浓重的浊气，很明显，老船夫手中的酒壶中所盛放的酒是农家自己酿造的，带着浊气，比起千帆的玉葫芦中所盛放的美酒来说无疑是天差地别。
小白淡淡地向着老船夫微微一笑，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壶酒，不得不说储物袋是个好东西。放进去的食物或者美酒不论放多久，拿出来的时候就像刚放进去的一般。酒壶刚拿出来，一股扑鼻的酒香就充满了整个船舱。
老船夫顿时眼睛都直了，脖子处的喉结更是上下耸动个不停，很明显，小白拿出的美酒对老船夫有着致命的吸引了。而且出乎小白意料的是，不光老船夫被美酒所吸引，就连船尾处撒网的中年船夫也不由自主的跟进了船舱，脸上更是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小白见状不由得大汗，腹诽道“难道这些船夫都是酒鬼不成”，但是这话也只是在小白心中想想罢了，并没有说出来。
“老伯，大叔，你们为我一个人撑船，想必也辛苦了，这壶酒乃是朋友赠与的，今天晚上就让咱们一起开怀畅饮怎么样？”小白没有想到的是，听了他的话之后，船夫父子俩脸上的陶醉之色尽去，有的是无尽的惶恐“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小白感到自己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不明白船夫父子为什么会拒绝。“您身份高贵，我们凡夫俗子哪能喝您的酒啊，我们闻闻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敢奢求其他呢，更别说和您一起喝酒，这更加使不得了。”
小白听了船夫父子的回答，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一些好笑，也有一丝淡淡的虚荣，还有一丝的落寞，但更多的是为天下森严的等级制度感到彻骨的寒意和悲哀。
他笑船夫父子的惶恐，笑他们的愚昧，笑他们的卑微，他也为父子们的惶恐感到虚荣心的得到了满足。他还感到了无边的落寞，除了修行中人，难道就必须比别人高人一等么？难道真的应了那句“高处不胜寒”，但是父子的愚昧，他们的卑微，他们的惶恐，都是源自于天下间森严的等级制度，是这份制度，将他们本应该挺立的脊梁，深深地压弯了下去。
“别这样，老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修行童子算不得真正的修行中人。我请大家喝酒也不过是源自于一番感激，难道老伯连这个微薄的面子都不能给么？”为了安抚老船夫，小白只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且也将父子俩逼到了不得不喝的地步。
“那就谢谢您了。”小白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看着父子俩答应下来，并且满眼的感激之情，小白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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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惑
发表于 2011-12-28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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