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很久之后,月秉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地开着天眼搜寻着那个有着猥琐名字的毛毛,他才明白有些东西在你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存在了,只是等你能够意识到它的时候,他往往是已经不存在了。
师父的话果然永远是对的,一个好的杀手是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的,只有能够觉得这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让自己放不下的时候,才能了解到人都是孑然一身的,这样才能够完美地完成各种任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月秉接下了所有最为棘手的击杀令,以他当时的能力,他认定了自己是肯定回不去的,他认为就算是真的要被杀了的那一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难过或者留恋之类的感情存在的。只是,每次在猎杀对象想要疯狂反扑想置他于死地的时候,脑海里面总会无意识地浮现着那双笑得眯成了两轮弯月的眼——那只该死的毛毛莫名其妙的消失,他还欠自己一个解释,难道就不知道每天用天眼很耗钱的吗?自己怎么能够在这里被这种货色弄死?要一直活着,不能等他回来的时候被看扁了。
摸爬滚打了几个月后,月秉已经从之前每出一次任务就要躺上十几天到后来可以完全不间断地每天出任务,基本上都能够全身而退,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还可以抽出点时间去忘川溜达一下。看着小金库里的存款日益充裕,不知不觉间从一位数涨到了六位数,月秉无奈地叹着气,杀人越货果然是个发财的好行当,只是发现钱多了没地方花真是件让人忧伤的事情。
又是一天风和日丽,解决了几个小麻烦之后,月秉难得地光荣地负了伤,蹲在忘川的那片彼岸花中有些狼狈地绑着绷带,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马瞬隐进入战斗状态。
一个有些困惑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明明还有个人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月秉以为自己的记性一直不大好,不过是几个月而已,对于那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最后那天在大片的曼珠沙华和纷飞的羽毛中的笑脸,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这人就是酸菜,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他的名字还是翠花上酸菜。
先睡一个,酸菜居然很乖的就被睡住了,月秉倒是吃了一惊,在酸菜边上转了一圈居然没有陷阱!这是转性了?酸菜很快就醒了,不过仍然没有发现月秉,月秉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就像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没人知道一样,于是,月秉就自己出来了。
“你是……谁?”看着笔直立在自己面前的月秉,酸菜瞪圆了眼,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老半天才挤出了这句话。月秉一口气梗在喉咙,差点呛死,当时就直接推倒了酸菜,踏过他的尸体,一溜烟小跑消失了。让你不记得哥,哥也不记得你。从那之后,月秉便再也没有见过酸菜,闲着的时候会到忘川那个他不是很喜欢的地方发上一阵子的呆,然后把包里面上次买多了的几十个天眼一天扔一个。
月秉想着虽然跟酸菜没怎么相濡以沫,但是最终还是相忘于江湖了。现在觉得有点气闷只是习惯,习惯真不是个好东西:会习惯每天无意间路过木渎的,会习惯性瞟一下那个一直悠闲钓着鱼的人在不在,会习惯拎着一根鱼竿做着每日的老人运动,也会习惯期间夹杂着的一些寻仇运动。
就算是自己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中,对外界不闻不问,但是关于某人的信息依然不间断地传进了耳朵,比如那人回来之后变得萌呆萌呆的,比如那人操作技术可以说是幼儿级别,比如说那人改了个很闷骚的名字,比如那人看上了个男人,比如说对方是太虚观的大人物,比如说那人要结婚了,比如说那人突然又消失了, 比如说,比如说……
明明没有特别在意的,只是习惯性就用武力不小心逼着小白说出他们势力主的八卦,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知道的越多就越来越发现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不断地重复着习惯性的动作,就像一个犯着烟瘾的人,明明知道吸烟不好,只是一时就是戒不掉。
所以说等到小白再次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月秉知道是他回来了。当陪着飘渺战场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那种能让人退化的熟悉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