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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5-3-24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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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一小段番外,未完补一下成小雨同学的过去~
本来想变成主线任务放到文里
【主线任务:探寻成雨的过去】
但我发现岚凰好像没什么兴趣接这个任务的样子【。
……还是我自己来番外吧【。
……虽然番外也是个坑【滚
番外一·云成雨
0
云成雨,云成雨。
——流云逐风,终成雨。
1
云麓仙居,万顷流云,十里桃花。
建址于悠悠浮云之上,茫茫天穹之间。云中仙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也就忘记了这样花团锦簇的一隅应当是种风景。
他自小生长在这里,幼时不知花下污浊,不谙讴歌礼赞,自然也不懂这一方卓然出尘的天地是上天的恩赐。一直到很久以后,他都始终认为师门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直到记忆渐渐模糊,他甚至说不出究竟该是怎样的样子,那种固执的印象依然停驻在内心。
幼时云麓仙居是成雨的家。
后来,云麓仙居是成雨的故乡。
一个描绘不出面目的、金风玉露的故乡。
那时天下太平。
同辈弟子里,成雨不是法力最高强的一个,甚至出众也算不上。他与大多数弟子没有不同,每日清心静气修习着天书术法,有一两个要好的好友,一点对天下的憧憬。
十二岁那年,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
那年八大门派举行了一场门派比武大会,各门派群英汇集,一时豪杰云起。
云麓仙居栖霞亭上,见证多少惊才绝艳弟子。最后,一直以来大家口中传说的仙居最强弟子惜败于决赛,可人们铭记的也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
成雨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比武的整个过程。
那位师兄从始至终,直到失败为止,手中都掌握着整场的局势。
他输的原因很简单。
他走了。
他是在以这场比赛为跳板,借机离开这对他如牢笼的师门。
谁在少年时心中没有一个可称为崇拜着的人呢?
那时那位师兄,对于成雨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离经叛道的举止,对于那个时候的少年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年少固有的叛逆、对于力量与自由源自本能的憧憬,在那一瞬间,全部被引出来了。
成雨知道,他想成为这样的人。
直到后来,成雨渐渐知道那位师兄的故事。
一个故事随着心智的成长会渐渐有趋于成熟的理解,可是那时坚定过的信念,却已是半生根驻于心,与灵魂盘虬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它们抹消。
2
太平的时光并未延续太久。
枭雄玉玑子以七龙幻化之术奇袭西陵城,随后太虚观掌门宋御风开启太古铜门,幽都妖魔大举来袭。
启王离奇身亡,各皇子忙于抢夺皇位,大臣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大荒危如累卵之际,竟无人有心领军对抗侵略。
于是自燕丘开始,江南,雷泽,中原……
一夕之间繁华凋零,家园倾覆,苍生涂炭,万民倒悬。
八大门派相继沦陷,幸存的人随王朝一起退守九黎,于九黎城内建立临时根据地。
那夜入梦,他回到过去,紧闭的巨门渗透汹涌而疯狂的浊气,天机营、云麓仙居与太虚观无数弟子驻守于幢幢魔影之间。
丈余高可怖的妖魔徘徊于人类的领地外围,目光能及的阴影处包藏各式不怀好意的窥探。
坚守的人们尚在不懈地坚持,以血肉之躯铸成信念的围墙。
而后,一双开门的手。
全部倾颓。
他醒来,逐风与他做了同样的梦。
那天,他们相伴离开偏安一隅的驻地。
那是种不必言说的默契,源自同族火热的血,与相同频率跳动的心脏。
满目疮痍的世界,丑陋而狰狞的硝烟,没有谁能提出承诺,所有人都会死。
可是拿着武器的手会本能地握紧。
第一次将掌心的火焰击向真正的敌人,也会有过彷徨,这样渺小的火,可烧得尽盘踞家园之上的妖魔,可救得起天下吗?
渐渐的,会发觉有人与自己背靠着背。
会发现有人与自己并肩。
荒原上焚烧的火焰,不烧尽一切可燃之物,永远不会熄灭。
即使被浇灭出一个缺口,也会迅速被填补。
有人和他说,看啊,这就是天下。
天下。
没有人会成为英雄,没有一个人可以拯救这世间。
因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3
那年,他们一起离开师门瑰丽的云端,走向这颠覆的人间。
九黎逐渐渗入的妖魔,巴蜀横行的匪患。
以及——炼狱般的中原。
说来或许好笑,成雨的法术,正是在那些时候才变得锋利起来。
师门的术法,到头来是由妖魔教会了他。
最初上战场,也许每个人都会想。
会想着扬名立万,会想着衣锦还乡,会想着除魔济世的口号,会想着心中捍卫的正义与尊严。
真正上过战场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依旧还是会想,可是内容却是极尽枯燥与单调的。
仅仅是想着,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
真相总是显得如此荒谬。
根本没有什么缤纷的梦想,也喊不出什么壮烈的口号。
哪有什么信念与正义,不要提什么依赖与坚持。
生死交锋,命悬一线,死的不是敌人,就是自己。
不过是这样两点一线的单调。
以血肉之躯对抗妖魔,听起来格外容易。
每一天都有人在死去。
每一天都要确定自己还活着。
看到残破的战场上妖魔啃食着同胞的尸体,从一开始的悲愤莫名,到后来漠不在意。
人类本能的悲伤与绝望在这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
活着才是一切。
那些灰暗的岁月里,成雨学会了喝酒。
军营里不会有什么好酒,可就是这种醉人的烈酒,博得了每一位战士的喜爱。
酒精可以让人感到温暖,让人忘记恐惧和痛苦。
这种炽热的麻痹,是这荒谬而绝望的空气中,心中仅存的依赖。
西陵城垣,红石峡边,堕星原上,沧漩渡里。
战前的空虚,战后的寂寞,死亡与血液的味道混杂到刺鼻的酒精气味里。
酒坛空过一个又一个,却没人会真正喝醉。
看着在身边坐下的人,露出虚无的微笑,逐风,还有酒么,我们再喝一回。
刚刚踏出九黎的时候,成雨还不足十五岁。
也许也正是这样的年纪,才让他更容易在硝烟之间抛弃人类一些天生的感情,因为他没有太多的回忆,也没经历过什么刻骨的温情,没有割舍,就不会有留恋。
经过血战的打磨之后,就会更接近一只纯粹的兽类。
比常人更机敏的危机嗅觉,锋锐的利爪。
或者是匮乏情与欲的乏味冷漠的内心。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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