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啦!失蹤人口詐屍啦! |
。。。。这,那封信是真的吗 |
有几楼在审核 不管了发完拉倒 女主终于死了 我也喘口气 |
本帖最后由 某道姑 于 2015-6-5 10:32 编辑 待他背影消失在晨光里,我才颤抖着从床边起身。 跟你走?做梦吧! 刚从一只牢笼险险逃出,我又怎会蠢到转身踏入另一只。 抱起包袱,避开膳宗的大队人马以及莫道然的车队,我低着头悄悄踏出了倾崖古观。 那年深秋与宋屿寒来折桂时,离开时也是这么步履匆匆。此时回头,方发觉错过了那么多风景。 步入那一夜坠下的浮桥,我再次向下望,雾深不见处隐隐有麒麟哀鸣,才肯定这些年并不是我无端端梦一场。 只是再也没有那样一个少年会凌空作符祭出凤凰,载我逃离万丈深渊。 思及此处,刚才看到婚书时勃发的决绝抽丝剥茧般瓦解,只留给我一颗揪在一起的心。 宋屿寒。 宋屿寒。 宋屿寒...... 默念着他的名字,两个声音在我脑中争执: ——回去吧......即使金屋藏娇,和他仍在一起便好。 ——开什么玩笑?既是背叛,便不可原谅。 可是你还在留恋什么呢? 是不可替代的他,是当年回不去的自己,还是那些来不及细细构想便无疾而终的未来? 眼前的路越看越模糊,抬手一抹竟是泪已沾裳。 一双战靴忽然踏入我视线。 “这位师妹,何事如此伤心?”靴子的主人温柔地问。 我揉了揉眼望着他,狭长的凤眼聚着精光,佩着太极图的战袍夹裹着山风猎猎作响。 这样夺人心魄的气势和样貌,若我不知晓他的名字,定会认为是个嫡仙样的人物。 可惜那年他随他师父玉玑子来上清峰时,便教我见过多次,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大概也刚洗掉后山上云麓仙居百号冤魂的赤血。 “金坎子师兄安好。”今日已太多心惊,我此刻反而平静。 “一切都好,劳烦挂念。”他甚至欠了欠身,答得温润有礼,面上笑容不减,“既然如此不想离开上清峰,师兄便成全你如何?” 低头看着没入我胸口的剑,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就此了结,似乎也算圆满,可惜他的话并未说完, “不如留在这里,永远为我守卫上清观吧。” (苏琉篇完) |
记得清清楚楚,撤离的那一早,山间难得散尽雾气,百鸟啼鸣,松风猎猎。 膳宗弟子们忙碌地安排着车队,整装待发时,方有第一道阳光跃出云海镀在马车的漆边上,晃得人心惊胆战,格外凄惶。 我背起包袱正欲出发,门口被人投下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是身披战甲的莫道然。 背着升起的朝阳,他的面庞显得硬朗而坚毅,在晨曦中格外好看。 “师兄,”我先打招呼,“你还不出发?” 他点点头,跨进厢房来,反手合上了门,“掌门命我护送你去天虞岛。” 可他显然有话要说。于是我也暂且放下包袱坐下来等他开口。 莫道然僵立了片刻,终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我。 信并未封口,收信人是白云道长,信中洋洋洒洒地渲染了自己对百里云裳长久以来的思慕,并请求百里道长能将女儿下嫁,自己愿终其一生珍惜守护,署名宋屿寒。 小宋掌门的签名一直煞是好看,每次为他送信我总会欣赏摩挲许久方才松手。而今日,这三个字似中了邪一般在我眼中忽大忽小地闪烁,直到天昏地暗。 这不是早就猜到的结局吗?为什么心会揪在一起? “不要去天虞岛。跟我一起离开。我会养你们一辈子。”莫道然终于开口。 真可笑,这句话若是让十多年前的我听到,不知会如何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的脸,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期待的一丝温柔,紧锁的眉头里全是孤注一掷的狠劲,比之十年前有过无不及。 大抵功成名就永垂青史,也就是男人们的风花雪月情有独钟。我不过有幸点缀了他们路边的风景,却期冀能成为携手的归宿。 “好。”我回答。 莫道然长了张口,终究没有再多说。 他僵硬地走近,轻轻拍了我的肩膀,“你想开就好。马车备在后门,你收拾好抓紧过去。我还有事要交代,先行一步。”言罢转身离开。 |
那场论辩一直持续到深夜。 倾崖古观没有足够的厢房,是故众师兄弟大多休息在殿外。 那一晚,沈诩之高亢的指责与宋屿寒低沉的辩驳回荡在院落里,让每个人都忐忑难眠。百年古观大厦将倾,到底应该抵死悍守,还是应当退而求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却难免随未知的命运摇摆不定。 宋屿寒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我恍惚间似看到他额间的银丝。 心里猛的一揪,酸意顺着心脉涌上眼眶,我牵起他的手试图安抚他,“屿寒,你尽力了,莫要难过。” 他眼中有些闪烁的灰暗,目光空荡地飘移,只是不与我相对。沉默了许久,他开口:“阿琉,太古铜门地处前线,我怕你身子不妥,所以你和母亲她们去天虞岛吧,那里安宁富足,有我母亲留下的庄子,适于静养。我得了空便会去探望你。” 我有点懵,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拼命地摇头:“我不走,是你说的我们一家人团圆过日子,我不怕去吃点苦。” “阿琉,”他皱起眉来,目光却灼灼,“我要你和孩子都毫发无损。” 我论他不过,“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记得我在挂念,切勿以身试险。”说完,已然红了眼睛。 他松了一口气,双手叠在我手上,目光专注得如同我是他的全世界:“阿琉,相信我。” 如果知道那是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一定不会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
好梦总是醒得快些。 云麓仙居沦陷的消息传来,不过是三日后的事。 那悬在上清峰后山谷中的仙居大殿,似岿然不动般终年笼罩在烟雾之中,也被冲天的烽火撼动得摇摇欲坠,凄厉的嘶吼在山谷中荡着回音。 拿下云麓仙居后,金坎子带着妖魔军直上上清峰。 当日,宋屿寒下令全体撤离至半山处易守难攻的倾崖古观。 穿着清灰道袍的太虚弟子们依列从山门外拾阶而下,脚步有序而轻快,神情却像树木被连根拔起一样惨淡。 终于,在收到大国师焰离弟子宋程风的来信后,太虚观陷入了分裂。 宋程风在信中称,奉大国师密令,率领一队云麓弟子前来援助太虚观,共同抵御二国事之乱。 宋屿寒主张其中有诈,认为应当彻底撤回白云观休养生息以求来日再起;而蛰伏已久的云华殿主沈诩之则认为宋屿寒是惊弓之鸟,放弃上清峰更是动摇根基,也逆了大国师一番好意。 “上清峰百年基业绝不能沦陷于我辈之手,我沈诩之身为云华殿主,委实当不起这个罪人,只愿一战到底!” “沈师兄,非常时期,西陵城沦陷盖由叛徒在内呼应,国师府被渗透一二不足为奇。何况宋某认为,上清峰失守可图徐徐收复,这一辈师兄弟若折损凋零才是动摇根基。”宋屿寒耐心劝导。 “哼!不战而降,沈某做不到,太虚观有志气的师兄弟也做不到!” 一个迫切出头,一个急于求全,这场争论只能是无果。 三位宗主决定追随宋屿寒,只有兵宗宗主俞昭永站在沈诩之一边,理由竟是“即便有诈,也想会会宋程风的风七雷。”他嘱咐兵宗弟子自行决定去留,并不勉强,而沈诩之则命令直属他的弟子全员留下。 如此,凡四十八人留守倾崖古观。 |
这一会儿便过了十天。 我依旧按时作息,饲鹤送信,只是宋屿寒不再直接把信件交给我,而是嘱咐小道童帮他送来。 这样也好。我笑了笑。 抬起头来,忽然见山道上远远一辆马车驶来,一个妇人领着少女下了车,缓缓从石阶走上来。 那妇人走近,盯着我看了又看,忽然满眼热泪,上前来执起我的手:“阿琉,娘来看你了。” 我被吓得不轻,辨认了好久,终于记起这个保养得宜的妇人便是我那十几年未见的亲娘。 说不欣喜定然是假的。 小时她也曾抱着我漫步在药田中,讲遍这上清峰上神仙鬼怪的轶闻,然后轻轻拍着我的背入睡。 只是那温暖太短暂,短暂地无法撑过我被她遗弃的这十几年来的孤苦无依,就消散在凛冽的松风里。 我心中百感交集,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我背后却有人走上来先开了口,“母亲终于到了,一路辛苦。” 宋屿寒似是刚刚议事出来,还穿着掌门道袍,神采奕奕。他先向母亲行礼,随即伸手揽了我的肩,目光落在母亲旁边的少女身上,笑道:“这想必就是染年妹妹,你姐姐时常记挂着想要见见你。” 我咂舌,他这编排人的功夫不是一般人水平。染年于我,更像是夺了母亲宠爱的敌人。只是这些年来我渐渐学会不去想念从前,便对她少了些怨念。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此时她刚满十五岁,眉眼间比我继承了更多母亲的风采,已然俏丽出挑。据说她父亲温良勤恳,想必也对她宠爱有加。染年粲然一笑,行了个礼,“琉姐姐好,宋掌门好。” 随后,母亲二人跟随道童去了安置的厢房。 看着她们走远,我侧过身,躲开宋屿寒放在我肩上的手。谁知他却借力扣住了我的腰,沉声道:“阿琉,你最近不开心,我便请母亲来多陪陪你,也方便照顾你的身孕,切莫辜负我一番心意。” 我虽气他独断,却也为重逢而百感交集,心一软也就放弃了挣扎,只是不忘揶揄他,“一口一个母亲,你叫得倒爽快。” 他得寸进尺地轻轻拥住我,把下巴放在我肩上,“是啊,我们两个只剩这一个母亲了,过去纵有千般不堪,也终究是至亲的人,以后团团圆圆,好好过日子,岂不是最大的福气。” 我被他说得有些动容,忍不住也抬手拥着他。那个被我捡到的稚童已经长成了英武的少年,宽阔的背好像一堵坚实的墙,让我贪恋那种安稳。 或许他真的可以力挽狂澜,或许在这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真的会穿上嫁衣和他步入礼堂,或许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的可以像染年一样父母双全承欢膝下,然后弥补我们从前灰暗的遗憾。 这样的未来,想想就让人沉醉。 |
阿琉,阿琉....... 我被唤醒时看到的是宋屿寒兴奋的脸。心中顿时一堵,想别过身去,却被他扣住腰。他小心翼翼地扶在我的小腹上,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喜悦:“阿琉,我们有孩子了。” 我猛然睁眼,消化着这句话。 他没有觉察我的变化,依然欣喜着:“今日见你睡着时双手冰凉辗转不宁,我便请了大夫来,没想到......阿琉,太好了。” “不过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哪里来的好?”我打断他。 宋屿寒不知我为何如此,依然循循善诱道:“阿琉此言差矣,待上清峰风波稍定我便正式娶你,到时我们的孩子会无忧无虑地长大,不受我们儿时那样的苦.......” “宋掌门,”我转过身去,抚摸他的脸,“那么遥远的事,连你自己都决定不了,就不必拿来哄我。”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阿琉,你不愿嫁我?还是不愿信我?” 我心中悲喜亦起起伏伏,喜他愿意许我一个将来,悲他却连自己的将来都无从掌控。 平定了下心神,我平静地与他解释,“我当日委身于你,自然是存着相守百年的愿想,怎会不愿嫁你。可是屿寒,我虽整日闲散,却也不是糊涂人,看在恩爱过的份上,不要再拿虚幻的承诺来搪塞我。” “别多想,我答应你的事,必定都会做到。”他反驳,握了握我的手,站起身来,“我过会儿再来看你。”说完三五步跨出厢房,竟似落荒而逃。 |
第二天,白云观一行人匆匆启程返回太古铜门。 莫少白还未上马,他旁边已有一骑翩然跃出几步开外,复又掉转回身,马上的少女粲然一笑,嘴边的美人痣更添别样风情。 莫少白并未喝止,只是无奈摇头,转身向宋屿寒抱拳,才翻身上马。 待他们渐行渐远,我身旁的师姐们才议开了锅,讨论着刚才是哪个莽撞的师妹。 还能是哪个。 我不愿去想,心中却一片清明。 在白云观,敢跳在莫少白头上造次的小辈师妹,无非是白云道长独女,百里云裳。 至于她九死一生的情郎,大概也不用多猜了。 白云观,上清峰,这么多年看似是个整体,实际上势力分化利益交织,已不是百年前开山立派时那般干净清楚。 关于这一点,莫道然十年前就懂了,被他押注的宋屿寒自然也心知肚明。 特别是在这非常时期,白云观身处太古铜门,既不受王朝管辖,又靠近前沿阵地,向哪边靠拢都有利益,其实完全看白云道长如何决定而已。 思及此处我已手脚冰凉,想必是这正月的山风太骇人,便悄悄退回厢房去了。 |
掌门暂定之后,上清峰慢慢走上正轨。 虽然已经风平浪静,但人人都能感到那股暗潮在涌动。师兄师姐们愈发努力地修习道法,似乎只有我一个人闲得发霉,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替宋屿寒发信,一沓一沓雪片一样飞往大荒各地。 我嘲笑他当了掌门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央我调用信鹤了,他低头一笑,像是回忆起小时的日子,嘴角上扬:“那是夫人贤惠,早早就省得为夫分忧。” 然而,大多数时候他的眉头是锁着的。 我记忆中跋扈的少年正在慢慢被责任的重担压弯。 有时我暗觉他忧心忡忡得不值,直到那一日西陵城腾起滚滚黑烟。 从山崖向下望,九条黑龙涤荡着煞气,冲破云层直抵天际,即使身处山巅,依然能隐约听见人间哀鸿遍野,战士厮杀怒吼,城垣轰然倾塌。 自宋御风陨落之后,玉玑子再次敲醒了太虚门人心底的噩梦。他为何这么做,接下来想做什么,人人都在惶恐臆测,这时宋屿寒却变成了最冷静的那个,只是他与莫道然两人单独议事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我被他进屋声音吵醒时向窗外一看,天边已经能辨出鱼肚白。 正月廿一,莫道然之弟,白云道长之徒莫少白由太古铜门赶来,代师父商议西陵城破,国师叛离之变。 由于非常时期,迎宾一切从简,然而也免不了应酬一番。 那夜月色正好,我正欲踏入大殿,却在侧窗边发现有人探头探脑。 “这位师妹,可看到你的情郎了?” “还没,他被挡住了……!!”她惊恐地转过头,小小一颗美人痣俏皮地悬在嘴角旁,“我明明穿的男装,你怎么看出来的?” “师妹身段俏丽,如何装得了男人?”我只觉得好笑,顺手扯下她扎歪的道冠,乌黑的头发倾泻了满肩,青春耀眼。 她不安地扶了扶头发,憋红了脸:“爹爹不让我来,我是偷偷跟着少白哥哥来的,就想看看他。听说他九死一生,我担心得要死。” “那确实要好好见见。不过你这样可不行,偷偷摸摸望一眼,不如直接走上去问候,让他也明白你的心意。” “你说得对......”她眼珠转了转,喜笑颜开,“我这就去换件衣服,亲自去找他。多谢师姐!” 年轻真好。 当年若有人这样提点我,我会不会也有勇气去告诉莫道然。 思及此处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即使单刀直入,我又怎能拼得过他当年的野心。 忘记问名字的这位师妹是否见到了她的情郎,我不得而知,只是我早上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探向旁边,却是空空一片,那是宋屿寒第一次彻夜未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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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道长携长老们回到上清峰那一日已是近腊月时节,阴云密布在这座千年古观上空,松风翳翳,鹤声哀戚。 前段时间冰心堂,云麓仙居纷纷都选出了新掌门,奈何年纪资历都尚浅,难以稳定大局,八大门派一片萧索。在这多事之秋,长老们纷纷觉得沈詡之稳重有余,魄力不足,难以担起重任,需要再多些时间考察。 沈师兄很是焦躁,大冷的天急得脸都红了。 忽然间,一声清冽的凤鸣撕开了压抑的空气,巨大的凤凰挥动着流光溢彩的双翼,缓缓落在广场上。 众人向外望去,自山门走来一人,阳光劈开厚重的阴云照在他身上染血的森罗战袍上,背上的流转凝着暗红的血痂依然悲鸣不止。 掌门怎么回来了? 上清殿前的师兄弟们看到他纷纷惊讶地停下,仿佛看到了鬼。 那人走到云华殿前,向立在台阶上的长老们行礼,随后转身面向场上众人。 “宋屿寒愿为父补过,重振门派。” 那个曾经是太虚观的骄傲的掌门,成了全大荒的禁忌。随他一同陨落的,还有所有太虚弟子的心。 而此时此刻,十八岁的少年立在上清殿前,眼中有和他父亲一样的坚毅。 “莫道然愿追随宋掌门重振门派。”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会是他。 “愿追随宋掌门重振门派!”呼应此起彼伏。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众星捧月的男子,忽然觉得很陌生。那个依偎在我怀里撒娇的孩子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获得了上清观上下的支持,长老们依然认为此时定下掌门太过草率,故只认可宋屿寒做代掌门,一年后再行考察,云华殿主则继续由沈詡之担任。 那天长老与宗主们在云华殿一直议事到深夜,因此当新任代掌门来敲我的门时,被从梦中扯醒的我并没有心情给他好脸色。 月光下他的眼窝洒下疲惫的阴影,目光却依然兴奋而闪亮。 我们对视了很久,他只是微笑,而我慢慢红了脸。 “大半夜的,不让人睡个好觉。”我没好气地说。 他却扯过我一缕头发嗅了一下。 “果然是我送的栀子香。 阿琉,收我那么多好东西,却小气地一个字都不给我写。” 我本想说些气话把他堵回去,却看到他滑下的袖口处露出一片狰狞的伤疤。一时间,憋了几个月的情绪喷涌而出,抽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拉进怀里说,“如你所愿,我滚回来了,你答应的,也可别反悔。” |
宋御风选择在七月中这个敏感的时间去封印太古铜门,本身就有人质疑,只是大国师焰离与二国师玉玑子皆支持他,所以别的掌门也就未作多想。 最后,卓君武中毒,紫荆昏迷,焰离失踪,其余掌门悉数受伤,小辈弟子死伤无数。而宋御风本人,据生还的翎羽掌门回忆,强行聚集了八大掌门的力量,熟稔地启封十二元极锁,分开如潮水般涌出的妖魔,慢慢踏入太古铜门中,一刻都不曾回头。 “那宋屿寒呢?”我一边为负伤的师兄包扎一边问他。 “不见了。”师兄低着头说。 “不见了算什么?” “就是说,可能死了,可能已被魔化,可能随掌门一同进太古铜门去了。” 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没有疼痛,只有失望和灰败。 上清峰一片仓惶。 平日热闹的武道场现在再也没有了师兄弟们练功的身影,四周的昆仑灵兽石像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两仪图,上面时不时穿过匆忙的脚步,那是一些入观不久的弟子迫不及待的离开。 好在各宗宗主依然稳稳坐镇,游历在外的太虚弟子也闻讯纷纷回上清峰帮助处理突变,只有一个人有些不合时宜的兴奋,他是云华殿主沈詡之。 沈师兄殿主之位为宋御风所提,值此宋御风叛离之际,沈师兄为了表明立场,没少与这位前掌门划清界限。他洋洋得意之际,并未注意到几大宗主眉宇间的不悦。 八月底,经沈詡之百般催促,白云道长终于发来消息,尽快召集太虚观云游长老,聚集上清峰商定新任掌门。 那天晚上我忽然很想喝酒。 太虚弟子依律当清修,故膳宗并不藏酒,但我知道去哪里寻酒。 莫道然并未问我为什么,只是默默取出两坛私藏,递与我一罐。 自从失掉云华殿主之位,他藏了不少好酒。 “我喜欢过你。” “我知道。” 我们已有两年不曾讲过一个字,现在话一出口,反而轻松。 若把一个人一直放在心里,与他开口讲话便会时有忌惮。真正放下的时候,才有可能无话不谈,因为不会再去忐忑得失。 这么多年对他情愫深种,虽未能如愿,但如今能够一同饮酒闲聊,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人生的际遇也真是奇妙。 从前我没少指使宋屿寒利用学道之便刺探莫道然喜好,竟然一转眼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个天天缠着我要点心的臭小子,早就已经比我高了。 两年前那个宴会的夜晚,宋屿寒掐着我的下颚时,眼中的光我不敢直视。 那时我想像小时一样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却发现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得到了。 逆袭未遂,我讪笑着转开目光。他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阿琉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除了母亲,只有你让我觉得温暖。 你那天在山崖边对我笑,然后我就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刚开始是对你依赖,可白云观出事那晚我才知道我要的不仅是这样。 剑挥到我头顶的那一刻,我本想闭眼待毙,却只怕不能回来见你,忽然就铸成心魔,捡回一命。 我的心你感觉得到吗? 如果哪天我回不来了,你会难过吗?” 会的,我现在就好难过。 “其实那个香囊......” 酒劲上头,我只看到莫道然嘴一开一合,却实在听不清说的什么,兀自挽指唤来一只信鹤,扯着它的脖子嘱咐道, “去,告诉宋屿寒那个臭小子, 只要他滚回来,一切如他所愿。 如果不回来,我便喝个醉生梦死,把他忘个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