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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0-4-27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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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广西
[第二章]
西陵城府邸。
“陛下也过免闹得太大了，怎么可以连国师之位都那么轻易地……”
君王搁下杯盏，抬眼看着说话的魏明魏大人。
“那么，魏卿家认为朕该怎么做？”
“臣以为，区区一个名字，真要知道差些人探访一下，就该知道了啊……”
“就是区区一个名字，朕偏要他亲口说出来。”
君王合上眼睑，沉吟一阵。
“王朝天下，人人在朕面前说话都得绕着弯子，而真正说出来又有几句是真话——连个名字，都非得朕学着他们绕弯子才能知道么……？”
“哪儿的事，陛下说笑了，朝廷之中哪里有人敢欺瞒陛下呢？”
魏明掐着笑。
“只是依臣看来，这焚月也过于放肆了……”
胤子城指尖捏着杯盖，与杯沿摩挲出细细的声响，忽的那手中白瓷的杯子碎炸开来，茶水混杂着零星的碎屑，顺着撰成拳的手背上的青筋滑落下来，溅了一地，
——“放肆的是你！”
魏明见状双膝啪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这是……”
“你可知罪？”君王的声音冷若磐石。
“臣……臣不知啊……！”
“还想抵赖！你身为演兵场的监司，一年从国库支的银子都够前线的士兵吃两年的！瞒报上来的人头数，比新兵军舍能纳下的人数不知还多多少！你当朕是瞎子，还是傻子么！”
“臣……臣该死！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魏大人头抵着地板，背后冷汗涔涔地冒。
胤子城右手托腮。
“月卿家，依你呢？”
镂花的屏风后面，随着青铜灯的灯焰，拖出长长的人影。鹅黄的长袍，在灯光下化成暧昧的迷梦，衬着不动如山的面容。焚月甚是悠然地绕到魏大人脚边，坐在他方才的位置。魏大人低着头，就能看到焚月的锦靴。
国师坐定，并不开口。那魏大人只能看着视野里那衣袂浮光，稍稍挪动了下脖子。
——“谁让你抬头了？”
焚月的声音不温不火，吓得魏大人不敢再动分毫。
“国师……国师大人明鉴，卑职什么事都没有做……”
“是，你是什么都没有做。”焚月的声音低低的，波澜不惊。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监司，朝中有什么人会借给你这个胆子做这等事情？”
“你该知道，凭你，从中拨弄几两银子，查出来，不仅是要抄家掉脑袋，还要株连家人……依我之见，没有人会傻到这等地步，以那么小的官职挑战那么大的亏空。”
焚月伸手，用指节抬起魏明的下巴，一双掺着冷然湛蓝的眸子，映出魏明的惊惶之色。
“更不要说，魏大人最近才添弄璋之喜……”
魏大人的背脊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只是这账目书信搜出来的时候，全不费功夫，都在你府里那些寻常地方……陛下既然让我做主，那连我都没有办法了——魏大人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焚月的表情似笑而非笑，墨蓝的眼眸在青铜灯焰下浮出一轮阴暗的颜色。
“不，不！真不是我！是他们……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国师上任以来，一个月有余。国中上上下下都在谈论这个踩着云梯一般一步登天的男子。偏偏坐着如此金重的位子，轻重拿捏，漠然如云。这时候朝中的人们都明白过来，这个男子和莫凉的差别。
莫凉为国师一向稳健，顾虑周全，好比棋盘上的马驹，而这个男子做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就好似棋盘上的车車。只是马驹如何走，都局限于框盘八角，而车車却毫无定向，宛若棋盘上的幽灵战骑，纵其大盘，无孔不入。
底下人亦不是没有闲话。面上不说，底下说什么都有的。
“国师大人倒也得宠……这不早朝刚散就不见人影了，一定又被召到偏殿去了……”
“那可不是，要不说这朝代，就这样被这新国师给逆了呢？”
“不好说……说是国师，没人帮着衬着，底下撑腰，这还不是纸老虎一样的么……”
“就是，就算本事再大，螳臂也挡不住车么。”
“再不说，待到莫凉莫大人回来就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
胤子城离得不远，话正好就飘进他的耳朵里。
他不知道他该庆幸还是该烦恼。该是就此承认了这个过人的国师，还是承认了，自己输了这回事。就算看惯了云麓仙居仙家弟子的高傲轻狂，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这个人。一开始，他就不是金丝笼里的雀鸟，他根本就是九天之上的大鹏！他自作聪明给他布了这个金丝鸟笼，却不知道容不下他伸展羽翅。
他把这个人想得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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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偏殿。
胤子城对着那葡萄美酒夜光杯，又看看一旁端着奏折神情闲然地翻着的男子，不知怎的发出一声低笑，在无人的殿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焚月侧目。
“陛下倒是乐得清闲。”说罢将手里的奏折轻甩在一旁，摞成了一沓。
君王宽大的手掌端起那酒樽，血红琉璃般的液体晃晃荡荡。
“朕的确乐得清闲——也要多亏了莫凉莫卿家，却不是临时情急，是万里挑一地给朕送来的这么一个合衬的国师。”
这话连胤子城自己都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自嘲？
“……陛下既然以国师这般重责于臣，叫臣如何不上心？”
声音依旧漠然冰冷，其中的意味却是百般。
胤子城总是在这时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古今以来，从来都是为人臣者，来揣摩圣意，怎么到了焚月这里，自己就得千方百计地去讨他的心思？揣测了这一个月有余。依然没有揣测出个一二来。
正想着，蓦地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揽过酒樽。他一惊，抬眼只见焚月高提酒樽，那鲜红的酒液若山泉一般倾入焚月口中，豪迈飒爽。末了降下酒樽的一瞬，杯沿碰着那薄唇下来的，流连轻触。
胤子城不禁心口一热。
焚月低身还了酒杯，银发丝丝缕缕地垂到君王的脖颈。胤子城只觉得焚月的吐息贴着耳侧，一时间忘言。
“准备入秋了——如此凉夜没有杯美酒，真叫人受不住。”
声音还如平日一般冷淡，但烧的君王耳根子发红。
——“那么，臣先告退。”
直到焚月的身影走远，胤子城才发觉自己身上，竟密涔涔地出了好些热汗。
这不，已经准备入秋了么？
酒杯里余下的那点残红，搁浅着凉夜里浅薄的月色。
[章二完结]
[ 本帖最后由 薄幸名狂 于 2010-5-23 15:3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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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8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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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接连跳坑 是说壮士受什么的一直是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