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碧于天——大荒不过浮华一场

梦里飞花逐流水

SF 先占了再看文

timefish

囧。。。折腾完一篇。。字数限制字节限制搞的精疲力尽。。。。热情好像已经减退了。。。。算了，凑合发完。。反正不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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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帐篷还有数步路，便听见了里面的笑闹声。寒明栾无奈的摇摇头，这群冰心堂的女孩子还真是活泼。
“华月姑娘……”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几乎是从帐篷里面跌了出来，寒明栾条件反射的接住了那人，右手还维持着撩帘子的姿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看看自己左手搂住的人，呃，不是今天她救的那个女孩子么。
“谢谢寒姐姐，我就猜到你会来的。”女孩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儿，倒是没有半分的不自在，拖着寒明栾的手便将她拉进了帐篷。

帐内的一干女孩子见她们进来，笑着点头算是招呼。
“华月姑娘，这位是？”刚说完，寒明栾只觉得一道银光一闪而来，准确的扎入了身边女孩的发髻。
“姐……”
“……那个”原来冰心堂的女子，也可以这么有气势啊。
“多谢寒少将今天救了我的妹妹。”只见华月脸上的狰狞瞬间融化成了微笑，手指间的银针也收了起来，然后盈盈拜下，顺手扯过立在寒明栾身旁的那女孩，“这就是小妹华蓉。还不快谢谢人家，你这个只知道给我添麻烦的小鬼。”看见自家小妹还呆立着，华月只想弹她脑门。
“姐，大恩不言谢嘛，寒姐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嘛。”华蓉跳起来避开华月行凶，“我知道偷偷跑出去是我的不对，跑了那么远更是大大的不对，我这不是迷路了嘛……何况，我也有救人回来啊，也算是将功补过嘛。”
“你还说救人，要不是遇见寒少将你的尸首估计我都没地儿找去，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啊。”华月的指尖再次闪出一线寒光。
寒明栾看着眼前的景象，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弈剑师门都是师兄师弟飘来飘去，进了军营她受伤的次数还够不上常常跑医帐的程度，跟华月，也只是认识而已，所以这种姐妹之间的话题，她完全插不上嘴。事实上，从走进帐篷，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灰色人影，那个一出现便占去了她大部分思考能力的男子。

“寒姐姐，是在看那个人么？”华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带着轻微的喘息，“我前些天出去找药草，在夸父野的边上遇见了他，那个时候他浑身是伤，没来得及给他细细治疗我俩便被一队妖魔军发现了，幸好遇见了寒姐姐。”
“你是在夸父野遇见他的？”伸手接过华蓉递过来的东西，是一个银牌，古朴厚重，样式是寒明栾所熟悉的。这样的银牌，反抗军的将领们人手一枚，她当然也有，差别只是上面刻着的名字和代表着不同身份的花纹而已。手中的这一枚，从花纹来看，是将军令。
“这是他给我的，不过，我和他一起过的这些天也没有问出什么，他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寒明栾和华蓉都听说过，在三个月前，中原夸父野发的那一场反抗军和妖魔军之间的恶战。于子墨将军率领的反抗军将士在前往堕星原的途中遇到了妖魔军的埋伏，全军覆没！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寒明栾的心里只有敬佩和遗憾，她早已将生死看淡。
而现在，她拿着银牌的手却在抖，那枚银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于子墨”。

寒明栾没有见过于子墨将军，但是她听说过他的很多事情：她知道他出身太虚观；她知道他是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她知道他说服了巴蜀丹萍寨的人们抗击妖魔；她知道他收复了梧桐谷；她知道他清剿了堕星原的异兽……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追逐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的人，原来，自己一直都清楚他的下落。是自己太笨呵，忘了问那个人的名字，只记得最初见那人的时候，少年笑着看她骑上白虎，告诉她：“你就叫我墨好了。”

“寒姐姐，你怎么哭了？我听姐姐说你受了伤，是伤口痛么？”华蓉的声音飘渺的像是从天际传来，“寒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姐，你快来！”……
早知道就好了，早知道就好了，不过，他没死，没死。寒明栾的意识挣扎着，渐渐沉入了黑暗。

老天爷总是撒开无数条线，然后笑着把线剪断。

“滚开，你这么瘦还吃东西做什么。”
“哼哼，就算你哭我们也不会理你的。”
寒明栾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被推倒在地的小女孩慢慢的爬起来，倔强的盯着刚才将她推倒的几个小男孩，还有不远处一群正在哄抢着刚发下来的馒头的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小妹妹，你是不是饿了？这个给你吃吧。”一个白衣少年蹲下身去，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小女孩，明明自己也不大，却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但是，那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如同九黎的阳光。
“墨……”寒明栾低低叫了声，伸出手去，却抓了空。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换到了草地上，看起来长大了些的女孩手里抓着一堆破布，边跑边叫着：“墨，你给我站住，居然把我辛辛苦苦缝了几天的衣服弄成这副鬼样子，混蛋，给我站住。”女孩的身后还跟着只跑的正悠哉的大白虎，而跑在更前面的那个少年，抽空回头做了个鬼脸。
寒明栾的嘴角弯了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姐，我是不是又碰到了寒姐姐的伤口啊。”
“你啊，毛手毛脚的。医术再高，你也该练练怎么行针吧。”
“华姑娘，我们少将她，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耳畔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寒明栾动了动手指，还未睁开眼睛，便听到华蓉惊喜的叫声：“姐，醒了醒了。”
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只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他、她，都是活着的。
“姐，她怎么又哭了……”
呵呵，她大概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吧，寒明栾张开眼睛，声音有着久病的沙哑：“我没事了。”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虽然惊喜却藏不住疲倦的样子，她撑着坐起来，“我睡了很久了么？”
“寒姐姐，你可吓死我了，你睡了五天，整整五天。”
怪不得四肢无力，胸口的伤被包扎的很好，已经快要痊愈了：“辛苦你们了。”
“寒少将，你醒了就没有大碍了，我回医帐去准备些药，让华蓉在这里陪你吧。”看着华月走出帐篷，漠飞鹰也轻轻凑了过来：“少将，你好好休息着，我去找点吃的来。”他眼里带着些红丝，看起来倒是比寒明栾更加憔悴。
“不用了，都没怎么动怎么会饿，我看我起来了你怕要倒下去了。你才该回帐篷好好休息才对。”

“漠大哥，现在寒姐姐都醒了就说明她没事啦，你就回去躺着吧，你都三天没合眼了，想试试我们的医术也不要挑现在这种时候嘛。”华蓉噼里啪啦一串话将漠飞鹰想说的硬是堵了回去，紧接着连推带让地将他弄出了帐篷，完全不管那人的表情是多么的不情愿。
“你也该下去休息，我没事了。”
“我陪你说说话。”华蓉踢掉鞋子，也爬上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寒姐姐，你昏睡的时候，将军见过那个人了，倒真是于子墨于将军本人呢。不过他还是什么也不记得，将军就让他留下给了个闲差，希望他能把伤养好再说。”
“他留下来了？”寒明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这三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也好奇，他的那些伤不像是妖魔留下的，倒像是自己弄的。能一个人撑过这三个月活下来，也真的是奇迹呢。不过他的伤好的很快，真不似个寻常人。”华蓉把玩着腰间的药草袋，继续道，“这几日，他在军营里东走西走的，跟大家也熟悉起来了，倒是过的很快乐，失去记忆像是没给他带来什么不方便。听到大家叫他于将军，他也笑笑应了，洒脱着呢。”
“呵，那人本来就像是风。”寒明栾低头轻笑，原来，失去记忆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嘴里微微有些苦涩，“想要追上风的人，是不是很可笑。”心底的这后半句，她却并未说出口。
“寒姐姐，你跟那个于将军，之前很熟吧？”华蓉像是发现了什么，将药草袋丢到一边，一双眼睛盯着寒明栾，眨也不眨。
“我进反抗军这么多年，听过关于他的事，当然比你多，不过我们从未见过。”
“呃。”亮闪闪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发觉挖不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华蓉失望的撇撇嘴，她这几天都快闷死了。
“寒姐姐，要不你讲讲弈剑听雨阁的故事吧，话说我们掌门人好歹跟你们掌门人也是一对儿，虽然一个失踪一个不醒……”
“……”
华蓉的活泼使得寒明栾低落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谈的高兴的两人没有发现，有人在帐篷外站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

timefish

中 （以上是上篇完毕）


“弈剑修身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寒明栾收起听雨，转过身，盯着来人。

“寒少将真是好兴致。”那人上前几步，手指轻抚过寒明栾刚刚刻在石壁上的两行字，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是你们师门的训诫么？”

距离上一次这样站在一起，有多久了呢？寒明栾想不起来，脚却自然的往外跨出一步，走到几步外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倒不算是训诫，只是，常从师父那一辈口中听到这句话而已。”

“哦。”那人的手指离开石壁，也寻了块石头坐下，“曾说出这句话的人，胸中必然有大丘壑。可惜，师门里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是吗？”

无意义的对白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耳边只有风过的声音。

“于将军找我有事吗？”寒明栾打破两人之间这种静默的气氛，开口哈哈。

“别叫我于将军了，”于子墨摇摇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叫我子墨吧。其实比起寒少将，我倒是更喜欢叫你明栾呢。”他撩起一缕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嘴角仍是温和的笑意：“总觉得，我们之前，肯定不是陌生人。”

这家伙的直觉倒是跟以前一样呢。心底浮起一种名叫高兴的情绪，虽然神情依然平静，寒明栾的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快：“子墨，你要学华蓉叫我寒姐姐我也不反对的。”

“切”轻哼一声，于子墨往前挪了挪，“怎么看我也比你大吧！我是失忆，不是不能思考问题。”

“呃，难道不是差不多么？”

“差很多！”

轻快的情绪蔓延着，寒明栾眼里的笑意渐浓。是啊，就算没了过往的牵绊，他也还是他。

“明栾笑起来比较好看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寒明栾睁大了眼看着眼前人。

“呵呵，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吧。”于子墨单手撑起下巴，“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我一直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参加这么苦的战斗呢。即使，非要上战场，像华月和华蓉一样，会更好些吧。”

“如果只是站在背后的话，就失去了并肩的机会了。”寒明栾将被风吹乱的发撩到耳后，“只能永远看着背影的话，感觉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寒明栾在心里低低的重复着，眼角却瞥到山下营地里闪起的蓝光，那是将军召集将领的信号。

“子墨，我先走了，改日再聊。”御起身自在之术，寒明栾急急的向山下奔去。

“真是坚强的女孩子，大概，在那人的心里，你早就和他并肩了。可惜……”树干的阴影斑驳着于子墨的脸，他的眉间，一点朱红明明灭灭。

“骆驼村的驻军在靠近云麓仙居的山下发现了大批的穷禅部队。西陵城的定勇将军已经发下军令，让我们拨一部分兵力过去完成合围。”

妖魔军果然又有大动作了，急急赶到军帐的寒明栾，呼吸还未平稳，却似又听见了凄厉的号角。

“这次会调配一半的军队过去。长合内部虽然不至于到兵力空虚的地步，但是为防万一，动作不要太大。”

……

从将军的帐篷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天色渐晚，倦鸟飞还，营地上空飘起数缕炊烟，这从来没有好好看过的军营，竟然让寒明栾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定感。其实，在追着一个背影的漫长的旅途中，她似乎，还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寒姐姐，我当你的随军军医好不好？”

“啊？”停下擦拭听雨的动作，寒明栾抬起头，正对上华蓉雀跃的脸。她主动请缨这消息应该只有下午待在军帐里的人才知道吧，怎么消息传递的这么快么？这样下去动作怎么小的起来！

“好好待在这里不好么，跟着你姐姐多学学，为什么突然？”看着华蓉的笑靥，寒明栾不自觉的吐出了拒绝的话语，下意识的不想让她沾上血腥。

“我听于将军说你们要去骆驼村嘛，还是寒姐姐你领兵。我有好好练医术，虽然比起姐姐来还差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的。”

“子墨也知道？”寒明栾非常不满现在的状况，怎么事情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对于习惯掌握全局的人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打击。

“定风将军让他跟着部队出发的，说是上了战场，大概能让他想起些什么。看来将军还是对于将军失忆这件事耿耿于怀啊。”华蓉倒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他也要跟？”

“谁要跟啊？”接话的却不是华蓉。

帐篷的帘子并未放下，两人闻声向外看去，只见门前立着一人，笑意盈盈，不是于子墨是谁。

“将军嘱咐我做个随军人员，我这可是见上司来了。可以进来吗，明栾？”于子墨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脸上笑意未减，再配上戏谑的语气，本应该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做起来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协调感。

掀起的帘子带进一阵风，寒明栾怔了一下，突然感一阵寒意。

“于将军，来得正好。”华蓉拖过那人当作帮手，继续进行自己的说服大计。

没有想过要拒绝华蓉的要求，她只是有些疑惑而已。但是在看到华蓉提起飞鹰时那突然变亮的眼神，寒明栾才觉得更加没有理由阻止。可是这一次啊，小丫头想跟某人同行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恶劣的因子其实每个人都有，想到这里，寒明栾看着说的热闹的华蓉，还有站在一旁静静倾听的于子墨，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既然两位都将成为我的部下，那第一个命令就是好好下去休息吧，明早出发。”

出发的时候，长合还沉浸在清晨的朝雾里，没有人送行，没有人祭酒，寒明栾一人骑马行在前面，身后跟着绵长的队伍。

静悄悄的，带着肃杀和悲壮，那是只属于军人的背影。

“行军的日子原来这么无聊啊。”寒明栾安排完毕刚回到帐篷，就听到华蓉在一旁唉声叹气。

算着日子，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从长合到骆驼村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七日的路程，眼下已经过去了一小半。

“战场和厮杀才是最坏的情况啊。”寒明栾走到褥子边坐下，点上蜡烛，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长合到骆驼村这段路，因为毗邻西陵城的缘故，妖魔军的数量比别的地方多上一倍，要瞒天过海，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了绕开妖魔军的营地，她挑着偏僻的地方行军，还将斥候的数量增加了一倍，才使得这几日太太平平，居然被人说无聊。

“寒姐姐，漠大哥呢？我都没有见过他。”突然被人遮去光亮，寒明栾看了眼挪到自己身边的华蓉，嘴角微弯：“他这次不和我一起行动。”

“咦，他不是你的副官么？”

“所以啊，有更重要事情交给他。”

“哦，好无聊啊。”这也算是策划时候的配乐了吧，寒明栾摇了摇头，却听到帐篷外面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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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审核了。。。菜鸟发帖为毛总是遇到问题，歧视么。。。。。弱弱的问：审核的帖子是等待就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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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审核结束。。。继续。。。。不太监。。。

冲出帐篷，便看到有士兵举着火把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少将，营地里刚出现妖魔，弟兄们已经带人去追了。”那士兵手颤抖着，指向西方，寒明栾顺着望过去，只能看见零零点点的火把，往山顶的方向移动。

交待了几句，寒明栾御起飞剑追了上去。

夜间的山风呼啸而过，寒明栾顺着火光一路直追，捏着听雨的手渗出细汗，浸入剑柄上包着的牛皮，让剑被捏得更牢。剑尖带起一道莹润的蓝光，划破夜空。

部下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虽然没了火光，但是天上那轮圆月却将一切照的分明，寒明栾终于发现了在树林中往前飞奔着的黑影，心下不禁对他的速度感到讶异。

御剑之术虽快，但是极费力气，寒明栾只得下到地上来，继续追着。树枝不时擦过脸颊，鼻尖传来了血的味道，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视野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湖，月光映在湖里，天地间仿佛升起了两轮月亮，寒明栾有些失神，片刻后，视线又牢牢盯住那在月光下暴露出真貌的人影，他站在湖边，退无可退。

从来没有见过的妖魔。

状似人类的身体，却更加粗壮，皮肤隐隐成暗色，筋肉纠结成团，看起来就充满了恐怖的力量。血红的双眼，尖利的白牙，长至膝盖的银发随着风狂舞。其状如魔。

寒明栾取剑横在胸前，战斗的姿势无懈可击。

那妖魔没了退路，却也并未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寒明栾。

妖魔的神色平静，寒明栾却感觉得到那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望，以及那股可以撕碎一切的力量。蓄力腰身，将身子伏得更低，她要先发制人。

出剑的瞬间，寒明栾看到妖魔的眼里有什么在闪动，悲伤的绝望。剑并未砍到妖魔，因为他在听雨刺过来的一霎那，跳进了湖中。

寒明栾顿住脚步，怔怔的看着湖里，整个身体冲向前方的时候，她看的很清楚，妖魔的胸口，有一个小小的阴阳八卦印，那个印记，是太虚观独有的。

方才妖魔跳入时溅起的水花已经了无痕迹。湖水冰凉，仅仅是站在湖边，寒明栾就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他会死吧？

虽然是血红色的眼睛，但是该死的，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妖魔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在将剑刺向他的一瞬间，心脏上那股突然出现的让人窒息的疼痛又是什么。

湖心浮起小小的气泡，越来越大，一个人影慢慢的浮出水面。

“子……墨？”

于子墨艰难地走上岸边，牙关因为寒冷而颤抖着咯咯作响，嘴唇早已变成了青色。

寒明栾本能的想要上前将他扶住，却因为对方拒绝的姿态而立在原地。

“很害怕吧，这幅样子？”

“不……”无意识的开口，眼前的人背对着月光，脸藏在阴影里面，让人看不清。那个瞬间，寒明栾只觉得山风呼啸穿过自己的身体，无法思考。

难道她刚才一路追着的那个妖魔，竟然是于子墨吗？

像是看到她心里的想法，于子墨轻嗤了声：“你没看错。”他转过身，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很可怕吧，人会变成妖魔。以一个弱小的人类的身份获得强大的力量，好像必须舍弃很多东西呢。每到这样的月圆之夜，这股埋藏在血液里的冲动，怎么都压不下来啊。”

妖魔、八卦，事实的真相好像突然全都摆在了寒明栾的面前：“心魇真诀！你学那种东西了吗，那个是太虚观的禁术啊！”她失控的大吼着，开始颤抖，却不是因为冷。

传说千百年前，太虚观中曾有人因为修炼而迷失心智，走火入魔，召唤出了妖魔界的邪影妖魅，进而与邪影合体而道法全失，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恶魔，心魇真诀也被太虚观列入禁术。

“原来是心魇真诀。呵呵，失去记忆就是不方便呢，连名字也记不住了。”于子墨并没有转身，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人类，本能的渴望强大啊。”

“这样好么？”寒明栾轻问出声，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她不在乎于子墨听见没有，这句话，是问他，也是问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寒明栾回头，看见林中渐渐接近的火光，那是她手下的将士们。

还未走到帐篷，便看见华蓉焦急的脸：“寒姐姐，没事吧，那个妖魔……？”

“没事，虚惊一场。”寒明栾苦笑着摇摇头，自语道：“定风将军还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呢。”她并没有告诉士兵们真相，四下搜索无果的情况下，他们也只得将此事当作一场意外来处理。

帐篷外响起翅膀扑棱的声音，寒明栾掀开帘子，一只白鹭飞到她手上，化成一张纸。飞鹰的动作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快啊，寒明栾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一扬手，纸张重新化作白鹭，飞出帐篷。

“这是什么法术啊？寒姐姐，教我。”

“睡觉了，以后教你。”

“说话算话！”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营帐内出现妖魔的风波也渐渐平息了下去，知情的两人都对那晚的事绝口不提。

再行上一日，他们就能到达骆驼村的驻地了。寒明栾看着桌上的地图，却皱起了眉头。山可以绕，现在横在面前的，却是一条河。桥离妖魔军最近的寨子不过数里，通过这么多人还想不惊动妖魔，简直难如登天。她珍惜每一个将士的性命，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舍弃。

百越

咳咳，你丫终于想起来把文贴出来了，我来占个前排

timefish

下（以上中篇完）

“少将，都准备好了。”说话的男子身后，是由魍魉弟子组成的百人小队。他们全部身着黑色紧身劲装，黑发用皮绳束在脑后，如果不是短靴上那泛着寒光的匕首，这些人大概已经湮没在夜色中了。这是反抗军中最不畏惧死亡的一支队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死亡的化身。

“出发。”话音未落，一行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们离开方向，正是妖魔军最近的一个营寨。

目送着他们离开之后，寒明栾果断转身，一只麻雀从她手掌中翻起，朝着骆驼村飞去。

营中的人早已原地待命，华蓉在军医的队伍里，脸上的神情是紧张而又兴奋的，寒明栾微微一笑，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现在要等的，是一个时机。

寅时三刻，妖魔营寨的方向燃起冲天的火光。寒明栾翻身骑上战马，轻叱一声：“冲！”。趁着魍魉小队吸引妖魔注意力的时候，他们要通过这里。简短的命令之后，众人排成小队，在黑夜中疾行。

寒明栾跟着最后一队人离开桥口，拐进一个山坳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成功了么？牺牲百人来换取时机，让妖魔误以为他们的目的是袭营，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寒明栾看了看四周，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啊。”前方的探路兵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被拖进了黑暗里。

中埋伏了！寒明栾心下一惊，忙传令众人聚到地势较平的地方，点起火把，将不谙武力的军医等人围在中心，骁勇善战的兵士们在外小心戒备。她自己也站在阵前，右手紧握听雨，左手手指一翻，又一只麻雀乘着夜幕飞走。

对方杀了几个探路兵之后，再也没有别的动作，黎明前的静谧再次笼罩。身边的将士们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寒明栾回头看了几眼，却发现一直跟华蓉在一起的于子墨没了踪影。

“弈剑修身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明栾，你们师祖广成子坐化的锁妖塔早就毁了，学那轩辕王朝的皇帝躲在九黎就行了，何必跑出来送死呢。”对面一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嘴角含笑，闲庭信步的样子轻松得仿若他站的不是沙场，而是江南庭院。

身边的将士们看清楚来人的脸，发出压抑的惊呼，阵型立刻有些散乱。寒明栾知道此时不可自乱阵脚，她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直直看向对方，一声冷哼：“于将军，哪来哪回这句话，该还给你们才对。”

阵型稳定了，人心却不能，将士们的私语远远近近的传来“那个于子墨，原来是妖魔那边的人呢。”“都说嘛，为什么战死了的人还能被找到，原来是作了内奸啊。”“太虚门就是出叛徒，当初那个玉矶子开了太古铜门，现在他的小辈儿又助纣为虐。”……

呵斥众人安静下来，寒明栾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梦，梦里的少年述说着他的理想，那坚定的望向北方的目光，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投入妖魔的阵营。心里惊涛骇浪，久经沙场的身体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是主帅，她绝对不可以迷惘！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于子墨仍站在那里，听到内奸之类的词语的时候，他也只是露出玩味的笑容。反抗军的众人随着黑暗的退去看清了周围的局势，瞬间明白了于子墨为何那么自信。他们完完全全被包围了！四周放眼望去都是妖魔军，黑暗的时候看不见还好，现在看清楚了，反倒觉得更为恐怖，敌方的数量至少是自己的三倍！对方现在不动手，分明就当自己是瓮中之鳖！

“想好了么，投降还来得及。”于子墨视线飘过眼前众人，最终停留在寒明栾的身上。他把玩着手中的令牌，也许下一秒就会翻脸带来一场厮杀。

“谁管那个早就该见鬼的轩辕王朝啊，”寒明栾挥剑横于胸前，“我们在乎的，只是这片土地而已。绝对要把你们赶出去。”话音未落，她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蓝光，往于子墨的方向刺去。

余下的反抗军士兵们也与妖魔战成一团，喊杀声夹杂着惨叫，天地间顷刻化作修罗场。

寒明栾的剑势越来越凌厉，身影翻飞如同蓝色的蝴蝶，于子墨手中未拿武器，又失了先机，只得左躲右闪。

伴随着剑气而来的，还有寒明栾声色俱厉的责问：“你的本领只够躲了么？你在太虚门里学的东西呢？你的圣兽白虎呢？你的心魇真诀呢？”说完，寒明栾的脸上浮起笑容，“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他！”

于子墨被剑招逼得闪躲了数步，终于退回到妖魔阵营之中，四周的妖魔军们见势立刻将寒明栾围在中央。得以喘息的于子墨站在安全的位置，看着在包围圈中上下翻飞的蓝色人影，讽刺地笑了起来：“我不是他又如何。不过可惜，就算你快下到黄泉了，你也见不着他。”

寒明栾闻言身形一滞，背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她旋身削掉偷袭自己的妖魔的首级，站在包围圈中喘息着，一身蓝裳早已被血浸透，重重的垂着。

于子墨轻笑着：“何必呢，如此年轻的生命，交待在这里值得么？”

华蓉和其他的军医们一起被好好的保护在战圈的最里面，紧张的救治着从外围替换下来的战士们，抽空抬起头，便能看见站立在众人前方的蓝色身影，跳跃、挥剑、砍杀，姿势行云流水。

远处，传来隐隐马蹄声。

于子墨的嘴边仍挂着嗤笑。寒明栾的脚步越来越沉，胸口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她好像听见了一声长啸。

菜小白

坚信不是坑......(HIT

谁唱渭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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