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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婚期终于选定在来年的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
算算还有四个月,要先度过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
林乙怕冷,厚秋裤与雪地靴是她永远的忠诚战友。
国际学校寒假开始得很早,圣诞前就结束了课程。
一进入寒假,她就像只准备冬眠的松鼠,没事就把食物往家里抱,等堆积如山了,就在沙发里蜷成一团,吃吃睡睡。
厉远山深夜回来,总是径直走到起居室的沙发旁边捞人。冬眠的林乙是叫不醒的,他只能一次又一次把睡得不省人事的她从沙发上捞起来,再抱回卧室。
早晨醒来,林乙只要摸自己躺在哪里,就知道昨晚他回没回来了。
当然最好的事,还是在他怀里醒来。
比如说现在。
林乙睁开眼,发现某人还在沉睡。
窗外已经是冰天雪地,屋内却是沉静温暖。
他身上的被子没有盖严实,一边肩膀与半个后背都露在外面,林乙想把被子拽高一点替他盖好,才支起了一点点身,就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跌回到某人怀中,林乙吓了一跳。
厉远山眼睛闭着,睡意仍浓的样子,咕哝了一声:“别动,不冷。”说完又没了声息。
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林乙觉得应该试探试探。
她先对着他的颈窝呵了口气,纹丝不动。
她又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细小的胡茬刚刚冒出来,手指上一点点软软刺刺又温暖的感觉,是林乙最满意的手感。厉远山头动了动,揽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仍然睁不开眼。
不甘心的某女继续作案,将手指移到他胸前,隔着睡衣轻一下重一下地画着圈。
“嗯?”他终于从喉间发出了一点声音,睁开了眼。低头看看怀中作乱的人,她正一脸鬼鬼祟祟的笑。
厉远山的眼睛渐渐眯起,手掌抚至她腰间,再稍稍使力,身体一侧,林乙就被他圈于身下。
她乖乖地仰躺在枕头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还气息弱弱地问了句:“你想干嘛?”
他压低了身子,脸凑近到了她的眼前,哑着嗓子回道:“你觉得我想干嘛?”
林乙脸上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她盯着他那张熟悉不过却仍充满蛊惑力的脸,不安分的手继续向下滑去,从他的胸口缓缓移到腹部,又继续向下游走,直到他的目光灼热到几欲焚烧。
他身下的纵火犯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步步进犯,在他最不堪防御处撩撩逗逗,又忽离忽即。终于把他惹疯:“坏东西,谁教你的?”
随即,一把抓住她的软爪,亲手引她向自己的欲望深处探去。
他俯下身,去吻她的每一寸肌肤,轻轻重重地吮吸啃咬,她的每一个敏感的角落他都熟知,唇过之处如燎原般燃起了火。身上的只缕片帛都成了赘物,被他熟练地一一剥除。
刚刚还幻想要当妖女的某人,就这样被反制住,意志力渐渐薄弱起来…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施起法,那些无声的咒语勾住她所有的心神,让她越来越躁动。她只能攀上他的颈脖,以自己的口唇在他耳鬓处来回厮磨,渴求他越给越多。
“宝贝,想要什么,自己说!”他的目光里尽是灼热的期待,能将她燃尽吞噬。
林乙再没了挑战他的气力,只能虚软地勾起双腿,在他的身体上来回摩挲索求:“远山……要你……爱我。”
他吻着她敏感的耳垂,听她动情的声音,轻声回应她:“我当然爱你,宝贝,爱得要疯……”
他也再不想撩拨等待。她的一丝气息,一声呻吟,一点点扭摆摩擦……都活色生香、引他发狂。
厉远山终于一挺身,进入了她的温润世界。
身心相连,疯狂绮幻,他气贯长虹勇猛坚决,撞开了她所有的蜷缩不安,冲散开她所有的矜持怯懦,林乙终于尝到他带给自己的最深最浓情的安慰,淋漓尽致,魂飞魄散。
腊月的寒霜趴在窗玻璃上,静静地见证着这冰与火的两重世界。
屋内的情事方歇,仍是一片春光旖旎的样子。林乙趴在厉远山的胸前,静静回味着刚才那场愉悦的遭遇。
“又在想什么?”他啄了啄她的额头。
“想……老板……好身手!”她笑着说,目光里有褒赞还有促狭。
厉远山狠狠掐了掐她的腰窝,林乙吃痛的地嚎了一声。
“还敢不敢乱叫老板?!”
这一次,他是严正直白的抗议这件事。这世上,叫他老板的人成千上万,他唯独不要听她这样称呼。
“那要叫什么,您听着才舒服?”
“你说呢?”他眯起了眼,等怀里的人自己会意说出口。
林乙被他看得耳根发热,突然就害起了羞,但见他神色自在的样子,又很不甘心:“你急什么急!不用练习啊?!”
厉远山再抑制不住笑意,整个人放松地笑出声来:“不急不急,你慢慢练,好好练,哈哈哈。”
“你笑什么!”林乙伸手去撕他的嘴和脸。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身后,两人面对面相拥着,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傻瓜,你练没练好都是我老婆。”
林乙闭着眼,居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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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总难得能在家温香软玉磨蹭半天,到了下午,还是携着小未婚妻出了家门。
没通知司机,他们两人自己驾车,来到了城市的另一端。
驶入一片傍山而建的住宅区,四周风景宜人。厉远山将车停在了一幢半旧小洋楼前。
是林乙伸手按的门铃。
片刻后,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内,先看到了林乙,转眼又见到她身旁的厉远山,似乎明白过来,对他们欠欠身:“里面请!”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陈设都比较旧了,但是很整洁,一尘不染。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妇人端了茶水过来,捧到厉远山手中,他居然站起了身,双手接过:“谢谢,小婶。”
茶递到林乙手中,她也随他称呼小婶,其实心中并不知道小婶的来历。
小婶看起来年纪不算老,衣着简单整洁。看厉远山的态度不像是这家的佣人,但也不像是这房子的主人。
没多久,又有人从门外进来,应该是匆匆赶来,脚步声听来急促,还带着高跟鞋该有的清脆坚定。
“厉总,林小姐,我来晚了抱歉。”
“没事,我们临时想起来过来看看。”厉远山抬手让周瑞坐下,林乙也笑着向她点头打招呼。
在公司,周瑞是厉远山的秘书,是个得力的下属。
在这幢房子里,她是周苏杭的堂妹,他儿子小南的小姨。
“晚上我们会去机场接小南,他如果不愿意跟我回庐园,就还是送来你这边吧。”
周瑞点点头:“我妈都收拾好了,还是他原来住的那样。”
厉远山再次起身,对站在门边的小婶说:“辛苦您了。”
小婶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周瑞接过话去:“这里本来就是小南的家,也是应该的。”
晚上,去机场的路上,林乙随口问到:“小婶是周瑞的母亲吗?她好像不太愿意说话?”
厉远山开着车,点点头,却没有多解释:“她是这样。”
今年,周疏狂同学破天荒地肯回国来过圣诞新年假期。厉总自然百忙之中,也要给自己放上两天假了。
林乙主动提出一起去接机,并表示想去看看周家的老房子,她曾在周疏狂的作文里读到过,那是他心中真正的家。
厉远山觉得这样也好,他们的家庭关系的确复杂,避开只是躲一时清静。
林乙虽然性情散淡,却是个极敢直面问题的人,这也是厉远山最初注意到她的原因……直至现在,他们已经谈及婚嫁,她更不会愿意因为小南的存在,而有任何顾虑与躲闪。
他只是希望,用他能够控制的方式,让他在意的人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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