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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明月下西楼
张凯枫觉得陆南亭这几天很奇怪,以前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都会把白日里没处理完的公务带回家里,但这几天却总是两手空空,为此他还打趣陆南亭是不是要退位让贤了,陆南亭笑笑,然后说真退位了以后就陪你走遍大荒的每个角落。
走遍大荒是张凯枫的愿望,原本在离开轮回塔的时候,他就独自一人走遍了幽州,然后在誓水之滨被陆南亭逮住了,那时候北溟新格局已定,十大门派的应对之策也走上轨道,陆南亭有的是时间在张凯枫身边耍流氓,最后张凯枫被他烦的不行,只好答应先回翠微楼成婚,等拿到那张大荒夫妻的合法证明后,再继续游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婚当晚,两人连天地都还没来得及拜,陆南亭就接到前线十万火急的密信,信上说魔族突然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大举进攻中原,十大门派外驻弟子大部分都遭了暗算,伤亡惨重。
陆南亭接到信的时候,当场就拆封了,张凯枫站在他旁边,自然也看到了内容,他拍了拍陆南亭的肩膀,轻声说你先忙正事吧。陆南亭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说现在和你完婚就是正事。张凯枫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带着让他心悸的坚定,于是也不再多劝。
陆南亭收起密信,拉着张凯枫继续拜堂,周围观礼的人虽然好奇密信的内容,但是更多的还是想看婚礼。
就在两人准备进行夫妻对拜的时候,云麓仙居的慕珊掌门突然从天而降,她先是皱着眉看了一眼张凯枫,再转过视线对陆南亭说:“陆掌门,前线战事突变,有些事还是先缓缓吧。”
陆南亭没吭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慕珊,其实他早就给九大门派的掌门都发了喜帖,然而除了太虚观的宋屿寒掌门以及冰心堂的甘草代掌门,其他七大门派别说前来祝贺,甚至连个贺礼都没有,他知道这些人是厌恶张凯枫的身份,但是也太不给弈剑听雨阁掌门面子了,现在出了事,倒是想起他。
张凯枫尽管很不喜欢刚刚慕珊看他的眼神,但到底比陆南亭多了几分理智,伸出手拉了拉陆南亭的衣袖,然后笑着对慕珊说:“慕珊掌门远道而来,理应奉为座上宾,只是现下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再摆桌椅,只好委屈慕珊掌门稍站一会,等我和陆师兄拜完堂再让他跟你走也不迟。”
张凯枫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看着慕珊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温度,毕竟曾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幽都魔君,哪怕已经多年没有再杀过人,一双蓝色魔瞳依旧让人看着心颤,慕珊原本厌恶的神情也被迫收了起来,退后几步沉声道:“既然魔君都如此说了,那我稍等片刻也无妨,顺便,祝陆掌门和魔君琴瑟和鸣,喜结良缘。”
张凯枫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不免又多了几分,转过身对着司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主持婚礼,这次总算顺利的走完最后一道程序。
不过陆南亭到底是没有陪张凯枫洞房,喝完交杯酒后,他在张凯枫耳边亲了亲,然后抱着张凯枫的腰依依不舍道:“凯枫,你先睡不用等我了,我去将军府开个会,很快就回来,你别生气好不好?”
“去吧,我又不是女子,难道还怕独守空房不成?”张凯枫好笑的看着他,明明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总喜欢偶尔学小孩子一样跟他撒娇。
陆南亭心里有气,却又无处可撒,最后狠狠地在张凯枫唇上亲了一口,才冷着脸和慕珊一起离开,前往将军府。
张凯枫原本以为,陆南亭最多三天就能回来,结果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张凯枫觉得收获最大的便是弈剑听雨阁的弟子们慢慢认可他了,最开始陆南亭宣布要和张凯枫结婚的时候,剑阁里也是一片反对之声,但是都被陆南亭暴力镇压了,那时大家虽然不敢再说什么,但对张凯枫,心里总是膈应的。
后来陆南亭在大婚当晚走了,第二天便有几个比较刺头的小弟子前来挑衅张凯枫,说要比试,如果张凯枫输了,就自觉地离开翠微楼,不要再缠着他们掌门了。
张凯枫看着这群傻头傻脑的小流氓,呵呵一笑,懒得跟他们解释到底是谁缠着谁,直接召出天逸云舒,淡淡的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小流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果断全上了,可惜他们连张凯枫的衣摆都没碰到,就全趴下了。张凯枫收起剑,然后走到那个带头的小流氓跟前蹲下,笑着说要是不服,明天可以多带点人来,他张凯枫对指点师侄们的武艺很有兴趣。
第二天,张凯枫刚起床,就看到门外站着一溜的小流氓,人数大概是昨天的两倍,不过结果嘛,和昨天基本没区别,而且被揍的更惨,因为他们不知道,张凯枫有些轻微的起床气。
第三天,人更多了,张凯枫一视同仁,每个小流氓都有机会跟他比上一招半式然后被踢飞。
第四天,第五天……
小流氓们被掌门夫人胖揍……啊不……是小流氓们找掌门夫人切磋武艺俨然成了弈剑听雨阁的一项日常活动,剑阁的其他老流氓们看着一群鼻青脸肿却依然振臂高呼组团刷掌门夫人的小流氓们,不走感慨年轻真好,岁月不饶人啊。
就这样在每天组团——刷掌门夫人——团灭——总结经验的日常活动中,小流氓们不知不觉间,对张凯枫的称呼也由张凯枫变成了凯枫师叔,其实原本是想叫掌门夫人的,但在张凯枫的冷笑与长剑之下,不得不改成凯枫师叔,不过私底下小流氓们聚头时,还是一口一个掌门夫人叫得欢。
要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对张凯枫的印象,除了因为张凯枫那张男女通杀老少皆吃的脸外,主要原因还是武力致胜,不管他们每天团多少人,张凯枫都让他们一起上,而且他所用的招式都是弈剑听雨阁的剑招,这让小流氓们一边崇拜他,一边深刻反省自己,为什么掌门夫人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大几岁,但实力差距就那么大呢?
所以等到陆南亭从将军府赶回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翠微楼的气氛不同了,以前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吸引冰心堂小姑娘注意的小流氓们,居然开始聚精会神的研究剑术,甚至有些连他回来都没看到。
陆南亭心底微震,难道他离开的这一个月,剑阁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正好这个时候骆劲贤看到他了,忙上前对他行礼,陆南亭摆摆手,指着远处几个认真切磋的弟子问:“他们都怎么了?”
骆劲贤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苦笑:“你去问问你媳妇就知道了。”
“凯枫?他怎么了?”
“他现在应该在比武台,你现在过去估计还赶得上。”
赶得上什么?陆南亭原本还打算继续问,后来想想算了,比武台也不远,自己直接过去看看得了,况且分开一个月,他确实也好想张凯枫了。
陆南亭人还没到比武台,就先听到那边传来的一阵阵哀嚎,数量不少,参差不齐,远远听着,跟鬼哭狼嚎似得。飞近些,总算看到台上的情形了,张凯枫正翘着腿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小流氓,而哀嚎,正是从地上的那些小流氓们口中传出来的。
“凯枫,你这是?”陆南亭找了个空地御剑降落,然后指着四周对张凯枫问道。
张凯枫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背过身不理他。
陆南亭看着他明显赌气的背影,才想起自己说好很快回来却一去一个月的事情,想到这,陆南亭赶紧上前几步,想抱着张凯枫撒撒娇顺便承认错误,但是一看周围躺着一地的小流氓们,又拉不下脸了,纠结了一会,干脆直接打横抱起张凯枫,然后招出飞剑在四周一片吸气声中潇洒离去。
张凯枫刚被陆南亭抱住的时候,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直接在对方胸前锤了一拳,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到陆南亭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凯枫,我好想你,有气咱们回去在说好吗?”
酥酥麻麻的热气吐在耳边,张凯枫只觉得心底一颤,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南亭,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但他还是能看得出陆南亭满脸的疲惫。
算了,回来就好。张凯枫在心里叹了口气,双手穿过陆南亭的肩膀,扣在一起。
陆南亭抱着媳妇踩着飞剑,一路招摇过市地往掌门居室赶去,路上不少弟子看到他,都兴奋地跑过来行礼致敬,待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后,也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凯枫师叔。张凯枫也不扭捏,每个喊他的人,他都笑着点点头。陆南亭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称奇,这离开一个月,剑阁弟子对张凯枫的态度变化真大啊,联想到刚刚在比武台看到的一幕,陆南亭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自己的居室,陆南亭直接把人扔到内室的大床上,自己也欺身压了上去,张凯枫看着他像狗一样在怀里拱来拱去,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笑着说一回来就发什么疯呢?
陆南亭抓住他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然后才说:“凯枫,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张凯枫原本准备说不想,但看着对方眼里闪烁着的殷切,到底是不忍看他失望,便轻轻地点了点头,想!
一个字听得陆南亭心花怒放,直接低下头对着张凯枫的嘴唇一顿猛啃,张凯枫被他这毫无章法的啃咬弄得生疼,抬起腿一脚把陆南亭从身上踹了下去,然后瞪着他:“陆南亭你再发疯我就把你扔出去。”
陆南亭看着他红肿还带点点血迹的双唇,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过了,连忙赔罪道:“凯枫,对不起,都怪我太想你了,所以才有点疯癫。”
张凯枫冷冷一笑,起身下床。陆南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道:“凯枫,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会了。”
张凯枫用力抽了抽手臂,却抽不出来,只好转过身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没生气,我只是想叫人送些热水过来,把你一身的尘土味洗洗。”
陆南亭看着他的眼睛,确实不像在骗他,只好放了手让人出去,张凯枫走到门外,对着看守的两个门童吩咐了一下,便回到内室,在床边坐下,“说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南亭一听,就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追究自己刚刚的过失了,心头一松便开始缓缓讲起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张凯枫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他,只是偶尔配合地问一下然后呢?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陆南亭说着说着便觉得困意来袭,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等门童把热水送来的时候,陆南亭已经彻底睡着了。张凯枫示意他两动作轻点,然后自己走过去把装着热水的木桶提了进来,找出陆南亭平时惯用的毛巾,张凯枫小心的脱着他身上的衣服,再用毛巾湿了水,一点点擦着他的身体。
等到把陆南亭全身都擦了一遍,热水也擦不多冷了,张凯枫又找来一套里衣帮他穿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陆南亭毫无防备的睡颜,这个男人从他记事时,便伴随在他身边,教他习武教他做人,哭了哄他笑了逗他,而六岁那年却丢了他,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他的生活都是一片黑暗。
那时候他总想着等有一天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却没想到,这十八年的恩怨竟是他亲生母亲策划的一场阴谋,他的爱他的恨一时之间仿佛成了一个笑话,虽然后来他自己想开了,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膈应,而那时候,他也以为此生应该都不会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只是没想到,在他游历幽州的时候,对方还经常给他传来简讯,有时候是跟他讲述中原近期的大事件,有时候是描述翠微楼的美食,有时候会吐槽其他门派的掌门,有时候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我想你。
简简单单的我想你,却在张凯枫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好像有什么在他心里一直极力掩饰的秘密被对方抖了出来,久久不能平息。
再后来,他也开始给对方回上只言片语,虽然基本都只是描绘幽州的迤逦风光,陆南亭却好像很开心,给他传的简讯越来越频繁,思念之意也越来越浓。
最后,当他在誓水之滨看到这个陆南亭时,便知道,或许他和他这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了,无关十八年前的恩恩怨怨,只是他们两个人简简单单的思念。
自从陆南亭回来后,张凯枫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依旧每天与剑阁的下流氓们做着刷与被刷的日常,陆南亭实在太忙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紫薇阁里,偶尔还要出门一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才有机会说一会儿话,陆南亭感到很抱歉,之前答应张凯枫的事暂时是做不到了。张凯枫笑着帮他揉揉头,说没事,日子还长,以后总有机会的。
尽管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张凯枫还是明显得能感受到,自陆南亭回来后,剑阁的气氛就变得紧张严肃起来,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每天来刷他的小流氓们慢慢减少了,直到有一天,最初挑衅他的那个小流氓跑来跟他道别,说凯枫师叔,我明天也要出去执行任务了,万一我回不来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亦幻。
张凯枫笑着安抚他,没事的,其实妖魔并没那么可怕,他们都有弱点的,只要你自己不屈服,就能战胜他们。亦幻看着他俊美的笑脸,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美人师叔了,有没有机会再听他指点武艺,凯枫师叔,我能抱抱你吗?
张凯枫一愣,刚想点头准备答应,亦幻却自己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把命留到战场上去,可不能在家里被掌门师伯削了。
张凯枫大笑起来,笑声冲破了刚刚还如同生离死别的伤感氛围,陆南亭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张凯枫的脸上还带着笑,上前几步把人搂紧怀里,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凯枫摇摇头,他可不想陆南亭真的跑过去把亦幻拎出来痛揍一顿,便笑着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呢?”
陆南亭放开他,然后扬了扬手里的一堆书简,“想多陪陪你,所以从今天起,每天早点回来,这些简单的公务带回来处理也一样。”
张凯枫也不看他工作的内容,只是在他神情投入的时候,会帮忙换换茶水研研磨,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旁用着陆南亭之前的木头和刻刀,开始学雕刻。
陆南亭偶尔抬起头,便看到张凯枫低着头认真雕刻的模样,偶尔感应到他的视线,张凯枫也会抬起头对他笑笑,看着他眉目如画的笑靥,陆南亭突然想起一句古话:美人误国啊
张凯枫对这样的生活其实挺满意的,没有鲜血,没有杀戮,没有人再叫他下定决策,没有人再喊他幽都魔君,安安静静的生活在翠微楼里,每天在陆南亭的亲吻中入睡醒来,这种简单而安宁的日子,是他曾经不敢奢望的。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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