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沧漩渡·无名女】
阴雨交加、雷电轰鸣的天气,经常有露宿野外的人看见一艘小船慢慢经过。如果问问一些年纪大的人,他们就会叹息着告诉你:这是无名女和她的船啊。
无名女,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因为没有兄弟子嗣留下。无名女的父亲原来是沧漩渡的船夫,有时候会被去猎场围猎的王侯征调,前去运送东西,和看守皇家猎场的守卫很熟悉。无名女小的时候非常任性,父母性格怯懦,常常不能阻止她。有一天傍晚,隐约看到从西方吹过来的乌云,无名女坚持要驾船去沧漩渡游玩。父母不能劝阻。晚上下起了雷雨。云彩把月亮和星星都遮掩住,没有一点光,连水中的生物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她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连续等了一天,众人都确定是在昨夜的风雨中沉船死去了。打捞很久,没有尸体,也没有船的残骸。
大概过了七八年。有在外经商的人,非常思念亲人,连夜奔波赶回家乡,不畏惧风雨的狂险。在沧漩渡附近一处废旧的屋子避雨的时候,突然大雨稍微停住,浓密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洁白的月光从其中洒下来。映照着周围古树枯藤的影子,因为云彩的流动而有时明亮一点,有时暗沉一点。就像是水波一样。
难道是有精怪出现吗?但这样的景象,并不可怕啊。这位商人偷偷躲在门后,静静观察外面。只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她从容地驾驶着一艘小船,像是经历过风暴,船体很破烂。随着少女的动作,船像是在平静无波的水里,慢悠悠的行进着。但是这分明是坚实的地面。
商人觉得很恐惧,不由发出声响。但是少女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调转了船头的方向,商人只看到她和船穿过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不见了。
等到商人回过神,暴风雨更加肆虐,漆黑不能看见自己的手指,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听说有很多失踪的人,常常被人发现,如同鬼魂一样飘荡,但又不能如鬼魂一样感知。如同无名女这样的,难道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吗?她失踪的时候十二岁,商人见到她,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无名女难道还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吗?她要以什么维持自己不死去呢?驾驶着船到处巡游,是不是也后悔当初的决定,想着如果没有坚持要出去,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