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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4-2-26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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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浙江
本帖最后由 荒垣歌 于 2014-3-4 19:37 编辑
【第一章的最后一段……不良内容把我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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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激战
萧逸云听他出言,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白衣人果然是不会轻易放得自己离去。这时就算加快脚步逃走,也是绝无可能,只得站住,道:“你待怎样?”那白衣人笑道:“小子,你好没礼貌。你闭了穴道,无力自保,我便在这里守了半天,以免有小贼上门,你应付不得。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萧逸云听得一肚子气,但这时总归脱身要紧,只得忍气道:“好吧,那么多谢了。”那白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蠢小子,快滚吧。”
萧逸云暗道自己这般回身走了,指不定这白衣人要在自己身后发出暗器暗算自己,也不转身,一步一步地退将出去。那白衣人叹道:“小子,你真是蠢得到了家。我要杀你,何须先放你走,再施暗算?”萧逸云心想不错,当下转过身去,却还不敢放松戒备,全身凝注背后,提防那白衣人出尔反尔,来害自己。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一直走到马厩,只见烟、秦二人的两匹骏马已然被人击毙,卧倒在血泊之中,自己的劣马却兀自躲在马厩角落抖抖索索,瞧见了他,凑上前去喷了个响鼻。萧逸云抚着它的鬃毛,心头稍稍安定,想是那白衣人识得烟、秦二人的马,为防他们乘马逃走,便将这两匹马击死,而将自己的马留下不杀,正是因为并无加害自己之意。饶是如此,他仍是提心吊胆,将马牵出,翻上马背,一口气跑出数十里地,见那白衣人始终未曾追来,这才放心,见那马已然累得口吐白沫,于是勒马缓行,四周环顾,遥遥瞧见远处有条小溪,在月色之下泛出冰光。入夜时候那白衣人找上门来,闹了这一场,这时天已见明,他这一夜也未曾睡得一觉。初时性命操于人手,心惊胆战,尚不觉得如何困倦,这时心神松懈,便觉累得狠了,当下催马过去,使剑割开一块冰面,捧了几捧水喝了,一头倒在河岸边,呼呼大睡。
他夜间受的惊吓委实不小,是以这一觉里也是梦境纷杂,大多都是噩梦。一会儿瞧见秦筝盈盈笑语,一会儿是烟纶温蔼神色,梦得最多的却是那白衣人勾魂摄魄的眼神,含着点点狡黠的笑意,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他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左右瞧瞧,眼见那白衣人并不曾跟得过来,再瞧一瞧天色,却已到了午后。这才舒出一口长气,牵过马来,继续往前。
他为着怕那白衣人追踪过来,从客店出来之后,尽寻小路逃命,这时已来到小镇周边的山中。这山林罕有人烟,也不知走到何处方能翻过这大山去,便算能翻将过去,也不知山那边又是何处。萧逸云料想从昨夜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那白衣人仍未追来,想必便不会再对他痛下毒手,就算自己再返回湘江小镇之中,大约也没什么危险,当下认明了道路,乘马回转。马蹄得得,走在那狭长曲折的山路之上,前日刚刚下过一场春雪,一行浅浅的马蹄印印在身后,颇显情韵。周围山野莽苍,古木参天,枯枝带雪,飒飒而动,朽草折而奇石生,新雪璨而虬枝横,早春时节的荆楚山郊,景致也甚是醉人。
未过多时,他已瞧见小镇上民房的影子。思及那白衣人或许还在这小镇之中,萧逸云心中倒有些踌躇起来,先时他料想那白衣人不会于他不利,但这时想起那人喜怒无常,玩弄人心的狠毒手段,又有些不寒而栗起来,犹豫片刻,方牵马走入小镇,心想我只需小心翼翼地穿过这镇子,回到大路上,骑马狂奔,那也就无事了,这镇子虽然小,但也未必便能遇上那白衣煞星;又想湘江小镇道路狭窄,乘马飞奔惊动摊贩行人,实在太过打眼,便加快脚步,牵着马匆匆走向镇口。至于路上行人疑惑眼光,却也无暇理会了。
这镇子方圆不过数十里,牵马又走一阵,已经将及镇口。萧逸云微松了口气,看看天色已是近晚,今晚必定是要错过了宿头,但说什么也不敢在镇上歇息了。他久未进食,腹中*,当即在近旁摊贩处买了些干粮,揣在了背上的包裹里,预备出镇再吃。他不多停留,牵马疾走,未几已出了镇子,马蹄踏上官道之时,这才出了一口长气。继而便想起不过两日之前,这条路上还有秦筝笑语落珠,如今道路依旧,秦筝却已香消玉殒,不复再见了。
思及秦筝,他心下颇觉黯然,无精打采地往前走了一段。日影西斜,月光暗换,没多久已经到了入夜时分。萧逸云游目四顾,但见周遭黑沉沉地,来时路上尚有灯火,前路除却东北方有些远远的光亮以外,别处均是一片黑暗沉寂。
萧逸云心道:“从此处往东北或许还有个小镇子,我不如过去看看。若有客栈可投,那可更好了。”想到这里,拨转马头,认明道路,一径往东北光亮处行去。他没走多久,已经离那光亮越来越近,望去似是不足数里。他心下不觉狐疑:“适才瞧着这镇子离我没这样近啊。我这马岂有这等快法?”
他心下既然起疑,便勒停了马,翘首张望。他虽停了步子,但那光亮却仍是离他越发近了。这时萧逸云心下明白,那光亮绝非什么小镇,大抵是一队擎着火把的人马径往自己这边来了。萧逸云好奇心起,乘马赶将过去。他原本颇好热闹,眼见有好戏可瞧,自然便不肯觅路往他处去,非看个清楚明白不可。
他赶到那亮处附近之时,那队擎着火把的人马已经停步。萧逸云不敢太过近前去,只站在稍远处,驻足观看。许多火把熠熠辉辉,照亮带队那人的面容,云髻高耸,翠鬓娥眉,却是个黄衫子的美貌女子,脸上覆着一层冰霜之色。萧逸云只觉得那女子眼熟,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这女子竟是云麓仙居掌门人无垢的大弟子慕珊。她在江湖上声名颇响,云麓仙居和弈剑听雨阁又常年交好,是以萧逸云倒也认得她,心中不觉想道:“是什么事值得她漏夜带人出来赶路?”再瞧慕珊率领的众人围在路上,隐隐然成包围之势,萧逸云定睛一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竟赫然就是昨晚的那白衣人。萧逸云心神一震,侧耳听去,只听慕珊冷冷地道:“我烟纶师弟呢?被秦筝那狐狸精拐到哪里去了?”
那白衣人淡淡地道:“你既来问我,就该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慕珊师姐,你我好歹也曾相交一场,你还不了解我?”
慕珊冷哼一声,道:“你把他俩都杀了,是不是?”那白衣人点了点头。慕珊冷笑道:“你好大胆子!你害了烟纶师弟,还敢来湘水山庄生事。”那白衣人笑了笑,道:“生事?师姐言重,小弟不敢克当。”慕珊扬起秀眉,道:“你还没生事?你怀里的那是什么?”白衣人往自己怀里瞧了一眼,微笑道:“是师父的宠物猫啊。”
慕珊身旁还站了一名白须老者,这老者站在那里,始终神色紧张地盯着那白衣人怀中的雪白幼猫,并不曾开口说话。这时听得那白衣人说道“这是我师父的宠物猫”,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来我湘水山庄,毁我猫舍,杀我仆役,又抢走我在海外重金购得的异种幼猫,到底居心何在?”那白衣人冷冷瞥他一眼,道:“不是说了么,这是我师父的猫。”
那老者气得面红耳赤,刚要再说,慕珊叹道:“老庄主,您没听明白这小混蛋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他抢您的猫,是要去送给他师父的。”那老者六神无主,急道:“那可怎么好?这是我花了数万金,从海外极西之国购得的珍种猫。被他抢走,岂不糟蹋了如此珍稀的猫儿!”
慕珊尚未答话,那白衣人已冷笑道:“就凭你也配养珍种猫?只可惜我只身来此,只带得了这一只,没能把你庄里的猫全带走。我瞧你那猫舍里装饰得倒是如同你千金的闺房,再看你所养的猫所用的那一套杯碗,大约和你自己用得也差不多,再瞧碗里的吃食呢,大概也和你自己一般。更有甚者,舍中竟还有人日夜奏曲。”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可我瞧你也一大把年纪啦,却还不如我五岁的时候呢。不知道你读没读过《南华经》?《南华经& 26;外篇& 26;至乐》有言,‘昔者海鸟止于鲁郊,鲁侯御而觞之于庙。奏《九韶》以为乐,具太牢以为膳。鸟乃眩视忧悲,不敢食一脔,不敢饮一杯,三日而死。’我看你的所作所为,和这蠢国君也差不了太多,只是你的猫命大,没被你养死罢了。”
那老者被他一通抢白,老脸涨得通红。慕珊扬了扬手,道:“你这么说,也是承认你还是到湘水山庄杀人生事了。很好,既然遇上你了,咱们就做个了断。我师弟、我表妹的性命,老庄主仆役的几条人命,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白衣人轻哂道:“我自然不会以为师姐带了这么多人来追我,是为了和我讲道理的。”
慕珊面沉如水,扬起长袖,叱道:“谁是你师姐?”话音未落,袖中千万点火星迸射而出,直往那白衣人周身笼去。那老者急道:“慕珊姑娘,当心我的猫。”慕珊淡淡笑道:“不妨……”那老者急得跺脚,转眼朝那白衣人瞧去,但见那人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银光长剑,剑势绵密,慕珊发出的火星虽然既多且密,却没能沾着那白衣人的一点衣角。再看那白衣人怀中的幼猫,兀自趴在他左臂弯里做着好梦,只有一对耳朵偶尔微微动一动,似乎嫌这里实在太过吵闹了。
慕珊双袖再振,从她长袖之中飞出十数只铁球,分作赤青蓝三色,打那白衣人上中下三路。十数只铁球去势甚急,发出破空之声。这铁球数量虽远少于适才的火星,但却比那微小火星沉重多了,何况十几只铁球同时袭到,那白衣人已难一剑格开。那老者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情知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白衣人势难活命。他死并不要紧,但他一死,他怀里的猫也势必送命了。
那白衣人却无半点慌张之色,左手仍是牢牢抱着那只幼猫,右手出剑如风如电,霎时间刺出十余剑,每一剑都刺在慕珊发出的铁球之上。只闻得清脆悠长“叮——”的一声,转瞬间三色铁球分将开去,赤球连成一线射上天去,蓝球嗖嗖打入地下泥土之中,青球却被他剑气所激,四散飞去,眨眼间窜入人群。但闻人群之中“啊哟”“哎呀”之声不绝,几个人被那青球扫中,周身软麻,倒在地上,辗转呻吟。继而“砰”的一声大响,却是天上那几颗赤球同声炸裂,火红的铁屑纷纷而落,众人忙不迭地到处躲避,甚是狼狈。
慕珊脸色铁青,双袖再扬,袖中寒光点点,嗖的一声射出无数牛毛般的细小银针。那白衣人适才以快剑拨开慕珊那十几枚铁球,手腕隐觉酸麻,情知若任由慕珊这么无休无止地发出暗器,自己必得力竭而死,是以剑上着力,将最后一枚青球拨入人群之中,足下已飞身而起,剑势如虹,径取慕珊咽喉。待到慕珊发出牛毛银针之时,他已身在半空之中,银剑从左到右画了个弧,小针被他剑势所遏,纷纷掉在地下。白衣人去势不止,他的剑、他的衣衫乃至于他怀中的幼猫,都是雪白一色,他连人带剑向慕珊扑去,在沉沉夜色之中好似一道极亮的闪电,照得天地间尽失颜色。
慕珊纤腰一拧,轻飘飘向左让开几步。白衣人如影随形,剑势一转,已经跟上。慕珊旋身再退,广袖扬起,袖中悠悠茫茫,飘出一片苍白,恰似流云出岫,孤瀑飞悬,新雪摇落,柳絮凭风,又如少女情丝,绵绵环在白衣人身周,封住他四方退路。
白衣人眼神微变,拔身而起。慕珊知他要从天上脱身,长袖一拂,几十只纸鹤应她袖风飘起,往上拦截。那几十只纸鹤原本挡在那白衣人身后,这一飘上,白衣人身后的纸鹤阵登时露出破绽。白衣人更不回头,银剑斜斜向后一刺,嗖地画了个圈。这一剑剑势飘忽,剑意凌厉,被圈入他剑圈的纸鹤被他剑气一绞,纷纷化作齑粉,纸鹤阵顿时被豁出一个口子。慕珊一惊,正欲再放纸鹤,那白衣人身子一缩,向后激射而
出,早已脱出纸鹤阵,稳稳站定。他虽然脱身出来,背上、双臂却多了几道血痕,鲜血殷殷,染红一角白衣。
“喵——”,幼猫叫声细柔娇软,奶声嫩气,透着两分惊恐。
却是割伤白衣人左臂的纸鹤,也截断了它身上一缕雪白的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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