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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处道影踪,
游历江湖阅世容。
得遇知己清溪畔,
三两青衫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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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踪初现涉九黎】
师父把我扫地出白云观的时候,就给我打包了一套道袍做换洗外加几两碎银子做盘缠。
实话说,白云观也并不是穷到连给下山弟子一二两金做路费的钱都给不起,可是师父总说太虚子弟要节俭,铺张浪费是对掌门的最大不敬——可天知道那位把太古铜门打开之后就跑路不见的掌门大人现在到底身在何方,说不定师父只是单纯地不想给这多盘缠而已。
“老虎,姑娘我现在没多少钱买不起‘食物’喂不了你,你就先忍忍吧,乖。”摸摸一直很乖巧地跟在自己身边的白虎的脑袋,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凄凉。
帮绝雁关的军爷们侦查了一下关外的情况之后,我借机蹭军队的飞行大雕飞往了九黎,看着豁然开朗的景色,我豪气万千地——纠结了。
我说过,我身上的钱很少。
买不起“食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付不起路费要怎么办?靠两条腿走遍整个大荒??
——开什么玩笑!
就在我站在路边捶胸顿足抓头发的时候,一个迟疑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个……请问……这位女道长……”
我立即瞪大眼睛扭头看向了说话的人,那人明显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着把话说完:“这……这位女道长,我……我可以请您帮个忙么?当然,我会给您酬劳的!主要是我这里有事走不开……”
“——帮!!!”管他内容是什么先一口答应再说,谁叫本姑娘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呢!
……结果,所谓的帮忙也不过就是送一封信而已。
收信的小哥态度不错,很爽快地给了我一些脚钱后又跟我闲聊了一下最近孔雀坪发生的琐事,最后在说到一家年轻夫妇时还同情万分地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真的;可是有的时候这种半句话实在是太吊人胃口了,于是我忍不住出声询问起这一家年轻夫妇的详细情况。
那位小哥见我神色认真起来,倒也不吝啬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仔细说了一边。末了,他还给我指出了那户人家在哪里,托我过去看看可不可以帮上些忙。
这种事情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帮也可不帮也罢,单纯看心情而已。
而鉴于刚刚小哥给钱的爽快以及那户人家在这里的口碑,所以我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
顺着那位小哥的指引我很快来到了一处吊脚楼,走上去推开虚掩着的门,我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和坐在他身边看护着他的神色哀戚的老妇人。
“老人家,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世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世上最悲戚的爱也是母爱,看着为了自己的儿子而日夜焦虑的母亲,我的心在一瞬间起了些微波澜。
床边的老妇人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在看到我后慌忙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痕:“道长说笑了,我……我家的事哪里需要叨扰到道长,道长……”
“老人家,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我微微一笑,诚恳地看向了她的眼睛,“请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老妇人看了我许久,刚刚拭过泪痕的眼又再次湿润起来。
“道长,事情是这样的……”
老妇人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她家儿子和儿媳的事情,事情的大致经过与刚刚那位小哥说的差别不大,可是多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听完了老妇人的诉说之后我决定先去她家儿媳路经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结果,我发现了一只手镯。
怀着不祥的预感将这只手镯带回去给老妇人看,结果,老妇人只一眼便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我一直都清楚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会如意,可是……当我着这些不幸真的一起降临在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身上时,我真的很难不对她心生同情。
太虚道士清心寡欲最忌心生波澜,可是我总是做不到真真正正的心静如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会是我这一辈当中最后一个被踢下山来游历的家伙的原因了吧。
就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年轻人,过来这里,我有话跟你说。”
我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孔雀坪的那尊孔雀神雕像,就见上面忽然异彩流动,似乎瞬间活了一般。
顾不得留下来安慰老妇人,我拍拍白虎的脑袋,然后便与它一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朝雕像跑去。
“你年纪轻轻就能够跟我沟通,看来实力了得啊。”带着一丝赞赏的声音再次自我脑海里响起,我看到雕像的眼中似乎流转过一阵翡翠碧绿。
“太虚有天生的优势,没办法不是。”我笑了笑,随即直奔主题,“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的事,其实也就是关于那一对年轻夫妇的事情。”孔雀之神沉默半晌,微微叹息,“我希望,可以通过你的手帮他们一把……”
……
…………
我在孔雀坪待了四天,心情复杂得可以。
孔雀之神的委托我一五一十地全部照办了,有情人好歹最后也算是终成眷属了,虽然他们最后换了个形态;可是,留下的老人家又该怎么办?
虽然老人家说她很高兴儿子儿媳最后还是能够在一起,可是……她眼里的苦楚又哪能掩盖得无影无踪呢?
从此之后,她便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在这从未离开过的地方看着人家儿孙满堂和乐团圆,一个人看着人家灯火烂漫笑语不断——想到这里,我就不知道是不是该满怀对他们的祝福离开孔雀坪。
也许,我就是个性格多变的奇怪家伙吧。
离开孔雀坪的时候,我特意去老妇人家与她道了别。
老人家见我要启程离开便硬是塞给我了一些干粮和盘缠,说是谢谢我成全了她的儿子儿媳,而且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多带些银两备用也是好的;我拗不过她,只好把东西全都收了下来,然后许诺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她。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最多不过就是游游山玩玩水,想来过不了多久也就转回来了。
可不曾想我这一离开便是十几年光景,胸无大志庸庸碌碌最后误打误撞竟变作了烽火江山戎马峥嵘——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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