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很久以前的坑文，填完了）

33deng

【引子】
紫荆遣青璃出师门那一年，青璃刚九岁。
那一天，冰心的门人跪了大半，也未能换回掌门的回心转意。
紫荆说，青璃，为医者，需心清境明。不自救，无以救人，你记得。

【1】
青璃是在酒坊村口遇到那个男孩子的。
或者应该更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子和一大群愤怒的猴子。
要出人命了，这是青璃第一反应。于是未及细想，手里的几枚银针就叮叮射了出去。
来势汹汹的猴群顿时一阵吱吱的乱叫，作鸟兽散。

“喂，你没事吧？”青璃回过头，冲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黑影大喊。
“怎么会有事，”影子一窜就窜到了青璃面前，墨色的面罩上面，灰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魍魉。”
“魍魉？”青璃皱皱眉，一伸手就要揭掉他的蒙面，“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却未想到对方的身子一软，轻轻松松的就从她的手边滑了过去。
“魍魉的脸是能随便看的嘛。”男孩子低头嘟囔了句。

青璃不由愣了愣，这样迅捷的身手，难道真的是…
可是，被猴子追杀的魍魉？只要想一想，青璃都觉得啼笑皆非。
“谁，谁说魍魉就非要也杀猴子了。”好像看懂了青璃嘴角的笑意，男孩子磕磕巴巴的分辨道。
青璃只觉得，若不是这孩子脸上恰到好处的蒙了块黑布，他此刻的面色定然是比酒坊村的桃花还鲜艳。
只是这一次青璃却完全的猜错了。而事实上，魍魉飒夜是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区区小事就感到有任何的羞愧的。

【2】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青璃都觉得飒夜能在魍魉门下存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简单来说，青璃从未见过一个如此饶舌的魍魉，一个如此慈悲的魍魉，以及一个对花花草草感如此兴趣的魍魉。
总之，飒夜所做的一切都仿佛在彻底的背离一个魍魉的最基本行为准则。
而更可怕的是，这只魍魉生平最大的爱好，在遇见青璃之后就由逃跑自行转换成了终日折磨青璃衰弱不堪的神经。

“青璃——”
青璃一看见飒夜满面春风跑过来的样子，就没来由的头大。
“青璃，浮蚁草到底长什么样？”
“独茎直上，叶如卵，花似星，轮生于顶，昼开夜合…”青璃赶紧背书给他听。

“青璃——”
半个时辰后，飒夜抱着满怀的乱七八糟的野草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快帮我看看，这棵是不是？”
“那这棵呢？”
“这棵呢？”
“这棵也不是吗？”
“那到底那棵才是啊？”

“飒夜，”青璃哀怨的叹了口气，“你要浮蚁草作什么啊？”
“加在你给我的药里。”
“谁告诉你要在伤药里加浮蚁草的？”
“你。”
“我？！”
“你昨天说浮蚁草味甘，于是我想...” 男孩子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你熬的药汤实在太…太难喝了。”

神啊，让浮蚁草压死这个白痴吧。
药要是可以这样随便乱配，我会把它做的那么难吃吗，飒夜！

【3】
“飒夜，”青璃踹踹趴在草窝里的魍魉，“岐黄还我了。”
“等等，”飒夜左手抓着一把杂草，右手抱着的正是青璃的宝贝岐黄医经。“我再研究一小下。”
这是飒夜霸占岐黄的第三十八天。

“你这么喜欢药书，怎么不去冰心啊。”每每想起那天突发善心把岐黄借出去，青璃就要后悔得吐血。
“那怎么可以，”飒夜瞪大无辜的眼睛，“我老爹可是最厉害的魍魉。”
“那就拜托你有点魍魉的样子好不好，”青璃痛心疾首的说，“不要天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不担心。”飒夜终于扔下烂草，合上了书。
青璃刚动了抢回来的念头，就见魍魉死死的把书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往草堆里一躺，“魍魉的解体卷，我可是学的很好的。”
“魍魉护命分明该用迷踪卷！”青璃已经一脸的黑线。
“是吗？”飒夜满脸疑惑审视着青璃，“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冰心是怎么知道的？”
“飒夜！”青璃的耐性终于达到了极限，银针劈头盖脸的戳了过去，“这是整个大荒都知道的常识、常识！”

【4】
“青璃...”
“三更半夜的，就不要再吵了好不好？”青璃挥挥手，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青璃…”低低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疼痛。
青璃忽然坐了起来，一伸手拨亮了火。

微弱的火光后面，飒夜的整张脸都浸没在血红的颜色里，指缝间淋漓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
“飒夜，”青璃咬着牙问，“是谁？”
“是...师父…”

飒夜的伤，自左额至鼻梁，长愈四寸，深可见骨。
疯子，都是疯子。青璃在心里愤愤的骂了句。
到如今，唯有尽力去做。

清理，止血，上药，再小心的包扎。
飒夜一反常态的安静，青白的脸上，漆黑的面罩被汩汩的血水濡湿后散发出暗涩变幻的微光。
“我看看这下面伤了没有。”青璃柔声说。
“别动。”飒夜突然用力的捉住青璃的手，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使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还是魍魉。”

【5】
青璃将几只野兔子摔在了飒夜面前。
“我帮你毒死。”冰心面无表情的说，“你带回去交差。”
飒夜摇摇头，随手拽下一片草叶来，“你毒死的，没有刀伤。”
“那你动手啊！”青璃忽然间急了。
男孩子倔强的别过头去，青璃一下子少有的大声，“为什么啊？”
“只是很讨厌...”魍魉又拽下一片草叶，“有东西在面前死去的感觉罢了。”

有个什么在飒夜面前落了下来。
草丛里的，是一小瓶子的伤药。
“不肯杀它们，”青璃的声音重新变得清冷，“那就等着回去挨打吧。”
魍魉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青璃向前走了几步，又略略停了停，“这次，换了药方，苦不死你。”

夕阳下，青璃的白衣在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连天的荒草里。
然后，草叶不成曲调的声音，在静寞的天地间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6】
“青璃——”
看着飒夜风风火火的冲过来，青璃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本性复发，看来是死不了了。
“青璃，”魍魉一把拖起青璃就往外飞奔，“带你去看样东西。”

穿过深深浅浅的桃林，踏过清晨微寒的清溪，绕过几只早起巡逻的鱼精水怪。
而后一片古梧的虬枝错落中，青璃遥遥的看见一株玉色的植物净然而立。
宽而绿的叶片上，有簌簌的水珠，清光闪动。
那，是一种奇异而黯淡的绿，就好像所有的光线在碰到这些绿叶的同时都消逝了，而这株植物却又明明白白的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辉光里。
“很稀奇吧？”飒夜的灰眼睛弯弯，“我在你的岐黄上都没有见过呢。”
青璃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嗯，得记载下来。”

墨笔轻轻的勾过三四条弧线，青璃淡淡的眉尖蹙了起来。虽未出冰心就有鬼才之称，但对于摹形白描青璃却是真的一直不很擅长。
青璃侧过脸去看看飒夜，飒夜开始无奈的挠头。
“需要帮忙么？”却忽然有个人在他们身后轻轻的说。
两个孩子一齐回过头去。清浅的水面上，素色的云气翻卷如絮，青衣的男子傲立其上，长发翻飞，衣袖卷扬。眉间，一记朱砂，灿若春花。
“青璃，”男子眼波清亮，唇边的一抹浅笑仿若薄雪初融般的柔和，“我找了你好久。”

“青璃，这是…?”
“是我莫云师兄。”
“师兄？”飒夜一口水喷了出去，“那个...难道不是美女吗？”
“飒夜！”银针一转，准准的扎了下去。

【7】
岁末的时候，飒夜额上的伤终于渐渐愈合了。
“飒夜，”青璃皱着眉看着那抹残余的刀痕，“要不...去求你师父吧，你真的不适合做…魍魉。”
“不。”
“...”

“青璃，”男孩子摸摸额角，突然间兴高采烈起来，“你看，这下子我不是更像魍魉了？”
“飒夜…”
“啊？”
“你这个白痴！”

【8】
莫云再来的时候，带来了只玲珑的玉篓。
通透青翠的草茎细密精巧的编在一起，看似拙朴却坚韧牢靠。篓口边垂下两条浅黄的流苏，坠着温润的翡翠。
青璃的将它们翻转过来，细看时却见一片上面宛然刻着一个“青”字，而另一片上则刻着“璃”。
“是云麓忘情崖上的无忧草，”莫云的笑，依旧干净柔和，“做成药篓，可保药草千年不腐。”

“青璃，”青衫的男子看着这个提着药篓左顾右盼满心欢喜的孩童，不由心头微痛，“我常想，那一年我不该听你胡闹，将你送入冰心..."
“如若还在云麓，”男子眼中的清光一暗，“我绝不会让你如此流离...”
“云师兄，你执念了，”青璃抬起头来，目光柔静如水，“怎样，其实都很好。”
云师兄，就算不食人间烟火，我却又能怎样…

明镜湖的春水在桃花细雨中倒映着一池的明媚山光。
潋滟的湖面上，男子的青衫翩然掠过，有若惊鸿，氤氲的云气在他脚下微微聚拢，背上的一柄紫霜光华绚烂。
“青璃，”飒夜看着莫云悠然远去的背影暗声哈哈，“你...为什么不肯在云麓做仙子呢？”
“只是很讨厌，”青璃偏过头，对着飒夜的灰眼睛微微一笑，“有东西在面前死去的感觉罢了。”

山下面，木渎桃李掩映的青瓦间，轻软的炊烟一户接一户袅袅的升了起来。
那，就是所谓家的感觉么？
两个孩子，突然一瞬间都沉默了。

---------------------------------------------童年卷完-------------------------------------------------

33deng

【1】
“小二，”当苏烙掷下酒碗吼出这一声时，已是相当的不快。
如果说，这世上会有人因为一滴酒而杀人，那么你应该有百分之二百的理由相信，这个人，一定是苏烙。
而更何况，这一次还是耐着性子几次三番的催促却仍迟迟不到，想到这些，他拍桌子的力道不由又加大了几分，“我的酒呢？”

随着这一声暴喝，就见酒肆的伙计立即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冲上雅阁来，“就到，就到...”
苏烙斜着空空的酒坛子，冷着脸审视着伙计，只见对方满脸的笑容渐渐僵硬，而后连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只是…只是…客官您上次的酒钱…”
“不早说！”苏烙这才猛的想起来，略一思索，便顺手从怀里摸出块华光灿烂的玉佩，看也不看就掷了过去。
而后，他却看见那玉象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线牵扯着，径自从店小二微张的的指缝间滑了出去，忽地逆了向，一个跟头倒栽在自己面前的红木几上。
微微立了立，再噼啪一声倒下，完好无损的表面上折射出一丝耀眼的亮光。

苏烙眯了眯眼，不由的循着这道光的方向看过去，却见靠窗边闲坐着一个白衣的女子，漫不经心的提着尊青花酒壶。那眉目间的神色，已是宛然微醉了。
“小二，”女子的声音却如盛夏的晚风一般清凉，“这位客官的酒钱我付了。”
十锭银子不偏不倚的砸在小二的怀里，伙计那苦闷的脸上瞬间就乐开了花。
苏烙见状便也不再争辩，只把长刀一抖，便挑过一坛南烛酒，顺手开了封口。
于是彼此遥遥一举杯，悠悠然淡淡一笑。
这一年，青璃的长发已经齐腰，宛若一朵纯白的莲，在九黎熙熙攘攘的市井之间缓缓盛放，铅华不染，几许流连。

【2】
再出云轩城的时候，青璃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而现在，这个人离她绝对不会超过五丈。
“出来！”手扬起来的时候，有浅绿色的柔光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醉梦仙花的藤蔓就已经牢牢的攀住了密林中的人形。
而后，树影微微一晃，便有个黑衣的男子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九看着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对淡灰色的眼睛，亮闪闪的，似笑非笑。
“飒…夜？！”

对面的魍魉却并未应声，只手腕轻轻一抖，微寒的刀光闪过，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动作，醉梦的残叶便一片片的飞舞了起来。
难道认错了…青璃不由心下疑惑。
只是，那额际一痕浅浅的的刀伤，不是飒夜，却又是谁？
就在青璃犹豫的这一息之间，魍魉的脚尖轻轻一点，又向后飘了丈许，暗色的身影重新归于虚无，而声音却在风中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我送你一程。”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青璃对着面前的淡淡逸开的雾气无奈的一笑，“那还用送么，只要再穿过凝香园可以了。”
“现在的凝香园，”魍魉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林间幽幽的回荡着，“你自己去，只怕不会太轻松。”
【3】
凝香园，的确已经不是青璃记忆中的那个春风和煦的凝香园了。
血色的月光下，满园妖化的植物都在疯狂的生长，密密麻麻的阻塞了昔日香气四溢的花径。
偌大的林子里到处都是诡异的沙沙声，一层层浓化不开的雾气，更是让人迷茫了前进的方向。只是，青璃的行进速度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梅花匕泛着泠泠的寒光，冰蓝的刀锋回旋游走在几人高的毒花猛藤之中，划出了一朵朵锐利的血花，花妖蝶精无不纷纷惨叫着退避三舍。
那个曾经连几只猕猴也不愿伤害的飒夜啊，在这样的一个瞬间，青璃竟突然间不知道了究竟是否应该欣喜。

破晓时分，紫竹观的轮廓终于在一片苍翠中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年轻的魍魉略略点一点头，颀长的身影一晃重新隐没在了密密的竹影里。
清晨的风有些微微的冷，青璃抬头看看蜿蜒而上的青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人生。
终究陌路。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在记忆里回荡了千百次的声音。
“青璃——”
“恩？” 就像记忆中的千百次一样，白衣的女子转过身来。
呼啸的山风忽地起了一阵。而后她看见几缕墨色的发丝下，飒夜的面具微微地扬了起来。
迎着那薄薄阳光的，竟是青璃从未见过的明亮笑容。

33deng

【7】
夜。
漫天星斗。

“青璃”苏烙提着一坛南烛酒翻上屋顶，“在想什么？”
青璃不语，却抬起手略略指一指东方墨黑的天幕。
那里，隐约有一颗孤星没在微蓝的云气里，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那是...？”
“是莫云师兄的本星。”
“本星？” 苏烙微一沉吟，“冰心秘术七星唤魂么？”
青璃点点头，手中的银针在虚空中划出了一幅灼灼的星图：“世间诸物皆有关联，九州生灵互为本命。本星虽坠，但若以六颗命星相系，亦可最终唤得魂归。”
“只是”青璃的声音淡了下去，“云师兄的三颗命星都已陨落，而至关重要的第七颗，我却无法算出…”
“本星欲坠，半数命星已落，”苏烙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所以，如果再算不出那第七颗星的所在，若你师兄的魂魄散了，你是断然唤不回的。”

“是...”冰心原本神采熠熠的眸子瞬间黯了下去，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再不言语。
苏烙，其实在这茫茫的苍穹上，还有一些暗星，是从不被世人所见的，即使是我们冰心，也无法横加揣测。
它们孤独黑暗，永远转动，一刻也不能停歇。
如果，云师兄的第七颗命星，恰恰是我的本星，那...

“原来……”苏烙低头一笑，“也有你们冰心算不出的星象……”
生，或是死，在这个纵横战场数载的人面前是太过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他当然也理所当然的明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豁达如此
随手抛下酒坛，大步的走上前去，略略一沉寂而后猛地一顿足，便随性在屋脊上踏出了许多姿态奇特的碎步来。

南蛮荒火的祭神舞向来以古怪而闻名大荒，但是真正见过的外人却没有几个，苏烙这样没头没脑的一跳，连一向沉静的青璃也吓了一大跳。
“你做什么？”青璃又好气又好笑。
“逗你开心。”这个身材魁梧的战士头也不回的说。

【8】
那个时候，云麓仙居的春花刚刚开出一树树的凋落。
那个时候，青璃就知道湖心的水榭，是她莫云师兄最爱待的地方
那一袭青衣总是默默的伫立在那里，看着那一道道清浅的花落，在虚空中飘零旋转着，而后再一星星的坠进了幽兰的湖水中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彷佛，在梦里，青璃曾经听见师兄这样低低吟过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不懂
于是，那个时候，青琉最喜欢的，便是在莫云每次微微皱起眉头时，从红梨花木的桌角边上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大叫一声“云师兄，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于是，每一次都毫无例外的，莫云的嘴角都会绽开一朵温和的笑，随后便搁了笔，丢下一桌子的流云素笺，俯下身来对青璃柔声说“走”

“青璃”一记黑子落下，青璃蓦然惊醒过来，却见面前的棋局早已是一片零落不堪
“你又走神了……”莫云静静的叹息一声
“哪有……”青璃不动神色的起身，随手推开雕花木窗，“咦，雨停了呢”
莫云抬起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的确，绵绵的夜雨已经停了。如水的月华满满的倾进屋来，衬得他久病的容颜亦发地苍白

“云师兄，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白衣的女子忽然转过身来，背着手笑吟吟的说
她的身后，素净的月照着满园的落红，深深浅浅铺满了残径。一切都仿若还是那一年花月，只是一回身，砚中墨迹未干，却已然没有了归路

【9】
这样纤细幼嫩的脖颈，只需轻轻一用力就会咔嚓一声折断吧
魍魉的手悬在离婴孩头顶不足三寸的地方，整个人的姿势却已经僵硬
而这个襁褓中的孩子，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哭的太累了，竟然挂着满脸的泪花睡了过去
然后一滴粘稠的血顺着梅花匕的寒刃滑落下来，在寂静的夜里溅出一声轻响
魍魉猛的收了手，淡灰而冰冷的眼睛里随之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青璃，原来师父他一点也没有看错。
与你失散后的第三年，我果然成了魍魉门下最冷漠的刺客
因为有不舍，因为拼命的想要活下来，所以下起手来，也会格外的...卑鄙
平波渺渺烟苍茫，菰蒲才熟杨柳黄。
那个时候，我们是一起读着这样一本岐黄吧
桃花，碎雨，江南……
只是青璃，魍魉微微的一阖眼，那个你我记忆中都早已经模糊的地方，却是再也无法回去了

黑色的披风扬起来的时候，飒夜走出了那片富丽堂皇的尸骨之地
他的脚步轻软而悄然无息，却每一步都坚定无比
在他的身后，是连天的大火，灼痛了整个黑沉沉的天空

孩子 你应该和自己的父母一起
永远 也不分离

33deng

发完后删掉残存的文档
电脑里关于tx2的最后一点痕迹终于也湮灭了

谢谢青竹，谢谢2月的某一天清晨 你陪某个无聊的陌生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如果你能看到这张帖子的话
不过估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笑

世界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来tx2的时候，因为一只跳舞的hh留了下来
离开tx2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只hh突然对我跳起了舞
因为某个hh，决定写一篇文，写到最后，却发现那里面的根本没有他
也许人的记忆总是会衰败的吧，最心底的最没齿难忘的东西，到最后却统统的忘却了。或者，以为忘却了

此时想到的，却是那会儿会里总带小号们下40本的那只魍魉
小杰 伊水 雨等等我在tx2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们
也许，于我而言，友情才是永远凌驾于爱情之上的东西吧
而事实上，这篇所谓的文里，也的确没有爱情

最后，祝福各位正在游戏中的朋友 游戏快乐

[ 本帖最后由 33deng 于 2009-10-19 00:33 编辑 ]

六月木木

看完，有点想哭

路过的小云麓

呜呜…楼主不要离开天下的么…这么好的文，我把它分作一周作连续剧，结果到最后真是伤感呐。楼主这么好的怎么可以离开天下…

风萧月

老实说有点太意识流没太看懂……

worry111

好文  
我也是离开了的人   文章很感人  祝LZ幸福   多回坛子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