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kaka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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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文小说] 【完结】首付、嫖资与大翅膀(狗血向,11.21,美人篇1.披头散发光着脚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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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6 0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39.白菜咸的名字已经暗了下去

南方的秋天,无论按照阳历还是阴历,都来得太迟。8月末的最后几天,南方依旧酷热,十二号台风过境,带来一场强降雨,天气终于稍微转凉了些。周五晚上九点多,我洗完澡,拿着衣服到阳台上晾。外头的雨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阳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

我把衣服架高晾好,楼下传来了一阵连续低沉的狗叫声,在雨夜里格外哀怨。我打开阳台的灯张望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于是把灯关了,回房开了电脑。鼠标还没摸热,狗叫声穿透了紧闭的窗户,越来越揪心。

我若无其事地点了登录游戏,尼玛大雨天还叫得这么凶,真是只不消停的狗。两分钟后,登录界面跳了出来,我也跳了起来,拿了把伞换上外穿拖鞋三步两步往楼下冲。我在小区出口的一棵树下找到了那只小土狗。它直挺挺地站在一棵大树下,浑身湿漉漉的,狗毛拧成了一绺绺。

雨帘隔开了我和它。它看到我不叫了,一只爪子在地上抛个不知道什么劲。我撑着伞,走到它跟前,一只手把它抱了起来。回到家,我给它洗澡吹干,喂了点碎肉,然后恶狠狠地指着它的鼻子说,别看我,不下雨就给你丢出去。

它似乎能听懂我的话,很低地呜咽了一声。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脸盆和旧毯子在杂物间给它做了个狗窝,算是收留下这只小土狗了。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又交待它,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还是要把你丢出去。

看它趴着不动了,我才回房。盯着登陆界面,明天就是见面会了,如果天气还这么坏,我还去不去,我暗暗想着。给小土狗那么一闹,十一点多了,势力活动早已解散。我做了下师门任务,白菜咸上线了。他有几天没上线了。

我做完了师门,打算打一场战场就下。战场很快开了,红色。等待的时间里,我环视了一圈队友后发觉不妙,队友大部分是红烧,零星几个粉翅膀和大翅膀。几年前,有人说过,看自己这边有大翅膀就安心了。然而,现在的战场,自己这边一堆大翅膀都不能放心,鬼知道对面会不会是一堆名人堂号。

果不其然,队友跳下台子后全部往外圈跑,我也跟着跑。跑得慢的倒霉蛋很快祭了对面魍魉大神的首杀。战场频道不断刷屏,那名人堂魍魉两分钟不到黄帝,当真是回环都秒一片。我小心翼翼地在外圈走着,洗完旗子等变色了马上就换点。

我在洗白虎的时候,对面一个大翅膀魂剑路过,对着我不停刷三阳六合。疼倒是不疼,就是烦得要死,想走一定一缓的半天没走出几步。我也恼了,和他对戳起来。这时候,台子那边又跑来了个人,是敌非友。

等那个人跑近,我一愣,是白菜咸。他顿了一下,转头又跑了,当真是来去如风。那个弈剑见白菜咸不帮他,放了几刀卖萌的流风归元走了。我一边跑一边敲了封邮件给白菜咸,才上线就打战场啊。

白菜咸回了个啊,说这几天忙,打一场下了。过了一小会,他又给我发了封邮件,大顺风,没意思,我先下了。我隐隐觉得有点失落,原因未知。这失落好比清晨五点起床,跑到街角买了个刚出炉的包子,忍不住会怀疑,手中热气腾腾的究竟是个包子还是个梦。

我又洗了一个旗子,好友里白菜咸还在。一个组队申请跳了出来,我点开一看,是白菜咸。战场对面能组队?我从来不知道。白菜咸无语了,你是有多蠢,搜名字,邀请组队。我点开地图,他站在台子上不知道要干嘛。我队伍里说,你不是要下线了,怎么半天没下。

他说,你洗你的,别废话那么多。我他妈才懒得理你呢,我啐了一口,转头跑向下一个旗点。忽然,白菜咸队伍喊,回头,别去朱雀,那魍魉在朱雀。我哦了一声,退回了青龙。没几秒,白菜咸扛了旗子送了朱雀。他扛了几次旗子,战场很快结束,那个魍魉的击杀定格在49杀上,差点破50了。我还没说点什么,白菜咸的名字已经暗了下去,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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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9 03: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0.四目交望,我一时失语

周六起床,外边的雨比昨天更大了。手机来了条短信,市政安全告警,提醒市民台风天气小心出行,另外通知了公车临时停运。我有点犹豫,等到吃过午饭,终于决定出门。

我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带着把伞出门了。见面会召开的酒店离我住的地方要走一个钟头,一路上狂风暴雨,几次我的伞差点被风吹飞,我两只手才抓紧了。单薄的伞挡不了狂暴的风雨,咯吱咯吱胡乱摆动,我的肩膀很快湿了一片,鞋子也全湿了。

我一脚深一脚浅挨到酒店,敞亮的大堂隔绝了狰狞的台风天。两点半,活动大厅开始玩家签到,我签完后就立在大厅一角张望。我和不轻狂约好,我穿白色连身裙,他穿白色休闲衬衫。到场的玩家已有六七十人,我望了半天,在场的男生多半穿T恤,并没有人穿白色休闲衬衫。

时间接近三点,玩家们开始入座,我只得先找个靠边的座位坐下。忽然,入口处出现了个高个男人,穿的正是白色休闲衬衫。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签到板前,拿记号笔画了个鬼都看不出什么字的符,然后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应该就是不轻狂了吧,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就眉毛动了动,似乎在问我想干点什么。我去,这是认错人了?我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他很年轻,沉着个脸,眉梢眼角带着点冷意,瞅着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情,都对不上号。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地收了回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那人没什么表示,点点头算是回应。我擦,你妈没教你对长辈要客气点啊。

好在见面会开场了,主持人在伴奏中介绍起开发组成员和来宾。我扭头假做认真,把这不大不小的尴尬化解。一个小时的活动很快过去,主要是互动游戏和玩家表演,和学生时代的联谊会差不多,说不上顶有趣,但整个氛围却相当欢腾。

四点后有半个小时的自由茶歇时间。相熟的玩家自发地拢在一起,形成了几个小圈子,聊得眉飞色舞,三不五时爆出一阵大笑声。我旁边那小哥开始还懒懒坐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玩,但没过多久,他也被人拉走了。

我又滋生了另一种尴尬,比刚认错人还尴尬。于是起身去上了个洗手间。洗手时,电话响了,不轻狂的电话。约好见面后,我们互相留了电话,但是彼此都没打过。这是我第一次接他电话,虽然以前YY经常挂着聊天,但电话和YY始终不一样。

我喂了一声,等他说。他开口道歉,说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比较急,不方便离开。我没有怪他的意思,都是成年人,谁没有个抽不开身的时候。他还是具体解释了原因,资金出了点状况,现在得去趟银行,并且说改天一定专程请我吃顿饭。

我挂了电话,回了活动大厅,心里空空落落的,似乎有点失望,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自由茶歇终于结束,进入了下半年更新爆料和开发组答疑环节,我心不在焉地听着。等到最后的抽奖环节,我终于提起了兴致,然而开发组用一个抱枕回复了我的兴致。

见面会进入了尾声,不少人正在合影拍照。而我在思考,我花了一个下午时间在暴雨中走了一小时路来拿一个抱枕是否值得。思考完后,忍不住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不对,等下还要走一小时回去,我吹了口气。

我抱起抱枕打算闪人,电话响了。我又坐了下来,腾出手,看也没看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问,你有空吗。尼玛,这谁啊,我直接回了句,你打错电话了吧。忽然,我觉得声音的来源有点古怪,我向右侧头,坐我旁边的小哥右手握着电话,他也偏过头看我。

你——四目交望,我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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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1 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1.他说,我不会喝酒

我的大脑飞快运转,组织语言,然而到了嘴边,什么也没说出来。那小哥抿着略显刻薄的嘴唇,只是看我。许久,我试探性地问,白菜咸?他啊了一声,算是回答。没等我们说点什么,茶歇时拉走白菜咸的那个男生又来了。

那男生穿得很潮,人却长得有点滑稽,五短身材,圆脸,戴一黑框眼镜。他对白菜咸说,咸哥,一起吃个饭啊,哥几个都等着呢。白菜咸没马上回答,他瞅着气氛有点古怪,探过头来问,咸哥,她是谁啊。

白菜咸站起身来,说,清周。清周是谁,那男生一头雾水。我尴尬笑笑,我是忧忧,你是?他愣了下,转而哈哈笑了两声,这是忧忧啊,我是老三儿啊,我还以为忧忧是小妹妹呢,没想到是姐姐。瞧这孩子,真他妈会说话,和白菜咸一比,简直是高下立判。

老三儿一点不见外,一手搭白菜咸的肩,一手拿过我的抱枕,走走走,他们都等着呢。他们?还有谁?很快,在大堂门口,我见到了另外三个人,一男二女。老三儿给我介绍,男的是人帅刀快姑娘爱,女的是有钱姐和她的闺蜜圆又圆。

一行人一边唠嗑一边走,到了停车场时,差不多把各自的情况摸清了。白菜咸大名叫白显,亏他想得出来游戏里叫白菜咸。人帅刀快姑娘爱是一北方爷们,这次是趁着年假过来的。老三儿是本地人,父母做生意,他本人在读研,读的专业和他的形象八竿子打不着,哲学。有钱姐和圆又圆现实朋友,和我同省,不过在省边界,离得远了点。有钱姐是某家族企业的千金,圆又圆是她高中同学,现在在当售楼小姐。

到了停车场犯了难,除了赶飞机来的人帅刀快姑娘爱,白菜咸、老三儿和有钱姐都是开车来的。最后一合计,老三儿带人帅刀快姑娘爱,白菜咸带我。白菜咸的车略对不起他的老板身份,一普通大众SUV,车倒是挺新,就是疏于保养,左前灯附近车漆划拉了一块都没返修。

老三儿是个人精,车开前头带路,说带我们去个顶尖儿的粤菜楼。我坐副驾上,一路无话。白菜咸开个车都能开得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堪称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车外的雨势比来时小了些,不过仍是很大,雨水砸落在车窗上,噼里啪啦。

白菜咸单手开收音机,我的滑板鞋那魔性的音乐瞬间灌满整个车厢。他面无表情地换了个频道,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他无奈又换了个频道,这回终于正常了,一外国女歌手慵懒地哼唱着什么,反正不是英文。

老三儿带我们去的是中心商业区的一家菜馆,却隐藏在小巷里,闹中取静。因着是台风天,没什么客人,停车没遇到麻烦。包间老三儿早就定好,落座后他豪气云干地说,随便我们点,他买单。点菜这种事有钱姐特专业,她拿过菜谱,一口气点了六七个菜,末了,把菜单推给人帅刀快姑娘爱。

人帅刀快姑娘爱转头把菜谱递给白菜咸,白菜咸把菜谱给了我。我说你们点吧,又把菜谱放回原处。白菜咸对着点菜小妹说,先这样吧,不够再点。吃饭时间,他们几个唠嗑得相当欢快,谈装备,谈联盟,谈敌对,谈股市,谈八卦,无所不谈。我吃得也很欢快,老三儿的嘴相当刁,这馆子确实没得说,菜嫩鱼肥,米香汤甜。

人帅刀快姑娘爱北方爷们,吃饭没酒怎么行,他喊来服务生上了酒。开车的不能喝酒,老三儿说没事,难得见一面不喝酒怎么行,待会找代驾开,找个酒店歇一晚。几个人推杯换盏,轮到白菜咸这儿,他不喝。他说,我不会喝酒。

不止我不信,他们更不信。一老板,不会喝酒,科学吗?人帅刀快姑娘爱几杯酒下肚,非要敬白菜咸,咸哥儿,你不喝就不够意思了。白菜咸坚持,真不会喝。老三儿一看人帅刀快姑娘爱已经有点上头了,一边给白菜咸倒了杯半杯雪碧,一边打圆场——咸哥,你真不会喝啊,那你平时喝啥饮料,可乐还是雪碧?

白菜咸很淡定地回,喝白开水。人帅刀快姑娘爱喝高了,提过水壶往白菜咸的杯里又倒了半杯白开水——那,那你就喝白开水!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白菜咸拿起了那半杯雪碧半杯白开水,和人帅刀快姑娘爱碰了碰杯子,面不改色一口气干了。我们几个给当场傻住,目瞪口呆。

老三儿和人帅刀快姑娘爱不劝酒了,有钱姐却给白菜咸的杯子添了酒。这有点儿奇怪,从开头到现在,虽然都聊得挺好的,但白菜咸和有钱姐几乎没有互动。

白菜咸盯着有钱姐看了一会。有钱姐是个姿态颇高的姑娘,烫着大卷发,喝过几杯酒脸红红的。这样一个漂亮姑娘,忽然放了下姿态——以前是我作。我想回势力了,你喝了这杯,过去的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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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2.你不介意就到我家住一晚

有一个瞬间,我以为画面是静止了。一切都不切实际起来,像是发了个梦。有钱姐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她真的喝多了。她一只手支着桌子,白菜,你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但是我和你小半年了,我有点分不清。

这种场合,必然有人插话,如同电视剧里主角身边都有个跑腿打圆场的跟班。圆又圆扶有钱姐坐下——白菜哥,小钱是真的喜欢你。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她没对谁这么特别过。你知道她的,心气儿有多高,大学时和她男朋友分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说分就分。唉,你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圆又圆不愧是售楼小姐出身,嘴里简直能翻出花来。白菜咸还在看那杯酒,那为难劲,我几乎以为他为难的不是这段关系,而是酒本身。他真的不能喝酒?我偷偷拿眼睛瞄了他一眼。他是个顶好看的小哥,眉如剑,眼如星,因骨架不小更加棱角分明。他的性情也如面相般顽固、我行我素,还他妈喜怒无常。

他沉默许久,拿起那杯酒,闭上眼一口气喝光。有钱姐眼角弯了起来,那是要笑的表情。白菜咸睁开眼,回势力吧,其他的算了。什么算了,他没说,在场的人却心里有数。有钱姐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圆又圆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又坐下了,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光。

人帅刀快姑娘爱已经趴着了,亏他还是北方爷们,这不过半斤白酒不到,成这熊样。老三儿喝得不少,但他神智清醒,一看气氛不对,张罗着先找个酒店落脚。几个人出了馆子,外面的雨更大了,比我出门时还夸张。天空撕开了口子,发泄所有的躁动与愤怒。

老三儿一看就是个常在酒场子里跑的人,拿着他那苹果喊相熟的代驾,却被告之这种天气不做生意。我们等了许久,终于路过辆出租车。他妈人还不肯打表,从这里到花园酒店要价120。师傅叫嚣着,爱坐坐,不爱坐他还赶着赚钱呢。

醉成团泥的人帅刀快姑娘爱先被丢上了车,两位外地来的千金小姐上了车。老三儿作为地头蛇,怕出状况也跟着上车了。老三儿临走前嘱咐我,忧忧,路况你清楚,待会先送咸哥到花园酒店你再回去。我点了点头,冲着发动的车子挥手致意。

我和白菜咸在门口继续等车。他一句话没说,我开始还当他不想说话,后面却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我隐约有些不安,试探性地问他,你没事吧。他抿着嘴不答,在我觉得他不会回应时,他爆出一句,你闭嘴,别说话。

我去,拽了吧唧的吓唬谁啊。又过了小半个钟头,时间是夜里九点多,雨势稍小,终于又路过了一辆出租车。我和白菜咸并排坐进后排,司机问,小姐,去哪啊。我说,花园酒店。司机说了个行,跳了表。

车发动了起来,往窗外望去,橙黄的路灯点亮着黑夜的一角,汽车轮胎在积水上碾过一层浪花,竟让人忘了这是个暴雨交加的黑夜,而有那么一丝的温暖。我侧头看白菜咸,他抱着胸闭目养神,脸色稍微和缓了。

老三他们已经到了。路上我接了电话,我说我们上车了,晚点就到。他说他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先回去躺了,明儿再说。路程有点远,我放空自己休息下。刚眯上眼没多久,先是一个猛烈的震动,接着是尖锐的划破长空的金属声音。我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前座上,我愕然惊醒。

车祸。车撞到了环北路路边的绿化带上。我顾不上雨,手忙脚乱跳出车,绿化带内整棵树被拦腰撞断,车头严重损毁冒着白烟。出租车司机在那连咒带骂,白菜咸从车里爬了出来,脸色青紫,但看样子没什么事。忽然,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角。我僵了一下,他盯着我说,你流血了。

我把手抹额头上,果然,湿哒哒的触感,一股腥热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没觉得有任何不适,除了经提醒后有点疼,猜想只是皮外伤,就说没事。司机打110了,那我们怎么办?我和白菜咸立在路边撑着我带的伞,肩膀裤脚湿成一片。

环北路离我住的地方倒是很近,走路十来分钟。我皱了皱眉,对白菜咸说,你不介意就到我家住一晚,不过环境很差,一厅一房,你只能睡客厅。他点点头,算是回答,转头又对我说,买得起十万的号混成这样?

我不知怎么笑了出来,瞬间很轻松,卖肾买的大翅膀,老板给我留点面子。他的脸色仍很难看,嘴角却挂了丝笑,真行啊。行个什么?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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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8-27 02:58 编辑

43.整个世界在末日中天旋地转了起来

楼道里的灯年久失修,从一楼到五楼,没一个亮的。里面是黑灯瞎火,外面是狂风暴雨,倒似世界末日要来了。到了五楼,我拿着钥匙半天对不到钥匙眼。背后传来了一束光,我回过头,白菜咸用手机帮我打照明。

刺眼的白光使他的脸看着有点狰狞,有些像聊斋志异里的鬼魅。我忽然想到了大学时代看过的一本小说。情节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最后一段——两个历经磨难把爱情差不多耗光了的主人公站在家门口,一个边开门边问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另一个闭上眼说就现在这样。后面会发生什么,是继续,还是分开,谁知道呢。

我收回神,开门开灯。白菜咸无比迅速捕捉到角落里的卫生间。他快步走进卫生间,门几乎是用踢上的,一阵压抑的呕吐声后里面安静了下来。这个人真的不能喝酒,我有些讶异。我找了新的洗漱用具挂门口的收洗框里,冲着里面喊——牙刷毛巾我给你挂门边了,没男人衣服,你将就着对付一晚。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来,脸色好了不少。二妞,就是我收留的那只小土狗,听到响动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我小时候我爹叫我大妞,我随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二妞。二妞正好撞上白菜咸,它一看生人,狂吠着冲上去咬着白菜咸裤腿朝门口的方向拽。尼玛,还真看不出,它对我倒是忠心耿耿。我呵了一声,别吵,这是你兄弟!

二妞被故作凶煞的我吓得退了回去,白菜咸一不难受了,精神头上来了,我操,谁他妈是它哥,你再说一遍!我哈哈笑,我什么都没说,连狗都觉得你不是好人哈哈。看着他面色不善,打开了电视岔开话,咸哥,你无聊看会电视,我洗澡去了。

他坐到沙发上,环视了下我的狗窝,问,你一个人住吗。我有些好笑,离婚妇女当然一个人住。他的表情很诡异,我说不出那是个什么表情。管他呢,我吹着口哨拿上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额角泡到水疼了起来,我照了照镜子,血水混着泡沫水流了下来,我忍着疼用清水洗干净。白菜咸在外面似乎一直在换频道,从社会时政到肥皂剧,从肥皂剧到音乐节目。外面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没响动了。

我洗完澡出来,白菜咸已经睡着了。他躺在沙发上,身体微微蜷起,凌乱的碎发散落在抱头的双手附近。遥控器掉在地上,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无厘头喜剧港片。我蹑手蹑脚拾起遥控器放回茶几上,关上灯,转身溜进了房间。

雨天往往好眠,我一躺下就睡着了。到了夜里,翻身时额角擦到凉席,直接给我疼醒了。我挺身坐起,只记得我头撞到了。迷迷糊糊想了会,电视机柜子下面好像有医用纱布。我打开房门,跑电视机柜子前一阵摸索。

你在找什么,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半天动不了,我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个人。一个人住习惯了的后遗症。白菜咸半睡半醒的,看我半天不答应,很不耐烦咕哝着,问你呢,你傻了啊。我顺了口气,找纱布,头这里擦到了。

他说我帮你找,立马又抱怨开,我操,你开灯啊。我想让他躺回去,找个东西小事一桩,那么麻烦做什么。我转身去推他,他却想要站起来,我的脚一拐,在茶几上又绊了一下,一时没站稳。如我所愿,他又躺回去了,被倒下的我整个压着躺回去了。

我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头上,我咝了一大声,妈了个逼,流年不利也不能晦气成这样啊。我伸手去摸我的额头,白菜咸的动作快了我一步——喂,你还好吧?我哼了声,不就撞到头了嘛,死不了。

他轻轻抚着我的额头,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滞了下来。一时间,我没想要爬起来。一时间,他没把我推开。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点微茫的光亮。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那对眼珠子,像养在水里的黑珍珠一样。我有些失神,脑袋糊成一团无法思考。

黑暗中,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有点不对。我一口气也是喘得七零八落。当他把嘴唇贴上我的嘴唇时,我的心里有过那么一丝丝挣扎,我是成年人,很清楚会发生什么。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牵连。而这理智,很快覆没。整个世界在末日中天旋地转了起来,像瀑布般冲着万丈深处堕落,碎成了一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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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4.他妈谁嫖谁,你再说一遍

白菜咸翻身将我压到身下。窄小的沙发装两个太挤,我的头又磕到他的头,我吃痛呻吟了声。他的唇碰上我的伤口,慢慢滑下,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起初是轻轻的触碰,后面是放肆的吮吻。

窗外还在下雨,密密麻麻,嘈嘈切切。他紧绷的身躯充满弹性和惊人的爆发力,我被那年轻的味道鼓噪,化成永不枯竭的蔓藤缠绕在他身上,抵死缠绵。雨势越来越大,凄风苦雨,我的身体连同思想飘飘摇摇,仿佛蜉蝣在无边的风暴里。

然而那风声雨声湮灭在一次次的颤栗背后,只余下汗湿的身体,和手足相拥的满足感。我累得要昏了,迷迷糊糊中还在思考明天怎么收拾这局面。最终敌不过倦意,阿Q睡都睡了能怎么办,于是像食完最后一餐的死囚般烦恼一抛,沉沉睡去。

我的生物钟驱使我在第二天早上八点时醒了,即使是周日。我习惯性地去摸床边的手机,没摸到,然后我发现触感不太对。我周围有活人的气息,温热而陌生。等我彻底清醒了,或者说被吓醒了,我连滚带爬跳下了沙发,手忙脚乱地套衣服。

我他妈被白菜咸睡了?哦,不对,是我他妈把白菜咸睡了!对,应该这么说才对!饶我活了二十九年,人生经验丰富,吃过的盐比减肥的年轻姑娘吃过的米还多,面临这种尴尬场景,心里仍然是一万匹拓拓奔腾而过。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我简直是想抽死昨晚那个毫无节操的自己。我在那庸人自扰了半天,始作俑者仍在呼呼大睡。我他妈烦个什么劲啊。我洗了个澡,给窝在房间一隅同样呼呼大睡的二妞泡了点狗粮,然后下楼。

雨已经停了,路边的积水源源不绝倾泻进城市泄洪道里。我只希望我回家时咸哥自己睡醒走人了。于是动作愈发慢了起来,走到离家二十分钟的菜市场去买菜,期间与菜贩肉贩各种砍价唠嗑,磨磨蹭蹭到十点钟才到家。然而,老天爷周日也没上班,没听到我的祈愿。白菜咸还在我家,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洗漱。

他妈不就是睡个网友嘛,怕什么!我强自镇定,忽略我睡了一个比我小四五岁的祖国花朵的事实。我和白菜咸打招呼——咸哥,吃个早饭再走不!我相信我此时说话的热情劲,活脱脱就一老鸨。而我最希望他回答不吃了得走了,再不济也该是好吧吃完走。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很自然地把我放在餐桌上的油条豆浆包子全扫到自己跟前。他拿起包子嫌弃地看了一眼——皮太厚了。我去年日了你了!你他妈说我皮太厚了都比说包子皮太厚了科学好吗,你是吃过了还是啃过了,你怎么知道它皮太厚了!

嫌弃完包子他继续嫌弃油条——太老了。我黑着脸对他说,不吃拉倒。他把吸管插上,喝上豆浆,喝了两口,发表评论——太腻了。我看着形容我还合适些的词被用在包子油条豆浆身上,默默替包子油条豆浆掬了把辛酸泪。

腻归腻,老归老,他还是低头继续对付豆浆油条。我从柜子里翻出根巧克力棒啃了几口,听见他问我,你喜欢吃这个啊。我回头看他,他头都没抬,差点让我以为是幻觉。我随手丢下没啃完的巧克力,一边把菜拎回厨房一边说,我喜欢甜食,吃甜食比较快乐。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那么瘦。我无奈道,没人规定喜欢吃甜食的都是胖子吧。他不做声了。我买了些鸡蛋青菜和瘦肉,吃完今天明天又可以开始吃外头了。外边的那个人,我留他吃早饭是客气,再留他吃午饭就是脑残了。

我从来没把自己的生活搞得这么失控过。我得把自己拉回来,拉回到一个自己能控制的局面。我处理了下青菜和瘦肉,靠在厨房门口。白菜咸刚吃完早饭,他差不多要走了,我预料得到。他在找垃圾桶扔包装。

他四下张望着,因拖鞋穿不惯他索性踢到一边不穿,光着的脚踩在瓷砖上,即使我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很性感。我说,垃圾桶在电视机右边。他嗯了一声。我又说,咸哥,昨晚的事你或许没放心上,反正你不放心上最好。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噗地一声笑得有点恶劣。他挑了挑眉,你想说,我们当约了一炮,其他什么都没有是吗。这话听着怪怪的,不过我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意思。我郑重其事地地点了个头。

他的表情活似一张调色板,阴晴不定。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激怒了他。他豁然起身,掏出他的皮夹,拿出红色的百元钞砸我手上,别说得那么好听,我他妈当嫖了行不行!说罢,怒气冲冲夺门而去。

我操,他疯了吗。我傻在原地约摸有小半分钟,当机般反应不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抄起我的包飞奔到阳台,正看见他从楼道里走出去。我把手上的钱塞钱夹里,大吼一声,你他妈给我站住!他鸟都不鸟我,径直往前走。

我气急败坏地把我的钱夹摔下去——他妈谁嫖谁,你再说一遍!是我嫖你了,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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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2 0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9-2 08:18 编辑

45.你懂不懂知恩图报

对面楼层的住户拉开窗户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一张老脸全丢光了。我气咻咻地回屋里坐下,又气咻咻地站起来走来走去。等冲动过后,我冷静下来,猛然想起钱包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鞋都顾不上换,飞奔到楼下,哪还有钱包的影,不知道被哪个孙子捡走了!

我垂头丧气往回走,慢慢思考了过去一天的离奇经历。一天之内,我参加了见面会,领了个抱枕,和势力成员吃了顿粤菜,撞了车,和势力主上了床,丢了钱包。这都什么破事啊!忽略中间的过程,结论就是我得了个抱枕,丢了钱包,捡了芝麻丢了瓜。等等,我的抱枕呢!我仰天长叹,无力再想。

到了家后,我就像条死狗一样趴着不想动了。老三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白菜咸哪去了。他说,他们一行人没见白菜咸下来吃早饭,以为睡死了,都要退房了还看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我胡吹一通,说昨天送白菜咸到酒店后就分开了,可能他有什么事先走,他那么大个人不用担心。老三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悻悻挂了电话。

随后的几天,我没好意思上游戏。补办身份证银行卡甚是麻烦,为此我还请了一天假,越想越蛋疼。没上游戏时间闲了下来,我给我爹打了个电话,问他来不来我这玩几天。我爹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出过最远的一次门是结婚时和我娘到省会转了一圈。

我对我爹说,你不让我回去,那你来看看我啊,都快两年没见了。我爹有点心动。我趁热打铁,我包吃包住包来回车票,一毛钱不用你花。我爹骂了我一句,我知道这是他表达同意的方式,于是网上帮他订了9月13日的票。临行前一天,他却说来不了,地里的庄稼熟了,赶上秋雨,得收。

我有些失望地上网把票退了,习惯性登录了游戏。我一登录,势力刷出了有钱姐达成某消费事迹,她回人世间了。看了下好友,白菜咸在线,然而他无话同我讲。不轻狂问我最近很忙吗,好多天没见。我推说工作忙。他啧啧两声,不会我没去见面会你生气到现在吧。我又想起那该死的见面会,一瞬间有那么点尴尬。不轻狂见我不吭声,还以为我真的在生闷气。

他很诚恳地说,那次公司真的有事走不开。我忙解释我没生气。他笑了笑,那就好,我还在想明天季后赛怎么办。什么季后赛,我问他。他呀了一声,你忘了啊,三人竞技场啊。我确实是忘了,竞技场不过陪他打着玩的。我对荣誉,诸如武道会冠军、比武冠军、争霸赛冠军等等等,并不如他重视。

第二天周六下午,我准时上线等竞技场开战。我们战队三个输出,天机小壮士、弈剑滑板鞋、还有不轻狂,看配置进两个,一路打得顺风顺水,一个小时进了半决赛。半决赛我们打的是白菜咸的队伍。

还没开打,我就知道赢不了。他们是天机弈剑冰心,法师在三人竞技场里局限太大,我们这边也只能上同样阵容。然而小壮士的号和滑板鞋的号稍逊白菜咸和洛神一筹。半决赛遇到他们这种有冠军命的队,只能说运气有点差。

我想得到,不轻狂肯定也想得到。我进场前,他宽抚我,别有心理负担,该怎么打怎么打。我笑笑。进场后事情却出现了转折。他们那边一直是两个人,也就是说,他们有个人掉线了。我的YY忽然响了,有钱姐敲我。

她对我说,白菜掉线了。我哦了一声,她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她接下去对我说,忧忧,你们就算侥幸赢了我们,冠军战也打不赢,你也是我们势力的,为什么要把荣誉给外服的人。她的意思很明白,要我放水,或者装掉线。

我笑笑,这是你的意思吗,他们知道吗。有钱姐的态度很强硬——我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别人都说白菜对你好,你懂不懂知恩图报?白眼狼三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想来我没上线的时候,烂桃花或者圆又圆给有钱姐吹了什么风。以前她是蛮横了些,但从没这么撕破脸皮与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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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9-6 03:08 编辑

46.他怎么又来这个城市了

我对荣誉不看重不代表我会放水。早先白菜咸喊我不要给羽毛加血,我还是要加。微不足道的公平,即使可笑,也是公平。白菜咸掉线后就没能爬上来,我和小壮士、滑板鞋很轻松打赢了有钱姐和洛神。

冠军战打的是外服的一个队。本来没抱太大希望,那个队无论装备还是操作手,都是这个游戏的巅峰。我们走到这一步,已是强弩之末。然而,对面的殿堂级魍魉发挥不佳,没能及时秒掉我,给了我们可趁之机,我们这个抠脚队拿下了冠军,打了有钱姐一记耳光。

不轻狂很开心。比赛结束后,他挂了称谓,骑了坐骑,喊我们拍照留念。我和他站在中间,小壮士和滑板鞋分列两侧。他笑着说,看,我的三大护法。我们没得意多久,杀机的魍魉待命五分钟跑流云渡开红,一个自爆六万八,把我们四个炸成了渣渣。

我复活绑定神石龙津山庄。收到老三儿一条密语,他喊我YY跳房间,他有话和我说。我和老三儿交情不深,他想和我说什么?老三儿倒不扭捏,开门见山——忧忧,你和有钱有什么过节吗。过节?原本是没有,这次季后赛有了,我原原本本把有钱姐要求我放水的事说给他听。

他有些为难地告诉我,有钱放出话,这个势力,有你没她,有她没你。我懂他的意思。他身为势力管理,如果为了一个大翅膀得罪一个大翅膀团队就是脑袋有坑。有钱姐有人脉有关系,我是个光杆司令,选谁傻子都清楚。在战争势力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与对错无关,只与立场有关。

我问,你们讨论过了吗?老三儿说,几个管理开小会后,让他来传达下意思。他见我没马上回答,干笑了两声,忧忧,有钱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你想去分势力还是去联盟其他势力都行,她只是不想和你一个势力。

我没有必要为难老三儿,但白菜咸捡我回势力三次,我要走,也该他同意。我们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相信他没道理留我。我说,等白菜咸上线吧,我和他说一声就退。老三儿舒了一口气,千恩万谢我没让他里外不是人。

白菜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那次竞技场掉线后,他整整一个星期没上线。有钱姐天天晚上同我在势力大眼瞪小眼,变着法子激我同她吵架。我不上道,她得不到乐趣,只得冥顽不灵打探我到底什么时候退。

我愈发觉得连涅沙都比她可爱。涅沙已不大找我麻烦,或许她想通了。我对那姑娘其实没什么仇恨,她在直播还会打开看几眼。她用过很多人的号直播,有时候是太虚,有时候是云麓,有时候是她自己的冰心号,甚至还有新门派,当真十大门派,门门精通。但凡她开直播,房间里总是观众最多的,礼物简直满天飞

有天晚上,我给二妞洗完澡,上了游戏。系统提示涅沙在直播红烧魍魉单走战场。我点进去看,她这次用的号相较之前的普通些,虽然是极品红烧,但总算没到壕无人性的地步。或许单挑不是最强,但她却深谐魍魉之道,用有准备打没准备,用全状态打没状态,用满血打残血,一旦现身,必有人头进账,堪称来去如风杀人无形,完美地演绎着刺客的杀戮。在战场这一方天地里,她就是王。

我魍魉玩了很长时间,却不敢保证有她玩得洒脱。操作这玩意,讲天分的多。不轻狂刚上线,问我在做什么。我嘿嘿笑,看涅沙直播。他有些不屑地问我,有那么好看么。我说,她操作真的好啊。不轻狂沉默了会,嗯了一声。

我以为他不高兴,就此打住了涅沙的话题。还没等我再说点什么,门铃响了。起初是轻轻叮咚一声像春雨般试探,然后是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像夏雨般狂暴。谁呢?我穿上拖鞋跑去开门。我开了半边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那丢失了两个多星期的钱夹。

我条件反射想去接过来时,看到了那个斜侧着身低着头擎着我的钱夹的人。白菜咸。那天他穿着款式很简洁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干净得像刚出象牙塔的学生。我莫名滋生出一种自行惭秽,伸向钱包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他抬起头,还你钱包,拿走啊。我伸手接过钱夹。进来坐坐喝杯茶只适用于普通朋友或者普通邻居,断不适合一炮之缘的两个人。而那个时候,我在想,他怎么又来这个城市了,有事要办顺便还我钱包吗。他没让我尴尬太久,他随手挥了下,我走了。我哦了一声,轻轻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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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9 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7.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门关上了。我似乎听到内心深处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为何而来。这种触感,对我来说,全然陌生。靠着门站了会,我鬼使神差又打开了门往外看。白菜咸居然还在。他背对着门边的墙,头抵在墙上,嘴里叼着支烟,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心脏。我把我的心脏拾掇正了,咸哥,还没走啊,杵在这里当门神啊。他掐了烟,偏过头,活像座要爆发的火山,语气中又有十二万分不耐——我他妈累了靠会不行啊!

行行行,我可不打算老虎头上拔毛,你他妈累了说啊,我差你一块地歇脚啊。我侧过身,把他让了进门。白菜咸进门后以一种马拉松后的疲态霸占了我的沙发,天知道他来之前干了些什么。我问他喝点什么,牛奶有,汽水有,茶还要烧水。他说白开水。

于是我真的倒了杯白开水给他。他一口咕噜光后,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饿了,晚饭没吃。我去,你当我是你家保姆啊。我很努力地暗示他,我的厨艺很黑暗,让他另作打算。然而他装傻充愣,我只能表示,就下碗面吧。

逼仄的厨房里,我洗菜打蛋切肉。锅里的水烧沸了,升腾的雾气模糊了我的眼。我把面条丢下锅,白菜咸在外头看电视。他似乎偏爱喜剧老港片,电视里放着东成西就,洪七正在用那重口味的土话说,表妹还是那么销魂。我没由来一笑。

等我把面条煮好,把料整整齐齐在面上码好,把面端出去的时候,说饿了的那个人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犹豫叫不叫他起来,思来想去能睡是福,由得他睡吧。我把面条搁桌上回屋,YY小头像欢乐地闪着,不轻狂给我敲了好几条信息。

他问我人呢,你家来客人了吗。我他妈忘了闭麦。他都听到了些什么,我忽地有点心虚。我忙回他我在我在,是来客人了。他问我,已经走了吗。我直觉回了个走了。他笑了笑,我刚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说,是我弟,来还我东西。亲弟弟吗,他问我。我哈哈笑,不是。

第二天是周末。我醒了的时候,白菜咸已经起床了。他倒是不认生,拿了上次用的洗具正在洗漱。桌上那碗面原封不动,只是已经糊成了一团。我打了个哈欠,端起面打算进厨房倒掉。我刚把碗靠到洗碗池边上,他背后一声你在干嘛差点把我手里的碗吓得摔地上。

我回过头瞪他,倒碗面,你一惊一乍吓谁啊。他瞅着比我还火大,一把抢过我的碗,能吃。我眨了眨眼,没听错吧,哥们我知道有钱人也有节俭的,但眼前这位横看竖看都不像那款。我说,我不吃,你要吃自己吃。他怒道,我吃就我吃。

看他真的到碗柜找筷子,我叹了口气,把碗夺了回来——我热一下。屋子小的好处是在哪说话都能听到。我在厨房热面,他在外头看早间新闻。我问他,这次来做什么。他很简单地回答我,找新店址。

我倒忘了,咸哥做餐饮生意的,开个把分店也是正常。于是随口问,开分店么,也没指望他能认真回答。出乎意料的是,他回不是。那是什么?电视的声音低了下来,白菜咸一次性说了挺长一段。大致意思是,之前和朋友合伙,后来生意好了,每个人都有小算盘,也就合不来,他把自己那份卖给他们出来单干了。

其实吧,咸哥作为一个富二代,明明混吃等死就行,偏偏还想着上进,这样的年轻人也不是很多。我问,你最近没上线也是因为这个么。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把热好的面端出去给他,最后问,新店址看好了么。他说了个没,然后低头吃面。

吃完早饭,白菜咸又要出门去研究他的新店址。我送他出门,回头收拾发现沙发上掉了块腕表。他走了有几分钟,我一边打他手机一边追了出去。我喊他在小区附近的公交站等我后,一路小跑了起来。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公交站,把腕表塞白菜咸手里。因跑得太冲,我的脑袋充血,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一突一突跳得厉害。他接过表后没马上松开我的手,就势扶了我一把。我正在大口吸气呼气时,忽然有个人快步走过来,一下把我的手和白菜咸的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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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2 0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9-12 11:54 编辑

48.从十六岁到二十九岁,又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我抬起头,我前夫林品正怒气冲冲地来回看白菜咸和我,好似我们还在婚姻期间我被他捉奸。我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没等我开口,他质问我,大街上拉拉扯扯像话吗,他是谁,你怎么随便让他摸你的手,你要气我也不能找这种小白脸啊,一看就一骗吃骗喝的。

我怒极反笑,林品正,你倒是闲得狠啊,这回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林品正走回他的车,从后备箱搬出一箱苹果砸地上——我给你送苹果,我知道你爱吃富士苹果,进口的,别人送的!

我看都不看那箱苹果,留给你老婆吃吧,赶紧扛走,别一大早就来倒我胃口。白菜咸冷冷地看着我们两个人,一直没吭声。林品正弯腰捡起一个苹果塞我手里,新鲜的,别闹了,拿回去吧。白菜咸忽然偏过头问我,这傻X是谁。我口快回,我前夫。

下一秒,白菜咸一记老拳抡林品正脸上。林品正踉跄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脸上的金丝眼镜被打到地上。他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着,他是超高度近视,离了眼镜比瞎子好不了多少。周日早上九点多,街上的人已经挺多,还很多是出来闲逛的老头老太。林品正高喊了一声打人了,好事之徒迅速聚拢了过来。

或许是白菜咸凶神恶煞的模样太吓人,那些人只是看,没有人上来拉架。白菜咸走到林品正跟前,半屈着膝盖拾起那副断了条腿的眼镜,挂在林品正脸上。他拍了拍林品正的脸,看好了,看清楚了,我打的你,再让我见一次我还抽你。

林品正爬了起来,嘴角肿得老高。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叫嚣着,我要报警!白菜咸嗤笑一声,眉目眼角活似个地痞无赖,报啊,现在就报啊。林品正掏出手机,手还有点抖,按了几下又掐掉,苹果也不要了,跳上车跑了。围观的一看没热闹看了,遗憾散去。

我一时说不出话,我承认我被吓到了,从不知白菜咸有这么暴力的一面。是白菜咸喊了一声,喂,你没事吧。我如梦方醒,摇了摇头,你打他干嘛。白菜咸呵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能打他,只敢欺负女人的人渣。我又好气又好笑,他做什么了他怎么你了他咋人渣了。

白菜咸偏过头,甩了下右手,眼睛盯着街道中间来回跑的车辆,他欺负你。我也偏过头,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他欺负我。他招手唤了辆出租车,跳上了车。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把车窗摇下,对我说,我相信你。

我漫不经心地走回了家,思想飘得很远很远。那是刚上大一的时候,社团办了个英语角活动。我是从乡下高中出来的,哑巴英语一张口就土得让人发笑,每次去都尽量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次还是被教授点到了,让我和一位男生进行情景对话。那男生就是我师兄。他看出了我非常紧张,偷偷捏了下我的手,示意我别慌。

原本是两个人的对话,被师兄完全带了过去。他只给我留下了回答yes or no和几个简单单词的空间。活动结束后,我追上他和他说谢谢,他只是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往后,我一直很努力地学英文,背书,看剧,参加各种英语沙龙。

很多年过去了,有多少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九岁,又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帮我解围。

一个星期过去了,白菜咸始终没有上线。我都怀疑起他来找过我是不是幻觉了。又是一个周末,我到市政府附近的沃尔玛采购,临近国庆,各种促销打折。我逛了圈,只挑了点水果,跟着人流到了二楼的收银台排起了长队。人太多,拥挤之间,我的购物车撞到了前面的人。

那人回过头瞪了我一眼,瞪完了后,不止她呆了,我也呆了。姚小芙,我认得她,只是现在的她和记忆中差别太大了。她变胖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白了,甚至起了小小的雀斑,连原来打理得十分讲究的金黄卷发都变得干枯凌乱。她挤在人堆里,毫不起眼,再也没那种鲜艳耀眼的光彩。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我。结完账后,我们一前一后地乘着往下的电梯。她买的东西太多,提满了两手,下电梯的时候,后面有人插队窜了过去,她一个没站稳,东西撒了一地,有个给小孩子的圆球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只犹豫了一下,捡起了那个球递给她。她啪地一下把球抢回去,白了我一眼,装什么好人,我们分居了,你心里爽得很吧,现在不知道怎么笑着吧。说完,她提着东西低着头快步走了。

林品正和她分居了?我挺讶异,除了讶异之外,居然没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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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5 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49.流光城残阳如血,女云麓衣袂飘扬

那段时间,我的心思没放游戏上,每天上线折腾一个小时左右就下。到了国庆,放假时间太长,又泡游戏里头了。不轻狂去了西藏旅游,我也就打打战场,和没有人喜欢我下下本,偶尔去流光打打架。

我的号有四个孩子,满级的冰心孩子平时激活用,60级的天机孩子以及两个1级的鬼墨孩子和龙巫孩子没有装备,只是为了孩子主动技能。有天晚上,我闲着无聊,带天机孩子去做孩子任务。到了有个小村孤寒那里,我在弹箜篌,处于一种除了左右键不能操作的状态。

忽然,红光一闪,屏蔽的画面里出现了个红名,我被开红了。开红我的是杀机的老板屠龙一刀,屠龙一刀是个荒火,会心荒火,即使带着没有装备的天机孩子,我也不是很虚他。我给他上了几个负面,抽空切换了冰心孩子。

刚切好,屠龙一刀又喊了他哥们霸王一刀过来。霸王一刀是个重击大翅膀荒火,我开特技倒是还能扛一会。我在联盟频道喊,有个小村清红。大概半分钟时间,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来支援。倒是杀机又来两个冰心。

两个冰心无脑地给我同时丢了七步,我硬生生扛过了七秒,唱出清明,从高处跳到神石附近。眼看能传送了,神石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杀机的云麓,先手把我晕住了。我五气、神农、特技都交过了,差不多可以领盒饭了。

忽地,身上多出了个清明,我一时没想那么多,逃命似的传了雷神殿。落地雷神殿,劫后余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正欢,我嘲讽技能点满地在地区打了个菜逼,约摸杀机的开红小分队看了能气到七窍流翔。

冷静下来后,谁给我的清明?我打开战斗记录,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给我清明的是涅沙。她现在在小团圆,是我的敌对,还有依我和她的关系,她不跟着开红我都该阿弥陀佛了,她怎么会拉我一把?

我上了坐骑,传了有个小村,既看不见杀机的人,也没看见涅沙。我挺郁卒的。没有人喜欢我喊我去下勇士一条龙,我说不想去没心情。她发了个卖萌的表情,问我怎么了嘛。我说我被势力孤立了,被开红喊人帮忙居然没人来。她追问我,为什么会被孤立。我哈哈一笑,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睡了前势力主夫人的前夫。

那傻孩子琢磨半天,终于把关系绕明白了,惊呼,你睡了势力主!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这么说也没错。没等我回答她,她已然下了个决定。她说,大神,我去你们势力啊,这样就有人帮你啦,我洗出物理防护了,我也能给你加血的。

没有人喜欢我刚说完没多久,系统提示她加入了人世间。在势力YY的小房间,我第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说了好几句,没有人喜欢我才喊了一声大神,感觉她有点紧张。她说她几乎没上过YY,怕自己的声音不好听。

没有人喜欢我的声音是少女特有的轻柔声,中气不足带点颤音,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我们聊了很长时间,我从来不知道我和一个相差十岁的小姑娘能有那么多话题。或许,这就是游戏的魅力。聊到十点出头,没有人喜欢我有事先下线了,我一得空,又想起了涅沙给我的清明。

我点开CC,涅沙正在直播,用其他服的粉翅膀女云麓单走流光。流光城东南一角的院子里,敌对一个大翅膀太虚蹲着挖报纸,她三浮劲过去火地,直接先把邪影秒了。火地结束接个催眠,那大翅膀太虚驱邪散秽解了睡,定身拉开距离重新召唤了一只老虎去扑她。

涅沙风腾云解定后在房顶间来回跳动,把太虚的老虎卡在死角里。那太虚一直试图拉开距离吹风,她则范围扩大一开,强行近身,用水缓打断了符惊,再接上火地水入梦,然后换心法架风七。那太虚在血皮的情况下开了小金人,涅沙很从容地把从墙角绕过来的老虎打死,而后又爆掉了重生。

杀了那太虚后,敌对大部队出现在画面一角,向她奔了过来。涅沙在房顶间纵了几下,轻松越上了流光城墙,而后三浮劲接移动上马。一次完美的偷袭,以弱胜强。我忽地灵光一闪,心中一凛,所谓的云麓大神,到底是不轻狂还是涅沙?

这个问题既然冒了出来,那我也不需要答案了。我心中了然。操作好的人多得是,而各种职业技能熟记于心,优势弱点一清二楚,如机器般精准如野兽般灵动的,只有她了。不是不轻狂。

画面中的那个女云麓穿着门派时装,骑着狮子,跳下东门城墙,后面追着一个团红名。她不停歇地往前跑着,有试图用技能留下她的都掉下了马再也追不上。到了飞行区,她一纵而起,绝尘而去,流光城残阳如血,女云麓衣袂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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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8 03:0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0.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涅沙切了视频,关了直播。系统提示,风云忽变,天下皆惊,涅沙持神兵天音风荷动现身大荒。我瞎逛了一会,在九黎太守区水池旁看到她。她身上干干净净,连个浮劲都没有。我望了她好一会,在我以为她挂机的时候,她跳了几下,摸着地摊一个个看了过去。

她没有找到想买的东西,很快看她发地区,120金一个收技能书残页。恰巧我的仓库屯了20个,是买号时就有的。我密语她,我卖给你,然后抛了个组队申请给她。过了会,她进了队伍。我到太守区仓库拿出残页和她交易完毕后,我总觉得她马上要退队走了,喊了住她,我有几句话想说。

涅沙停下了脚步,示意我说。我犹豫了会,一直在考虑措辞,说出来的话仍然是干巴巴的——不管你怎么想的,谢谢你的清明。你条件这么好,年轻漂亮又聪明,没必要吊死一棵树。她冷冷地打断了我,你是在和我炫耀吗。

嘎,炫耀?她面对面同我站着,冷清的三号脸,红色的战场套,身处九黎闹市却犹如披霜戴雪。她盯着我,凝河这次回来换新操作手,你赢了。我打断她,你是说,之前的演兵是你上号,甚至其他时间,他从来没有明确让你走?她不置可否,退了队,传神石走了。

云麓大神光环下的人,其实是涅沙。我的脑袋里一直盘桓着这个念头,忽然不胜唏嘘。

隔天晚上七点上线,联盟正在组织打幻化流光。频道广播不停在刷,有钱姐的声音回荡在每个房间里——在线的,战场副本和任务先放一放,都跳统战来打架。那些装死的 ,呆会打架刷出事迹的,自己退机票滚中立去。

我和没有人喜欢我进了人帅刀快姑娘爱的二团,在流光和杀机打了一波,被清了出去。复活西陵东时,白菜咸上线了。杀机的大表哥马上刷了个喇叭问候他——怂蛋咸,消失那么多天干啥去了,你爸灵车翻了去扶吗?白菜咸刷喇叭回复他——去给你爸挖坟。

白菜咸进了团,人世间集合传东门上了东门城墙,杀机很快包了过来。他们分两团,本打算前后包夹,无奈组织没到位,正面的先被清光,背面的再被一反打,死的死,逃的逃。直到流光开了,这场混战才停下来。

我跳了白菜咸挂的房间,问他,咸哥,新店址找好了吗。他回我,刚开始装修,我先回家处理点事。我还没多问点什么,他对我说,有钱刚喊我让你退势力。我猛然想起了这茬,这都多少天了,有钱姐还念念不忘。我说,她看我不爽退就退吧。

啪地一声,我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白菜咸点了支烟后问我,退了你上哪。我噗地笑了,上哪都行,刚还看其他服来包战犯呢,大翅膀冰心五张都包,我这种只有一张CD的,人家肯定敲锣打鼓欢迎。他沉默了几秒,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和她说了,要退她和她那些亲友团退。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把话题绕了过去,你以前知道鸩毒这个人吗。白菜咸漫不经心嗯了声,知道,最早出名的时候叫涅沙,很多演兵团请过她,问这个干吗。我吁了口气,没什么,操作真好啊,呵呵,原来真大神是她。白菜咸冷冷地说,如果你对不轻狂有什么心思,早点放弃,他那个人,没那么简单。

我呛他,我能有什么想法,然后跳房间和没有人喜欢我唠嗑去了。那天是周五,因为有门派比武,流光城战后,联盟间没有马上组织打架。我和没有人喜欢我抓紧时间把勇士一条龙和无暇一条龙都刷完,时间到了九点多,联盟又开始组织打梦境。

那天人世间和杀机的流光积分咬得很紧,一直打到了十二点半才解散。我返回家园把刷的玉丢仓库里,打算下线了。白菜咸给我发了封邮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来天机门派。大半夜去天机门派干吗,我一头雾水。他又说,来正威堂断不悔这里,我有重要的话要说。他妈的,有什么话还非得跑到断不悔跟前说。

等我传到天机门派,找半天爬上了正威堂,白菜咸却下线了。我也是醉了,在断不悔旁边等了他几分钟,他始终没上线。断不悔旁有两个NPC,其中一个是白菜咸。白菜咸的称号是千军统领,那是一周门派比武冠军的称谓。穷极无聊下,我点开白菜咸的NPC,瞬间愣住了。只有一句话——叫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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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21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11-18 17:15 编辑

51.我要什么房子?我要人!

国庆要过去的最后一天,没有人喜欢我神神秘秘地说要跟我说件事。她给我发了几个帖子,关于本服战局的。战争势力涉及各种解散重组,关系盘根错节,昨天还一口一个爸爸儿子的,今天就亲亲热热成兄弟姐妹了。开始几张帖子我看得不是太明白,最后一张是杀机那边的人发的。

不轻狂财力雄厚,前前后后包了两个整编势力和一些小团队、零散战犯,组建了繁花联盟,与人世间的止战联盟和杀机的盛世联盟呈三足鼎立。繁花联盟几次势力战拿下四个以上的台子,小团圆更号称本服单家势力最强战斗力。杀机的主要仇恨已经从人世间转移到了小团圆身上。

我一字一句看了半天,总算看懂了,细数不轻狂几大罪状,包括玩弄人心、反水盟友、强拉人世间仇恨等等。贴主信誓旦旦地说,不轻狂几个月之间为这个区砸了50万,但是他必定会跪着走出去。

我的眼睛只在看到50万的时候亮了一下。没有人喜欢我问我,大神,你相公做什么的,真土豪啊。她问我,我问谁。我也挺好奇的,于是在下75经验本的时候,跳YY频道问白菜咸,咸哥,不轻狂做什么的。

白菜咸反问我,你脑袋怎么发育的,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迟了。我不吭声,白菜咸忽然笑笑,他叔公是前总兵,他叔叔是知府,他妈的生意做得全省飞起,你说他们家干啥的。什么总兵知府,乱七八糟的。但我总归明白,不轻狂的背景很不简单。白菜咸低下声音,早让你别和他混了,你玩不起,也惹不起他。

国庆假期后的第一天,秋天真正来了,天阴沉沉的,中午下了点小雨。傍晚我下班时,天已经黑透。到家只是七点,却让人误会八九点了。不轻狂旅行回来了。我一上线他组了我,问他玩得怎么样,他说自驾游,拍了很多片,发给我瞅瞅。说完,他真的一张一张地传了过来,有连绵的雪山,有静默的湖水,有肃穆的寺庙。

我很难把这个正在与我说话的人,与其他人口中的他挂钩。没等我说点什么,杀机和小团圆流光梦境开战,不轻狂退队去打架。等他的时间里,我煮了碗面条,对着电脑一根根地吃。一直到十一点多,他才得了空闲。

不轻狂说几天没休息好,要下线睡觉了。我喊住他,你的号演兵一直不是自己上的吗。他有一秒的愕然,随后问我,谁跟你说的。手边碗里的面汤已经凉透,我起身把面汤倒了,回来后对他说,没人跟我说什么,我好奇问问。

不轻狂笑笑,你知道我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打,而且演兵找操作手很正常。我皱了皱眉,那个操作手,是涅沙吗。不轻狂反问我,是她说的?我呼出一口气,不是,谁说的不重要,你们一直没真正分开对吗。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回答,我这次回来联系了其他操作手。

我的第一感觉出乎意料的是愤怒,感觉受到了蒙蔽。他既然和涅沙藕断丝连,何必与我说得那么不情不愿,我自以为帮到他,其实是闹了个笑话。我的语气肯定不太好,你骗我很好玩?不轻狂打断我,忧忧,我觉得现在不适合讨论,你有点激动了,再说下去只会吵起来,你先冷静下我们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晚上再上线,没等到不轻狂的解释,等到了涅沙的几个天下。

第一条——11年7月,我玩小魍魉,你刚玩游戏,玩羽毛,你加我好友。你什么都不懂,场场死黄帝。开跨服那天,你问我,妹子,一起去战场吗?

第二条——12年3月,你要转服,我和你转。你换太虚,我换冰心给你加血。你出大翅膀,给我的号也出大翅膀。

第三条——12年6月,我去找你,期末考试全当,学校给我补考的机会,你说考不考随意,你养得起我。

第四条——13年2月,春节过完,你说你妈不喜欢我,结婚的事以后再谈,我去医院做了人流。

第五条——13年4月,你要和我分手,要过一套房给我,让我以后别再找你。我要什么房子?我要人!

前两条天下刚发出时,门派和联盟已炸锅般讨论个不停。等到五个天下全发出,确定涅沙不会再说话时,全服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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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24 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2.大荒再无她的传说

涅沙是大翅膀冰心,还是名主播,长得漂亮,举手投足不经意间就能吸引大批追随的目光。无论哪一点,都足够让这个八卦火爆异常,何况奔现、千里送、人流这些必火元素,一个都不少。流言蜚语如疯草一样传遍了整个大荒。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一切后路打死。她在这个大荒被戳上了被包养的标签,永远不能翻身了。

不轻狂对涅沙说了些什么?而她发的天下,到底是污蔑,是报复,还是真相?我狂敲不轻狂的邮件、密语和YY,他始终没有回。我的处境很被动,作为八卦男主角的现任游戏老婆,密语同样被敲爆。好事者在为满足自己的窥探欲做不懈努力。他们想从我口中知道八卦的真相,即使我同样不清楚,亦想探究我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三。

找不到不轻狂,我又反复看了那几条天下,最终点了涅沙进队,她同意了。我在废园找到涅沙。她站在腾云驾雾仙跟前,已经卸下小团圆的势力标。她一身红色的战场套,挂着天下寂寥我独狂的称谓,竟有些落寞。

我忽然不忍质问她,转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要转服了吗。涅沙回是,她毕竟是非常聪明的姑娘,一眼看出我的来意,既不扭捏也不作伪——你想知道什么。我剥了颗巧克力糖放进嘴里,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涅沙冷冷地说,我不需要说谎。这回答倒是她一贯的高傲做派。我还得确认一些事。

——你用了他20万?

——是。

——你曾自残威胁他?

——对。

我唏嘘不已。不轻狂没有说谎,只是他选择性地记了一些事,选择性地忘了一些事。不是谎言的谎言,所谓的真相。我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涅沙唤回我,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有我走了。我问她去哪,她说,你没必要知道。

涅沙去点NPC。我喊住她,你真放弃了吗。她许久回了个啊,而这个啊字代表些什么,我无从探究。我最后问她,为什么上次我被开红你给我清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不为什么。说罢,她点了转服原地下线,只留下了个光圈。

关于涅沙,往后我断断续续听说过她的一些消息。因整件事闹得太大影响太坏,她的直播被关了。她没有换号,孤身在一个小服,没有势力,据说上线打打战场。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比武大会。决赛中,涅沙输给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冰心,和她一样,大翅膀,战场套,纯毒医。

自此,这个既有美貌又有操作的姑娘在声名狼藉中销声匿迹,大荒再无她的传说。她的号没有卖,只是再也没有上线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那天她潇洒转服,留下一地鸡毛。

我有些恍惚地走出废园。不轻狂游戏不在线了,我拨了他的电话,两次后他接通了电话。我没有向他发诘问,只说,你欠我一个解释。不轻狂的声音不紧不慢,忧忧,涅沙的事让它过去吧。我笑笑,难得糊涂,不代表我喜欢被人当幌子。

不轻狂说,我换操作手了,我和她真的没有瓜葛了。这不是他们俩的事,他为何不明白。我忽然有些伤感,我们认识半年多了,我意外地发现,我居然一点也不了解他。不轻狂叹了口气,我以前觉得你非常知进退,和你一起很轻松,为何连你也变了。

我啼笑皆非,不止我不了解他,他同样不了解我,见了鬼的荒诞剧。我绕过了他的话,轻老板,以后不要再一起玩了,你的游戏太高端。说罢,我挂了电话。我走到太守区,这是个火服,太守区的草垛垛密密麻麻,路人或走或停,一副生机勃勃的气象。我发着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在这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中快被消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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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28 03: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3.这他妈的就是个脑残儿

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人闹离婚,相爱几十年都可以是一场误会。萍水相逢,又何来白首不离?我关掉了游戏,给我爹打了一通电话。他说稻谷已经收了,玉米还要等几天。我爹守着半块黄土地,那是他的全部。而我现在所拥有的,是一份月薪4000的工作,还有我爹。

说到最后,我爹说,今年你不把自己嫁出去,过年也不要回来。我颓丧地挂了电话,一夜无眠。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困得不行,下班回家平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闹钟在枕边滴答滴答地响着,提醒我一天还没过完。二妞来扯我的裤脚,我带它到路边公园溜了一圈。

回来后我爬上了游戏,不轻狂在线,我喊他组队离婚没反应,我一个人去申请了离婚。申请完后,跟着野队刷了几个本,转眼到了十点多。老三儿密我,有点事跟我说。他说,今天白天有个小号在门派黑我,他老婆看见了,联盟很多冰心都看见了。我问那个小号说了些什么。老三儿说,黑你花不轻狂的钱,现在钱花够了把他甩了,说得很难听。

老三儿又说,咸哥让我们别理,我嘛,觉得你不会做这种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我问老三儿,那个小号叫什么。老三儿额了一声,忧忧公主是烂货。我得罪了谁?我站在南门,只能想到两个人,不轻狂和有钱姐。应该不是不轻狂,他不至于那么没品。

想得入神时,白菜咸一个邮件把我拉了回来。他问我在哪,我和他报了坐标,不一会他传神石过来。我以为他有话要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点我交易了个盒子。我问这是啥玩意。他说就一坐骑,刚开出来的,不值钱送我了,然后催促我快骑上看看。

我开了盒子,骑上那坐骑,是个小狗儿,吐着舌头,还他妈挺萌的。这啥坐骑,我问他。白菜咸说,这个叫金铃儿,新坐骑,全服现在不超过五只。我不知道怎么想起了最早认识他时,他和我说他是念小攻天机是fashion标杆的口吻,忽然有点乐了。

白菜咸还挺得意的,比你家那土狗可爱多了。这玩意估计真挺稀有,南门不少闲逛的人跑过来围观,我周围没一会围了小半圈人。有个妹子让我跳两圈给她看看,我老老实实蹦了两圈。那妹子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当前说,真羡慕土豪妹子啊,土狗两万金一只呢。

我当场吓得多按了个空格从金铃儿上跌了下来。我真是日了狗了,两万金一只,一千八百块!我跳了频道,咸哥,你不能这么坑我,两万金,你杀了我吧。白菜咸满不在乎地说,一组开出来的,反正他不喜欢这种哄女人的东西。我擦,我看着就那么像喜欢卖萌玩意的人吗?

两万金啊!麻痹这毛线金铃儿,这他妈的就是个脑残儿!我说,这样,这个脑残儿我退不了了,我一个月还你两千金,分期付款还十个月,算了,你给我打个友情价,一万六吧,我还你八个月。

白菜咸莫名其妙毛了,连咒带骂个不知道什么劲。等他骂完,我说没那么多钱,先给他两千金。我点他交易,他拒绝,反复了十几次,他怒气冲冲地把钱一收,下了。

我就像个傻X一样呆在南门。没发呆多久,有钱姐在势力频道喊我出来。她倒是很直白,白菜送你土狗啊。我辩解不是送,我给钱了。有钱姐没吭声,烂桃花直咧咧问我,土狗很贵的呢,你给多少钱啦。笑话,你他妈老几,我给多少钱关你什么事。圆又圆也冒出来了,忧忧,我们小钱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虽说你和白菜哥没什么,那也得避嫌是不是。

我正要开口反驳,门派里那个小号忽然出现了。那个叫忧忧公主是烂货的二十级小号,在门派打字——忧忧公主有多不要脸?不轻狂给忧忧公主买了个大翅膀号,忧忧公主转头就把他甩了,没离婚就泡上了人世间的势力主白菜咸,睡都睡过了,白菜咸今晚送她土狗,南门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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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 0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4.他们误会没事,我不想自己也误会

这谁的小号?我的脑袋飞快转着,毫无头绪,手边已经打出字——你说不轻狂给我买号就他给我买号啊,你说我睡白菜咸就睡白菜咸啊,我还说我是你妈呢。没有人喜欢我这时也看到了门派,她气冲冲地破口开骂,你谁啊,连大号都不敢出来还说你没黑人,我们大神是你随便黑的吗,要不要脸,识相赶紧滚。

有钱姐把我从挂机频道拖上了大厅。十一点多,大厅里还二十多号人。她一字一顿地问我,你和白菜咸睡过了?我深感吵起来必有一方下不来台,放软口气,有钱,换个地方说。有钱姐大声喝住了我,有,还是没有!

我沉默了几秒,有钱姐继续质问我,见面会那天晚上他去哪里了,好啊你,没想到你年纪不轻,这么放荡,他什么人,你什么人,你也配得上他?大厅里的人噤若寒蝉,一声不发。有钱姐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连一向回护我的没有人喜欢我都不敢多嘴。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房间里陆陆续续多了几个人。我承认对我对她都没什么好处。于我是把名声搞臭,于她是被人耻笑,传出去也只是给敌对多个话柄。发尾松了,我反过手重新扎了个马尾,开了麦,没有。

有钱姐并不相信我的话,她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只听得她忽高忽低的喘气声。烂桃花插了个嘴,忧忧,你说你来人世间几个月闹多少事了,我们小势力禁不住你这么折腾好吗,你那些花肠子黑心肝都拿去对付外人好吗,别只会捅自己人刀子好吗。

圆又圆轻声说,忧忧,你服个软,跟小钱道个歉,保证你和白菜哥什么都没有,小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钱姐回好精神气,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和他到底睡过没有,谁他妈都别来插嘴!

我面不改色,没有。这一声回答干脆而中气十足,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了。一场风波本可就此平息。有个人打断了我,有。白菜咸。他什么时候来的?白菜咸又重复了一句,有,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十来秒的死寂被有钱姐的爆出的一声哭音打破。大厅里的人热闹也看够了,各自寻了理由散去。有钱姐哭得一抽一抽的,你什么时候和她搞上的。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去了几分骄横,添了几钱悲怆,连我都有点不安,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般。

白菜咸等她情绪稍缓——我们为什么结婚你清楚。你转这个服时你前夫也在,他娶了新老婆,发了几万金红包,刷了一晚上天下。洛神找你组竞技场,我们玩得是挺好。你说你觉得没面子,结婚时,我给够你面子了。你前夫转了,你说不离,那就不离。奔现你提的,我不想,离婚也是你点的。我哪句说错?

有钱姐哽咽道,我对你好是真的吧,你有没有良心?白菜咸没回答,这是你跟我的事,和她没关系,你怎么想的都好,别找她麻烦。有钱姐听到这句愤怒到了极点——她算什么东西,比我年轻,还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有钱。白菜咸沉着声音,什么都比你差,别找事了,一个游戏搞这么多事。

有钱姐连说了几个好字,退了YY。我咳了几声,你干嘛要承认。白菜咸的声音有点空洞,我不喜欢说谎。我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我说咸哥,你别总做些让人误会的事行不行,他们误会没事,我不想自己也误会,我二十九岁了。

白菜咸问我,误会什么?我觉得我们的对话没有必要继续下去。睡过是一回事,真心是一回事,他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想要的不过一份安稳日子。娘没了还有爹,老公没了还有工作,平平淡淡过个几十年。我招惹不起他。

我有些疲惫地说,咸哥,早点睡,我下了啊。他气急败坏地吼,误会什么,你说清楚,我操,你他妈给我等着。没等他说完,我把YY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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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7 03: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5.又热闹又悲哀的年代

记得小时候我爹带我去城里菜市场卖菜。正午,菜卖得差不多了,菜市也没什么人了,我爹挑着担带我回家。走到菜市门口,有个算命瞎子摆着摊,我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让那瞎子给我算一卦。那瞎子摸了半天我的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我命不好。我爹问破解方法,那瞎子含蓄地表达了要收点钱。

我爹虎着脸问多少钱,瞎子说十块。旁边有个卖鱼的打趣,就动动嘴皮子,收什么钱啊。瞎子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算命是对命的尊重,不收钱不就是命不值钱嘛。我爹真的去掏布袋里的毛票。零零碎碎的毛票攥了一捧,那瞎子说,这小姑娘啊,命硬,在家克父母,出嫁克丈夫。我爹瞬间火了,钱也不给了,把瞎子的布幡都砸地上了,然后气咻咻地拉着我走了。

我的人生确实不是一帆风顺。偶尔我也会想起那个瞎子,虽然他是随口胡诌,但他妈诌得还似模似样的。好端端的日子没过几天,房东大妈找上门要加租。这次加租来得太突然,我打商量问她加多少。大妈抱着孙子倚着门说,1500。我擦,物价飞涨都赶不上这狮子大口。

我脸上没了笑,大妈你这作风不厚道啊。大妈比我还凶——要不是前一个在卧室里上了吊,这房子能这么便宜租给你?你自己去打听打听,一室一厅一卫,带阳台厨房,40多平米,家电还这么新,天上掉馅饼啊?

上任租客上了吊?在卧室?在我天天睡的地方?我日!我整个人被猛然一电电得好销魂。我回过神,大妈你想过没有,死过人,我不租还有人租吗。大妈义正言辞地挥挥手,没死呢,拖医院昏迷了快一年,前几天听说人醒了,那不就是没死过人吗,没死过人我怕啥啊。我竟无言以对。

1500块一个月,这黑法,也是没谁了。我不得不出去找了几天房子,改搬了个1200块一个月的住处,空间还稍微大些,就是离市区和上班的地方更远了,但对我来说,无非就是早起十分钟搭公车而已,算不得什么困难。

在多雨的秋天里处理完搬家事宜后,我终于爬上了四五天没上的游戏。才几天没上,游戏里已是另一番光景。杀机在我上线的前一天宣布解散。据说,屠龙一刀挥霍够了,贷款又下不来,资金链跟不上,杀机只得宣布解散等他卖完肾再重组。杀机一撤,盛世联盟的大小势力树倒猢狲散。本服的敌对关系瞬间简单许多,止战联盟VS繁花联盟,人世间VS小团圆。

势力纠纷肯定没感情纠葛来得曲折离奇。最令人震惊的是,杀机解散当天,我们势力的知名喷子屌比命硬退势力转服,杀机指挥大表哥的前老婆雪雁也转了同一个服。有人目击他们是在机场同时起飞的。那两人什么时候搭上的,竟一点风声没有。这游戏,真他妈拍案惊奇,我感慨道。

在这鸡飞狗跳、天下泛滥,到处充斥着你妈和他妈的又热闹又悲哀的年代,白菜咸没在线。我跟着联盟去梦境和小团圆撸了两波,看到了不轻狂。我多看了他几眼,后面一打起来兵荒马乱的完全没空看。不管看或者不看,他与我都是陌生人了,指不准他的号是哪个DL上的呢。

9点指挥说不打了,我无视那刷屏般狂跳的天下,自己去战场溜了一圈。打了一会,电话来了。我正与对面一个魍魉缠斗,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扛过魍魉的爆发才单手摸起电话接通,眼睛还死死瞅着屏幕。电话里的声音让我在挣扎的另一只手直接当机。

我缓慢地一步步地看着那魍魉将我打死,画面黑白,大翅膀女冰心躺下去的瞬间一声哀嚎。电话那头的人问,周女士吗,这里是市第二人民医院,您的朋友发生了交通意外,现在在急诊室,他本人要求联系您,他姓白,叫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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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0 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6.他似有感知般捉住了我的手

我觉得那傻X存在就是为了跟我过不去的,我他妈怎么能让他称心如意?我胡乱套了衣服打车飞奔医院。这傻X是来讨债的吧,老子上辈子欠他多少钱了,等老子见着他非他妈掐死他不可。坐在的士的后排,窗外黑漆漆的,路灯的光芒像流逝的水般浮光掠影而过,我的心慢慢沉淀了下来,万一他真的出事了?

到了医院门口,我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塞给司机,开门跳下车跑。司机在后头喊着,小妹,没找钱呢。我又折回去攥过钞票,跑进了医院。啪嗒啪嗒的声音提醒了我,我还穿着家里的拖鞋。夜里的医院大厅仍开着强白炽光,在一片静谧中异常晃眼。我缓下脚步,到前台问了下急诊室的位置,一步步地走向那扇大门。

门正巧打开,一个护士推着点滴仪器走出来。我慢慢了进去,环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角落床位上的白菜咸。看到他后,一口老血险喷出来。他好得很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事。年轻的护士小姐笑眯眯地在和他聊着什么,他勉强也算得上和颜悦色。

我直冲冲地奔过去,重重地一下砸他脑袋上,你他妈吃饱着撑着啊,没事喊我来干嘛。年轻的护士小姐彪了,你谁啊你,你怎么打人呢你。我还来气了,我他妈就打了,怎么着。护士小姐不依不饶,他脑震荡啊,你打他的头做什么。脑震荡?

我消停了下了。白菜咸咳了两声,轻微脑震荡,打了一针没事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我更火了,你他妈好好的路不会走,走两步都能被车撞到。我冲着他吼,怎么没撞死你这祸害,没事我走了。他冲我眨了下眼睛,有点无赖地笑笑,我就下楼溜达被车撞了,没带钱包,你帮我垫上医药费。

我他妈是你的谁啊,我干嘛要帮你垫医药费啊,我差点发作。又瞪了他一会,我认命般地说,我去结账。三甲医院黑得一逼,做个脑CT打个针加上出车费、挂号费、急诊费零零总总各种费用,十二张百元大钞就这么没了。我的心情顿时更加恶劣。

等我结完账回来,白菜咸已经被发配到普通病房了,我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一看,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在外头走了两圈,护士小姐伏在值班的桌前写着什么笔记。看到我,她唤住我说,你别拍他头了,他送来的时候昏迷的,十多分钟才清醒过来,你再拍他没事都给你拍出事了。

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走回房间坐在白菜咸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看了他一会后,我轻轻出声唤他,账我结了,我先走了。也不管他听到没有,我起身就走。他似有感知般捉住了我的手,我转过身,他的眼睛仍然闭着。他噏动嘴唇,陪我坐一会。

或许是跑来跑去累了,或许是不想打破这片宁静,我让他拉着我的手。他的指型细长,骨节突出,手掌却有些粗糙生硬,指侧有几个茧子。那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是过去了几秒。我侧着头趴在床边,把他的手轻轻放平。然后我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瞎扯着。

我问他,你这边是不是没朋友,连垫医药费的人都找不到。白菜咸嗯哼了一声,有生意上的朋友。我跟他抬杠玩,下次被撞了喊你爸妈来,别烦我。他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了。他说,我妈早死了。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窘迫,我下意识地说,那喊你爸,总之别喊我。白菜咸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没有接过我的话。许久他又合上了眼睛,我给你讲个故事。他说——

从前有个小孩跟着他妈长大,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爸。懂事后,他知道他的父母分居了。那小孩问他妈为什么和他爸分居,他妈说性格不合。他妈活得很不快乐,天天烂醉,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酒精中毒死了。

白菜咸忽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说了句,她对所有人都挺好,就对她自己不太好,呵,滥好人。他自己打断了自己,接着说了下去——性格不合?他爸在外头有另外一个家。说完,白菜咸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我,这故事有点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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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3 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本帖最后由 kakaly 于 2015-10-13 04:36 编辑

57.你这傻X女人还真信,假的,逗你玩的

我抬起头看着白菜咸。他低着头,凌乱的头发使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他抬手把头发捋起,眼睛里却带着戏谑的笑。他说,你看着我干嘛,骗你的,傻X,太晚了,回去睡吧。我难得没有反驳他,站了起来说,早点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白菜咸摆摆手,明天就出院了。忽地,他喊住我,你搬哪去了。我有些诧异地扫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手机,找到联系人,在我的联系方式里一字一字地填上地址。在医院里折腾了半天,回去的时候十二点多了。

我穿着家里的拖鞋走在医院外的林荫道上,夜风很凉,我紧了紧长毛衣。不远处传来了鸣笛声,一辆救护车驶了进来。我目送着车辆直达大门,从里面抬出了一担架车,有人紧紧地伏在一边,依稀还能听见啜泣声。我莫名地一个激灵,又紧了紧衣服。

睡眠不足使我第二天上班时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偏偏那天和我轮班的同事有事请假了会,我比平时晚下班一个多小时。快八点到家,看到家门口站着白菜咸时竟不觉得意外。我一边开门一边问他,这么快出院了啊,等多久了。他满不在乎地说,他刚出院,他根本没事,医生非要观察一天。

我开门落锁,白菜咸整个人就黏到了沙发上,白色衬衫压得皱巴巴的,胸前扣子也没扣好。可他毕竟年轻好看,这样邋遢都还算赏心悦目,换了个人指不准就是影响市容了。二妞跑过来叼了下我的裤腿,又欢快地跳到他身上爬了一圈。

白菜咸一副老爷做派地摸了摸二妞的头,二妞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我拧着眉看他,你吃饭了没。那傻X耸了耸肩,催我快点做饭他饿了。我咒了他两句,走进厨房。做面汤好了,我洗了青菜,泡了点鱿鱼干,等泡发的时间里哈欠连天。

我走出厨房,把笔记本从卧室扛了出来,咸哥,你无聊玩会游戏吧,我老了,困得不行,躺五分钟就好,只要五分钟,我保证马上起来。说完,没管他同不同意一头扎进卧室,倒床上十秒不到睡得跟死了一样。

我是被一阵香气唤醒的。我迷迷糊糊爬了起来,依稀记得我得做饭,摸索着走到厅里。厅里的灯只开了一个,光线有点暗,笔记本已经关了搁在沙发一角。厨房的小灯亮着,一个男人在橙黄的灯光下高卷着袖子,围在煤气灶前翻炒着手中的锅铲。想到那个人是白菜咸,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使我许久不能迈出一步,就靠在门框边远远地望着。

一旁的电磁炉上烧着热水,白菜咸打了蛋液倒下去,零零碎碎往里面丢了些什么后盖上了盖子。过了会,他往锅里放了点调味料,然后拿勺子舀了点试味道。汤有点淡,他又磕了几粒盐巴下去。

我静静地看了很久后,转身进洗手间洗漱了下。等我出来,白菜咸已经在吃饭了,我取了碗筷坐他对面。他做的饭出乎意料的好吃,明明都是些很常见的材料,和我做出来的东西简直是天上地下。我饿过头了,顾不上说话,将食物一扫而空。吃过饭,白菜咸理所当然地把碗筷丢给我,自己打开电脑爬上了游戏。

我在厨房里洗碗,外头传来游戏和YY的声音。白菜咸和势力的人聊了几句,我能听到YY那头人帅刀快姑娘爱那大嗓门的骂娘声。过了会,他进了战场,我听见了雪竹小战场的萧萧风声还有一连串技能释放的声音。我不自觉弯了弯嘴角,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游戏的声音弱下去了一些,白菜咸不以为然地哼道,好吃吗,好多年没碰厨房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饿昏了吃什么都好吃。我问他几点。他说,十一点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居然睡了两个多钟头。

我把洗过的碗码好,走出厨房,尴尬地笑笑,不是,真好吃。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不紧不慢地说,上学的时候打零工,在饭店帮厨,他似回想了下,笃定地说,初中毕业那年,快十年了。

我没预料会是这样的回答。我听到白菜咸在问我,喂,你怎么了。我回过神,仓皇失措地转身。我他妈哪根筋抽了,为什么眼睛会有种肿胀的酸涩的感觉。他盖上电脑,翻了个白眼说,你这傻X女人还真信,假的,逗你玩的。

我还站在原地,白菜咸起身向我走来。他伸出手,阖上我的眼睛。我想要往后退,我有些畏惧这种不寻常的气氛和陌生的自己。可白菜咸没让我退开,他一手拉回我,距离近到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应和着我的心跳声,像密集的鼓点一样咚咚作响。

白菜咸将我带进卧室压倒在床上。他的嘴唇啃噬着我的脖颈和胸口,我的身体燥热了起来,内心深处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潮被唤醒了。滚烫的热度使得大脑昏昏沉沉,身子时而飘得老高,时而又重重跌落下来,窒息般的快感。我像个饥寒交迫即将冻死的姑娘遇到了火光,冰冷的四肢逐渐苏醒了过来,寒冷退去时竟不觉颤栗了起来,从喉咙深处涌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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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神兵新炼化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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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16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
58.你比她们隐藏得都深

我醒来的时候白菜咸已经走了。我打了个哈欠,阳台收了换洗衣物进卫生间洗澡。热水浇在头上,脑袋清醒了。发昏的劲头一过,忽地惶惑了起来。我一个活得死板认真、毫无情调的人,年轻时没遇上什么激烈的感情,临到快三十了,却被一个比我小四五岁的男人搞得七荤八素。

一个各方面情况都不突出的离婚女人,和一个还算优秀的年轻男人,会有交集吗?我很快否定了。拧开淋浴头,用力搓揉着头上的洗发水,大片大片的泡沫。我的人生像一条黄土路,沿途无甚风景,平淡干枯,我注定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直到消失的那一天。而白菜咸像站在十字路口,他是这样年轻,不管哪个方向都是选择。

洗完澡,周日上午十点的光景,出门到药店买盒毓婷。营业员是个上了年纪的热络大妈。她打量了我几眼,问我有小孩了吗。我摇摇头,没有。她话匣子一开停不下来,一会说再不生以后就要当大龄妈妈了,一会说药还是少吃是药三分毒多买几盒避孕套。然后不管我同不同意,塞了几盒给我。我有点尴尬地又塞回去给她,结完账落荒而逃。

回到家后,发现白菜咸走时给我留了张字条。他说,看我睡太熟没喊我,这几天新店开张得看着点,时间很少。我看完后随手丢进卧室的垃圾桶。打扫房间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又捡了起来,压在了化妆盒的最底层。

下午我出门逛了会街,买了点东西,回来打算上游戏。房间里找不到笔记本,才想到笔记本昨天被我搬到客厅给白菜咸玩了。我把本子搬回房间,打开盖子,发现没有关机。

开游戏窗口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我开YY,发现白菜咸的YY一直挂着。他的YY挂在势力频道的小房间里,自由麦没关。我心中一凛,顿觉大事不妙。但转念一想,应该没那么巧被人听到吧。

我自我安慰着上了游戏。做师门时,我从国库提东西,发现有钱姐和她的小团队十来号人全退势力了。我疑神疑鬼了一会,联盟里并没有人说什么。虚惊一场,我一颗沉着的心落了地。做完周末喜相逢的任务,我去江南流云渡交了下帖子,顺便就挂在那里看人PK。没多久,不轻狂从竞技场里出来,挂在一边。

战队我离婚时一并退了,他旁边除了弈剑滑板鞋,站着另外一个大翅膀冰心。那冰心叫不言笑,或许是最近游戏上得少,我并未见过。等排队的时间里,滑板鞋和不轻狂PK打发时间,一分出胜负,不言笑马上给他们回满血。

我挂了十来分钟,打算走人时,不轻狂停下了PK。他给我发了条密语,内容有些莫名其妙——我一直以为我们变成这样,我该负一部分责任,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你。我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流云渡日落了,不轻狂的满钻掉毛翅膀依旧光鲜。他说,我当你安安分分从不搅事,很特别的一个人,哪知道你比她们隐藏得都深。然后,他又反问我,我同你玩总算是专一,而你呢,背地里开了多少个小房间,与多少人来往。

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轻狂嘲讽道,这时候还能装,道行够深我怎么没发现呢,你的录音整个服都听了吧,你该庆幸,只是段短短的录音。我呆住了,什么录音,哪来的录音,谁发的录音?不轻狂不再睬我,回头接了滑板鞋的PK。他们几十秒内结束了战斗,一旁看似挂机的不言笑很快站起来,帮他们俩回好血。

我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先问清楚,我看着没有人喜欢我在线,给她敲了个邮件——今天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没有。她老半天没回我,我等得快失去耐心时,她终于回复,啊,大神,不好意思,刚辅导员来寝室,走不开。

我把没有人喜欢我的YY拖了下来,又问了她一次,今天出什么事了。她似乎有些难为情,下午有个小号发天下说有你的黑料,还贴了个YY频道。我打断她,哪个频道,她说就一个小YY,什么信息都没留。我又问她说了些什么。

没有人喜欢我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说你亲近讨好各种大翅膀,同时和好多人关系不清不楚,还发了两段录音,一段是有钱姐那天和你吵的录音,一段说是,说是你昨晚和势力主……她停了下来,说不下去了,大神,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公屏和她吵,但是刷不过。

我让没有人喜欢我把录音发我,她说没有存。我又让她形容下那个人声音是什么样的,她说听着不太自然,可能开了变声器。再问她其他的,她也答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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