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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陶然生下一个女孩,母子平安。
我哥硬撑着一身的伤痛陪在陶然的床边,还嘱咐我先不要给家里说这件事。我点头应允,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因为孩子出生时尚未足月,刚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被送进了保温箱。新生儿瘦瘦小小,不哭不闹,身上的皮肤薄得像是随时都会被扎破,脆弱而美丽的生命体。她蜷缩着,仿佛在向这个过早让她降临于此的世界表示无声的抗议。
我站在与之一窗之隔的走廊上,刚帮我哥办好手续的纪宁沉默地在一旁看着我。
“曹荔…”
“嘘,纪宁,别说了。”大概是我的理智终于夺回了话语权,我的内心无波无澜,只感到异常的疲惫。我叹了口气,主动抓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带我回家吧。”
过了许久,纪宁回握我的手,小声回答:“好。”
他带我走过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我低头凝视正牵着我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硬朗。
我知道他左手无名指的侧面有一颗小小的痣;知道他半梦半醒时也会像现在这样抓我的手;知道他握枪的样子;知道他是如何呼唤我的名字;知道他会偷偷把不爱吃的菜藏到冰箱最深处还自以为我没发现;知道他的房间里有满满一书架的孤独星球;知道他有一张两星期后飞往哥本哈根的机票;知道他是我爱的人,也知道他真正爱的人大概不是我。
我都知道啊,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伸出去的手。
纪宁驾驶着的车子沐浴在这个城市朦胧的晨光中。破晓时分,将醒未醒。眼前像是一片前程似锦的康庄大道。而密闭的车厢里,尽是默然不语。
人总说说死前会看见人生的回放,可能对一段感情而言,这个理论依然成立。在回忆里我成为了这段感情的旁观者,冷静而客观地看着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林林种种。内心的柔软被我自己亲手一层一层带着鲜血剥落下来,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我并非不能接受他曾经爱过,或许现在还爱着曹昱的这个事实。我也能感觉到他多少还是对我是有感情的。我只是不能接受会在这段关系里变得卑劣和丑陋的自己。
不希望自己在面对我哥时产生嫉妒,不愿自己陷入对纪宁无限的猜忌之中。
也许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现在的局面。
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但曹昱总说这是怯懦的表现。他说顺其自然只适用于拼尽全力后坦然面对的人,而不是我这种两手一摊的放之任之。
可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贪婪,继而不甘。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我害怕变成那样子的自己,更不想以爱之名折磨彼此。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觉得在我面前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胡同。厚重的墙壁生生卡在了我和未来之间,我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我怕疼,怕南墙始终无法被撞破,而头破血流最终会要了我的命。
纪宁把车开回他的家里,牵着我的手进门,荔荔睡眼惺忪地撒娇着喵喵叫一路小跑到玄关迎接我们。我松开纪宁的手,把荔荔抱在怀里给它顺毛,它开心的在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纪宁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像是要夺回什么快要消逝的东西。他低下头啃咬我的颈侧,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之下流动的血液在他的唇齿间随着心脏的搏动汹涌而过。
我闭起眼睛,身体软化在他的怀里。
我们过于急躁,彼此都试图在对方身上找到一星半点的慰藉。动作直接而粗鲁,疼,还有无法被忽视的快慰。我的双眼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纪宁在看到的那一瞬突然停下了挺动,然后便是更为猛烈地贯穿。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哽咽地说:“哭啊。”
“你哭啊,曹荔。”
“为我而哭啊。”
我向来不舍得不让他得偿所愿,眼泪倏然落下,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地小声啜泣起来。
纪宁温柔地亲吻我的眼角,下身却一次比一次刺入得更凶狠。
我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薄唇。这个吻因为混着泪水而显得分外苦涩。
我们在晨曦的光芒里急切地占有对方,以摧枯拉朽之势用力且枉然地向自己证明点什么。
两个赤luo躺在床上的人,多么寂寞。
纪宁牢牢地把我锁在他的双臂间,他缓慢而条理清晰地说:“出国当交换生的那年,在那边相对开放的氛围里我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是个gay。”
“然后我就遇到了曹昱。”
“这算是雏鸟情结吗?”
“我知道他不是gay,从来都没打算要怎么样。”
“就这样做他的好兄弟做了好多年。”
“如果不是何泽奕,我根本没打算把自己的性向坦白出来。”
“我一直都清楚他终有一天会结婚生子。”
“而等到他真结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最起码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曹荔,答应我。”
“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放弃我。”
我沉默地听着,没回头看他,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对不起,我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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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虐荔荔快到头了
炸毛里的女主角说
写个悲剧吧!!!
我说 卧槽那我后面那一堆破镜重圆的桥段怎么搞
她说 我就说说而已 但是很想看虐纪宁
好啦好啦 再写几章就开始虐警花啦
这周日更计划第六天
光写虐虐虐 萌萌的高冷君都写不出来了!
and
跪谢长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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