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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九幽馠魇
月光下的宋屿寒一脸迫切,双眉紧扭在白玉的面庞上,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渴望与怀疑,御卿也不由得为之一怔,一脸严肃道:
“嗯,你父亲没有死。他当年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怪他。”
“难道父亲不是被邪影反噬了吗?还有,前辈,我父亲他。。。”宋屿寒欲言又止。
“屿寒,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父亲为人。手持玄天邪王剑,威慑群魔的一代太虚掌门,断不会如此轻易地被自身邪影所控。太古铜门之危一日不除,大荒生灵便永无安宁。‘吾愿为众生,以身殉魔!’此乃御风所言。”御卿对宋屿寒心生怜惜,不禁以名相称。
“御风所在,我一直是知晓的。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不可仓促打搅,生恐坏了师兄大计,让他白白背上如此骂名。”御卿顿道,“你定要好好主持太虚观,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说着,一手重重拍在宋屿寒的肩头。
“是,前辈!”宋屿寒连忙收敛了情绪,正色道,虽然眼眶微红,但明显露出放松的神色,一抱拳便告辞离去。
望着他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御卿微微地摇着头,叹了口气便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天晨时,御卿便由宋屿寒一行人陪同前往地落窟,周围两列兵宗精锐弟子随行,地落窟前虚影院护法早已做好结界,法宗长老玄祀亲自出阁接引,阵仗之大,令人乍舌。
“还真是准备齐全呢!”御卿看也不看众人便径直向地落窟深处走去。一行人沿着一条昏暗的密道向下蜿蜒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来到一道青铜大门之前。
“九幽通灵,馠魇引灯!”走在前面的玄祀大喝道。只见铜门缓缓打开,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随着门里渐渐亮起的烛光浮现出来。
“馠魇听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渐渐适应了那突如其来的明光,看清了来人面孔——一个瘦削的身形,半边脸以白纱遮面,露出半边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人的气息。
“这是?”宋屿寒不禁问道。
“这个就是馠魇,是以肉身承上古邪影之力炼成的影奴,统帅地落窟护阁邪影,管理门派绝密典籍的看门人。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把他从中原旧址带过来了,话说这馠魇不知道是哪一代太虚弟子炼成的,我小时候师兄就经常拿他来吓我。”御卿一下子仿佛见到旧识,口若悬河地说起来。
“好了,速速进去,不要多言了!屿寒初任掌门,门派隐秘之事日后我等自会一一告之。”玄祀瞪了一眼御卿,又和颜悦色的拉着宋屿寒一起进去。
“哼,老不死的急什么急,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御卿鼓囊着跟上。
走进铜门,发觉其中大有乾坤。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馠魇所持一星光亮,光所隐没之处依稀可见一个又一个高大的书架,以及那在周遭无边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幽蓝冥光,间或听到一两声清晰的浊气湍动之声,那便是隐匿于四周,看护典籍的众多邪影。又不知走了多久,众人来到了一个雕刻着豹尾虎齿的异人形象的巨大石门前,玄祀停下脚步,说道:“除掌门、御卿及本长老三人外,其余人留下!”
“是!”兵宗众人听令留下。
“开门吧,馠魇!”
“是!”馠魇得令,然后开始吟咏道,“西之王母,神驭仙兽,云华清妙,慧始太虚!”少顷,石门洞开,期间一片光华,如众仙下凡。三人随之步入,门接而闭之。
“这就是封印之书?”御卿看着面前那卷飘浮在空中发出无限光华的无字轴卷叹道。
“哼,老夫还能骗了你吗!”玄祀嗔道。
“果然是神授之物,不能以凡字识之!”宋屿寒叹道。
“那是。要阅得此书,需得元魂出窍,以自身灵识承云华祖师之神识,方可有所开悟!”玄祀解释道。
“怪不得只有掌门以上才得一阅,普通弟子莫说通灵神识了,就连元魂出窍都办不到。”御卿感叹道。
“快点开始吧,本长老和掌门为你守元护魂,你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玄祀催道。
“呵,不敢麻烦长老了,御卿有白鬼守魂即可,你们二位就在旁等着吧!”御卿自顾自地招出白鬼,手持道决,打坐入定。
“影魂神移,三元出窍!”白鬼念决道,随即一掌打在御卿后背,只见一缕华气自他额头而出,融入封印之书中。白鬼旋即又持道决将手中白玉浮尘一挥,凝出一圈充盈着强劲咒力的法阵将御卿及自己重重围起来。
“竟然在须臾之间,凭一己之力施展出虚影化神咒,太元守真阵,这邪影好生厉害!”宋屿寒赞叹道。
“哼,白鬼的厉害还不止这点呢。再怎么说,它也是太虚史上最接近云华邪影的邪影。唉,这终究是个祸害!”玄祀摆头叹气道。
御卿神游于封印之书之中,只觉身入仙境,到处都是华光溢彩,耳边仙乐飘飘。须臾间,只见一黄衫仙女立于眼前,定睛一看,想必正是云华夫人。
“尔等进入封印之书,所为何事?”那人问道。
“求云华夫人告之元魂炼妖之术,九幽复生之术,邪影搜魂之术!”御卿连忙请求道。
“若要知道,不如你自己去看吧!”云华夫人微微一笑,霎那间,御卿只觉得自己一下堕入幽冥之渊,眼前种种地狱景象纷纷浮现:勾魂,炼妖,亡者复生,邪影噬魂,所求知种种皆清晰浮现在眼前。。。。。。
此时,在云华密室内,已然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玄祀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怎么那么久还没看完!”
“长老少安毋躁!”宋屿寒连忙劝道。
“我能不急吗,眼看约定的时辰要到了!如若他到时还未参完,本长老只好强行让他离魂了!”玄祀怒道。
“这。。。”宋屿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阵魔气突然爆发开来,两人一下被震到门边。
“这是怎么回事!?”玄祀大喝。
“哈哈,我等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垂侍在一旁的馠魇魔性大发,周身喷涌出浓浊的邪气,飘浮在空中。
“大胆影奴!竟敢在云华真迹面前放肆!”玄祀喝斥道
“给我死一边去,老不死的臭道士!我忍了你几十年了!”馠魇双手发劲,将一道强烈的气波打在玄祀身上。玄祀连忙出手抵御,危机之刻召唤出千年玄龟,以玄体吞噬之禁术构成一个金刚结界,挡下这一击。
“长老!”宋屿寒见状惊呼。
“我没事,快,制住他,不要让他出到云华密室外面去!”玄祀眼见馠魇入魔,脑子里面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隐匿于地落窟之中的千百只邪影。一旦馠魇出得云华密室,百千邪影定将随其一起肆虐整个太虚观。一想到这,他额上汗水就不停流下。
宋屿寒连忙招出仙鹤,又以御风真诀袭去。却没想,这馠魇也曾是太虚弟子,深知御风真诀的破绽,侧身躲过,一挥衣袖,一双利爪瞬间将仙鹤抓得个粉碎,然后又来势汹汹地向宋屿寒袭去。宋屿寒顷刻使出定身咒将他定住,抽出佩剑,以斩妖诀挥出几道真元气斩直取其首级,馠魇见状急忙散出大量浊气以护体。待浊气散去之后,只见其已挣开定身咒束缚,飘立于半空,另一半边脸上的白纱被削去,露出一半有如干尸的脸,一个血红的眼球在那没有眼睑的眼眶里转动,恶狠狠地盯着宋屿寒。
宋屿寒看到,也被他那吓人的样子一怔。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我委身于太虚观那么多年,为了得到夺魂还魂之术不惜让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今天终于给我等到了!老子我再也不会给你们当奴才了!我今天就要杀个痛快!受死吧!”
馠魇一边狂骂着,一边不停的发出邪气攻击两人。各种太虚符咒从他手中使出,功力竟远胜于宋屿寒和玄祀,二人勉力抵御,心中暗暗叫苦,全然顾不上在一旁已经元魂出窍的御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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