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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5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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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黑龙江
何况,金坎子并不觉得孤独,能跟随师父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就算孤独,也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强者的寂寞,与平常人无依无着的脆弱是两码事。
但是眼见着自己的同门,甚至是弟子就这么倒在眼前,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叹什么气,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么?”剑客蹲在水边擦拭着手中的剑问。
金坎子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背影。
“在遇到师父之前,金坎子比起现在还要狼狈百倍。”
“那是叹什么气?”
“你听错了,我没叹气。”金坎子冷下脸说。
天草甩甩手上的水珠站起来,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你的伤怎么样?”
“就是这样。”
“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么?”天草问。
金坎子哼笑一声:“不然呢?对你感恩戴德吗?我看你并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天草想了想:“你说得对。”
三、
金坎子觉得“就是这样”的伤还是很疼的,于是靠坐在树下一动也不想动。但是树干硌得脊背一阵酸麻,又不得不动一动,真是左右为难。
人生就是这样了,没有时时顺心,只有事事不顺心。某种程度上讲,人是一个很会为自己找麻烦的种族,发现快乐时很难的,一旦不快乐的事情出现,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放,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丢掉了。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去创造一些东西来束缚自己,比如道德,比如信仰。
金坎子想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却是在批判着自己的种族,批判自己一直都要遵守的东西,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笑了。
笑,真是一个神奇的表情,可以用来表达一切情绪。
天草也在笑,不知在笑什么。
金坎子很想问一问他在笑什么,他便问了:“你笑什么?”
“什么不可笑?”天草反问。
金坎子想一想,点头:“是很可笑。”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哭,你哭起来应该更好看。”
“为什么这么说。”
天草一笑说:“因为哭是一个很神奇的表情,可以用来表达一切情绪。”
“胡扯!”金坎子嘟囔一声,打算不再理他。
天才继续说:“而且很真实:笑有好多种苦笑冷笑假笑坏笑,但哭就没有那么多——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真实的人,所以笑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可是你认为一个人逢人便哭也是一件很真实的事情?”
“哈哈,这样讲也对。”
“我觉得你很荒唐!”金坎子忍不住白他一眼。
“什么不荒唐?”
“我也想知道什么不荒唐。”金坎子说,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你确实够荒唐。”
“为什么这样说?”
“你救了我——你不知道金坎子?”
“全天下都知道。”
“哼。”金坎子吭一声,“你救的是大荒的叛徒,妖魔的走狗。”
“原来你自己知道。”天草嘲讽道。
金坎子突然觉得自己上了当,但天草说得对,他无话可讲。
四、
金坎子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总之就是很坏,坏透了。他发现自己不止是大荒的叛徒,而且是云麓仙居的侵略者,并且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子,甚至没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简直是罪大恶极天地不容的存在。
但它并不是妖魔的走狗,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以“人”的尊严或者这个世界上的,他并没有把心出卖给妖魔。
“可是我却做着与妖魔相同的事情,杀害同胞,残害无辜,草菅人命。”
邪影说,要改变眼亲的一切,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金坎子表示赞同。
“他们脆弱,不堪一击,是真正的废物。”天草坐在金坎子身旁说。
“你也这样想?”
天草点点头:“但是你知道他们怎么想吗?”
金坎子哼一声,不屑。
“他们想,这些人是天降灾星,是大荒的祸害,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输给他们。”天草笑着耸耸肩,“如果你从不曾如此强大,你也会这样想。”
“但是我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回到过去。”
天草抬头看着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切,好像都是注定的……”
“什么注定的?”
“你会亲手……杀掉玉玑子。”
金坎子心中一沉,问:“为什么!”
“或者死在他的手上。”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都不可能!”金坎子突然很烦躁。
天草却轻松地笑着说:“对,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可能。你,玉玑子,想改变这个天下也不可能。”
“为什么这样说。”
“你注定杀不了玉玑子,玉玑子也不会杀你。你永远要尊敬他服从他,他也永远要指使你利用你。人会永远困在自己营造的束缚之中,道德,信仰,这一切永远不会消失,崇拜与被崇拜,利用与被利用,永远存在。如今的一切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又要改变什么呢?”
金坎子想想,说:“你不懂。”
天草点点头:“自以为是的愚蠢,我确实不懂。”
五、
自以为是吗?
难道要处处“他以为是”才是聪明?或者时时“自以为非”才算智慧吗?
金坎子冷笑,他实在不想与这个真正自以为是的人争辩这个没有内涵的话题。
“但是,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金坎子不说话。
“你想要什么呢?”
“全新的天下,全新的秩序。”
“然而,并没有什么是全新的,一切都是永恒。”
“然而,并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将改变。”
“改变,就是永恒。”天草说,“永恒的改变。”
“永恒的改变,永恒的更新。”
“你看,天下已经是全新的了,是不是。”
金坎子呆了呆,有些生气:“你不要绕我。”
“但你的秩序也终有一日会被更新掉吧?”
“这个我知道。”
“所有有为终归是要湮灭的,一切繁华都会冷寂。”
“但我所做的不会白费。”
天草问:“你除了杀人,毁了云麓仙居,还做了什么?”
金坎子不说话。
“你要使天下屈从于一个新的秩序,但是天下人真的愿意吗?”
“我不知道。”
“所以我觉得,你们的秩序依然是旧的,只不过是推倒一个崇拜建立一个新的崇拜。就算你们成功也只能永远按着别人的脖子让他们低头,因为你从来不懂天下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从没有真正尊重过他们。”
“……”
剑客拿起手边剑,贴在金坎子的脖子上,笑着说:“就像现在,我告诉你,杀了你会给你一个全新的生命,你会信吗?”
…………
………
……
…
六、
“醒了?”年轻的剑客问。
金坎子有些迷糊地环顾四周:“你……是天草吧……”
“嗯,想不到阁下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再昏迷之前记住在下的名字。”
“多谢相救。”金坎子说着坐起来。
天草站起来问:“要走了么?”
“嗯。”
“阁下的伤……”
“无妨。”
“何事挂心,天草或可效劳。”
金坎子站起来,看看剑客手中的剑,苦笑道:“无事,只是觉得,能救我的人。若要杀我也必然易如反掌。”
“今后欲往何处?”
“随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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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草金文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在最初的设定中,结局是这样的:
天草:醒了?
金坎子:嗯。
天草:既然没事,就此别过。
金坎子:后会有期。
但是又觉得……咳咳。
其实这个文真正的草金的部分也就是最后这一点吧,至于前面,都是金坎子重伤昏睡时做的梦。
好吧,我是个骗子。
但是想写番外……
[ 本帖最后由 慕娉婷 于 2010-7-25 18:1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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