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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可以开口跟我爸妈说他有多爱我多离不开我，让他们感动，但他没有。他也可以不管爸妈的阻止，坚持带我走，他也没有。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所有的理智和清醒都陷进强烈的痛苦里，只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感情让身体作出的反应，让爸妈明白我们相守的决心有多大。
看见莫啸就这样跪了下去，我妈黯然泪下，对我爸哭道：“你想把孩子逼死吗！”
我爸脸上交织着震惊和痛苦，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身体剧烈地颤动着。我妈赶紧扶着他坐下，他抚着胸口哀声叹气，心痛道：“快起来吧，起来……不是爸心狠，你们才多大，以后的几十年你们要怎么过？……唉，爸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啊！”
充斥着打骂声的房间忽然安静了，静到连眼泪打在地板上的“啪啪”声都清晰无比。
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父亲的脸，不再是气愤盛怒，而是悲伤欲绝和忧心忡忡。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伤心过，深陷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还有那被拉长了的心疼的目光，让我心脏像被一把匕首深深浅浅地捅着。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我爸还是颓然地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疲惫地说：“唉，让我好好想想吧……”
无法言表的内疚淹没了我。如果可以，我死也不愿让父母承受这样的难过和伤心，可我不甘心放弃自己深爱的人。
我想和他在一起。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觉得小腿和膝盖隐隐抽痛。我妈扶着莫啸坐下，拉着他的手长吁短叹，“作孽呀……”
看着妈妈憔悴的脸，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快掉了下来：“妈，我们……”
“别说了，孩子，妈都明白了。”我妈撩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眼莫啸，对我说：“这几天下来，小莫怎么对你的，妈妈都看在眼里。你别怨恨你爸不通人情，他还是心疼你的。”
听着我妈的话，我心里再次翻江倒海。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不怨爸，他都是为我好。妈，您别哭了。”
“妈妈也理解你，只你爸现在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妈再慢慢劝他吧，唉……”
莫啸听了猛地站了起来，“阿姨，谢谢您！以后我一定……咳！咳咳！”因为激动导致一口气没顺过来，话没说完他就捂着胸口开始咳嗽。
我妈焦急地问：“是不是刚才被伤到哪儿了？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阿姨，我好着呢，被揍两下一点事儿没有，真的！”
我把莫啸的袖子挽起来，看到他胳膊肘上划了条口子，可能是磕在桌角上弄的，还好不深，血已经不流了。
我妈还有点担心地说：“你去拿点碘酒擦擦，别感染了。我去屋里劝劝你爸。”然后她站起来，推开门进去了。门关着，不知道会怎么跟我爸说。
我取了碘酒，仔细把莫啸的伤口擦了两遍，又裹了层纱布。问他还有哪儿不舒服，他满不在乎地说：“没啥，从小被我家老爷子揍习惯了，皮糙肉厚着呢，这点儿打还扛得住。”
看着他肩膀和背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血，触目惊心刺得我眼睛发酸，可我已经不想哭了。
“你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环绕过来的双臂紧紧抱住无法动弹，耳边是他胸腔里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没有错。”
或许，要经历过很多很多年，才能回首验证我当下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只是害怕在将来的日子里，一个人孤单单地活着，像一个孤魂野鬼，不断惆怅伤感着自己当初的逃避和妥协，后悔自己那么地轻易放开了莫啸的手。因此，无论如何，我都要不顾一切地去赌一次。孤注一掷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筹码就是父母的心疼和不忍。
我妈开门把我们叫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四五个小时之后。一进屋我看着爸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还是看得出情绪在波动着。
我和莫啸不敢开口说话，过了半响，听到我爸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我妈在一旁说：“你到底是我们亲生的儿子，自己不心疼还能怎么办？从小你性子就倔，有自己主意，爸妈很难左右你……唉，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小的时候，我们光想着忙工作，都没时间好好陪你，成天地把你锁家里，让你性格越来越孤僻了……”
我妈越说越难过，眼泪又滴滴答答往下掉。我也跟着难受，赶紧说：“妈您快别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我爸哀声道：“好什么好，是不是你性子太冷了才交不到女朋友，才和……一想起在你小时候我们没尽好父母的责任，爸就后悔……”
我完全没想到爸妈会这样想，心中百感交集，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爸妈心里对我有愧，才有可能会对我和莫啸网开一面：“不是的，爸，妈，我这样是天生的，跟谁都没关系。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爸忧愁地望着我，问：“是这样吗？”
我急急地说：“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莫啸对我很好，他是个能够认真生活的人，我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听了我的话，我爸又望向莫啸。莫啸诚恳道：“黎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或委屈。”
我爸低头不语，我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的父母，他们知道吗？”
“知道。我早就我爸我妈说过了，他们还催着我早点带他回家，给他们看看。”
我紧张地看着我爸，他欲言又止，满脸的无奈。最后他说：“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在一起吗？”
莫啸握紧了我的手，我看着爸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们得多小心着点……外面人多嘴杂，千万别被人家知道了，说三道四。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和莫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发晕。“爸，您这是……”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我爸说得很轻，但每一个字都一字不漏地传进我耳朵里，捆在心上的那根绷紧的弦瞬间松开了。
“爸，妈，你们真的不反对我们了吗？”
我爸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你以为我和你妈不希望你能快乐吗？莫啸，你的为人叔叔也看得很清楚，踏实负责，对小清也不错，我们做父母的，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脚下一软，要不是莫啸扶着，我整个人就摔地上去了。“爸，你的口气，怎么就像是在说‘这个女婿不错，可以把女儿托付给他’似的？”
我爸脸一红，“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以掩饰尴尬，大喝道：“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我现在让你们断了，把你关家里不让你找他，能把你关一辈子吗？”
原来爸妈一直心心念念着咱们黎家是讨媳妇，一下子变成了嫁女儿，这个转变确实让他们挺难接受的。
我不可抑止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流下了眼泪。莫啸已经彻底傻掉了，愣在一边神情迥异，五官都要错位了。
我爸见我俩一个又哭又笑一个呆若木鸡，丢下一句“算了算了，我不管了，由着你们吧！你俩给我好好过就行！”，站起来背手往外走，脸上还一直烧着。
我冲他背后喊了句：“爸，谢谢你。”他听到了，肩膀震了一下，稍微停了停，又接着从卧室出去了。
我大笑着勾起莫啸脖子，像只兔子似的蹦进他怀里。他高兴地抱起我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在幸福得天旋地转的眩晕中，我忽然明白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或许前面还有很多风风雨雨在等着我们，但我不会轻易言弃。因为珍惜自己对你的感情，也珍惜深爱自己的你。如果我们俩能一直走到最后，无关什么上天安排命中注定，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努力才换来的结果。
我感谢父母对我的宽容和谅解，所以我们更要不断地费尽心思去维护这段感情，最后才能成就一段回味无穷、不留遗憾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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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篱清
发表于 2012-5-1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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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冒个泡…… 坐等更新~~~
楼主
这几天有事，出了趟远门，回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波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