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夜稀稀落落的下了一夜的雪,推开窗,冬日难得的暖阳照的瑞雪反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看着心情格外的舒适。
前些日子把话说开之后,一夜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又似乎改变了许多,玉玑子依旧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莫非云,而莫非云也习惯性的柔和少言。却在不经意之间替他的唯一的徒儿处理一下力所能及的事。
外面的天气极好。莫非云将狐裘搭在双膝上。慢悠悠的推着轮椅出了门,冷风让他有些畏寒的往铺满鹿皮的轮椅中缩了缩。随即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推着轮椅来到前殿附近的凉亭中。
入目青山如黛,让人顿觉心旷神怡。莫非云从轮椅的暗格中取出出门的时候顺手带出的衍文小说,打算在这里渡一下午。
“山风袭人。你不来点热茶吗?”妖冶如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很熟悉,而且同时还听到一声豪爽的招呼。是属于天草的。
转动轮椅,莫非云温和的看着这对形影不离的人:“许久不见。天草。金坎子。”
端着一壶热茶和三个茶杯,金坎子走入凉亭,将托盘放在石桌上,优雅的斟上两杯之后顺手把滚烫的茶壶丢给天草,端起一杯啜饮一口:“我来道歉。没想到你竟然是冰心堂复活的本尊。”
“站在你的立场,你没错。”放下书,端起另一杯茶轻轻嗅了一下。鼻端一阵清香,再品茗,甘甜味美:“我不曾怪你。你来此,不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吧。”虽然相处不久,但莫非云也算了解玉这个大弟子。心思缜密。妖娆俊美。更是心狠手辣。
“莫师祖。弟子不过是想提醒您。您的身份曝光,华夏王朝和八大门派便再无你的容身之所。希望你三思,别做什么令你后悔之事。”即使是传言中的师祖,金坎子依旧谨慎。毕竟对方在冰心堂生活了十五年。是否受到洗脑还是个问题。
师傅对他是言听计从,若是此人想从内部瓦解师傅的势力,也可以说是极为容易。既然杀不得,那自然是不得不防。
“我明白你是的意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莫非云在心中轻叹,有种复杂交错的情绪压的他心中沉重。金坎子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朋友和师门,他还是有些放不下。“是你传出去的?”
“师祖明白便好。”涂山氏一般妖冶的笑容展现。金坎子并没有否认。散播此人的身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怎么让他众叛亲离,再也无法回到华夏阵营。
双手捧着茶杯,莫非云本就不擅长和金坎子这种人打交道,一时间自然也无话可说。赏雪的心情自然也是没了。天草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挠了挠一头红毛。试图从当和事老:“我说似殇,怎没想到你就是莫非云。以前金坎子算计你,你要是不开心,就扎我两针出气。别闷在心里。”
为什么要扎你。两道目光顿时转到天草身上,一犀利如女王,一温和好奇。但天草的脸皮早已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根本无所谓,笑的跟摇尾巴似的大型忠犬没多少区别。
似乎想到了什么。莫非云抬眸看向金坎子,淡淡的开口:“金坎子。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但是你要记住,我不许你杀人。”
让他想到了!金坎子觉得有些懊恼,锐利狭长的眸狠狠的盯着某个红毛狗头。混蛋,居然提醒他:“师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应该明白。”
淡若春山的眉眼带着少许警告,平时温和的人一旦凌然,瞬间有中高岭之华的威严:“我交友,不论立场。”
“您把他们当朋友,不代表他们也同样对您。斩去这些牵挂,不好么?”金坎子美艳的脸庞上一片狠戾,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金坎子,我不许你伤他们。”严厉的口吻,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玉玑子。
再次上上下下的把莫非云打量了一番,金坎子冷哼一声:“我倒是小瞧了你。”
低头微笑,莫非云放下手中因为取暖而迅速凉了的茶杯,平淡的叙述:“不是小瞧。除了玉。你何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金坎子还想要说什么。身旁的大型红毛犬先一步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说话,看对面突然出现的烟火。讪讪的开口:“那个,似殇。那是找你的吧?”天草此时有一脸血的悲怆感觉。为啥好友和汐风总是不合,他夹在中间帮谁都不好鸭梨好大啊。请求粗掉啊行不行!
莫非云看着对面熟悉的信号弹,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点了点头,转动轮椅向外走去:“金坎子。太虚观你比我熟悉。我过去看看,就不奉陪了。”
看着缓慢转动的轮椅,金坎子狠戾的目光一转,微微扬高了声音:“师祖莫忘了弟子刚刚所言。”
“若不放心。你大可以跟来或者去通知玉。”想必金坎子的气急败坏,莫非云倒是一派的平和温柔。
……
一群人或战或坐的在山谷中,场面似曾相识,但气氛却完全不同。
轮椅摇曳的声音由远而近。依旧是一袭青衫之人,带着属于他的淡漠却温润的气质。渐渐映入众人眼中。淡雅而至。夺人心魄:“让你们久等了。”
看到这样的人,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还是逝痕心直口快。几步冲上前,扒着莫非云的轮椅:“你!你站不起来了?”
含笑点了点头。莫非云伸手习惯性的去揉揉逝痕柔软的发,像对待一个孩子:“我很高兴你还会关心我。不过,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有些犹豫的回头看看夏珏,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又犹豫的看向其他人,得到一样的回应之后,逝痕趴在轮椅边上,一双晶亮的眼珠眨巴眨巴的看着莫非云:“那个……你……真的是玉玑子的师傅?”
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唇边微扬的弧度不变:“你可以理解为转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不打算回冰心堂?”坐在一块巨石上,向天横冷冷的问出了关键。
轻叹一声,面对这样冷漠的表情,莫非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俊美的容貌上染上一缕轻惆:“一同游历这么久,你们应该明白。即使我没做过任何错事,但华夏王朝,已无我容身之处。”
影希抬手止住了向天横接下来想说的话,一如既往的少言:“叙叙旧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相濡以沫的同伴,舍生相救的挚友敌对,向天横同样不愿,但是有些事情,明知道是迁怒,他还是愿意去做。若是没有这个人,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生灵涂炭。既然死了,为什么要重现人间,那么当年那么多因你而死的人,又死的何其冤!
一个门派尽灭!一家九族满门抄斩!竟抵不过你莫非云一条命!
暂时安抚住因家族渊源而快要暴走的向天横。影希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大,对于这些同伴,他更多的是把他们当孩子看待。扛着长刀缓步走到莫非云面前:“玉玑子。他对你好吗?”
感激的柔和目光看着眼前的荒火大叔。莫非云没有任何回避和迟疑:“他对我很好。非常好。”
女子的心,始终较为柔软些,虽然对玉玑子恨之入骨,但对她们曾经的同伴,因为听说了过去的故事,两个女子心中更多的,是关怀,晚雪走上前。将有些偏了的狐裘给莫非云盖好:“你用了我的邪影符。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前几日从玉玑子那里取了一张邪影符,从轮椅的暗格中取了出来放入晚雪手中:“他把我照顾的很好。这个还你,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用上它。”
犹豫了很久,茗情终是上前微施一礼:“莫师叔祖。师傅令我等务必请您回去一趟。但是似殇,若是你想走,我会当没看见。”
“休想!”单刀狠狠插入地面。向天横阴沉着一张脸,全身弥漫着一股阴霾的恐怖气势:“莫非云。太康主上命你速随我回九黎见驾,你敢不遵旨!我有权先斩后奏!”
刻意放大的脚步声踩着碎叶发出噼啪声缓缓走出,大荒仅此一家绝无分号的银紫软甲出现在众人面前。冲天的气势让他们顿时感觉呼吸一窒,不带感情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占据了莫非云心中地位的障碍。玉玑子冷哼一声:“本座倒想知道。谁敢动他半分!” |
评分
-
7
查看全部评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