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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御虚三子
第二天清晨,云兮悄然离开,留下一纸薄信,上书:“此去只为一面之缘,情深缘浅,自知无果。彼时一念,如今成殇。望友勿重蹈吾之覆辙,好自珍重!云兮留。”
御卿捏着信,半晌不语。只叹云兮用情太深,因爱成痴。看到“重蹈覆辙”四字,转念之间又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是时候回去面对一切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揉碎了那张纸,踏上炎凤,向太古铜门的太虚观新址飞去。
九月初九,太虚云华祭。
太虚弟子们都身着门派礼装,齐聚祈天台,在礼宗长老晚清风的主持下开始祭典。晚清风大声朗诵完祷词,众人开始向云华牌位朝拜,只见跪于香炉前的通灵圣女浑身开始发出清色白光,瞳色陡然变为金色,慢慢起身。
此时,晚清风大喝一声:“云华夫人通灵下界,众人跪拜!”话音未落,唰的一下众人全部跪下。圣女慢慢转身,面朝众人,徐声道:“太虚弟子听训!昆仑道法,玄妙无穷。通灵驭兽,云华护体,八卦降魔,邪影为忌。清心求道,屏除心魔!”
“是!弟子谨记祖师教诲!”众人一片应承。
说完之后,那圣女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再无多言。晚清风见状,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不知云华夫人还有何训示,请明示众弟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圣女还是沉默着。众人小心地跪拜在那,既不敢行动,也不敢多言,生怕冒犯了云华圣灵。
“呀,不好了!快看!”突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通灵圣女身上的光由清转浊,瞳色也变得幽蓝。
“她要变成邪影了!”一弟子惊呼!
“肃静!祭典大礼,不容放肆!”晚清风一边惊恐地看着圣女,一边大声喝道,试图将场面稳定下来。但却之间那浊气越滚越浓,渐渐地将她整个人染成幽蓝色,如同真正的邪影一般。
“长老,快退下!这里危险!”兵宗宗主邱温廷见状,连忙劝退晚清风和周围弟子,率几名兵宗精锐将那圣女包围起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不得对圣女无礼!”晚清风眼见兵宗众人将圣女围住,也顾不得惊恐,就向冲上前去。
“长老莫要上前去!她已经不是圣女了!”晚清风一把被人拉了下来,他正待生气,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年轻的太虚掌门宋屿寒。
须臾之间,那圣女已经完全魔化,四周卷起的浊气把她拉向空中,一双幽蓝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众人,只听一个冷冷的魔音响起:
——无知小儿,竟想要禁锢邪影之力?弃逆天之力不用,甘愿为众神之奴,真是可悲,真是可悲啊!
“快!制住她!”邱温廷情急之下大叫道,众兵宗弟子一齐使出定身咒,试图禁锢住这个魔化邪影。只见那影子周围浊气大盛,须臾之间便挣脱了禁锢。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那影轻蔑道,一挥手就扫飞了若干弟子。
眼见邪影肆虐,周围众太虚弟子竟无还手之力,纷纷被其浊气所袭,或被击飞,或被重伤,有甚者当下就被吓得神志不清,失魂落魄。
“大胆邪魔,竟敢在云华圣地放肆,本座定不饶你!”一声鹤鸣响彻太古铜门,只见掌门宋屿寒驭起仙鹤,口吟御风真诀,挡在众弟子身前迎战魔影。那影的浊气在宋屿寒猛烈的飓风攻击下,被打退了不少,霎那间,众弟子斗志高昂起来,见掌门身先士卒冲上前去迎战妖魔,他们也纷纷唤出仙鹤,持御风真诀向魔影袭去。
魔影在众人风袭之下,竟然渐渐退缩起来,周围的浊气也纷纷被吹散。
“呃。。。真是可恶!以风阻我,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魔影厉声大叫,将周围浊气急速聚集于己身,顶着众人的飓风,猛地一下将浊气爆发出来,惊天地,泣鬼神!
惨叫声此起彼伏,大批弟子被震败,一些修行尚浅的弟子直接被震得不醒人事。宋屿寒,邱温廷之流宗主以上修为的太虚门人,虽勉强稳住自身,也感到静脉被一阵恶气所袭,内力竟失去大半!这魔影好生厉害,一击之下,只剩下十几个修为较深的弟子能够应战。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众弟子,宋屿寒不觉间额上冒出冷汗。
“哈哈哈哈,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魔影眼见众人溃败,一下子得意地大笑起来。
“半成之影,也敢口出狂言!”只听得一声凤鸣,一团凤炎直袭魔影,魔影连忙以浊气御之。火气之撞,引得祈天台上一阵烟雾。
“来者何人!休要阻我!”魔影狂道。
烟雾渐散,之见一白袍道人手持一白玉长剑立于魔影之后,身旁一只巨大的炎凤焰火流光,来人正是御卿!
“一介魔影,还不配知道本道的道号。”御卿轻蔑地冷笑道。
“你!好你个臭道士,竟敢小瞧我!”魔影被激怒了,转身向他扑去,恨不得立即撕碎了御卿。
“小心!”宋屿寒见状大喊,欲出手已然迟了。只听得轰的一声,眼前浊气大盛。突然,那魔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浊气散去,之间一白色巨影一手攥着魔影的脖颈,一手缓缓地从背后拔出一把黑色巨阙剑。
“尔等浊影,也敢在本座面前作祟!气散而形未凝,邪身未成,邪气却盛,真是自找死路!”一个更加冷酷的魔音响起,字字铮鸣,直扰心神。
“这。。这是白鬼!”晚清风突然认出了那个白色巨影,失声道。
“嘿,这不是晚老头嘛,没想到你还在太虚观教书呢!”御卿寻声望去,看见一把白胡子的晚清风,不禁揶揄道。
“同是邪影,何苦自相残杀,你,你放过我吧!求。。求求你啦!”那魔影看着白鬼手中渐渐举高的巨阙剑求饶道。
“哼!你这等杂碎岂能跟本座相提并论!于世间万物之中,吾之听命于吾之主!哪怕神魔挡道,定斩不误!”白鬼话音刚落,便一剑斩得那魔影形魂俱裂。
“敢问阁下是?”宋屿寒稍稍稳住被白鬼扰心魔音冲击的心神,拱手向御卿问道。
“问人姓名之前,你总得自报家门吧!”御卿抬扛道。
“御卿,你不要闹了!这位是太虚新掌门宋屿寒,你师兄宋御风之子!”晚清风维护道。
“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二师兄的儿子,又是掌门?唉,真是家门不幸啊!”御卿信步向宋屿寒走近,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
听到家门不幸四字,宋屿寒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御卿,竟一时语塞。
御卿看着他年轻俊朗的脸上一片阴霾与不解,连忙柔声道:“掌门之责,所负太重!可怜你年纪轻轻就要像你父亲那样为门派而操劳,真是不易!”
听闻御卿只是担忧其掌门之责太重,丝毫没有提及父亲背叛大荒之事,宋屿寒一下轻松了下来,拱手说道:“有劳师叔操心了!只是,以前从未听过师叔大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师叔见谅!”
“你去过地落窟了吗?”御卿冷不丁的问道。
“御寒临危受命,一心只为太虚观重建,反攻妖魔的事操心,还未得空进门派禁地参阅历代禁书。”晚清风白了一眼御卿说道。
“哦,难怪。有空你去看看,在《太虚秘史》第八卷《白鬼》,第十一卷《龙牙》,第十三卷《血屠》里面都可以找到我的名字。”
御卿颇有深意地看了宋屿寒一眼,接着说道:“我离开门派的时候,那时候还没你呢,你父亲也不会跟你提起我。玉玑子叛门,又带出一堆老弟子,很多陈年往事就这样消失了。而留下来的那些长老们,自然也是不会说的。”说完,御卿看了一眼晚清风。
“为什么不说呢?”一旁的法宗宗主百里云裳忍不住插嘴道。
“前掌门无尘子座下三大弟子,御真,御风,御卿。一死,一入魔,一被逐出师门,这样的事,他们怎么会愿意去提起呢!”御卿笑着看着她。
“呵,好一个御虚三子!哈哈哈哈!”此时,侍立在一旁的白鬼突然朗声大笑,魔音刺耳,一阵一阵地回荡在太虚观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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