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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8-12-22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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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北京
“须知太虚邪法,不仅侵袭**自身,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浸染周围的人。如果和太虚道士越亲近,越容易被邪影入侵,程度有深有浅罢了。要救治被太虚符法攻击的人,只需要将一缕邪影精髓放在灵台穴上,加以药石,即可引出潜藏在体内的邪影残余。然而世人多偏信,以为只有太虚道士的肉身才能炼出邪影精髓。其实——他最亲近的人的血肉,也可以炼出来的。”国师款款起身,慢慢向目眦欲裂的医者走去,笑容越来越大,“这一点……还是李先生告诉我的呢——是不是啊,李先生?”
“这样!”老将军陷入沉思,“现在太虚残余形影无踪,要抓捕实在困难。而最近的一个……可是那小子已经逃跑了——”思及此,他一股怒火直冲上顶。
“呵呵呵……找个人有什么难的?”国师笑得灿烂。
木骅眼看国师步步紧逼,又不能后退,只挺直了腰。
“李先生……你出血了呢……”
低沉而略带邪魅的声音,冰凉的手指缓缓施力,压得本就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发青。国师忽地一笑,悠然收手,端详着指尖血迹,声音更低:“你知道吗……那时我手上也有血……是他的呢……”
木骅缓缓后退一步,忽然转身向盛怒的老人长揖到地,朗声说道:“禀告将军,在下虽然放走药引,却有一物可以替代。愿将军一闻。”
“说!”老将军连忙站起来。
“先前在下贪生,隐匿不谈。现在有幸,得见国师大人风姿,更敬重国师大人不远万里奔波而来的大义,实在不愿意藏私。”木骅直起身,微微一笑,“这药引,可以用在下炼制。”
国师猛然转身,冰冷的眸子锁定在医者身上。
老将军一惊:“先生不可!”
木骅坚持说:“之前将少侠曾受伤流血,在下为他包扎,已经沾染血液。血为灵之媒,在下虽无表征,却也心知邪气侵入。既然追捕无方,将少侠又是在下轻率所放,在下愿以身代。请用在下炼制邪影精髓。”
“这……容老夫考量。”仲老将军颓然坐下,陷入了严重的矛盾中。李先生无论如何也是冰心堂来的客人,之前军令斩杀,是有纵容太虚妖道逃逸的罪过,更是意气之言。现在情势有变,他也冷静下来,心里清楚不能当真杀害,更何况活活拿来炼制药引?
这一边,国师却恨恨咬牙:好你个李先生,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厉害!凭着冰心堂的声名,谁真敢拿一个冰心弟子来炼药?最多不过发封信函,遣你回去,受冰心堂主几句责骂,一点皮毛惩罚。冰心堂主对你这百年难遇的天才弟子厚爱有加,又怎么舍得真让你伤筋动骨?
木骅只是闭上了眼睛,说:“请将军定夺,在下愿修书一封,向堂主说明事情缘由,必不使将军为难。”
老将军张了张口,又闭上,良久,终于大手一挥——
“将不离在此,请用在下炼制药引。”
“不离!”
“……将不离?”
“将不离!”
木骅的瞬间崩溃,国师的冷冷一瞥,老将军的如释重负,将不离尽收眼底。他单衣仗剑,鬓发微乱,周身风声卷集而又散去。星匿如死,夜展似墨,在他身后编织成苍凉图景。一轮圆月茕茕而立,有着坚持和决绝的美丽。
“如果觉得邪气不够,炼制出来的精髓不纯,那么这样总可以替代了吧?”
他突然将手中仙剑随意一抛,从剑匣中抽出一把朴实无华的桃木法剑——
“不可以!不离——”
木骅惊叫着扑上前去,却慢了一步,手指已经触到剑柄,却眼睁睁地盯着那柄木剑深深没入将不离心口。他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已,握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小木头……这,咳咳,这把剑……是我借他的。我死了以后,帮我……”
将不离断断续续说着,鲜血从他口中不绝而出,迅速染红了水蓝色的剑袍。他微微笑着,望向木骅,伸出手,仿佛想要最后拍拍他的肩,就像一直以来经常做的那样——
“……还给他,谢谢。”
一缕黑色雾气从剑身镂刻的花纹上升腾起来,眨眼间就迅速蔓延到将不离全身,几乎裹住了他。黑雾中好像有孩子在低低啜泣,忽而又像是狂笑,转瞬间沉下去仿佛低语。
你给的信任,我还给你。
--------------------------------------三之章·完--------------------------------------------------------
[ 本帖最后由 其其 于 2008-12-22 16:4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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