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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刨坑的小萝卜 于 2016-10-11 08:58 编辑
51.
纪宁的伤口在腹部,最初那个星期身体微动一下都会痛得冷汗直冒。护士有点心疼地皱眉问他需不需要打止痛药,他回绝了。
凌言得知这事后破天荒地冲纪宁发了通大火:“你是不是枪伤后遗症脑子当机了?自虐啊?苦情给谁看?”
纪宁面无表情地说:“凌言,我没事,不需要。”
“去你大爷的!你不肯打止痛剂老子就不帮你喂猫!”
“……”纪宁抿着嘴没说话。
凌言知道这是他无可奈何默认的意思,摆摆手让护士进来在输液管上多挂了一瓶药水。嘴里还碎碎念地抱怨:“你家那猫可真够野的,好心给它喂食铲屎还每次都对我龇牙咧嘴,动不动就想往我脸上来两爪子。”
纪宁想起荔荔,先是浅浅的笑了笑,而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凌言这才想起来猫是纪宁和曹荔一起养的,他心虚地偷瞄纪宁,可却始终找不到他脸上存在任何一种情绪。
凌言记起有一回他到走廊上去装热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纪宁发愣地盯着手里的手机。凌言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纪宁脸上的表情,只知道那阵绝望与哀伤像是厚重的雾气,无声无息却一丝一缕地渗透到内心的最深处。
凌言故意把水壶磕到门上弄出响声,等到他再看向纪宁的时候,对方早已小心地把手机收进宽大的病号服袖子里。
局里来探病的弟兄们都觉得纪副队似乎哪里不对劲。虽然纪副队是话不多的人,可也从来不像现在这般的死气沉沉。凌言没好气地以法医的专业角度瞎掰了一通心里创伤带来的负面影响,然后十分不客气地关门送客。
等到纪宁终于可以出院,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平日里他出院总会来调笑几句的曹昱没来,凌言脸上堆满尴尬。
曹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多年的好友。他从未因为纪宁的性向而对他有看法,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会跟这搭上关系。
曹荔之前来探病,悄悄在他床前说的话其实他全都听见了。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没被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揍他一顿。他虽不知道这里面的个中缘由,可光是听曹荔的声音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比他更不好受。所以后来他装作不知情,然后点点头放他走。
他本来以为,是纪宁负了自己的弟弟。可负心之人,会在生死之际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吗?曹昱的心里很乱,他当然不希望曹荔放着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偏要过独木桥。所以当凌言问他,如果是曹荔自己想要走这条路的时候,他态度强硬地否认了。
可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否认,他内心里还是知道,曹荔大概是真的栽进去了。
要不然,这辈子都在得过且过的曹荔,又怎么会如此狠绝地为自己做出离开的决定。
思前想后,他决定不跟曹荔提起纪宁的事。就这样吧,都会过去的。
纪宁动作生硬地扭转钥匙,刚打开家门荔荔就喵喵叫着扑到他脚边扒拉着他的裤管。纪宁缓慢地蹲下身去把荔荔抱起来挠挠它的头,荔荔马上就蹭着他的手呼噜呼噜地表示舒服。
家里什么都没变。那对成套的马克杯依然立在茶几上,做好的旅行路书也零落地散在电脑前,曹荔喜欢吃的零食仍旧塞满了一橱柜,两人一起组装的猫爬架也还在沙发旁。
只是,那个人不在了。
纪宁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捂紧腹部的伤口,可丝毫不起任何作用。
他知道的,痛的又何止是那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纪宁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想要找矿泉水。在看到垒得整整齐齐可内里的食物却早已经腐坏的保鲜盒时,他这么多天来紧绷着的脸出现了裂痕。
一旦开始破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在把保鲜盒丢进垃圾袋的时候,纪宁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然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那道像是面具一般罩在他脸上的伪装在这瞬间终于分崩离析。
窗台上的植物早已干涸而死,颓败的枯枝随着黄昏的冷风僵硬地摆动,屋外的斜阳半分都无法照进这个屋子。
纪宁在黑暗中,抱着头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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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不立 总要碎一回才会有重新开始的觉悟
=-= 下面开始都是披着虐皮的小甜饼啦
大家不要方
后面真的会很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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