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溪月最后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
最后成与不成,那也是命由天定,但如果不试一下就放弃了,总觉得对不起江雪林。
之前也说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付出是不对等的,溪月是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可能还不如江雪林感情的三分之一。
溪月把他当弟弟,当亲人,但就是不敢当恋人,这是客观条件所限,也是她自己的道德观念所建立起来的囚笼所限,以及她内心的懦弱所限。
而反过来站在江雪林的角度上,溪月似乎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情。
对他来说,她是唯一。
虽说这样说有些自恋,但把他从孤寂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愿意陪他一起笑一起闹,一起面对分离,再一起振作起来,这样的她,对于江雪林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而她也亲身体会过这种重要性,江雪林的许多举动都让她非常感动。
或许终其一生,都找不到比江雪林对她更好的男人了。
未来还长,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但也正是这种未知性给了未来无限可能。
或许,能得上天眷顾,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呢?
溪月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等爸妈上班一走,就给江雪林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一见面,发现他眼下也是一片青黑,明显也没睡好,而且还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溪月在心里偷笑了一下,不止她一个人纠结,值得了。
溪月让他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茶,他却没心思喝,两眼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答案。
她也不再吊胃口了,正色对他说:“林林。”
江雪林立刻挺直了背,紧张地看着她。
“你也知道我们年龄相差太大,而你现在也太小……”
说到这,江雪林果然露出了失望和焦急的神色,正要张口说什么,却又被溪月打断了。
“……所以我就觉得,这件事还得等到你18岁成年那天再做决定。”
江雪林一愣:“什么?”
溪月笑了笑:“现在的你在法律上还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呢,做出的决定,说出的话,法律都不敢认可,我也不敢豪赌,等你到了18岁,如果你还像现在这么坚持,那么……”
江雪林屏住了呼吸,溪月有点调皮地向他眨了下眼睛:“那我就同意当你女朋友。”
见狂喜的神色染上他的脸庞,溪月赶紧又说:“但是!如果在你18岁之前我遇到了合适的人,权衡之后觉得他会给我幸福,那这个约定就作废!”
喜悦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江雪林狠狠地盯着她:“不行!”
溪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林林,我赌不起啊!你现在是这样说,万一我等了你三年,等到了时候你又有了小女朋友,那我这三年不就白等了?这对我公平吗?”
“我不会的!绝对不会!”江雪林急忙解释道。
溪月摇摇头:“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吗?你还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你的话,我不能完全当真,我所能给的,也只是一次等你到了18岁之后自由做决定的机会,万一中间有了什么变故,那也是我们没缘分。”
“但是你不能……不能找别人!”江雪林咬牙切齿地说道,十分不甘。
溪月的表情淡了下来,神情也变得冷漠:“江雪林,你现在凭什么能说这些话?你是能经济独立,还是有能力?难道我就要凭你一句虚妄的喜欢,就毫无保证地白白等你几年?万一我最后一无所有,谁能赔偿我的损失?”
“我……”江雪林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因为现在除了依靠家人,他还什么都不能做。
连一个承诺,他都给不起。
溪月看着他黯淡的神色,叹了口气摸了下他的头:“林林,虽然我想相信你,但是你毕竟还太小,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和学习,赶紧长大,其他的先别想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拂开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快点长大吧,我的小帅哥。”
江雪林的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自这天谈过之后,江雪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他之前也很努力,但总有种愤世嫉俗之感,而现在,他像洗去了那些浮躁,整个人都变的沉稳而可靠。
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
江雪林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而溪月也顺利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两人还是没戒掉游戏,虽然忙,但偶尔也会上游戏上看看,和老朋友说说笑笑,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他们的角色已经红莲婚了,看着结婚证上一天天增加的天数,溪月知道,这也是他们感情的见证。
而这个游戏,就是他们的缘分的开始。
江雪林随着年龄的增长,外表越来越光彩夺目,走在路上还经常被人误认为是明星,到快18岁的时候,个头已经超过180了,身材修长挺拔,不知道俘虏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然而在他过完18岁生日之后,他并没有提任何跟当初约定有关的内容。
溪月心里有点忐忑,但又自我安慰说,他现在正是高三,哪有空去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也没提醒他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溪月的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到了寒假,他仍什么都没说,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是不是……他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约定?
溪月苦笑,果然还是不该相信少年轻许的承诺吗?
但这时的溪月还带有一丝侥幸,或许过段时间他就想起来了呢?
然而在他的这个18岁的寒假,溪月看到一个娇俏的少女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他们家门,还甜甜地叫他“雪林哥哥”。
江雪林虽然表面上显得不耐烦,但却没有避开少女的靠近。
溪月的心彻底凉了。
邻里间谁不知道江雪林是独子?这个“妹妹”,除了是情妹妹以外还会是什么?
溪月默默地关上了家门,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发现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常妈妈看到了她,有些惊讶地问:“悦悦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