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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6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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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津
“多礼了,马上就是一起逃难的交情,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七夜笑了笑,撕了另一条鸡腿在手里掰扯着,拆散的肉撕成条塞进嘴里,表情很是专注,只作全没看见张凯枫的异样。“说起来,什么时候你身子再好一点,就动身吧。白天集上人特别多,好些从北面逃来的,听说那边已经乱了,眼看又要打过来……”
“未必找得到我们。燕丘太大,往这里投兵,就跟撒一把豆子进海里,连个影儿都见不到的,多半就是个幌子,造些声势,主力还得是太古铜门和裂隙……当初从那里进兵,不光是谋略,也是没办法。”张凯枫摇头道,碗里桂花酿已啜下去一半,稍觉有了点胃口,总算对那条鸡腿下了嘴。七夜偷眼看见,悄悄松了口气,又殷勤地递了个豆包过去,张凯枫想着事情,也顺手接了。
火上瓦罐里面已飘出香味,七夜盛了碗端给对面,张凯枫一见是菌汤,清清亮亮的琥珀色汤水,未免太过清淡,不由得笑道:“还买这个,你不如煮碗酸辣汤给我,还能开胃。”
“不行。”七夜摇头道。“伤员就有点伤员的样子,你还想不想好了。”
“不碍事,颛顼老头一死,几大魔候自己就先得打起来,哪还顾得上前线,没几个厉害角色打前锋,你我都能以一当百的,还怕出不去封锁线?”
七夜斜眼瞄着张凯枫微微勾起已带了几分嘲笑意味的唇角,撇着嘴道: “万一遇上以前的同袍,你也不嫌尴尬。”
张凯枫悠然浅笑,一脸的欠打。“我又没有一位反目成仇的夫人,要率军亲征为父报仇。”
七夜气得直磨牙。“张三炮,等你伤好了的……”
“好呀,别以为老子就怕你了武二观,不就大战三百回合,随时恭候。”
一顿饭剩下的时间就在互相挤兑拆台中愉快地渡过,一看见七夜恼火尴尬的样子张凯枫就觉得身上一阵轻松,连伤都似好得快了三分,手上也勤了,帮着收拾了碗盘,两人约好三日后启程,便在帐子两边互道晚安,各自休息了。
前半夜尚算安稳,张凯枫十分难得没有一闭眼就看见幽都王那可恨脸孔,也许是看七夜的笑话具有治愈身心的作用,他这一晚入睡时很是顺利,没有糟糕的回忆,没有噩梦,竟是沉眠至午后,才被帐子那一边翻来覆去压得木板床都咯吱咯吱响的噪音吵醒,他抬手抚了抚因惊醒而狂跳不止的腔子,睡得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勉强反应过来对面睡的是七夜,甚至也想不起来多披一件衣服,就穿着薄薄的白色里衬从床上爬起来,暗诵火决掌心里凝出一团微小的真火,借着微光掀开帘子,却在打开帘子那瞬听见重重一声闷响,入目就是七夜脸朝下整个人呈大字型拍在床边地上的模样。
张凯枫心有不忍地微微偏了偏脸,余光却见七夜慢吞吞在地上侧躺过来蜷起身子,再次开始翻来覆去,借着微弱火光他隐约看见七夜脸上身上似乎有别于寻常的红潮,心里一个激灵遂走过去揽过对方肩膀,触手一摸便是滚烫灼人的热度,七夜嘴里嘟嘟囔囔喊着“热”,“水”,“难受”这样的字词,神智已经不甚清晰。
说起来之前晚上在外面一通闹,七夜已是有点受寒的迹象,次日又去赶集,连番奔波,再好的身子骨也难免要闹点病,这一发烧倒是毫不奇怪,只是张凯枫一想起来这些事就难免心中有愧,他又不会心安理得受着别人好处。虽说动机不纯,可七夜终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来,这几天的相处,他已觉欠了对方的情,七夜这一病,倒是刚刚好,他想着仔细周全些将人照顾好,也不至于欠下太多人情债。
只是依张凯枫为人处世的经验,他却不知这人情是还不完的,一来一往,彼此间便生羁绊,再来再往,羁绊愈深,多来往个几回,自然而然这颗心就得赔上去了。
七夜满身热似火灼,双手双脚怎么搁都是不自在,两条腿就在铺地的毡垫上踢来蹬去的,两手胡乱撕扯着身上本就淡薄的里衣,襟口很快就敞开了露出大半片蜜色的壮健胸膛,张凯枫伤势未愈,体力还差劲儿着,架着七夜的胳膊颇费了力气才把人弄回床上,七夜一躺回去就干脆利落把被子踹到地上,又胳膊一挥把上衣整个甩了去,不同于在北溟长大一身皮肉都死死裹在衣物里养得白嫩的张凯枫,七夜当皇子时就刻意放浪,又醉心武艺,可是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肤色亦深了些,现下因病而敷了层薄粉,昏黄亮光下看来竟颇是诱人。
这人倒真是生了副好皮相。张凯枫忍不住在七夜脸上看了又看,不得不承认他闭上眼的时候掩了骄横气势,流畅纤秀的下颌线条及薄薄的红润的嘴唇显得整张脸极其清秀甚至透出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来,也难怪当初迷得鲛人公主为他神魂颠倒……想到七夜这桩陈年桃花时张凯枫蓦然回过神来,暗暗嫌弃了一下如此简单就被皮相所惑的自己,毅然从七夜圈住他胳膊的怀抱中抽出手来,点了旁边矮桌上的油灯,摸一摸桌上茶壶的水已冷透,便用法决引火灼过一遍,令水变温之后倒入杯中,端了来要给七夜喂水,结果七夜热得还要扒裤子,张凯枫一时间拿不定注意是喂水还是帮他保住节操,一愣神儿,被床上那个手舞足蹈的把杯子撞翻了,水泼了一身。
顿时张凯枫也恼了,“七夜!你这厮倒是迷糊的还是清醒的,敢不敢老实喝口水!”七夜兀自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说了点啥,张凯枫又倒一杯水来,摁着他的脑袋喂,没接住,哗哗哗都喂给褥子了,七夜还伸了舌头努力舔杯子上残留的水滴。张凯枫倒了第三杯水,这回自己坐到床上把七夜架起来让他靠在怀里,单手圈住了,杯沿送到嘴边,终于成功喂了进去。
喝完水总算稍稍安分了些,这时七夜身上热度稍减,却发起汗来,脑门,胸口,背后,身上到处都湿漉漉的,沁得被褥都像历经了一次雨季似的,张凯枫找了布巾,又出去打了盆水回来给他擦身上,七夜似乎稍稍恢复了点神智,认出来是张凯枫,难得乖觉,让抬手就抬手,让翻身就翻身,最后还十分积极主动地又把裤子往下拽,张凯枫一下没拦住,眼前就是只赤条条光溜溜的七夜,待要发怒,却见那人已先低垂了眼睫,可怜兮兮道:“湿了,难受。”说着话的功夫,所有衣服跟着被子都被三五下弄到了床下去。
张凯枫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湿布巾往他肚子上一丢让他自己擦,七夜扁了扁嘴倒是没反驳,接了手往腰上腿上随便抹了抹,布巾就也到了地上。“敢不敢擦干净点,”张凯枫瞪他一眼,瞄见他腿间那处还算安分,捡回布巾洗了洗,绕过那处把腿上擦过一遍,便已有些倦了,看七夜精神好了许多,从地上捡回被子给他盖上,已是想要回到帘子那边去休息。
七夜在床上翻滚着,怎的也找不到块干爽地方,实在无处可睡,但也不吭声,就侧转身蜷成一团闭了眼假意要休息。张凯枫给他盖好了被子,本是要回去歇息了,看着他那受气模样心里却是百般的不痛快,想了想,撇了撇嘴附身扯了他一条胳膊拽他起身。
“起来,去我床上睡。”
七夜愣了一下,张开双眼迷迷蒙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说能去张凯枫床上睡了,嘴角微微弯起弧度,顺从地靠在张凯枫身上站了起来,脚步一摇三晃地被拉扯着去了对面,躺倒时拽得张凯枫也一起跌了下来。七夜身形要更壮健些,张凯枫压在他身上倒似靠在他怀里似的,七夜十分顺手地往腰身上两手一圈,带着翻个身,一闭眼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张凯枫背后紧紧贴着七夜滚烫坚实的胸膛,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衬,他忙前忙后也折腾了满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他本想安顿七夜睡着熟之后再脱了衣服悄悄躺回床上,决不让七夜知道有机会占什么便宜,只是在这突然的变故面前全都没了机会。他也不知七夜还余几分清醒,他抽开衣带将衣服褪掉时七夜圈着他的手便松了,可他一想起身那双臂就立刻箍紧了腰,令他挣动不得。
也不知为什么,他本来对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怀着莫名恐惧的,被七夜搂住时心中却没有多想,没有不堪入目的回忆,没有会引起身体本能恐惧的对那隐晦之事的暗示,只觉倦意上涌,自然而然就阖了眼。身后七夜鼻息沉沉,却令他一阵安心,放松地睡了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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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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