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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茕白 于 2013-5-4 12:21 编辑
诡画
西陵沈家有子,名羽,鲛妾所出。丰姿秀异,家人溺之。幼时尝放鸢渭畔,人皆围而语,春光何及沈家子。及长,性劣顽傲,西陵有女者多遣媒说,羽皆讽为丑妇鄙奴,人爱其貌,不以为怨也。
羽常临池照影自语曰,吾貌美,今天下何人可衬耶?独怅然望月,孑然形销,见者皆怜。
一日,有童子持名刺拜,言为虹氏家童甘石粉,家主闻公子忧,设夜游或堪解。羽本不屑应,观童子貌皎眉弯巧似玉人,不觉心愉,遂应之。约夜中携家仆一会。彼时尝有王公贵人设秉烛照花作达旦之游,不以为异。
入夜,童子果携朱衣奴仆华轿至。羽见仆妇姣娈,屡加青目。童子掩口笑曰,此不过媸貌粗陋之下人尔,及见八位常侍,公子当如;见家主,公子又当如何?羽闻而愈期之。
童子侍羽入轿,掩帘语,别居甚远公子可稍歇。羽昏然眠去,及醒,已身置一华室。内有女子灰纱裹身,素指持墨细研,虽不假辞色,媚骨亦堪夺魂。又见外有一妙龄女,着十样锦色衣,持扇作扑萤戏,国色天成,憨态可掬,不觉心神皆漾。扑蝶女笑对帷言,虹君,虹君,客醒矣。即闻帘内有人拂珠帘笑,妙人眠,吾竟不忍扰,终醒也 。及见有华服公子拂帘持笔出,美冶修长,一停一动皆似画也。羽扬袖遮容,自惭形秽。又觉袖犹不足遮羞,侧身为避。哀叹曰,世有颜色十分,此人独占有九。
及至榻前,视片刻,把臂笑曰,粼公诚不欺我,君色足倾城哉。羽闻,愧亦甚。虹君以指挑颊曰,君作此态,如羞花照水。羽神思恍然。虹君笑牵羽袖起 ,亲持灯引其夜游。羽观此间,上皆宫灯高悬,饰以珍珠水金。庭院四季诸花繁盛,姚黄魏紫领军齐开,询此何所,虹君答,为君特备之地,尚无名,君可赐名。羽闻赧然。下至园中,见有数女子于牡丹丛中持锦帕拂花拭叶,叹道昔年牡丹镇不过如此。虹君揽腰耳语,君若爱,可允吾夜夜之邀?羽敛眉低首,虹君戏曰,何羞甚,吾等丑妇鄙奴,公子岂窃笑腹中耶?随即引入花丛,行云布雨,共赴巫山。
及天明,羽醒于己舍,衣衫俱全,询家中仆奴,皆语未曾出,羽疑为梦。
次夜,僮仆又至,羽欣然随往,及至,已卧虹君怀。虹君整其鬓曰,一日不见君,似已隔三秋。青衣侍茶女遂羞笑掩帘而去。
此后半年,夜夜如是。羽亦渐明公子侧侍皆以名为衣衫色,常侍有九,羽尝妒,虹笑言,汝与侍争耶?羽恼,公子环而拥之,汝与众侍,当不同。羽羞而不再。及至一日,羽诵《韩非子》至半,忽泣,旁人怪之。至夜见虹君,涕洟于怀,虹君温言劝慰,询之再三乃白,今读《说难》,见余桃 之说,思恋公子深,若他日色衰,当何如。虹君不语,半晌,抚其面曰,此倾城山水,可愿入我画来?羽欣而应之。
虹君遂命备画,众使女笑视羽片刻乃去。少时,有仆抬白玉桌至,上置宣匹,莹润若有光,羽奇之,抚竟温如肌肤。公子曰,此为米宣,寻好女育二八年可得。羽不解其意,但觉其珍。少时,又有各色锦衣女子莺燕笑语捧小盏出,羽细察,琉璃白玉玛瑙皆有,中置颜色,皆鲜所未见。公子又持白玉笔示之 曰,此物名美人指。俟诸物皆俱,虹执笔而绘,羽先觉周身酥麻,如沐温汤,又感容颜麻痒如蝶翼触之。陶然渐寐,觉身痛欲倾方惊醒。见虹君垂笔之下 ,画已半成。虹笑抚其腰昧笑曰。骨肉已明也。虹君画渐成,羽四肢俱软,瘫卧榻上。闻有使女笑言,贺君上得美人图。恍惚间闻虹君声曰,糟粕如唤常百草霜弃之可也。羽至此酣然入梦。至晨醒,身置路旁,抬首欲询,过路人竞走恐呼。羽反家即被乱棍逐出。临一井观自身,容颜俱无,似白宣覆面。
后记:不红色,不足以表达对姨妈君的热爱!
附上虹君家的美丽侍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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