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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2.剑雨浮生·感谢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楚泽，我要结婚了。”他从身后抱住我，轻轻叹息。
“嗯？”电脑前码着字的手指忽然僵硬，我愣愣地转头，看他的脸。
……他说什么？
“我已经27了，不能永远这样下去。”端正的国字脸，深邃的五官，一年来我一直百看不厌，“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家里催你？”
“是的。”他看着我，似乎有无限留恋和悲哀。
“什么时候。”我转过头，盯住屏幕上的文档。
“下个月二十号。”现在是四月。
今天的思维似乎特别迟钝：“这么快？”
“我也不想，但是家里一直催。楚泽，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像现在这样……”
我不做声，强迫自己把思绪转到月底的截稿日期上。
他等了一会，大概是不见回应，又转到我面前：“对不起，楚泽，我知道你怨我。”
“没有。”我应该早已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心理准备了才是。
但还是痛得无法呼吸。用力挺直脊背，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软弱。
“楚泽。”他低下头，凑近我的嘴唇，呼吸可闻，“你会想我吗？”
我抬手挡住他亲吻的意图：“不会。”
明明做出了这么残忍的选择，又何必指望我念念不忘。
本来这个圈子，就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亲热不成，他脸白了一下，慢慢问：“因为我要结婚，所以你就连碰也不让了吗？你真无情。”
无情……？无情的可不是我。你若真心，我本愿一世把酒奉陪。
可惜，你要结婚了。
一年前，喧闹的酒吧里，是你一脸惊艳，伸出手来拉住我，说，要不要一起看海。
夜晚的海滩很冷，我打了个喷嚏，你把我揽进怀里，笑意温柔，说，好点没有。
甜言蜜语，分不清真心与假意。那时候我想，如果是他的愿望，我愿付出一切。
我想过没有永远，却没想过那么短暂，你就放开了我的手。
其实我并不怕冷，也不该贪恋温暖。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我或在街头寻衅或在医院包扎或在局里拘留，海风不会比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更冷。
思绪拉回，他无言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无动于衷感到失望。于是他不再纠缠，只是说：“楚泽，你也22了，总这样下去不成事，要不我帮你……”
“不劳费心。”我断然拒绝。
帮我介绍女人？自己想成家立业了，还要做个顺水人情，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免得我纠缠不休？
我自问还没有低贱到这个地步。
“你踏出这个门，我就踏出你的世界。”我一指门口，“绝不会再来打扰你。”
“你别这样。”他脸色有点难看，不知道是我说得太难听，还是说戳了他心事。
我不做声了。也是，既然要分开，还是分得体面一点，我何必尖酸刻薄，显得自己苦大仇深。
“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这就走。”他走到门边，终于回头看了看我，“楚泽，有件事情……最后一件事情。”
“你说。”近乎哀求的态度，我终是忍不住心软。
毕竟那是我一直深爱的人。即使他不再要我。
“今年6月6号，有个游戏要公测，看起来还不错，和我一起去吧。”他说。
“没时间。”每月的截稿日都如同炼狱。
“至少游戏里面，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他低声下气。
“……”好吧，只求现实里再无交集。
这一年，北京成功举办了奥运会。
举国欢腾，我却觉得悲伤。
我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写作，朝五晚九，近乎自虐，过度的负荷让我无暇去伤春悲秋。
春眠不觉晓，天天在赶稿。夜来挑灯战，身体受不鸟。
早上起来居然咳血了，胸闷气短，头晕乏力，一阵一阵地心悸。我攀着洗手台慢慢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心里无法接受自己也会有这么悲惨的光景，昔日那个随身带刀，袖子一挽就能打架的周楚泽哪里去了。
白楚清曾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如果再这样写下去，不到四十岁必定过劳死。
我不喜欢他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像和我有一腿，所以我一直喊他闷骚白。
不过，本来我们的名字就是一个人所起，是烙印，是羁绊，一生都逃避不掉。
正如我的取向是喜欢同性，无论如何回避，都不能抹杀。
我开始玩那个游戏，玩的弈剑。那时候，弈剑是个纯粹的花瓶职业，一如我自己空有皮相，实际上什么都抓不住，留不下，护不了。
他玩的是荒火，一个很man很爷们的职业，双武器，半血刚身一刀秒人。
很像他玩个游戏也能壮志凌云的雄心。
他看不上我玩弈剑，说我肤浅，一股娘们味道。
我冷笑不答。洒脱放手的你，自有娇妻温香软玉，又岂会知道别人的心情。
他建势力，豪气干云地对我说，总有一天他要君临天下。但是他事业很忙，我说好吧，我会帮你。
说是这么说，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这个服有一对云麓，他们的势力叫辰落，一开始就表明立场，与君临敌对。
有人说那是对情侣，也有人说那其实是对双子，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势力在发展阶段就树敌，阻力实在太大，我不是天才，不可能入手就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更不会利用人心，那段时间我投入了不计其数的精力金钱在游戏上，从辰落的敌对打压政策下争夺君临的空间。
说不苦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连做梦都梦见在流光梦境被一群云麓追杀。我这辈子都恨云麓。
更多的是嫉妒，在知道那对云麓是孪生双子之后。
那种感觉无法言说。即使在云麓技能削弱后，最低迷的那段时间。野外开红，如果一个被留下，他会用一切控制技能拖住红名，让另一个走。而另一个，总会折身回转，生死与共。
愚蠢得可笑，却是我追逐一生都求不得的温暖。
所以我只能不屑地嘲弄，处处针对辰落，好让自己想到某个人的时候，心里好过点。
手机响，来电显示闷骚白，我接起来。
“阿楚，我明天要带团去九寨沟，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明天势力战。”我肩膀夹住电话，懒洋洋地在势力组织流光。
闷骚白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你不会懂，宅男的执念。”我想笑，但是一点也不好笑。
白楚清是自由的人，用他的话说，山水之间，天高地远，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就会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烦恼了。
他拿得起，放得下。他喜欢做导游，我眼里的穷山恶水，他走一百遍也不会腻。
“哦，忘记跟你说，我不玩魍魉了，你可以删掉好友。”他说。
“为什么？”
“这次带团回来，我要换羽毛，魍魉势力战不行。”
“我以为你只执着于战场。”想不到自由如他，也将涉足联盟纷争，“去哪个势力？”
“辰落。”
……特么的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云、麓两个字！
“士为知己者死，他们是值得相交的朋友。”闷骚白说，“相比之下，烽烟四起什么都不算。”
“是么。”我不以为然地略过。
“另一方面，魍魉看不见同门，没意思。” 他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
“你看上哪家魍魉了？”我淡淡问。
“没有，那些要靠缘分的，我不在意。”他无所谓地笑笑。
“你还真是薄情。”
他好笑地反驳：“特么的你那就叫深情了？自以为是。”
“……”这痛处戳得，正中要害。
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狗P深情，纯粹自作多情。
“告诉你一件事，你别不爱听。”他正了正语气，说，“你知道那时候烽烟四起为何急着结婚？”
“为什么？”劳烦你别卖关子。
“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那个女的身材已经瞒不过了，她家又有权有势——你没看他一结婚就事业有成了？”
“……哦。”默然片刻，我应了一声。
原来一边和我同居，一边玩着别的女人。男女通吃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喂，你别受刺激过度啊？”闷骚白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没有。”我也很诧异，自己的反应不该如此平静。
我应该心心念念都是他才对。我在这个游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即使他结了婚，有了孩子，我还是愿意。
为什么我愿意为他做这么多？长久以来，我第一次自问。
标准答案应该是因为我爱他。但我发现说不出口。
再也找不到那种爱过的感觉。
好像现在，在我心里，他怎样我都可以接受了。
心早已麻木，我甚至不再求什么回报，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想入非非，怎样都好。
那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知道。似乎只是习惯使然，或者一份责任感。
我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念起他真正的名字了，都是四起，四起，烽烟四起。
虚假单薄的游戏ID而已。
浮尘旧事，恍如前生。
“我说你，真那么寂寞难耐的话，可以找哥帮你解决啊。”闷骚白的语气很勉强。
“……真人PK你哦。”我拒绝他。
他如蒙大赦，弄得像我逼良为娼一样。
“好吧，你该出去走走。”他又补充，“懒得出门的话，换个服务器也行啊。”
“其实我也累了，不想留在这里。”我慢吞吞地斟酌着心情。
“是嘛，出去玩玩，说不定就有艳遇了。”有时候闷骚白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瞎操心。
“不劳费心。”我轻哼，表示不屑。
“要是遇到更好的人，你会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人生又不是单机。
“游戏而已，我不奢望。”
“你连相信都不敢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他恶声恶气地数落我三观不正。
这人怎么这样，平时拽到天上去，执着起来却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不把人洗脑誓不罢休。被他看上的魍魉真够命途多舛。
我听得有点不耐烦，打断他：“好了，这么跟你说吧。等确定遇到这么个人的时候，我就离开君临。”
“等等等，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在哪都好过在这吧？你是M倾向的变态？”
耐心消磨殆尽，我板着脸挂掉他电话，不欢而散。
2010年国庆档，出了一部武侠电影，叫《剑雨》，主题曲也叫《剑雨浮生》。
我不知道尖刻的影评家们如何评价它，我只知道我是中意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电影如是，我的人生亦如是。
唯一不同，电影有个圆满的收尾，我则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是否还能有所奢望。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耳机里流淌着歌曲的旋律，我想如果定要牵强附会，我该是这一段歌词：
如果闭上眼 看不清尘世
真假难分了吧
如果放开手 情意转瞬即逝
永远又在哪儿啊
………………
和白楚清通完电话的第二天，天下一统大区开了新服。于是依言过去散心。
弈剑号练级很快。在L服习惯了绷紧神经拼命，练级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在新服混得也不错，如果不是有旧服势力责任在，必须每天双开，我大概会乐不思蜀。
满级的那天，我无所事事四处闲逛。门派有人问我一个操作细节，我按回车打字，却刚好把一条师徒信息确定下来。
人生就在那一瞬光阴里被改写。
很久很久以后，偶然间回放《剑雨浮生》这首歌，我想那时候我确实过于悲观。
我的故事，应该与这首歌有同样的收尾：
重新开始 这个冬天
片片把爱恨剥下
日出花开 这一刻
永不晚 当帷幕落下
一身行走 望断天涯
你在哪就是我家
从此后 不再害怕的我
变作了自由的花
………………
如你遇见这花，如我遇见你。
那段过往不温暖，不体面，甚至不堪回首，但是若没有它，我不会遇见你。
不是我的，我自放手，任它有醉人的虚假甜美。
应是我的，倾我此生，唯你一人。
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云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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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今天受刺激了……刚五百年一度地逛了逛水区，然后看到了这个帖子http://tx3.netease.com/viewthread.php?tid=1881929&page=1
 这不是真的！orz！
然后LZ胆战心惊地去回顾了一下剑雨代接随风电话的剧情，是24号早上6点，大神的帖子是24号晚上9点……于是猛松一口气有木有！特么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没抄袭了有木有！[苦逼脸]
关于契合程度，俺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个世界太奇妙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宁死都不转情动大荒，直接转受受湖投奔我家基友了啊！
LZ预言帝有木有！本想睡觉的，睡不着了有木有！这心情真特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好在后续剧情终于不雷同了TT-TT
【言归正传】有必要说明一下摸？正剧故事发生的时间在2011下半年，我想计算过左手那对结婚时间的骚年们应该已经发现了。
一直梗着的剑雨的故事终于交待完了，LZ的日程表上开始提前准备结局倒计时，啦啦啦啦~~~~
顺便怨念地遥遥预祝一下受受湖那对大神弈剑百年好合早生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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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陌十一丶
发表于 2012-3-31 01:01
终于更新了 断网前可以看见了
顺便翻页
剑雨大神是狐狸啊，是狐狸
BE的话兄弟比较大机会...........
楼主
我真的天亮之前放了喔~~
如你遇见这花，如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