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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作死的太康
新年过后,朔方城便重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只不过……
某天夜里,玉玑子完成某项工作之后,突然低声对泰一说道:“过些日子我大概要去一趟燕丘,停留一段时间。”
“嗯?”泰一还不大清醒,听到玉玑子说的话,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穷氏的事情?”他问道
“是,”玉玑子点点头,枕着手臂躺在床上,认真的盯着床顶,仿佛要把床顶给盯出一个洞来:“最近有穷原有一种很大的力量,几个月前就有了征兆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忙着九嶷龙巫宫的事情,对于有穷原的事情,便没有关注的太多了。”
泰一理解的“哦”了一声,刚答完他便回忆起来——几个月前,不正好是东皇太一本尊被玉玑子劈得灵魂和身体分离开,他这个撞大运的进入东皇太一身体的时候吗?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玉玑子一眼。
他会不经意说出这句话来,难道是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东皇太一本尊,所以完全没有他的记忆了么?
“你要是不想离开的话,可以继续留在朔方城,我暂时把汐风留下。”玉玑子仿佛没注意到泰一的疑惑,继续说道:“有穷氏的力量,是我关注的晚了。如今看起来,那力量很像当年的颛顼。”
“我……”泰一听着玉玑子依旧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的话语,心里不知名的有点儿不爽:“谁说我害怕来着,上次你被你那个邪影反噬,还不是我帮你把那股子……力量给压下去了!你看我也没那么没用的吧!”
“……”玉玑子无语的抬了抬眼。
又过了一会儿,泰一才听见对方闷闷的声音:“你愿意跟来就跟着来吧,不过别想着让我每时每刻都在你旁边护着你。”
泰一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矮油,鸡大侠,其实人家真的没有那么废柴了啦!~~~”
玉玑子眼皮一抬,很想问一句废柴是个什么柴,后来想到某人那一向不靠谱的作风,还是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回去。
……
这一次玉玑子走得很急,泰一这个神级跟班甚至来不及跟自己在朔方城的损友妹妹之流说一句告别的话,他想了想,只好在自己的卧房里给所有人都留了字条,甚至还有一些刻意嘱咐七夜带给秋千的小东西,包括一副现代感很强的拐杖以及一台刚刚做好没多久的轮椅。
“你倒是认真!”看着泰一分门别类的将给所有人的信放好,又将各种礼物安排稳妥,玉玑子忽然在一边低声说道:“只是短暂离开一会儿而已,用得着弄出这么大阵仗来么?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谁说这是大阵仗了,那是关心啊!鸡大侠你难道就不关心他们吗?要是这么突然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话,他们会很担心你的!”泰一不明白的抬起头说道:“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他们说的呢!这段时间我不在了,他们不就听不到了吗?”
“……好吧,随你!”玉玑子眼中带了些动容,表情却依旧淡然,仿佛对这些毫不关心。
“算了,估计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泰一小声嘀咕了一句。
“谁说我不明白,”玉玑子脸色倏然便染了几许复杂神色。
然而,他微微张了张口,良久,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泰一抬头,将玉玑子的表情变化全都收进了眼底。
他心中忽然有了种不知名的微妙感觉。
是的,玉玑子当然明白关心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不过,被他关心的人们,不是永远的埋葬在了碧翎幻世,就是早已化元魂为珠,想见一面都难得要命。
说白了,他最最关心的人,还是他的师傅,就连被邪影反噬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师傅。
想到这里,泰一忍不住的便长叹了一口气。
他也想做那个让玉玑子关心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似乎……还差了不少火候啊!
泰一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法术废柴,喜欢八卦,怕疼又怕死,没什么大抱负的普通人而已。他做不到像莫非云那样永远心怀忧悯,也做不到像冷喻那样,为了弟子的前程慨然赴死。
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都走不进玉玑子的心里吧。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要走了!”正在胡思乱想着,玉玑子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紧接着,泰一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拉起来,拖着扯走。
“哎喂喂,鸡大侠,你轻点……轻点啊!你掐到我的肉了好么!”泰一经这一掐,疼得呲牙咧嘴,却被玉玑子直接揪到了白虎身上。
“还不快坐好了,等会儿掉下去别怪我。”玉玑子依旧是一张冷脸看着泰一,话是这么说,双手还是有意无意的护了他一下。
泰一看着腰上那双看上去十分别扭且带着点僵硬的手臂,心情不知名的突然大好,甚至,他心里忽然有种开心的想要吐泡泡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玉玑子至少已经默认了他这个跟班的存在。
缠就一个字,总有一天玉玑子会习惯的,哦呵呵呵……
泰一忍不住掐着腰坐在白虎背上,仰天大笑,笑容无限接近于某个名叫毛利小五郎的家伙,以及,某个异常流行的QQ表情。
听着从自己前面传来的,那阴森森十分恐怖的笑声,玉玑子的眼神诡异的盯紧了前方。
泰一依旧脑补得开心,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这一副笑得十分贰的样子已经被玉玑子给看了个正着。
只不过,玉玑子只是慢慢移开了视线,一副已经完全习惯了的样子。
**
云麓仙居,水云宫。
诀尘敛了袍袖,坐在一棵将谢的白梅树下读着藏经阁残卷。
“诀尘,你回来了?”忽的,慕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踏踏的脚步声便将一个衣带飘逸的女子带到了他的眼前。
“师傅。”诀尘连忙收了书,向慕珊作了个揖。
“不必客气,”慕珊摇头笑笑,少顷,面上又多了几分担忧之意:“说起来,这个夏天太康王恰好要夏狩,定家的定子毅推荐了燕丘草原,道是燕丘草原地势广博,猎物肥美,很适合狩猎,行猎的事情似是已经定下了。”
听到燕丘,诀尘的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变。
“为什么突然换到燕丘去了,以往王上的几次狩猎,不是都在西陵的无双城外么?现在有穷原明明……乱成了那个样子……”他皱了眉头,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却又说不清楚究竟那古怪是来源于何处。
“应该是,问题不大的罢,”慕珊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提了这建议的是定远的儿子定子毅,定家军对于王朝的忠心自是不用怀疑的。”
诀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卷起了手里的书卷,向慕珊告辞还书去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太康在自己作死的节奏啊!
诀尘腹诽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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