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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4-11-8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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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苏
本帖最后由 出云之水 于 2014-11-8 17:22 编辑
额,和本文没关系,看到好的小段子,我机智的劫了过来
#提笔满辛酸,一纸镇荒凉#
(鬼墨攻x龙巫受)
——壹——
这年冬天,龙巫向掌门辞行。
临走时,掌门人未出却偏令人赠他一谏。
金色织锦,墨色笔迹清隽,提醒他,莫要再逃避。
兜兜转转一路再次踏入中原,破败衰落的王城让龙巫有些恍然,离第一次已有五年,当年的西陵风光无限,而今...
这变化可真大啊。
过去的西陵城已毁,如今他坐着的酒家是在原址重新盖上的楼阁。
二层雅间,桌上摆着酒菜喷香却没有丝毫胃口,仅一只手执杯偶啜温热茶水,支肘偏头望着窗外,细细戎戎的白雪飘着,冰晶色逐渐覆盖整个西陵。
中原灰泽色的冬天很冷,龙巫缩缩脖子,就这样冷透了都还是不肯关窗就这么开着望着,大雪中发呆的人,好像瞧见似乎有谁也曾在这样一天,某个客栈的小屋,有炉火灿红,坐在他对面的人,清丽容颜,如花笑靥凑近亲吻他的模样,桌上有酒菜热气腾腾,如同他这桌竟是一模一样。
有人笑声音泠泠,黑色眸子如同最漂亮的星辰一样闪亮看的他痴痴不动。那人抹了他鼻子一下,抬起修长白皙的手为呆愣他布菜。
“阿策,这酒菜,哪怕以后在来吃,也不是如今的滋味,如同这光景一般,所以别负了这桌菜,快吃吧。”
口中被灌进的的酒甚是美味,就像那个人的声音一样醇厚。
“磕巴——”不知走哪儿来的关门声震天,猛然唤醒发呆的人。
握着酒杯的手蓦然握紧,随后松开,手心里白色的粉末染着淡淡的血色,凑近窗口轻轻一吹,就随着冬雪里的风,散了。
冬雪落在手掌间有冷冽的风从指缝里穿过,觉着冷了收回手握紧缩进广袖里,再看不见皱巴巴的皮肉与凌乱的掌线,可手心却依旧是冰凉的冷的。
像是想到什么龙巫猛然埋首,片刻收敛表情抬头丢下几块碎银起身。
“结账。”
然后踏出客栈的门,走进那漫天大雪中。
没有丝毫留恋,徒留这一桌未动的酒菜,在空气里热死慢慢消散,凉透。
——贰——
江南,自古便是文人骚客们吹捧的圣地,自然是很繁华也很美。
龙巫第一次出宫就来到了这里,少年情怀最是好动,他满心都是玩乐便脱了师父的带领自个儿玩闹。
那天龙巫夺了他师姐的荷包就撒蹄子跑路了,也不知跑了多久,等师姐不再追他时才发现居然跑到了西湖边。
春色朦胧的细雨里龙巫悠哉的踏着雨滴行路,偶然瞥见那苏堤边有人打着伞站在桥头,雨水打在那白色伞面顺着那墨色双鱼滴落。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那人低着头瞅着湖面,白色的衣衫白色的鞋,白色的伞遮住了他的半个面,一身白的人吸引了龙巫的视线,他靠了过去轻轻凑近那人身边,察觉了他的存在,那维持动作的人才僵硬的动了动,抬伞朝他看来,纯黑的眸子望着他,目光交接里龙巫恍惚觉得,这世上所有湖泽星辰,肯定都揉碎在这双眸子里,不然怎么那么美丽。
那人朝他笑了笑,撑伞便要离去,白绸的鞋子绣着墨色的图样,抬脚便是一步又一步,离着龙巫越来越远。细密的雨丝落在那双墨色嬉戏的游鱼中,在那脚步里,随着十八骨的伞骨滑出优美的曲线,在龙巫的视线里,定格。
这是龙巫第一次遇见鬼墨。
美丽的西湖美丽的雨以及雨里那个撑伞的书生,一个美的近乎妖异的人。
多年以后,龙巫想起那时候,就忍不住捂脸低笑。
只怪当初相遇那么美,所以后来才不肯原谅。
但,谁原谅谁呢,谁又需要原谅。
——叁——
多久之前呢,那个盛夏。有人撑着一把十八骨的碧色绸伞在小屋门口徘徊,淡青色的衣摆上绣着碧绿的竹子,三指宽的同色腰带勾的腰肢纤瘦却充满力道。
那人在那门口站的久了没瞧见人,细长好看的眉峰微敛想走,却不知被谁拉住了衣角。
“在等我吗?”欢快的语气充满期待。
“恩。”摸上他腰间的手蓦然收紧,淡淡的声音充斥耳边,气息温暖而又湿润。鼻尖萦绕那人身上淡淡的墨香,龙巫咧咧嘴,闭眼轻笑。
拥抱亲吻,太重太浓,想要把人揉进骨血里一般。
那个温柔的书生带着他走过江南大大小小的街巷,就为了满足他的那点口腹之欲,最后龙巫嚷嚷着要吃他亲手的做的,书生愣了半晌后笑笑,颇有点无奈却纵容的味道,伸手刮了刮那乐的皱在一起的鼻子,又抹掉他嘴角的糕点屑说,好。
走了一路,书生满足他所有的要求。木渎镇的烤鸭与猪头肉,流云渡的海鲜大餐,西湖边的糖醋鲤鱼,书生没有一丝丝厌烦都尽量为他做到。石桌边龙巫夹着鱼肉往嘴里塞,书生支着尖尖下巴看着他笑,偶尔啜几口清酒,淡色的唇水润粉嫩,看起来甚是可口。
龙巫看着那很美的色泽停下筷子,书生偏头望他张嘴想说些什么,龙巫看着那点粉红,鬼使神差的凑近,亲吻上那张看起来很好吃的嘴。
有点甜,还有点竹叶青的味道。龙巫咬了咬书生的唇想,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书生推开他,漆黑的眸子闪着星光,白皙修长的手摸上他的脸,温暖柔软略带薄茧的指腹蹭着龙巫的唇将人揽入怀里,梳拢着龙巫长长软软的黑发低低笑着。
“阿策——”
不知名的花随风飘落,洋洋洒洒,静谧的时间连阳光都显得清和,石头都似乎柔软了棱角。
“阿策——”那人声音顿了下,似乎下一句就许定三生。
“阿策——”
“人生在世百年,江山社稷百年,我许你百年,许百年——”
时间随着杨花而落,纷纷扬扬的花雨里有人走有人留,有人负了一个郑重的承诺,有人成了厉鬼说再不肯相信。
如今江南依旧夏至,外头月上柳梢头,灯火阑珊后,满院花香悠远。
龙巫再坐在那桌边一杯酒不知向谁敬,茫茫中唯灌进自己腹中才得那一点温暖,他握紧手中的杯子,贪恋着那点温度,即使也仅仅只有一点而已。
据他离开龙巫宫,从冬至到夏深,已有十个月。
——肆——
骤然停止的梦魇,龙巫打了个寒颤猛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冷寒湿透中衣。
他梦见星夜璀璨,身上的人亲吻他的皮肤每一寸,疼痛中有温柔的手安抚。
他梦见师姐寻他,带他走时告诉他,人生百年,他们却不止百年,莫要为情爱所困。
他梦见有人一身雪白在龙巫宫门口苦苦求见却不得准许,十八骨白色伞面有游鱼一对。
他梦见他冷漠的告诫那人他们没有结果,那人再不得寻他,百年人生他有的不止百年。
他梦见有人一身白衣被血色染遍,浑身都是细密的伤,黝黑的眸子冰冷一片。
他梦见有人跳进那被血浸透的墨池,爬出来的厉鬼有着让天地失色的容颜,却不复温柔。
他梦见有人十指纤长,苍白的脸墨色的衣如同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却指着他让他滚。
“一生一诺,我予你一诺,便还你一生,再不相欠。”
低着头的人捂着脸呜咽。年少不知爱恨,以为错过还能再来便轻易负了一诺,却不知道有些人说一辈子,也就一辈子。
到底,是他少年负他,害他亡命为鬼。
到底,是他不懂自己的爱,害他再不为人。
他曾经拉着他的手在幽州最寒冷的地方看雪,顶峰上他冷透了,那人便掀开袍子将他裹进来,亲吻他冻的冰凉的鼻尖。
如今他缩在狐裘里,再次踏入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人提醒他,小心一点。
最后一次见面。那人依旧撑着十八骨双鱼伞却一身黑衣白发如雪,无表情的脸依旧美丽,却不再有任何温柔。那人看他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看了。
擦肩而过时那人身上墨香依旧却夹杂了几分血腥,龙巫一愣,他听见他说。
“绝不原谅你。”
从此,天涯明月,再没有人说,阿策,回来。
龙巫来到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秋色浓重里片片枫叶火红。他提着一坛桃花酿,龙巫记得那是书生最喜欢的酒。
枯黄漫天里,龙巫趴在石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任由秋风凉透。
“这样就好...就好...”
他想,鬼墨不原谅他,那他就在此好了,了此一生,待到黄泉化鬼。再赎当年罪过。
远处吚吚呀呀有有谁在唱。
“纵使当年恩爱时,今负当年酒,人生百年尔尔,今朝与君勉,一响贪欢后,又何必问他日。”
台下有人撑着十八骨的白伞静默的听着,墨色衣衫绣着同色的竹叶,白皙的手拢在袖子里冷着一张绝丽的脸。他星眸曜黑,深沉的瞳孔里弥漫着别人看不懂的哀伤。
——
我以为,时景只为你留,百年许就能许到白头。
我以为,一生只为你存,这样就能与你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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