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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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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4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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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重庆
01 蜕变
戎马为战,非我所愿。
国破家亡,非我所愿。
血流成河,非我所愿。
红尘如晦,非我所愿……
烈阳正炎,我的视野迎着一片血红。身体像是被铁锤狠狠砸过一番,沉重得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四肢是否还健在。头疼欲裂,腰腹的撕伤也让我冷汗不止,这感觉比去了一次鬼门关还糟糕,我宁愿此时立马晕过去。
忽而,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似是踏过一片松碎落叶徐徐向我走来。紧接着,一袭清冷的佛桑花香拂过,冰凉的手指覆上我的双眼,我一颗恍惚而悸动的心突然沉静下来,眼前的血红也坠入一片黑暗。
天老爷,我终于晕了过去。
待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软软的床榻上,被褥带着难以察觉的极淡的扶桑花香。
我动了动四肢,还好,都还在。我抬起手摸了摸脸,发现眼前覆着四指宽的绫布。
“不用担心,你的眼睛没有受伤,只是额角撞伤了,三日内不能视物。”
床榻边响起沉静温和的男音,每一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都仿佛是十二月大雪过后的冬日暖阳。
他轻轻握住我抚摸绫布的手,小心地将我的手臂放在身侧。
这一次,他的手是暖和的。我在心里暗暗地想。
“谢谢你。”我极其沉恳地道谢。
“医者之责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扶起我,我顺势靠在他为我垫起的背靠上。紧接着,一个类似于勺子的东西便轻轻触到我的嘴边,我老老实实地张嘴,果不其然,一勺极苦的药从我口中滑入咽喉,我一时没控制好表情。
“我是在芦花渡发现你的,想来你应该是从南河上游被冲过来的,一路上许多礁石,水流又急,多亏了你的盔甲才没伤及骨头。”他一边说一边淡定地喂我药,“腰腹间有一处砍伤,额角也有一处撞伤,命大如此,过不了几日便可又活蹦乱跳了。”
我知道他是宽慰我,腰腹那伤我记得清清楚楚,一百二十斤的青铜砍刀劈过来,当时我就以为我活不了了。
我一声不吭地喝完药,正想感叹这药苦辣腥酸各种味道百花齐放,突然想到不能辜负了熬药之人的心思,于是将话咽了下去,准备朝他感激一笑。正当我裂开嘴做微笑的时候,嘴里突然被塞进一颗方糖,甜甜的,带着清凉的佛桑花香。
“佛桑花。”我偏了偏头。
他轻轻一笑:“院子外有一片佛桑林,许是引来了香味。”
我点点头。忽而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转过头面朝他的方向:“你是谁?”
“江南冰心堂,陆景初。”
陆景初……陆景初………这三个字毫无预兆地砸进我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一股从心里带出来的酸痛席卷全身,我突然有点想哭。
“敢问姑娘芳名?”
我轻轻左手抓住被角,勾唇微笑:“我叫慕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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