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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俄罗斯风情酒吧的包间里,陆淼一口一口抿着酒,眼色沉沉。
“陆先生来X市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从煜辉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对面的女子一身黑色抹胸小礼服,包裹得身材凹凸有致,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工作和学校的事比较忙。”陆淼微微一笑,敬了对方一杯。
“不要跟我生分了就好,等下咱们换一家继续喝喔。”美女娉娉婷婷地离了座,去洗手间补妆。
陆淼掏出手机,不自觉打开天下3口袋版。放荡不羁笑点低,小羁羁绑定大奶,败金女王,拜金女王,四个在线好友,不,应该是三个人。
心神不宁的他,六爻之炼很快陷入死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玩这个游戏,为什么要拜败金女王为师,为什么要向拜金女王打探她的心意。她只是自己的学生,还是贪玩的年纪,喜恶都来去匆匆。
“花着真实的时间,带着真实的情感,跟着真实的人一起玩游戏,游戏怎么跟现实割裂开。我没见小奚这么上心过,不管是对放荡不羁这个游戏角色还是他本人,这份喜欢必然是真实的。”拜金女王如是回答他。
他无以反驳,知道是自己错了。不该如此在意那个女孩,更不该在意她跟煜辉的关系。
某天,她开始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一身倦意,肆无忌惮地哈欠连天,他却不忍训斥。
某天,暴雨滂沱,她把伞让给自己,一头冲进大雨中。兜着尖尖的套头帽,挽着裤腿露出雪白的脚踝,踩出一地飞溅的雨珠,像个精灵。
某天,班级一起吃饭,几乎所有女生都围着他、喊他男神,刺探他有没有女朋友。她只顾低着头玩游戏,被发现后吐吐舌头问老师要不要试试。
某天,他去找老朋友王煜辉叙叙旧,看他玩一个叫天下3的网游,喊一个名为败金女王的女孩为小奚。
就是那一瞬间,让他矫情地觉得,这个小姑娘命中注定走进自己的生命。
这个叫奚洁的小姑娘,不爱说话,不爱跟人交往,不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小世界,不让旁人发现那个张牙舞爪的自己。偶尔狡黠地一笑,整个人都灵动起来。然而她的活波、她的热情,都是对另一个人,他的朋友。
酒精让他的头有些发胀,想不清楚这些事儿。酒精同时也让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想明白一点——想见她。
“奚洁,吃饭了没?”
接到电话时,荀梦正在下归墟,刚到最后的Boss。挂机打鸟的时候,一直在听小奚絮叨跟放荡不羁的进展。荀梦倒是不惊奇,之前小六儿向她打听小奚是否当真喜欢放荡不羁,她便猜小六儿是替放荡不羁来打探消息,这么问明显说明“郎有意”了。
老师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荀梦愣了愣,回道:“没有……”
“上次那家店还有几个招牌菜没尝,一起去吧。”
“额……”荀梦迟疑着。又请我吃饭?这是什么个意思?
“十五分钟后校门口见,等你。”电话挂断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下完归墟,荀梦小旋风一般冲出家门。仍旧迟到了十分钟,好在老师的脸上并无愠色。他倚着辆骚气的红色小车,吸引了来往学生的视线。荀梦上次坐这么拉仇恨的车,是奚洁的爸爸载她俩去泡温泉,酷炫的跑车在大街上尽情轰鸣。用奚洁的话说,“跟放了一路的连环响屁似的,真特么丢脸。”
“老师,不用这么客气,又请我吃饭……”
“没什么,上车吧。”陆淼替她打开车门。
荀梦忐忑地上了车,老师的特斯拉并没有让她犯囧,一路开得很稳,也没什么 噪声。
整个吃饭的过程和上次大同小异,二人几乎没有交流。陆淼询问荀梦暑期的安排,荀梦老老实实回答:“玩儿,玩两个月。”
陆淼听后笑了,笑纹很深,却很温柔。
寂然饭毕,陆淼主动让服务生打包好剩菜:“听你的,不浪费。”
荀梦点点头,咧嘴竖起大拇指:“谢谢老师的款待。”
外面又下起大雨,陆淼坚持把荀梦送到公寓楼下。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些微的醉意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抬手拂去她头发上的雨珠。似乎被这亲密的举动吓到了,她仓皇地后退了一步,素来苍白的面庞难得浮出一丝红晕。
荀梦局促地踢了踢鞋头,低眼飞快地说了一句:“老师再见。”
陆淼对着匆忙冲进楼梯间的灰色背影轻叹口气,眼睛泛着血丝,僵硬地挥了挥手。
“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想再见你一面。”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湮没了这句话。
不久,一声穿石裂云的尖叫让整个楼层晃了晃。
“卧槽!你说什么?摸头杀!小梦,老师这是要泡你啊艹!”奚洁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不是重点……”
“重点?你的意思是,老师不知道你是荀梦,以为你叫奚洁?矮油,这都不是事儿。师生恋,欧漏,老夫的少女心!”奚洁夸张地抓着胸口。
“那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老师为什么没给我70分,而是69呢,如果要泡我的话。”
“……我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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