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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她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她偷偷地碰触他的衣裳，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阳光透过眼帘的色彩是橘红，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馒头心里五味陈杂，劫后余生，该庆幸吗？可心底似乎并没有多少愉悦的滋味。
营养液顺着针管流进身体，她能清楚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和空气中阳光的温度，这样的生命，既脆弱又顽强，活得这般用力，可惜努力偏偏得不到回报，好似被命运捉弄一般无力。
这世上大抵是没有不怕死的人，可有时候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会觉得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现实不是游戏，游戏死了可以爬起来复活，人死后，又该魂归何处？会有黄泉吗？又有孟婆吗？会有奈何桥吗？会有人牵她的手，和她相约百年吗？
......瞧，这世界太美好，未知太恐惧，她还是舍不得死。
睁开眼，左手边是林杭沉睡的脸，透着些微的潮红，眉目间尽是疲态，她伸出手想揉开他紧皱的眉头，不曾想他睡得很浅，轻轻一碰便醒了过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身体检查，似乎情况良好，林杭缠着医生问了一大堆，馒头却没有上心。
“你这次睡了好久。”有些抱怨的语气。
她一阵心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见她醒来不再是最初欣喜若狂的样子，太多次了，连她自己都为这样相同的戏码感到麻木。
其实是不应该认识的吧，至少不到这般相熟的关系，她的死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掉几滴眼泪的平常事。会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会遗憾一条年轻生命的过早逝去，也比这样日复一日地 看她步履艰难地游走在生命边缘，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要好得多。
她笑笑，低声央求道：“林杭哥哥，口好渴，要喝水。”
他捋了捋她耳边散落的头发，轻声问道：“要吃糖吗？”一如年少模样，浅浅的吻落在额头上，她点点头。
白血病，韩剧女主用烂了的狗血剧情。
6岁时候被诊断出来的时候，她还懵懂不知世事，趴在姑姑的怀里瞪大眼睛看着大人们讨论那些艰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姑姑抹着眼泪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她的不安，“小宝，别怕啊，姑姑一定给你治好。”
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吧！日复一日的药物加化疗，她渐渐有了这样的认知。小孩子的情绪直接而单纯，她惶恐害怕甚至绝望，没法用成人的态度调剂混乱的心情。
哭泣是最简单的发泄方式。那时她还年龄小，可以不懂事，没有必须乐观坚强的责任，不必装作很随性的样子来面对本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可以放肆可以任性，可以在不顺心时闹得个天翻地覆。
“淑女是不能打架的。”他也不比她大多少，可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像个小大人，擦着她的脸的手很软，笑的样子很温和，“特别是漂亮的淑女哦。”
就是那个时候，林杭走进了她的生活，没有光明，但至少有温暖。
林杭买了果糖回来，剥开了一颗喂进她的嘴里，酸酸的柠檬味道，她吸了吸口水，笑眯眯地说：“真好吃！”
他却是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小声呵斥：“陈宝，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翻了翻白眼，好吧......温柔的林杭哥哥又要化身暴躁的妖娆大叔了，她决定装死。
“以后不准玩游戏了。”他决定地直截了当，馒头直接炸毛，“凭什么不准我玩游戏啊！”
林杭一挑眉，火气更大，“当初让你玩游戏的前提是什么？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在这种关键时期从医院逃出去，你是真的不要命了还是怎样？”
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小湖结婚，我真的很想去.......”
“唉......”林杭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很喜欢小湖，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
反正迟早也是死，白血病复发，治愈的机会有多大，你和我都很清楚不是吗？她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她的人生是一本太仓促的书，争分夺秒也不一定能顺利写完。
“阿宝，乖乖听我的话，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
林杭面上带了丝恳求的意味，她不由得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大男孩，一遍遍劝她做化疗的样子。她不喜欢做化疗，不喜欢头发掉光的丑样，于是他说，“我家阿宝，戴帽子的样子 真好看，像个明星似的。”
8岁那年的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她的头发慢慢长了出来，帽子却再也脱不下来。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谁知道？
她生龙活虎地离开了监狱一般的医院，开始学着同龄人一般生活，认识几个好朋友，暗恋沐英歌，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她欢乐地想要尖叫。
以为从此便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上学恋爱工作然后结婚生子，最后垂垂老去......
“阿宝，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努力活下去好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如往常的微笑，“放心啦，我很懂事的好吗？我家林杭哥哥还没娶媳妇，我才不要死呢！”
“瞎说啥呢！”
“我说你还真是不给力啊！我好不容易给你看上了一个小湖，你让拉拉把他拐跑了！”
“懒得和你说。”说着，变扭过头去，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他的心思从来都不是秘密，难为某人装傻一装便是许多年。
馒头直起身子靠过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别扭的脸，一双眼睛晶亮晶亮，“我家林杭哥哥年纪也不小啦，该娶媳妇啦。”
靠得是极近的，甚至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细碎的绒毛，闻到呼吸间带着柠檬味道的气息，嘴唇因为常年病痛的缘故有些病态的苍白，他轻易便能吻上去。
却是不能，有些结局他们都无力承担。
微微发红的脸转向一边，手捏成拳轻咳了两声，“阿宝你刚醒，好好休息，我也先去睡会儿了。”
馒头马上挪了挪身体，让出一半的床来，大方了拍了拍，“来，让你一半床，快躺下。”
林杭抗议，“喂......好歹我是个男人好么？”
她噗地笑了一声，“咱俩什么关系，还计较这个。”
林杭愣了愣，他们的关系真的不好定义，朋友，好像不够分量，恋人，又好像过于暧昧，他们之于彼此，更像亲人，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于是他也不再计较，闭眼便躺了下来，他是真的累极了，黑眼圈厚重的让人心疼，不一会儿便沉睡了过去。
馒头盘起腿，手偷偷触碰他的衣裳，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 
楼主: 脱丶脱丨月猫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8 23:42
果断打卡等养肥
感觉好沉重~
启天盒子的发饰 俗称 白菜装
更新啊啊啊啊啊
。
按爪
LZ，乃虾米时候回来填坑啊
4
都好几天木有更了啊，好伤心啊
杀人手忙一时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