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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文] 未名 【瞎扯卖萌搞基狗血白痴言情又臭又长 / 谢谢鼓励的大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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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8 19: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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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一天,亲爱的小哥们随心所欲地结婚,不会被当作非正常的设定,那么这个故事的背景成立。—— 以上是序。

以及,亲爱的大家,我知道你们都不在了,可是还是希望能再遇到,讲讲故事,混混论坛,然后,新年快乐。请允许我慢慢写,即使或许它不好看。】

  —— 正文 ——


【起】

几乎每年八月初,妖魔裂隙就要打开,这个时候总是最乱,所以每每如此,八大门派互相邀请,彼此就近防范,巴蜀一带自然落给弈剑听雨阁应对。巴蜀地区与其他区域不同,稍许有些盆地河谷,大部分地方还是山山联袂,千嶂重叠,层峦深处往往瘴气迷雾终年不绝,即使是巴蜀人,到了本地,也难免迷路。弈剑听雨阁往往从太虚观请到裂隙出现大概的预测位置,照例都要雇一位向导。

这回派出的,是弈剑听雨阁君溟师父四个嫡传。君溟师父在弈剑中不算盛名,因此总共也只是四名弟子,大概本身是女子的缘故,三个男弟子武功说不清楚,倒是花前月下吃喝玩乐,不输给其他任何一个同门。君溟师父虽说护短,但是守护裂隙也是大事,思前想后难免觉得理应以防万一,便命令三只猴子带上小师妹无双同行。心说中途有小师妹严加管束,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果然如同师父所料,小师妹跟着,师兄弟三个一路上当真百无聊赖,大师兄高赟每次嘴馋,像买一壶巴蜀酒解解,无双小师妹板脸瞪眼睛,谁敢买,买一壶摔一壶。二师兄礼钧,无非是掌柜女儿上茶的时候朝她颔首一笑算谢谢,小师妹一见那少女绯红双颊地逃开,哐啷一声就拍响了桌子。几人与向导约在妖魔附近村子会合,小师妹从坐进茶铺一直没有停过说话,讲自己多害怕,任务多重要,师父和同门多期待。前面两位唯唯诺诺听着,只有师兄弟里的老三祁都,搭了腿靠在椅子背上嗑瓜子,不时“嗯”一声,算自己听她说了。

不久,茶铺门外的小阶梯前骨碌碌一阵轮子响,四人同时偏头去看,一个坐轮椅的少年停在几人面前。少年手掌在轮椅上,非常漂亮的一个人,至少,线条流畅,也匀称,让初起的阳光顺着他照下来,似乎停不住,直淌了下去。普通一件青长衫,头发随意束在肩上。祁都不禁把眉头一挑,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街上没有别的人,无双见少年停在阶下,以为他轮椅太过笨重上不了梯子,蹦下作为伸手就要拉那轮椅,“这位兄弟,我来帮你!”

少年只是淡淡地应道,“各位是弈剑听雨阁?我是应约的向导。”说着拿出弈剑听雨阁的信物腰牌来,递上前去,“我叫青颉。”

“诶————?”无双笑容一下僵了,接过腰牌双手捧着,转头为难地瞪祁都。祁都却饶有兴味地赏这少年,反而是礼钧瞧除了无双的口型——一个瘸子怎么带我们走山路?

高赟跨一步取过那腰牌来看,上头天罡地煞纹路清清楚楚,牌的材质与铸造锁妖塔的材质也相同,如假包换的弈剑听雨阁信物。祁都也瞥了那牌一眼,没有异议。高赟这才上前抱剑行礼,“有劳了。”

向导青颉抱拳回礼,也不应无双刚才的好意登那阶梯,自己手转着椅轮朝外转,道,“出发吧。”

祁都和高赟一蹦跟下去,无双突然喊起来了,“等等!!这就走么!!?”

青颉停下,扭过头看她,无双正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跳脚,“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青颉淡淡地应她,“距离裂隙打开还有六个时辰。太虚观测出的地点,如果去早了,迷雾中还有瘴气,不是靠药物可以抵挡得了的;去晚了,恐怕你们赶不上。”意思是他这个时间来,已经是计算好的。无双一听更急了,扑上前就抓祁都的手,“那,那,那三哥哥和我晚些赶上你们,你们先走,我们御剑赶。”

谁知道那祁都居然笑眯眯接了一句,“礼钧御剑比我快。”礼钧更耿直,响当当一声“没问题”,就把事情敲定了。无双正要摇祁都的手,青颉已经取出了一只竹蜻蜓递给礼钧,“入林以后,用这个追我们。这个时辰即使误入了瘴气最重的地方,御剑快的话,吸两口也没有问题。”说完偏头看向高赟,等他决定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无双极不痛快,脸也扭作一团,高赟却点头示意可以出发。祁都笑眯眯将无双手一拨,拍拍她脑袋就跟了上去。

青颉带两人走的路并不险,一条轮椅过着也不困难的小路,不过能明显感觉夹道树木愈发浓密,先时还一片晴朗,渐渐就暗下来,一片一片洒下的光斑被渐起的浓雾遮蔽,过了不久,人就走进完完全全白茫茫的雾里头,相隔一肘的距离,便看不到对方。青颉不时触摸道旁的叶子分辨时间和方向,虽说腿脚不便,但不得不说是个优秀的向导,从气流的触味可以感觉一行人正向密林当中深入,死魂的味道也开始浓郁起来,地上的泥土有一种软绵绵的肉感,这些与这次太虚观负责弟子霜阳子给他们的情报相符。—— 一般的妖魔裂隙只是吸引死魂的隘口,但是难免有妖魔要徜徉在附近,吞吃这些死魂搜集力量,弈剑听雨阁的工作是把它塞进裂缝里去。

祁都一直注视着眼前纤细的小向导,他几乎是吃力地在推自己的轮椅,却一声也没有请两人帮忙。如果仔细看轮椅上的手,能看见手指之间有薄薄的茧,修长,和人一样的纤细,竟然看得祁都有些心疼。他上前了一步,手推在那椅子的背后,只觉得竟然一只手就能推得动,出乎意料的轻甚至让他有些担心起来,这个小东西的身体,能不能承担住妖魔裂隙的巨大邪力。

青颉发觉有人帮自己推动轮椅,轻声回应道,“谢谢。不……”祁都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打断他,“不用推辞。就这样。”青颉沉默了许久,显然是内心挣扎一番,终于领了情,朝祁都微微地一笑,说道,“多谢。”祁都瞧着那张侧脸漂亮的轮廓,心里暗暗地愈发想要多看几次。

倒是师兄高赟看见师弟替向导推了一把轮椅,暗怪自己没有意识,便上来搭话,“看样子,这一次不会有妖魔。”谁知青颉淡淡地回应,“有。不过它有意识。”话非常简单,却听得高赟一惊,“你怎么知道?”青颉的笑转瞬即逝,淡淡地回应,却不算是解释,“因为这个理由,我才来给你们带路。实话说,我很希望你们放它一条生路。”高赟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谈怪论,妖魔有意识,什么意识?他没有办法赞同这个理论,但是碍于门派的礼貌,没有办法接话,只好冷冷地回了一句,“如果它能从裂缝里回去,我不会把它怎么样。”

青颉轻轻地说,“有些妖魔,你不一定能发现它是妖魔。”祁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这个小东西显然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认为自己的师兄不说去干预妖魔是否回去,连妖魔是不是妖魔也不一定能辨别出来。他一笑,没有跟这个毒舌的小东西计较,师兄不知道有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总之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 本帖最后由 陌朝 于 2012-3-28 18: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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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9:1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承】

一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发现迷雾在向外散,似乎有人点着驱雾的草药堆,远远飘来一阵木药烧焦的香味。高赟好奇,因为能看见周围的东西,便坦然地就向着味道发出的地方过去。青颉疑惑地看祁都,祁都表情只是笑,看不出他心里的打算,只是守着青颉,似乎是无意的,两人的手碰了一下。青颉迅速地将手一缩,掩饰道,“你不和你师兄一路么?”祁都听出来小东西没见过什么世面,忽然的玩心大起,也装模做样地回,“保护你比较重要。”他刻意将“保护”说得重些,偷偷一瞄小东西的表情,虽说表面上入场冷漠,耳根上却一阵红窜上来,嘴唇也咬着,显然不太痛快。

祁都一看,知道是默默生了气,赶快装傻解释,好言好语安抚他,“一来,妖魔毕竟会动,终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二来,没有向导,在这种地方和瞎子没有什么区别。”小东西听了觉得有道理,咬着的嘴唇就放了,只是下唇上两颗小小的牙印,让祁都心里憋不住地直笑。青颉这时还没发现后头的人不安好心,自己推着轮椅要往前,还是淡淡的语气回应,“多谢。保护你师兄更好。”

祁都暗暗觉得有趣,正赶上去,所站之处忽然猛地一颤,几乎将两人都颠起来,小东西的轮椅被颠得一偏,眼见着就往下翻过去。祁都慌忙去接,右手一把搂了他,左手扶住那架轮椅。正松一口气,忽然被小东西猛力一推。没想到这么纤细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点力气,因为抱得不紧,也被推出去好几步。一看,小东西恶狠狠正瞪自己。祁都叹一口气,见他生气,不自禁地上前去解释,“是是,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心急,怕您摔下去。”结果话一说完,看这小东西脸色都气绿了,慌忙地好言好语去哄,“是是,是我多此一举,冒犯了……”

正这时,高赟“咦”了一声,青颉忽然不动了,却也没有说话,只朝高赟的方向望过去。祁都去推青颉,他这回却不领情了,只是拧不过祁都,只好被带着又往前再走了些,拐过几丛灌木,就在刚才不远的地方,果然一堆草药烧着,一男一女围在草药堆旁边,男子一身冰心堂的装束,女的似乎受着伤,半躺在男子怀里,看亲密的样子,像是一对夫妻。显然,迷雾的散开,是因为这对烧着的草药。

“这位师兄。”高赟向冰心堂弟子抱剑施礼,“在下弈剑听雨阁。”冰心弟子已经意识到,惊喜地安置女子躺下,起身行礼道,“师兄,还好你们来了。”高赟看一眼那女子,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他疑惑地问,“师兄也是接到了太虚观的信息?”冰心堂弟子摇头,“我们原本从巴蜀返回九黎,穿越山路的时候忽然走进迷雾当中,竟然走不出去,我妻子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口,精神越来越差……”说到此,担忧地朝女子看过去,道,“弈剑听雨阁的师兄,也是迷路?不若一道?”高赟摇头,“师兄应该知道,妖魔裂隙近期要开,我等是来守护。带着向导。”冰心堂男弟子惊喜地一眼看向高赟指的方向,急忙道,“可否请向导指我一条路,君儿情形不定,我打算尽快带她到冰心堂……”

这时,青颉余光瞥见了祁都的手,那手里的剑柄正捏得咯吱作响,但是纹丝不动。青颉心里微微一动,垂目轻声说,“谢谢……”祁都一笑,“客气。”

高赟拦住了冰心堂弟子,道,“我看,尊夫人应该是被妖魔伤了……这只妖魔必然是为吸取裂隙附近的死魂而来,现在时间不多,你们再出去,反而危险。不如等我们收复妖魔,一同出去?”话音未落,忽然耳后一声断喝,“师兄!不要相信他们!!”

是无双的声音。无双与礼钧这时跟着竹蜻蜓突然赶到了。礼钧双脚一落地,无双从剑上一歪,落下来就倒向祁都,拽住祁都的手臂,“三哥哥!他们就是妖魔!!”她脸色苍白,嘴唇铁青,软在祁都臂上浑身发抖。青颉抢了一步,一把药丸从她嘴里塞进去。高赟扭头惊问,“不要胡说!”无双喘着粗气道,“我们刚进山时,正好碰到这个冰心堂男人在吸食死魂!他还想用七星海棠毒死我!”礼钧一匣御剑应声飞出,朝那冰心堂弟子直刺过去。

心堂男人被礼钧的御剑逼得一退,冷笑道,“如果我真心杀你,你能活得到现在?”那女人听见响动,突然张开眼睑,里头果然是紅映映的一对复瞳!只听见破空“桀——”一长响,紫红色一条蝎尾不知从哪里突然甩了出来。礼钧转身就将无双扑倒了,两个滚闪开这条尾巴。祁都却一揽将青颉打横抱起来,朝后两个跳跃跃进草丛当中,将他往树根下一放,匆匆嘱咐道,“自己小心,我很快回来。”说着一闪出去了。

冰心堂弟子冷冷道,“同门一场,何不留我们双方一条生路?”高赟哪里听他说话,哐啷一声拔剑而出,连连和蝎尾格下几招,谁知手上突然一麻,似乎被针刺了,正一趔趄,蝎尾认准左肩扎下来,嵌进肉里哧的一声。高赟浑身顿时没了知觉,一滚倒了下去。

一时场中两个对着一个,女妖和冰心堂弟子将祁都围在了中间。冰心堂弟子还是没有动手,对祁都道,“还要打么?”祁都一笑,“以一挡二,在下没有什么自信。”冰心堂弟子也笑,“我们没有别的心……我是想修炼成妖体,但是,一定带着君儿进妖魔裂隙,绝对不会出来。”祁都笑道,“是么?”冰心堂弟子笑道,“看来,你不怎么相信我。既然如此,那便打吧。”

女妖退到了一边。只是一刹,冰心堂弟子的针密雨一样落到祁都周身,这一首子午针灸术惊绝天人,既快又准,左右闭合,初看似乎无人可能近身。祁都踩在剑上,前后闪躲,手中剑花缭乱,俯仰之间从容飘逸,每一剑落,冰心堂弟子手上便是干净利落一条血迹滚流而下。冰心堂弟子一皱眉,显然动了杀心,气流当中便隐隐有了些许异味。祁都一笑,从腰上剑匣中御剑而出,剑风扫过,气流纷纷劈开,顿时身影快得根本无法用目力捕捉。女妖似乎一惊,慌忙一道尾刺猛地朝祁都先时的位置抢过来。冰心堂弟子慌忙出声阻拦,“君儿!住手!”

话音才落,便看见祁都笑眯眯站在女妖背后,反手的剑架在她脖颈上,只要手起刀落的功夫,这女妖便要身首异处。

“三哥哥!”这时的无双正四处去找祁都,挣扎着要冲出去,却被礼钧死死摁着。迷雾浓郁起来,不一会儿只能听见“嗡——嗡——”剑鸣,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无双急得大喊大叫,却被礼钧制住,顿时火冒三丈,管他三七二十一,认准拦着自己的手就是狠狠一口,礼钧吃痛一缩,无双拎着剑飞也似的奔进雾去,礼钧一见吓坏了,慌忙也提剑跟在她后头。

[ 本帖最后由 陌朝 于 2012-1-29 20: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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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21:1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转】

“住手!”冰心堂弟子脱口而出,祁都一笑,将剑从女妖脖子上撤了,一抛扔到地上。冰心堂弟子也是自嘲一笑,手朝后头一抛,也将针扔了,“我们认输。”女妖浑身一软,冰心堂弟子慌忙冲过去,将她接在怀里,“君儿!”祁都笑道,“哪里,在下输了,绑的时候请绑松些。”冰心堂凝视着眼前人,半晌终于道,“阁下放心,我说到做到,进入妖魔裂隙,绝不会出来。”

祁都正松一口气,突然看见冰心弟子身后一道蓝光亮起来。“别!!”他扑地就过去想推开冰心堂弟子两人,谁知还是晚了一步,那女妖先看到了这飞剑,一转身将冰心堂弟子推到了后头。只听“蹼”一声顿响,无双的御剑从女妖脖子当中贯穿过去,眼睁睁将她的头切了下来。

冰心堂弟子呆了,妻子的血喷了他一脸。祁都一惊,慌忙冲出去抓起软在地上的大师兄一抛,恰好礼钧冲进雾里拽无双,一把将大师兄接住了。白茫茫的雾陡然变成紫色,脑中凭空响起悲鸣,一声一声,撕心裂肺,几乎将几人的耳膜刺破。无双吸一口气,忽然喉中像被什么堵死,竟然无法呼吸,她慌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上的剑都落了地。

祁都顾不上别人了,冲进草丛里要找青颉。正心急火燎的时候,一道符忽然甩出来,变作一只纸鹤朝半空飞出去,这时只听青颉的声音在上方喝道,“跟着它逃,快!”礼钧以为祁都已经上去了,毫不迟疑,架着师兄师妹御剑嗖地从紫雾中窜了出去。

紫雾当中的冰心堂弟子被狂怒抹灭了理智,他眼见着仇人御剑而飞,伸手就想去抓,谁知扑了个空跌进泥里。女妖的尸体正好被压在身下,他匍匐过去,抱起妻子的头颅,身下那具尸体突然化开了,从中渐渐撕出血肉模糊的一道地口来。地口之下仿佛深邃的夜空,没有实体,目不可测,无数死魂啸叫,被吸引着朝裂缝铺天盖地地扑来。冰心堂弟子抱着那颗头颅,拦在裂缝的顶端,他张开口,将到来的死魂贪婪地吞咽下去,先前的时候脸上还有泪,到最后,泪痕印做了两道血印分布眼睛两侧。身后的骨骼也扭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响,不久突然喷薄而出,黑血洒得一天一地,当中两只巨大的骨羽煽动,他嘿嘿地笑,俯身,将怀中的头颅一口一口吃下肚去。

青颉还在刚才的草丛当中,他默默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只妖魔没有办法保持人的心了,之后只能是纯粹的妖魔。他忽然有些遗憾,后悔给这些弈剑听雨阁的人作向导,霜阳子明明向他保证过,只要有那个叫祁都的人在,那只女妖就能活着。他们真的没有坏心,冰心堂弟子无非想修炼妖体与那只女妖在一起。

他叹一口气,现在只能将它强塞进裂缝里了,然后,被仇恨和失落折磨,折磨到漫长的妖的生年结束。青颉心说,以后再也不想跟弈剑听雨阁的人相处,一次向导,把事情闹成这样,回去以后说出来,大概阿黍会老调重弹,这种有着强大的正邪的标准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他立起身,想取出兄长的符咒制住妖魔,正要动,忽然被人朝后抱住,一把拖了回来。新生妖魔鼓动着它的双翼,正想挣扎起来的同时,忽然像被一道无形的壁罩在了里面。仔细一看,无数把剑,不知什么时候插住了他的四肢翅膀,将他钉在裂隙的内壁。这剑有剑灵,却没有剑形,像一张蛋壳将妖魔裹在里面,无论怎么奋力也无法摆脱。

青颉一怔,觉得后脑撞到毛茸茸的什么东西上,回头一看,是弈剑听雨阁剑装的肩膀——那个祁都,嬉皮笑脸抱着自己的腰。

青颉一看见弈剑听雨的人就来气,他只有双手能用力,自然靠自己摆不脱这个人,厉声道,“放手。”祁都慌忙将他往后一揽抱在怀里,右手将他嘴蒙住了,“别做声,发现我们还在,那东西生起气来,说不定我的剑阵压不住。”青颉的头刚好枕在他颈窝里,向上一瞄,发现一副笑脸几乎贴着自己,目光都落在自己嘴唇上。

弈剑听雨阁是个没有下限的门派,武功是不是第一他们从来不关心,但是人一定要帅。这话是阿黍说的,没有和兄长一起的之前,阿黍正是弈剑听雨的人。这个叫祁都的人……的确很帅气,帅得很利落的类型,不会让人觉得明显的女人味或者男人样,但浑身的英气是逼人的。

青颉脸上忽然一串烫了起来,他慌忙偏头要避开,顿时手忙脚乱地乱滚,要从祁都手里挣出来。祁都原本好好的,真心没有什么邪念,忽然被这么一乱蹭,那股火呼一下就窜了满身。他赶紧将怀里的小东西一压,低声命令,“别乱动。想被发现么?”谁知这小东西看似温温吞吞,绝对不是乐意听话的人,祁都越说,他越是挣得厉害,简直将祁都的前襟也蹭下来了。

祁都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好一翻身将小东西压在下面,原意也只是怕他再这么动,两人藏身处会被发现。结果那小东西被突如其来的这个举动一惊,愣了,眼神里反而流出许多情绪,不像之前人偶一样冷冷冰冰。祁都眼看着,小东西的皮肤冰似的,吹弹可破,方才不知道被哪里的木枝子一划,现出半条血丝来,白雪红梅般的,藏在领口附近。祁都强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探手去抚,手指一碰,小东西便吓坏了地一阵抖,祁都几乎把牙咬碎了才将那股邪火重新逼下去。

青颉身上幽幽的味道,一阵一阵从祁都心里过。祁都所幸阅历不算浅,什么样的温香软玉在怀里,也能保持理智。只是控制不住去看小东西那双柔软的嘴唇,他想尝尝它们的味道,却第一次有这种莫名的心悸,那么想触碰,却又舍不得。

小东西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老老实实地不再乱动,只是口气仍旧不饶人,“你干什么?”祁都注视这张脸,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喜欢,小东西像一只小兽,里面有着某种和自己非常相似的东西。

这时妖魔啸叫不绝,眼见往下被挤进了去。四围似乎风雷涌动,轰鸣当中大地震颤。祁都感知剑灵一柄一柄撤回剑匣,知道是裂隙开始闭合,他呼地松一口气,瞧着青颉笑,“完工了。”

[ 本帖最后由 陌朝 于 2012-1-30 22: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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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30 22:5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合】

小东西恶狠狠地瞪祁都,事情虽然摸打滚爬,好歹完结了,可是这家伙若无其事地仍旧压在自己上面。祁都装看不懂他的意思,维持原状地瞧着他笑。小东西的耐心立马磨尽了,“放开。”祁都嬉皮笑脸,“不要。”小东西登地就炸了毛,“你做什么?”祁都脑子里思路转了两圈,笑眯眯说,“我喜欢你。”

小东西像没有听明白,一双眼睛愣愣地瞪着祁都看,这种明显莫名其妙的神情让祁都顿时非常脱力,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果然青颉干脆侧过身就去摸揣着的抑制毒性的药丸,之前一把塞进无双嘴里的那种。显然是认为祁都神志出了问题。祁都叹一口气,捧起小东西的脸就吻上去。

小东西始料未及,嘴唇忽然触碰到柔软的吻,浑身立马就惊得僵了,就势直愣愣地直在祁都怀里,祁都趁机撬开他牙关,小东西一激灵,果然奋力挣扎要躲,祁都的舌及时探进去将他缠住,小东西这方面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忽然身子一阵酥软,居然分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只能任祁都将自己搂着,肆意吸吮唇舌。

祁都如饮美酒,细细地用舌探品,竟然如同烈酒入喉,绵厚的后劲上来,似乎醉一般,也有些晕。小东西胸腔渐渐急促起来,似乎喘不上气,祁都心里一软,才将他放了。果然小东西一解缚,慌乱地只顾大口喘气,连瞪人的劲也没了。祁都邪心一起,挑起他下颌笑问,“相信了么?”准备小东西一反驳,就再吻一次。小东西歇过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些体力,结果根本不啰嗦,朝着祁都一闷拳就揍过去,用的是全力。

祁都没有料到,完全没有躲开。




君溟师父很生气。

这次只是普通的事情,弈剑听雨阁见过的阵仗比它大的多得没法提,结果三只猴子都挂着彩回来。高赟中毒,至今还躺着;礼钧从手指到脖子,从脖子到手指,几排青牙印,半个月了愣是没有消下去;最离谱的是素来引以为傲的祁都,青着左边眼睛。

弈剑听雨阁历代的祖训是潇洒,君溟也有自己的原则:断手断腿也不能伤脸,伤脸也绝对不准青眼睛。

所以祁都被罚到锁妖塔练半年的剑,一步不准从山门出来。所以,礼钧来给祁都送馒头,看见祁都正躺在塔顶吃橘子,橘子皮没处扔,全部塞到礼钧手里。实话说,祁都居然老老实实在锁妖塔吃橘子,简直是和奇谈怪论一样的事情,上一次因为弄哭小师妹被罚过来,才转背,人就溜得没有影,师父气得亲自出山去找,半年硬是没有找回来。

那日礼钧护着小师妹和师兄先到了安全的地方,小师妹发现祁都没有跟上,打滚撒泼咬了礼钧一身牙印。礼钧被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好看见裂隙闭合,只得带着小师妹返回去。从上空看见妖魔被封进裂隙的景象,知道祁都把事情收尾了,便降进树林找他。

结果看见祁都造型惊悚地被一道缚足真诀锁着,无可奈何地青着一边眼睛。

那道真诀显然出自太虚观,咒力又不是一般弟子能有的水平,就连祁都也足足一盏茶功夫才解开。之后小师妹一直缠着祁都哭,礼钧不好问,这回只有兄弟两人,礼钧的好奇心熊熊燃烧了。

祁都半死不活唉声叹气,当然也没有将事情原封不动解释一遍,只说,“给那只小东西揍的……”

礼钧“哈?”了一声,“小东西?我们的向导?”

祁都苦恼地将头往手上一撑,“我亲了他一下,结果被揍了。”

礼钧无奈,“你没有道德底线,调戏人家玩儿,不揍你揍谁……”

祁都苦恼地叹气,“我很诚恳。”

礼钧表示完全看不出来。

祁都严肃认真地叹气,“我之前很诚恳地说过我喜欢他。”

礼钧鄙视地看师弟,“你确定你真心?”祁都从来没有真心过,至少没有看见他对任何一件事情认真过。

“很认真诚恳地思考过。”

礼钧勉强相信师弟一次,毕竟祁都也没有对谁说过“喜欢”这样的词,“那你说早了。”

祁都还是叹气,“真的说早了?”

礼钧拍拍师弟的肩膀,“你认识他多久?突然这么说,是人都会以为是耍着玩儿。”

祁都叹气,“有心当然要立即说,好东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礼钧叹气,“你怎么确定就是他不变了?”

祁都叹气,“不认真试一试怎么知道?”

礼钧叹气,祁都第一次说“认真”这种字眼,老实说他不怎么信得过,“那至少该先问问名字。”

“青颉。”

“年龄?”

祁都瞧着礼钧,一阵沉默。

“家庭住址?”

又一阵沉默。

“兴趣爱好?”

“毒舌。暴躁。没耐心?”

……


—————— 第一章  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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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31 04:3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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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 22:3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合】

祁都叹气,将青颉放开了。小东西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下,忽然闪电般迅速地划过一丝几近不能察觉的情绪,像受伤的小兽,惊惶,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见这丝神情的霎那,祁都心神猛地回转,迅雷不及掩耳地陡然一反手将小东西捞起来,干干脆脆抱在手里。小东西惊得呼出半声,祁都根本不给时间反应,另外半声才出口,匣中御剑已经载着两人从风满袖的地宫中飞驰而出。

御剑浮在半空,小东西再有什么不满,也得老老实实呆在祁都怀里。不过小东西总是不如祁都想的那么听话,一明白过来,即使双腿不能动,立即双手奋力挣扎,直将祁都往外推,脸上恶狠狠一副“杀了你”一般的神情。祁都心情大好,手上加了力,将小东西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语气不觉中多有宠溺,“听话。我送你回去。”

原本祁都就不真心打算放手,只是一时脑中没有补救方法,权宜之下将小东西放了,谁知因祸得福,能看见他那样的表情,小东西心里不可能没有自己。

青颉其实在被抱起的一霎,心就已经缴械投降,祁都即使一点点可能喜欢着他的样子,那颗心便能被满满的满足填满。可是方才祁都怀里让别人滚来滚去,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而且祁都说话语气居然还这样得意,更让人觉得不服。嘴里更是不轻易放弃抗议,“你放手。我不回去。”

祁都感觉到小东西挣得更厉害,自知虽然不算知情,一一的事情还是过分了,小东西也不是抱一抱就能安抚。这时已经满心怜惜,又怕他挣扎得过分不留意伤了哪里,叹气道,“是是。不回去。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东西果然恶狠狠说,“放手!”祁都暗笑他口是心非,贴到小东西耳上柔声问,“哪方面?”小东西被一句问得语塞,愣是哑了半晌,盯着祁都的双眼里一副“你还欺负我”的委屈表情,看得祁都不得不投降,慌忙好言好语安抚,“是是。你确定要放开?”

小东西一横,“放开!”祁都忍俊不禁,又俯身吻他,“我在这里放手,你掉下去了。”小东西满怀打滚,不让他吻,“放手!我要下去!”

祁都笑,“好。”佯装要将御剑降下去。小东西虽然嘴上倔强,心还是担心祁都真将他放了,眼见御剑就要往下降,下意识双手便环在祁都脖颈,头也蹭上他肩膀,双眼朝着下面望。祁都一笑,贴着他耳朵,“你这样,到底要不要我下?”

小家伙脸上登地就冒了烟,因为对祁都的心没有掩饰住,立即羞得自觉没有办法见人,恨不能藏进地洞再也不出来。祁都抓住机会,抱他坐在剑上,拾起他手移到自己心的位置,阖目吻小东西的额头,“你刚才既然用手听出来骰子的数,现在还能不能听出来,我刚才有多生气?”

小东西一怔看向祁都,生气?为什么?祁都笑,“你和顼黍进来,把我的理智都气没了。”祁都将小东西的手放在自己唇上,轻轻吻伤到的地方。小东西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如果那句“我喜欢你”足够真实,那么,吃醋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任人抱住,红晕又涌上来,只好将头埋进祁都怀里。

祁都轻柔地揽小东西,“我喜欢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信一次。”小东西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喃喃道,“我要回云深堂。”祁都御剑一转就朝木樨村方向过去,这时夜色已经渐渐铺就了。

云深堂在木樨村外的僻静处,极干净清爽的院子,两道柴扉一条石径,没有冗杂的花花草草,普通草坪修剪整齐没在石径两侧而已。中间一间木屋子,窗多,占了一大半墙,垂着竹帘子。外围一圈走廊,廊尽头还有未收的一把伞,旁边桐木盘黑白子,一局残局。

屋后还有夕阳的天光云影,一缕活泉叮咚玉响。祁都抱着小东西落进院子,惊了一只松鼠,吱溜绕过他脚逃了,四围安静,一阵风过,鸟鸣叶落。

屋子没有锁,里头视野仍旧开阔,几乎没有陈设,一套茶具摆在中央,烹茶的小炉还有余温,或许因为如此,屋内尚有隐约茶香。再有就是一道广屏,屏蒙一幅素锦,素锦上画似无画,闲听桂花落,云深不知处。屏后是小东西的寝居,一榻一案,几卷书一副墨,角落一筐衣箱。

祁都愈发期待起小东西来。琴棋书画诗酒花,一时热闹固然有趣,然而对祁都,总有一半的时候他想静稳如禅,去听天道行万物生,就像那年小师妹又哭又闹,师父走投无路罚他去锁妖塔练剑,他在弈剑听雨阁绝峰上看了半年的朝起夕落。云深堂的陈设,让他忽然觉得,他的小东西是可以带在身边,一叶扁舟一壶小酒,这么去听千里的青山万里的白水的那一个。

祁都将小东西放在榻上,自己坐在床沿。祁都见他垂着眉眼,柔声问道,“累了?”小东西摇头。祁都一笑,“有话告诉我?”小东西紧张地抓着褥子,坐立不安,祁都只笑,也不催他。半晌,小东西终于鼓起最大勇气,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我喜欢你。”祁都知道,对小东西这样从来羞于表现过多情感的类型,这简短的四个字,已经是拼尽全力的付出和承诺了。他一笑,俯身吻了他的小东西。

———————— 第二章 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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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8 21:0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合】

祁都御剑刚过弈剑听雨阁的山门便连人带剑栽下去,一身剑装又湿又重,一半血块结在上头,所幸一直自觉,用剑意护着心脉,只需要躺一段日子好好休息,不会落下病根。冰心堂处理伤口开了药,顺带帮礼钧连几针,君溟师父将探病的人都拦住,安安静静让祁都休息。

整整躺了一天,祁都翻来覆去睡不稳,无双的剑过来的那时,青颉惊骇的神情让他放不下心。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不得以,也可以说能控制,以八大门派和罗睺族敏感的关系,伤了对方的人,非得冤冤相报才解决,这是不得以;如果报在自己身上,小东西果然不会舍得下杀手,重要的伤都是无双的剑,冲着伤势沉重的程度相当,罗睺族不会再追究,这算能控制。但是小东西不是乐意明确说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类型,越是这样越看不出他真正的期待是什么,如果放任不管,不知道他会乱想到哪个层面去。

外头不觉就入了夜,风入长林,飒飒轻响。云层格外浓重,因此没有月色。许是不晴朗,因此似乎听不见夜虫鸣叫,四周静得沉闷。祁都扯了外衣搭住肩膀,半躺在床上翻书看,书才翻了几页,隐约一阵窸窣的衣声,祁都循声看过去,似乎从刚才开始,窗外侧就有一团影,安安静静靠在墙后,偶尔一动,纸窗上几条柔美的线条,只是夜色太黑,不留心几乎不能发现。

无双性格大大咧咧,如果来了一定破门而入,这个时间过来又不是无双,只有那个人了。

“既然来了,躲在外面做什么?”祁都按捺心里的狂喜,勉强平静语调道。外头影子听见这话,反而往夜里一躲,受惊的小鹿一般,一阵“桀桀”细微连续的声响,似乎虫子在疾行,显然是要逃了。祁都一急,赶忙掀被就要去追,结果动作太大,伤口动了一动,痛得他“嘶——”一声佝偻下身缓冲。外头的人听见这声呻吟,虫子行走的声音果然立即停下了。祁都猜想他在听里面的动静,心里一阵喜悦,故意龇牙咧嘴哼起来,“伤口裂开了,不好……救命……”

不出所料门砰一声撞开,小东西坐在一只灵螺上,三步并做两步眨眼就奔到祁都身边,慌张地去扶他,“还好么!”语言之中尽是关切,几乎有些颤抖了。这时手被忽然一握,才发现是中了计,脸上陡地胀得通红。

祁都坏笑,“想我了么?”小东西心有不甘地炸了毛,使力抽自己的手,不让祁都握。祁都对付小东西总有十五分的聪明,握着就是不放,小东西力一重些,就龇牙咧嘴装痛,小东西挣了几下,担心他伤口真的裂开,终于还是安安静静随便他。

祁都顺着小东西扶的动作靠回床上,见他不愿看见自己似的一直别开脸,挑眉去拾那个小下颌,“还生我的气?”

小东西一躲避开,还连连退了几步,背着手将一枚盒子往桌上一扔,“我问晋安讨的,对你伤口有好处。”

祁都拿来一看,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看得出珍稀难得,小东西肯定没有少费心。他心里多少安稳了些,小东西既然带了东西过来,气可能消了,只是怕他乱想,憋着有一天爆发。只好慢慢化解了,祁都将药丸往手里一倒,咕咚就吞下去。

“喂!”小东西一看,急忙扑过去替他倒水,“有什么好着急,这么大颗怎么吞!”

祁都这才发现小东西一双眼睛微微有些红肿,像是不久前哭了一场。他心里被某种力量轻柔地一撞,稍微自责自己只顾尽量小代价地解决事情,忽略了小东西的感受,他的小家伙不知道因此担了多少心。

小东西将水递过去,见祁都愣愣盯着自己,怕他发现自己哭过,慌忙又别过身,“没事我走了。”

“唔!!”

祁都吞了一口水,忽然朝左咕咚倒了下去,连水杯也滚到地下摔碎了,水溅了一地。青颉被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大惊失色转身冲过去,“你怎么样!!”看祁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小东西登时就慌了,手足无措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神农百草集不能碰水?褚尹没有说……祁都……祁都……!你别出事!!”

正急得嗓音也哽咽了,身子忽然一空,被人拦腰一拖抱到了被褥里头裹着。回过神,祁都抵着他双手压在上头,嬉皮笑脸瞧着他问,“为什么不能出事?”

“你……!”小东西愕然盯着祁都,忽然一行泪水滑下来,“……你骗我?”

这回轮到祁都手忙脚乱了,小东西一哭,他条件反射似的立马心疼得恨不得将罪魁祸首鞭尸一万次,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别……小东西,你……别……别哭……我错了,我错我错,你别哭……”

不说还好,一说,小东西眼泪两颗三颗,接二连三开始往下滚。

祁都急坏了,赶忙将他的小东西紧紧抱了满怀,拼命安慰,“我错我错,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小东西,我喜欢你,不许哭了。”

小东西根本气不起来,只是别扭不乐意让这个骗子抱,挣扎着想推开他,又怕伤了他伤口不敢使力,稍微哽哽咽咽道,“放手。我要回去。”

祁都一听小东西说话,知道没事了,果断“呼”地将灯一吹,耍起赖来,“不放。”

“你做什么!”小东西真心生了气,脑子里的话没来得及过,脱口就说了,“胡来的话伤口会裂开!!”

祁都一挑眉,将军道,“胡来?唔?你要我胡来什么?”

小东西猛一回过神,发现自己想到了那种事情,祁都又没有那个意思,脸上哧地就红了个透,恨不能立即挖个洞死到北极去,再也不要见人。

祁都见他一语塞,险些没有笑出来。只是怕他炸毛,勉力忍住,靠到他肩上道,“我是病人,你不照顾,我伤口裂开了死在这里……”

小东西一把将他嘴捂住了。

“是,是,不说。”祁都笑,柔和地取过他的手,十指交缠握住,低头去吻他嘴唇。小东西拥着祁都,跟着他的节奏回应。

祁都又将被褥裹一裹,这会将小东西抱在里头,小东西喘过气,埋头在祁都颈窝里不动。半晌了没有谁说话,只听见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你睡着了?”一会儿,小东西试探地低声问。祁都问一问他额角,“想说什么就说。”

小东西又思索了一阵,终于道,“如果……不能一起的话……没有关系……”

祁都莫名其妙,弹他额头道,“什么一起不一起?”

小东西垂下头,“我是混血。你们弈剑听雨阁……”

祁都一笑打断他,“无所谓。这件事情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弈剑听雨阁说是斩妖除魔天地间,其实很宽容,大概调查一下能发现,大部分能活下来的混血,说不定都有弈剑听雨阁的血统。

小东西出乎意料。

祁都知道他是惊讶自己怎么知道的真相,便又将他抱紧了些,“妖魔裂隙我封印冰心堂的时候,你正打算用褚尹的符咒,那时候你眼睛里开了复瞳。我当时就知道,不是妖魔还是混血。”

“所以,为什么……”小东西又咬嘴唇。既然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说“喜欢”,让是自己混血这样的事情也无甘紧要。

祁都笑,“因为你是青颉。”唯一的一个,举手投足,言行举止,这么打动他的心;唯一的一个,让他不必思考该怎么对待,不必取悦,不必平衡;唯一的一个,不经意的,即使没有一处相同,也像是另一半的自己。

小东西咬着的嘴唇没有放下,听见这话反而皱起眉头来。这种理由……听起来根本不足以让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他不满意这个答复,一抬头才张口,却看见祁都闭着眼睛轻轻呼吸。

已经睡着了。

骗子……

小东西闷闷去轻抚祁都包扎过的地方,忽然觉得,这副胸膛那么厚实。祁都就是这样,霸道,自己要做什么根本不管别人的意见就要去,自以为是,每一个关系都要去承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青颉又去看祁都的脸,黑暗中只能分辨刀削斧砍的轮廓,他忽然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去吻对方。

大概,这些就是自己爱这个人的原因。落拓、从容,总是担当。


——————— 第三章  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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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o>_<o~好有爱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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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3 22:25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承】

玩刀弄剑的人房里无论如何备得有跌打的药,祁都亲自摸出来替小东西揉额角,无双打得心狠,整个一片淤肿紫黑,祁都一碰,小东西咬着牙痛得一缩,“唔。”祁都赶紧少放了许多力,柔声问,“这样?还疼不疼?”小东西摇摇脑袋。祁都将他轻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小东西没有挣——他不怪祁都刚才拦着自己,一个对家人可以这样维护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值得相信,而且他选了自己。祁都一股柔意填在心里,对小东西既怜惜又愧疚,自己对无双只有做兄长的身份责任,现在却让爱着的人为这个身份责任受伤忍让,他不禁将揽在怀里的肩膀更搂得紧些,阖目又轻轻地吻。

小东西将祁都推开些,“我先回去了。溜出来的,褚尹会担心。”祁都揉揉他的后脑勺,“我送你出去。自己路上小心。”小东西担心祁都的伤势,只让他送到门口,灵螺壳下张出两张肉蹼,煽动扑腾往上挣。祁都握一握小东西的手,小东西居然微微地一笑,“你进去,这里好大风。”

灵螺震动着正要飞,外头忽然浩浩荡荡一阵脚步,转眼一堆人涌进院子里来,师父带着礼钧和无双,身旁还有两人,褚尹和顼黍。

方才无双哭着跑出去,正巧遇见师父带着褚尹和顼黍气势汹汹往祁都住的地方过来——君溟师父觉得,祁都不会这么不懂事,胆敢带走天极君的弟弟。她要带天极君看看,自己徒弟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迎面一见无双,师父便厉声喝问,“祁都呢?”语气的严厉立即将无双慑得不敢造次,慌忙交待道,“三哥哥……在房里……休……休息。”师父冷哼一声就往前冲,无双看她怒气填胸的样子,一想理由自然猜到了方才三哥哥房里的不速之客,她一慌一把将师父的手拖住了,连珠炮似的张口就解释,“师父!三哥哥没有错,是那个人不要脸,要缠着他!”

君溟没当场背过气去,这么说祁都房里真的就有人。她越听脸越黑,又看无双一脸一头的粥,更是气得风风火火,一把甩开徒弟,“畜生……”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跨进了祁都养伤的院子。只是没理智说话了,只冷冷瞪着徒弟不置一词。

“褚尹?”青颉一见大哥,从脸到背脊骨都发起烫来,慌忙想缩手,“我……”祁都却握得更紧,没让他抽出来。这么挑明关系,倒也省事。

褚尹一眼瞥到青颉额头上的淤青,目光冷冷往场中扫了一圈,冷笑道,“青颉,解释。”事情很明显,自己弟弟不仅留宿在别人屋子里,还和这个满脸粥的女人争风吃醋,这种不自爱是他想也没有想到的。

其实青颉没有多害怕大哥,即使清楚地感觉出对方正在暴怒,仍旧淡淡一垂目,“我不小心磕到的。”

青颉身侧刹那间一条鞭影甩过来,是凭空而起的郁风真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顼黍和祁都。顼黍比任何人都清楚褚尹对青颉的呵护疼爱,那时候小豆子还小没有印象,褚尹却已经记事,兄弟俩被亲生母亲带到太虚观当作灵兽被人圈养。褚尹人第一次蛇蜕涅槃,就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弟弟还没有长成的蛇尾被人肆意一节一节折断,以引发地脉之力。小豆子从小至今,褚尹用尽全力满足他哪怕最小的希望,包括昨天青颉来要神农百草集,褚尹明明知道是为了这个人,还是毫不犹豫就给了。如果不是相当程度的气急败坏,怎么可能动手责打小豆子。

小豆子伤着,褚尹不会比任何人好受。所以顼黍慌忙扑上去拦。

只听见郁风真诀刮在某件兵器身上哐哐哐哐一连串响声——祁都挡在小东西身旁了。

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连褚尹本人也有些意外——居然有人挡得下他的咒术。按常规,只要有他的“气”在,无论什么样的剑意都被慑服,在这样的环境下御剑,就好像是用一只汤匙搅拌一块石头,却能让汤匙不坏。

从刚才起祁都就发现褚尹身上的气克住众人剑意,如果没有受伤,大概有得可打,可惜他现在不敢强行以剑意斩对方的气,怕伤自己的经脉。索性只召一把剑来,看看能不能单纯靠着剑术摸打滚爬拼个平手——褚尹做哥哥的不会太动真格,这点立场他是深有感触,不过,即使是面对亲生的兄长,他也没办法眼看着小东西被责打无动于衷——召来佩剑抵挡郁风真诀,前后时间无非一刹。这样以剑破气,是将剑身旋转如钻,飞速穿过来,所以握剑的一霎,五指不能立即握下,外人眼见,只以为是剑身在祁都掌心转动。

“这次是在下的过失。该负的责任我会全部承担,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好他。”祁都一笑,有用的话,只是这么多足够了。

褚尹已经近十年没有被人反抗过,顼黍陡然感觉出和褚尹相连的印正疯一般扩散,似乎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了——这个祁都,一面说话,一面单靠右手的膂力抵抗住一道一道不断累积上来,愈发强劲的郁风真诀。

面前是未来大哥,所以丢命也不能丢帅,配不上小东西,对祁都而言不是一件有脸的事情。

褚尹一时怒气居然消了一半,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这么久他没有遇见过像样的对手,稍微对这个叫祁都的人有些顺眼了。不过青颉的事情不可能这么草率,虽然语气软下了不少,“哼哼——也要看你有没有负责的资格。”

郁风真诀在说话的刹那散成百柄以上的风刀,盘旋着祁都朝他雨一般密不透风地砸下去。祁都一笑,反而一收剑锋,多了不起么,俗话也说做得多错得多,召得多,破绽就大。正巧抵得手酸,不砍白不砍。百柄风刀四面乱散而开,倒像是祁都在配合褚尹,周围植物花草分毫不伤,更不必说人,干净利落化解入无。在场大概只有顼黍和褚尹数出了招数,从起到落手法之快,大概一百有余连着变招,连君溟也没有看出来。

相当的漂亮。

祁都一笑,褚尹竟立即生出颇相见恨晚的感觉。下一招便想用符惊鬼神了,正兴奋时,忽然君溟一声断喝。

“东城!住手!!”

祁都真的将剑一收,只用剑鞘挡下符惊鬼神,被推得连连退开三步。

君溟冷冷道,“天极君。我徒儿一时口不择言,请您原谅……他绝对不会再纠缠,因为今冬,他就要娶师妹无双了。”

在场人都听得猛一惊,褚尹居然遗憾地皱了皱眉头。

君溟定定看着祁都,神色严峻一字一顿,“东城,你和无双从小青梅竹马,我现在将她许配给你。”

祁都目瞪口呆,反而是青颉,轻轻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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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3 23: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转】

大概,最了解祁都的是青颉。不出他所料,祁都居然真的叹一口气,“师父,我不可能娶无双,我心都在小东西身上。”



“什……!”君溟师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都委屈似的嘟囔道,“师父,我的剑都放在小东西那里了。”




连顼黍在内所有呆过弈剑听雨阁的人都觉得这是简单明了的表白——弈剑弟子的剑就是他们的命,把剑给一个人,往往就是他铁了心要跟这个人过日子的表现了。所以为什么悲瞿的剑叫离光,因为那把本来就是离光的剑。




“你!!”君溟师父险些没有气得晕过去。




褚尹和青颉都听不懂“不娶无双”跟“剑放在小东西那里”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暗中有什么联系,不过顼黍脸上跟着一阵红,大概是句相当让人开心的话。褚尹冷哼一声,对这个小子又多了一分认同——某些事情不用闪烁也不解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干不讲什么前提。




“小子。”褚尹语气冷冷道,“你把娶不娶师妹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跟我说青颉的事情。”说着一召灵螺,灵螺肉蹼扑腾一震,脚下也凭空广翅一展飞起仙鹤,随着长声鹤唳,驮着三人朝上一掠,径直离开了。




祁都舍不得青颉,还想留他一小霎,目光追着坐骑悬上半空,却看褚尹正看自己,“我们在罗睺冢。”




再来跟我说?罗睺冢?看来印象关已过。至于师父,大概会很难办,不过虎毒不食子;无双嘛,礼钧在就不用费心了。




师父当机立断毫不客气将祁都押去敬师堂,历代徒弟挨打的地方。




“你给我跪下!”师父厉声命令。祁都应声噗通就跪在师父前头,老实得逆来顺受。君溟师父觉得自己被这只油猴子气死了,指着他鼻子浑身发抖说不出话,“礼钧,高赟……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两人听得愣了好一阵,君溟师父直吼,“愣着做什么!打!”兄弟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抄起界棍就往祁都背上抽,一下一下,然而心里记着他带了伤,棍子落下来声音大雨点小,无非是伤点皮肉。




君溟师父指着无双,怒对祁都道,“师父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娶不娶无双?”




祁都嘟囔,“不娶。”




君溟师父气得坐倒进椅子里头,礼钧乘机扔了棍子去给师父顺气,祁都身上的板子就少了一半。师父呼呼喘气瞪着徒弟,“你再说一遍,娶还是不娶?”




祁都一脸无辜,这回不顶嘴了,一声不吭沉默抗议。




“你还犟!!”君溟师父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抢过高赟手里的棍子,全力就朝祁都背上抽下去。这一回跟两个师兄心不在焉地打的程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力道重量都是真格,一闷声一闷声,裂骨似的重响,不多时祁都外套上红彤彤的血迹就重新浸了出来。




高赟和礼钧一看出事了,双双咚地跟着跪下,“师父息怒!”无双尖叫着哭,“三哥哥!你快答应师父!你快答应呀!!”




祁都咬着牙一声不吭,君溟师父更是怒气填胸,真的黑了心,手上更是不客气,一次比一次落得更重。——祁都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这个样子,对那个叫青颉的混血就是用真心了。这只油滑猴子从小就最淘,却最重感情,用了真心的事情也没有一件不会尽全力争取,小的时候练御剑,师兄弟都睡了,他一个人爬到锁妖塔上不要命地就往下跳,幸好福大命大落到一半把剑御出来了,只摔得鼻青脸肿。后来因为知道这样气哭了师父,又不要命地去掏蜂窝,说蜂蜜养颜美容。




所以君溟才不希望徒儿跟那只混血在一起,毕竟不是一个种族,关系这样敏感,平衡只是一时,如果有一天八大门派又要围剿罗睺族,她的徒儿该怎么办?


君溟一直在狠力地抽,连手也酸了。她在等这孩子道歉服软,娶不娶无双无所谓,他只要服个软,她立刻就住手。可是祁都犟起来偏偏很犟,愣是一声不吭。君溟手下一狠,棍子咔咚一声在祁都背上断成两截。君溟一怔,看见徒儿身子一瘫,软软地滑下地去,身下一汪血泊淌出来,登时就傻了眼。




她眼泪夺眶而出,猛地扑上去抱起自己孩子,声嘶力竭地喊,“东城?……东城!愣着做什么!给我找冰心堂!给我御剑去找冰心堂!!”——这个臭小子,他干嘛不求饶,哪怕只是敷衍,只要他求饶,自己就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君溟服了输,“行了……行了……你要做什么你都去,师父不干涉你,师父不干涉了好不好。冰心堂来了没有?快给我去找!!!”




祁都真的是重伤,至少躺床上起不来了。君溟师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守他到很晚,苦肉计相当成功,这一回和小东西的事,师父前车之鉴,不会再反对。




入了夜,礼钧被师父命令看护祁都值班,因为折腾了一整天累得走投无路,靠着桌子睡得如同死猪。




祁都看见屋子纸窗一掀,一个人影飘进来,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来,“喂,烂了没有?”




来人是云瞳。一面说话一面不忘在桌子上拿了两个橘子剥着吃。




祁都道,“还行,都装回来了。小东西呢?”




云瞳将橘子往嘴巴里塞,“放心。褚尹对你印象不错。我来找你。一嘛,看看你死了没有,小豆子不是很放心;二嘛,顼黍交代说如果你真要来罗睺冢,有些事情要心里有数。严格上,顼黍算是你师祖,虽然现在是褚尹的人,还是要帮你的……”




云瞳一说话便喋喋不休,后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祁都懒得听,索性闭眼假寐了稍许,醒过来,云瞳果然还在讲。




“嘛……所以,罗睺冢的地图我放在云深堂了,你可以暂时不着急过去。最好的时机是惊蛰之后,其实褚尹和青颉因为父亲的缘故,到冬天要冬眠,为什么要惊蛰之后去,理由嘛不告诉你,反正该知道的去了罗睺冢你就知道了。没关系,我会告诉小豆子你半死不活地躺着了,他不会怪你冷落他……喂,你有没有在听?”




一看,祁都早已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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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

从者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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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4 10:3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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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o>_<o~终于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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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

仗剑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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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4 18:4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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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

从者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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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5 13:3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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