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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7-12-21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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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山东
六、
每盏烛灯都有照不到的晦暗阴影,在那阴暗深处往往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被藤蔓缠绕覆盖不可触碰的禁忌,若强行拨开荆棘去刺探,只会被暗中窥伺的野兽撕碎,尸骨无存。
无月的夜晚总是显得格外清冷。
鲜血沿着长剑缓缓淌下,没入身下的土地。
少女手执长剑,面上褪去往日的和煦,那双澄澈的眸子里蓄着冰冷凌厉的光。
几步之外,一位青衫公子全身是血跌坐在地,束发的木簪被截成两段落在身侧,乌黑的长发被风吹乱,遮掩住半张面颊,隐约可见长发后的那张脸上写满了厌弃疲倦,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似是在嘲弄着一个失败者的不自量力。
“生性懦弱的人往往最容易背信弃义,而那些自诩善良的人更喜欢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恩将仇报。”冰冷的字句自少女口中缓缓吐出,周身冷冽的气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呵,是我输了,我认。”男子自嘲一笑,却在眸光注视到那段被截断的木簪时变得复杂莫测,他伸手拾起,指尖轻轻摩挲,眼眸深处似是藏了浓浓的眷念,“般若,是我对不住你。”
男子话音刚落,少女不由得眉头一拧,担忧地看向站在阴影里面容苍白的女子。
“无妨。”般若竭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缓缓走出阴影,她凝视着被无间重伤的男子,“自始至终,你从未许过我什么,我也从未应过你什么,不过是一场风过微澜的清梦,如今,也该醒了。”
“这样也好……也好……”男子垂下眼帘,微微叹息,“那真是一场风花旖旎的好梦啊……”
说罢,似是再也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攥着木簪的手臂垂落身侧,淡了气息。
木簪由于失去了桎梏,沿着手臂坠落的方向滚落到般若脚边。
“呵,”般若低身将木簪拾起,苍白的脸上挂着哀绝欲哭的神情,“无间,你说的对,这都是妄念。”
无间抿着唇,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
这木簪无间许久之前是见过的。
那时刚过了江南的梅雨季,般若被势力主派往永宁镇执行任务,这一去竟是半年光景。
无间再见到般若的时候,已是入了深冬。大红的狐裘裹在她的身上,衬得那张清冷的面容格外娇艳。
般若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无间,只是安静地站在街边摊铺前细细挑选着一柄男子用的木簪,她的身侧伴着一位风姿卓越的儒雅公子,手执二十四骨竹伞,为般若 遮去簌簌飘落的白雪。
不知那公子低声说了些什么,般若以手掩唇轻轻地笑着,眼神似怪似嗔,泛着丝丝灵动的光泽,煞是动人。
这般模样的般若是无间未曾见过的,失去了往日的清冷严谨,沾染了些许俗世的烟火气。
这些陌生的变化都让无间有些无措,却又忍不住对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添了些许担心。
直到雪水浸透她的短靴,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恍然回神,重新挂上天真的笑脸跑向不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
无论发生什么,这个她曾决意要守护的女子,她定是会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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