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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正泡在图书馆里,又接到了昨晚上那个电话,挂掉了一次又响,挂掉了一次又响,即便是振动模式,旁边一金发小帅哥都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国道旁的小花坛,盯着这小破机,心情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候,铃声又响了,我纠结了大概有那么十秒钟的时间,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出乎我的意料,坎叽叽的声音并不是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这家伙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几晚上没睡过觉了,感觉随时都会挂掉。
“七七,是你么?”听着这家伙的声音这么糟心,我发现自己心口还是一哆嗦,看来多年的习惯真的很难一时间改掉。
“嗯,是我,”我看着花坛,盯着那光秃秃的树梢,忽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你在那边还好么?”很久之后,坎叽叽这么问我,我听到他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还打游戏呢吧,自己也不注意点儿。”
坎叽叽似乎笑了声,很快接道:“没有啊,想我彻底不玩了,你来看着我啊。”
“我不会回去了,自己照顾自己吧。”调整了调整心态,我不能让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些回忆打败,回忆永远是回忆,我要有自己的生活。
坎叽叽又沉默了,良久我听到他那里传来深沉的呼吸声,然后他问我:“七七,以前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吧,七七,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那么一会儿,很短暂但相当清晰,接下来却越跳越快,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多很多画面从我眼前真的是呼啸而过。从小到大的那么多事儿我都记得那么清楚,我记得小学时候有人欺负我,是徐渭然替我揍了对方一顿,我也记得这家伙总是不写假期作业,死缠烂打地让我帮他写,我甚至能够模仿他那一手狗爬一样的字。
我记得的事情那么多,可徐渭然记性很差,所以他总是让我帮他记着很多事儿,他女朋友的生日啦,他们的纪念日啊,他要送的礼物啊,可现在,在这个距离B市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有很多记不清楚了。
记忆也是个挺奇妙的东西,在乎的时候什么都能记得住,一旦有一天想要放手了,就这样很快地便被时间给打磨完了。
于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对往昔的怜悯和纪念,一字一句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
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接着便是嘟嘟的声音,我看了看手机,抬起头来盯着太阳的方向。不低头,所以一定不会哭,不记得,所以就不会再难过。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也只是个自私的人,以前一直以为可以在这场没有指望的暗恋里,摆正自己的位子,看着他我就会开心,可后来我依旧发现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我也想让他看到我,等到他真的完完全全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想要离开那里,不再守着他,即便这会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我只想让自己快乐。
后来,徐渭然没有再打过电话给我,我重复着读书、打工的生活,时不时地会爬去游戏,虽然寥落追回了六爻,可无论寥落每天夜狼我多少遍,六爻都没有和我的弈剑离婚,她说这样挺好的,什么红莲婚公主抱不过是个执念,有了那个人的时候,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于是,游戏里的我就每天都抱着六爻,屁股后面跟这个如影随形的羽毛,外人一看就是个赤裸裸的三角恋。
墨悠悠身败名裂之后,幻夜被就是那么吊给吞并了,白首太玄经展示了他惊人的财力,和段小楼的势力成为了霸服的两大战争势力,这些事儿都是我听寥落说起的,至于后续么,他也不知道了,因为那以后,他的天下就真的只为一个人了。
某天下午,我开过荒火小号,看着那号依旧是54的等级,终究还是没有登上那个号。
大概因为那些都是我不敢碰触的回忆,无论怎样缓慢或是飞速的忘记,伤疤还在就会痛。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其实也不能怪徐渭然,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或许曾经有过那么几秒钟,可对他来说,我始终只是个青梅竹马而已。
日子就这样如同白开水一样温吞地过着,我在圣何塞过了圣诞节,走过了春天,我经常会在那个中央公园的长椅里坐着,看周围一对又一对情侣走过,然后再背着我的包去学校,偶尔会去老爸家里蹭一顿饭,我那个金发的混血弟弟真的长得像个小天使,很可惜他对我这个黄皮肤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七月的一个周五,我终于拿到了驾照,那天我兴奋地开着老爸的车,结果很不巧,我撞了人,被撞得没什么事儿,我的胳膊却骨折了,有意思的是撞我的那个人竟然是个外科医生,他把我送到了医院,我看到了他的名牌——Edward。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拉住了这个黑发黑眼的医生,用英文问他你是亚洲人么,他用地道的汉语回答我:“跟你一样,我是中国人,我叫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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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事儿,鱼唇的老二努力努力吧……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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