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32.赊来的幸福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父母离婚，我们很小就分开了。我跟着母亲出国，你留在父亲身边。
一晃十多年，我只从母亲的诉说中懵懵懂懂地明白，父亲不要我们了。
却几乎快要忘记，我还有个孪生哥哥。
高中时开始每年回国一趟，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你。
认定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和我记忆里的那个称作哥哥的形象，完全没有丝毫相似。
那天听母亲的安排，等在你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你拎着包，吊儿郎当地走出校门，和我撞了个正着。
可能是同卵双胞胎的缘故，容貌，身高，体格，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对视的瞬间，好像隔着虚无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知道我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总是绷着脸，渐渐就喜怒不形于色了。但是，这家伙却用着与我同样的脸，在别人面前谈笑自如，一颦一笑眉飞色舞。
我从没想过，在这张脸上也能做出这样飞扬的神情，而且如此自然，赏心悦目。
全然不同的自己。这让我感到自卑、难堪、相形见绌。
以及在意。
很想看看，你还能绽放出怎样的光彩。我无论如何无法企及的光彩。
渐渐地，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笑容，触到你的掌心，我都会感到难以言喻的喜悦，超越任何人的温暖，相同频率的脉搏，让人眷恋着不想放开。
等我意识到这份心情的时候，已经太晚。
何时开始，你是我的孪生兄弟，这一点在潜意识里被忽略了。
我从来不肯喊你哥哥，一半是出于分隔太久的生疏，一半，却是在自私地逃避这一层关系。
不愿意和你做兄弟。我想要的，不止于此。
不能这样。我明白的。这样下去将是万劫不复。
刻意冷藏了情绪，想变得冰冷、淡漠、无懈可击。
但你总能轻而易举地击碎我好不容易冻结的表象。
于是，冷淡是对别人的，对你却动辄发脾气，给脸色。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太苛刻。但若不这样，我一定很快就会把持不住，彻底沦陷。
可惜，还是被你发现了。我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稍作挣扎，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只愿上天怜悯，不要将这份幸福收回得如此之快。
“帮我订个机票订这么久？”熟悉的气息凑近，程晓思倾下身来，一手撑住桌沿。
“早订好了。”从回忆中抽出思绪，一把推开他，莫晓维淡淡道，“出发前一天送货上门。”
“什么时候走？”
“半个月后。”
“诶？不是说妈妈住院了，拖这么久才回去可以摸？”程晓思瞪大眼睛。
莫晓维抬眼看他，有些无奈道：“后来又说只是摔断腿……让我在她出院的时候接回家护理就好。”
“……虚惊一场，弄得这么惊天动地。”程晓思擦擦额头。
“我说，”莫晓维轻轻问，“你真跟我出国？”
“安心啦~~我经常四处出差，证件齐全，不会被拦在安检的~~”随意地摆摆手，不以为然。
“……我问的不是这个。”
程晓思低头看他：“那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喂。”
“好吧，我承认我放不下老爸的产业，毕竟我是男人，有事业心，也是他儿子，有责任在。”程晓思耸耸肩，老实交代，“工作压力这么大，就当出国度个假嘛。等风头过了，老爸想开了，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行也行了~~”
这、这句话的亮点……不要太直白啊。
“……”无语地蹙眉，“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明明是你挑重点有问题，自己胡思乱想，赖我。”程晓思不满地说。
“……”居然没办法反驳。
程晓思忽然靠过来，眼里有一点点光亮，轻轻笑：“不过你都点明了，好像是可以重点实践一下……”
“你别过来。”脸上开始发热，莫晓维伸手去推他。
“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好嘛，你喜欢柏拉图式？”程晓思挑眉。
这都哪跟哪啊= =。莫晓维有点恼怒地仰头瞪他，却刚好被落下的亲吻覆住。
峰回路转，幸福来得太突然。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
莫晓维窝在沙发里，静静凝视着像宠物一样躺在自己腿上悠然午睡的人，轻轻握住他的手。
忽然觉得其实什么都不是问题了。父亲也好，女人也好，社会舆论也好，伦理道德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十指相扣，掌心透过来的温度，就足以让自己变得很坚强。
乱伦么？悖德么？那些都随意，反正他就是喜欢他。
分离十几年，早已无法将彼此当做兄弟。
若在这一刻死去，他一定会是带着微笑的。因为已没有任何遗憾。
这世上是否真有因果报应，赊来的幸福总要加倍偿还。
机票上所印日期的前一天，论坛上有个帖子被炒得热火朝天。
和所有的八卦帖子如出一辙，这是一个多情总被无情误的故事。
故事的女主角是个BX，因为现实是某服某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乎就是此男的女朋友兼未婚妻，特意买号去游戏里找他，却遭到了此男游戏老婆的百般刁难。游戏老婆仗着受宠，在势力又有人缘，甚至野外开红此BX菇凉，偌大一个势力竟无人相助，反倒风言风语。妹子百般无奈之下，只能上论坛诉苦，一口一句楚楚可怜，一哭一个梨花带雨，掀起轩然大波。
众看官义愤填膺，纷纷口诛笔伐，斥责某男与其游戏老婆，浩浩荡荡堆了近百楼后，一个疑似马甲的小号站出来，爆了主角服务器与ID。
赫然就是L服的那对知名云麓。
论坛水军们沸腾着，将这对狗男女骂得一文不值，名声瞬间就一败涂地。
说得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程晓思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同一件事换个说法，就截然不同了。
莫晓维不说话，继续往下看。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说男主角某次出差，女主角贤良淑德，欣然同往。饭局上，此男喝醉了，酒后乱性，拉着菇凉开房。菇凉想反正将来也会结婚，就没有推拒。共度春宵后，此男却不认账了，不仅和游戏老婆同居，对菇凉更是不予理睬，留她一人以泪洗面。游戏老婆冷嘲热讽，说她恬不知耻，菇凉伤心欲绝，帖子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告别大荒的意味。
论坛上群情激愤，莫晓维心情沉到谷底。
他指着屏幕，慢慢问：“程晓思，你们、你们……？”
叮咚，家里门铃响了。
是快递员来送信件。
信件有两封，一封是机票，另一封则密封得很严实，没有发件人署名，似乎是私人信件。程晓思签收了，转身拿进书房。
“那是什么？”晓维有些敏感地站起来，盯着他手里的另一封信。
程晓思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把机票放到桌上，开始拆信。
一份医院诊断报告的复印件。
晓维凑过去，只扫了一眼，然后像被雷劈过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一份怀孕证明，病人姓名，杨悠悠。
程晓思也愣住了。手里薄薄一张纸，重逾千斤。
回神就一把拽住晓维，语气十分焦躁：“小维，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这样说着，莫晓维声音却抖得厉害。
半晌压下了急促的心跳，又淡淡道：“但这不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
他突然的平静，让程晓思脸色苍白起来，不安道：“小维，本来我早该告诉你，但是……”
但是，你的性格，我怕我开口之后，就会失去你。
很多次我都想说的，但看着你的眼睛，清冷，透彻，一尘不染，我就没有了勇气。
“事已至此，无需辩解。”晓维微微摇头，垂下眼帘去看自己手指，骨节已握得青白，“反正，我永远都是相信你的……所以，你只管做你该做的就好。”
程晓思蹙眉：“我会把这事妥善处理，你放心……”
莫晓维猛然抬眼，冷冷地注视他，眼底一片死灰色，渐渐将心也浸染得灰白。
那是一种绝望而坚定的神情，被这样看着，连程晓思都不由自主地滋生出绝望的情绪。
“处理？程晓思，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负起责任来。”压下心底沸腾的痛楚，莫晓维淡淡开口，不容置疑，“你忘记当年那个人是怎么抛弃了我和妈妈？你想和他一样？”
“若是如此，我打心底里看不起你。”
说罢，拾起桌上的机票，将它撕成碎片。
纸片如雪，打着旋儿从颤抖的指间坠落，纷纷扬扬一地残破。冷彻心扉。
--------------------------------------------------------------------------
 剧情前面垫好了，必须先这样走着……请揍我~~ |
评分
-
10
查看全部评分
-
|
楼主: 陌十一丶
发表于 2012-4-7 08:28
娘子的外公生日快乐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