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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8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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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苏
弈剑弟子一向以风流倜傥闻名大荒,穿着一身黑色正阳的弈剑弟子更是无论男女都称得上夺人眼球,人送大荒第一花瓶称号,多少也表达了广大人民的真实赞叹,虽然更多时候花瓶这个称号被用来当做了调侃或者嘲讽。
金坎子曾经跩得二五八万似的握着他的坎金剑叫嚣着要教训一下天草这个花瓶,结果不出十招他就被花瓶摁倒在地,对于这个令人耻辱的战绩,金坎子打死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而是将结果归咎于自己受伤未愈,所以当他第二十五次被花瓶打败之后,他躺在地上恨恨道:“你欺负我一个功力全失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天草好脾气地蹲在他面前用一根狗尾巴草蹭着金坎子的脸蛋,脸上笑眯眯的,嘴里吐出的却是极其恶劣的话语:“你功力未失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是我的对手。”
金坎子气鼓鼓地不说话,一把挥开蹭在在自己脸上的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脑子里想的却是以前和师父练手却被师父抽干了技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候的情景,那时窘迫的心境倒是和现在极为相似,金坎子胡乱地猜测着自家师父和天草的实力对比,丝毫没有注意蹲在一边的人此时已经挨着他躺了下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两人缄默良久,金坎子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几乎睡去,却听见天草终于悠悠开口:“你这一生,可有什么追求?”
金坎子蹙眉,想了想答道:“帮助师父完成大业,寻得三卷天书。”
天草“噗”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草,笑得眉眼弯弯:“想不到道长的追求如此远大无私,为了授业恩师,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么?”
金坎子心想恩师如父,养育之恩重于泰山,自己和师父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岂是你这个成天没个正经的人能够理解的,于是他嗤笑一声,懒懒道:“是又怎么样?”
天草没有立刻回话,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终于又开了口:“我离开弈剑听雨阁很久了,师父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师父拉着我的手,指着周围对我说,天草,从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金坎子心中微微一动,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很多年前,宋御风弯着腰麻利地叠着被子,玉玑子对着铜镜梳理着自己小胡子的场景,那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回想起来却始终带着一种暖暖的味道。
“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个家并不是我想要的家,”天草顿了顿,“我想象中的家,应该有一间不大却结实暖和的房子,有一条看见生人会大叫看见熟人会示好的狗,每天早上听着鸡鸣起床,男耕女织,邻里和睦,偶尔发生一点口角,但是转眼就会忘了,大家见面依旧是开开心心的。”
金坎子眨巴眨巴眼睛道:“……其实你是想成亲了。”
天草闷笑了一声,继续道:“也许吧,不过我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弈剑听雨阁不是我的家。”
“后来,我以修行历练为借口离开了弈剑,过起了四海漂泊的日子,我想找一个能让我安定下来的人,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找到。”
金坎子心想你那么风流怎么会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没保障啊。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风流很花心?”天草笑着哈哈,见金坎子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那样好寂寞,我会睡不着。”
金坎子嘴角一抽,差点脱口而出我也是,他若无其事地哼哼了两声道:“所以你就去把那些人带回来滚一夜的床单?真是好借口。”
天草毫不脸红地点头微笑:“你情我愿的事情,对双方都好不是么?”
金坎子翻翻白眼,不想理他,末了忽然想起自己的银子,又睁开了眼睛死命瞪天草:“你该不会是打算以后都让我给你付钱吧?”
天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点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金坎子的眼睛,他立马蹦了起来,朝着天草那张叫他气得牙痒痒的脸一脚踩了上去:“告诉你,你休想!!!!”
天草揉着他被踩红的半边脸颊,无奈地看着金坎子怒气冲冲跑远的背影,垂下眼帘很小声很小声地说:“这样……才像个人么。”
金坎子其实没走多远,他此时和常人无异,就算卯足了劲也跑不过懒洋洋地踩着剑跟在他身后的红发弈剑,金坎子曾经尝试过逃跑,结果天草早他很久就到了流云渡等他,从那以后金坎子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于离家出走的傻事。
不过这次天草倒是没有故意赶在他的前面,甚至在他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池塘边上之后还很莫名其妙地离得远远的,金坎子懒得理他,只是坐在池塘边上,盯着水里的几尾鱼儿发呆。
从被天草救下突出重围之后,天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让你再作恶了”。
后来他找来了个冰心封了自己的功力,这件事就算不是天草主谋,但是也是他默许了的,这一点金坎子很清楚,若是他和天草位置对调,自己估计会做得更绝。
侥幸逃过一劫的野兽,会在回来之后,反扑得更加凶猛,所以必须斩草除根,当初玉玑子便是这般教育他的。
可是现在,他功力全失,消息闭塞,他不知道中原现在的战局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究竟身在何处,他每天能做的,只有和天草斗嘴然后被天草气得说不出话。
曾几何时,一向少言寡语的金坎子会勃然大怒,会近乎失态一般用脚去踩别人的脸呢?似乎这些,都是在认识了天草之后才有的,金坎子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变了的是什么。
金坎子越想越烦躁,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偏偏自己还无能为力。
“呜……”
一阵小小的呜咽声从隔壁草丛传来,金坎子一惊,警惕地转过头盯着身边的幽绿草丛,那里似乎有些声响,金坎子看了看四周,哭笑不得地发现天草竟然没了踪影。
这里附近经常有野兽出没,成了精的花草树木也时不时地袭击过往的路人,金坎子握住剑柄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眼前悉悉索索作响的草丛,一言不发。
那阵呜咽声没有持续多久,草丛里枝叶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金坎子觉得自己都快绷成一根弦的时候,从草丛里忽然探出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小小的眼睛微微眯着,怯懦地盯着金坎子看。
原来是只小狗。
金坎子气势一泄,顿时浑身发软,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开来,整个人往地上一坐,那白色的小狗见他已然没了先前那般杀气腾腾,立刻摇着小尾巴撒开蹄子跑到了金坎子身边,湿漉漉的鼻子使劲儿拱着金坎子的手。
金坎子看着小狗亲密的举动,心情十分古怪,太虚弟子习惯与灵兽为伍,加上道法崇尚自然,很多太虚弟子对动物都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这只小狗看上去不过两三个月大,却是极其喜欢金坎子,见到金坎子对他完全没了敌意,更是试出浑身解数地要在金坎子身上撒娇。
金坎子将小狗抱了起来置于腿上,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是条很可爱的小狗,白生生的绒毛有些脏了,小脸上的一双不算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嫩红的小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金坎子的嘴巴,屁股上的小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我想象中的家,应该有一间不大却结实暖和的房子,有一条看见生人会大叫看见熟人会示好的狗……
金坎子脑海中莫名地想到了不久前天草对他说的话,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腿上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看的小白狗,金坎子喃喃道:“养条狗……也不错,至少能看门……”
小白狗的尾巴甩得更欢了,金坎子扯开嘴角拍拍它的小脑袋,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小东西,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天草,好不好?”
小白狗使劲儿甩尾巴,金坎子心情大好,抱着“天草”起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看来这以后的日子,应该不至于太无聊。
金坎子的嘴角越咧越大,终于在看到坐在竹屋前的那个熟悉的黑衣男子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灿烂得堪比太阳光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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