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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跟坎子干了啥+MAX!主线结束后天草兄留下来了,后来又走了,然后听到坎子兄被围攻又折回来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坎子兄趴地的姿势,朋友曾说神似柯南中被害人留血书的造型,掩面
妹子退场了~这种临死前拉着绯闻男友一号的手森情地说“我的绯闻男友二号就交给你了”的情怀……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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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剑阁某年新年聚会上,酒到酣处,大师兄搞起了有奖问答,题目曰——
请问弈剑听雨阁的门派的宗旨是?
二师兄拈花一笑,气定神闲: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三师兄剑眉一挑,胸有成竹: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四师兄倚剑而立,斩钉截铁: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当年惨遭四次失恋的五师兄揉了揉一双朦胧醉眼,伸手将师弟埋在一盆爆米花中的脑袋勾出来:我觉得他们都在胡扯,逸云,你怎么看?
萧逸云于是抬头看了看四位师兄怒火中烧的眼神:我看你要挨揍了,师兄保重。
后来那众人皆醒我独醉的五师兄果然被暴打一顿,伤心得连新年愿望都没许,独自踱着忧郁的步子去了后山。萧逸云追过去的时候,这位壮士折了一支腊梅,正撕扯花瓣卜算你到底爱不爱我。
那时他站在被糟蹋得七零八落的梅树之下,对小师弟说,希望你能抱得美人归,希望你有生之年都不会为情所困,希望未来有人愿与你携手并骑、同你浪迹天涯,希望未来你爱的人像你爱她一样爱你,伴你一生一世,共你白首卧松云。
也算是个愿望了。
萧逸云按着这个方向奋斗至今,一直以来完全没看到实现的希望。怀抱秦筝离开落枫阁的时刻想起这一茬事,也只有低头苦笑。佳人在怀倒是不错,可这佳人身将长逝,心有他属,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有让她最后的时日多些欢愉,少些苦楚。
但秦筝从来不是能让别人和她自己省心的人。出发之前她和萧逸云为了包裹里有限的格子究竟该多装点衣服还是干粮横眉竖目僵持半晌,最后还是金坎子摔了个完美的金丝楠木盒过来、命他们全存仓库才算了事。吵闹一番已是天色渐晚,秦筝气力不支昏睡过去,金坎子本欲让他们次日启程,正斟酌着用词,就见萧逸云已经召出飞剑,搂起沉睡之人就要跑路。
“……又不是私奔,为什么非要赶在夜里。”
“刚才耽搁一炷香的功夫,她就找出来十套外衫九件中衣八身小褂七条裙子六道丝巾等等等等,果真拖到明天,我可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你还是太不成熟。”金坎子摇头,“想我当初陪慕珊逛朱衣坊,织衣铺里所有女装她一一试穿,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我说什么了?”
“你是没说什么,但是现在好像没人找得到慕珊姑娘了。”红发剑客叹道,“我知你对她心存怨念,但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如果落在你手里,你不要——”
金坎子打断他:“放心,那方面的事情,我从不会勉强别人。”
“……”
“你爱信不信。”
“……哪方面?!”萧逸云正直地看着他,“我想说的是如果人家落到你手里,你不要折磨于她,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你心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金坎子望着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去扶额:“你怎么还不滚?”
秦筝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头顶白云苍苍,远方青山渺渺,周围绿树成荫,一派人间仙境之色。
她撑起身子张望一番,庭院被高墙围绕,院中除了树木一片空空落落,看得她心里也空荡荡的。
她喊了几声叫来那红发剑客,问他:“这里是你的房子?”
“不错。”
“挺……空旷的。”秦筝强忍着将家徒四壁四个字咽下去。
萧逸云颇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平日极少回来,既然用不到,也就没有布置。不过我已经连夜开始学做手工艺,再过几日,定是另一番光景。”
秦筝摇了摇头,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她如今是不藏话的,想到了,极自然地就长叹一声:“终于离开了……可惜,竟未能同师兄当面作别。”
萧逸云只望着她,没敢接话——天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个师兄。
好在秦筝又加了一句:“不过师兄日理万机,大约是没有时间搭理我们的。”
这回确定了对象,萧逸云便笑道:“顾汐风说如果有事,随时可以联系他。要不要现在发信号,让他来跟你补个道别?”
“……你开玩笑的吧!”秦筝连连摆手,“你要玩烽火戏诸侯的把戏你自己去玩,千万别算在我头上!”
萧逸云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他自然只是说笑,也知道秦筝不会当真,但是日月交替间一昼夜过去,次夜安抚秦筝睡下之后往院中一瞧,那庭中枫树之下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不是名满中原的顾汐风顾公子又是哪个?
他关了窗户,想了想又将床帐拉严,走出来倚着门框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金坎子刚刚用嫌弃的目光扫视完整个院子,现在那眼神定在红发剑客身上,皱眉道:“阿筝睡了?”
“是啊。”
“你家有几张床?”
“一张。”
“你睡哪里?”
“地上。”
金坎子难得真心地笑了一笑:“真是个柳下惠。”
萧逸云翻了翻白眼,仰望苍茫夜空:“原来是担心这个。我说你真是够了,阿筝如今这状况,我狼心狗肺到什么程度才能对她下手?我长得像禽兽吗——不过说起来,你长得倒是也不像,但是……嗯。”
金坎子一手扶在剑柄上,淡然环顾四周:“你这院中空无一物,视野不错。”
“诽谤啊,我至少还种了树。”
金坎子眯起眼,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你再啰嗦下去,它会空无一物的。”
萧逸云沉默一下,忽而撑着脑袋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威逼利诱捏人把柄玩上瘾了,不见缝插针地拿来用一用就不舒服?想要要挟我,你觉得用死物有用吗?”
金坎子从善如流地改正道:“如此良辰美景,我本来不想提扫兴之事,但是你既然主动要求了,我还是提醒一下,你身上还带着蛊。”
萧逸云眨了眨眼,嘴巴张了半天,愣是没合拢。金坎子察言观色一阵,心里一凉,怒道:“你忘了?”
“呃,现在想起来了。”
言下之意,之前是真忘了。金坎子一剑刺入棉花团,正在气头上,偏那小子还兀自嘀嘀咕咕:“三年前发生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每件都记得。”
“性命攸关之事都敢抛之脑后,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你说,让我想做什么就做干什么,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和秦筝。”
金坎子怔了一下,萧逸云便摊手道:“你看,我还是有记得的。”
清晨时分叫醒秦筝,送药过去的时候,女孩子倚着叠起的锦被望向紧闭的窗户,萧逸云赶紧搁下碗过去开窗,胡诌道:“夜里风凉。”
秦筝一双水润清亮的凤目在他身上一扫,捧起药一饮而尽。
院中摆设一天天多了起来,秦筝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金坎子偶尔会来院中小坐,却总挑秦筝沉睡的时辰,萧逸云曾劝他去见一见她,金坎子苦笑一下没有作答,萧逸云便也不再提起。
秋风初起的日子,院中枫叶一片火红。秦筝靠在廊檐之下软榻上看着满庭红霞,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会自顾自地笑得蜷起身子,有时又会暗自垂泪,扯着身上薄毯捂住眼睛。
萧逸云只有在一旁默默陪伴。她的回忆中大概是不会有他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在那些或欢乐或痛楚的过往中追寻到了谁的身影,她思恋的人究竟是金坎子还是烟纶。
也是到了此时,他才终于认清,他希望这个女孩子幸福的心情从未改变,即使那幸福里没有他的存在。他对秦筝,只有疼爱与怜惜,但他既不想独占她,也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欲望。
某次如此跟金坎子说了,那人瞥了他一眼:“这话就不要在阿筝面前提了。”
“那是自然。”
但他不提,秦筝却偏要提。数日后她一如既往地倚着软榻出神,萧逸云端来的药冷掉也不作理会,那剑客耐心倒是不错,软声哄道:“吃药吧,吃完我给你做莲花卷。”
秦筝收回目光:“你会做莲花卷?”
“我还会做云河段霄、燕尾桃花和松鹤延年。”
“二十四桥明月夜呢?”
“阿筝——”萧逸云摸摸女孩子的头,“你先吃完药,再来查我的技能表,好不好?”
秦筝抿嘴一笑:“不用,我没兴趣。烟纶师兄从前带我吃过那道菜,其实味道未必是我爱的那一种,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惦记。”
“你惦记的不是菜肴,是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萧逸云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他……是个好人吧,所以你才会对他付出如此深情。”
秦筝眼睛亮了亮,笑容深了些:“他待我很好。”
“顾师兄曾告诉我,烟纶已成镜魔,我纵使为他而死,也是碧落黄泉,永不相见。可我寻死本不是为了见他。我是极自私的人,我爱烟纶师兄,起因不是他有多好,而是我知道他爱我,我知道对他付出的每一分感情,都能得到回应,都不会落空,我才敢去爱他。我今日求死,一不为偿还罪孽,二不为祭奠亡魂,我只为早日遗忘,逃脱无尽苦海,只想投身轮回,期盼来世安稳。”
“逸云,你知道吗,烟纶师兄是爱我的。哪怕他被顾师兄害成镜魔,他望着我的眼神里,依旧没有恨。”
萧逸云望着她惨淡的微笑,点了点头。
当夜金坎子又一次不请自来,熟门熟路地摸了厨房里蒸笼中余温尚存的莲花卷摆了一盘。萧逸云睡到一半觉察气息,披上衣服揉着眼走到院中时,这家伙甚至还招呼他不要客气,过来一起吃。
也不知道是谁比较不客气。
他将白天秦筝所言告之金坎子,讲着讲着便唏嘘不已。然金坎子只是摇头,叹道:“魂魄被封镜中成魔之时,已是非人,断绝七情六欲,自然无悲无喜,无怨无恨。试想一下,他眼中连你都没有,怎么会恨你。”
“这话……你没对阿筝提过吧。”
“没有。”
“那就好……”萧逸云垂下眼,“那就好。”
秦筝一直念叨想看桃溪桃花似锦的盛景,可他们到来之时已至初夏,桃树之上绿叶繁茂。次年春来晚,二月底依然天寒地冻,秦筝于是感叹,也许是等不到花开时节了。
萧逸云板起脸训她:“别乱说。”
秦筝俏皮地笑了下:“拖累你这么久,我也是会不好意思啊。”
“什么拖累,我自愿的。”
“你真是个好人。”秦筝枕着软软的靠枕轻笑,“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
“我们停止这种互相吹捧吧。”秦筝抬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又问道,“那顾师兄呢?”
“他……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
“别在他面前说,他会打你的。”秦筝咯咯直笑,“不,有机会的话,你还说吧。有些话,他听不进去,未必等同于他不想听你说。”
萧逸云咳嗽一声:“算了吧,三年前我说了他不想听的,传到他耳朵里,他差点宰了我。还好你为我求情——”
“我没有为你求情。”秦筝轻声道,“我只为烟纶求过他,结果烟纶还是死了。我从来没有为你求过情。他那种人,不会为旁人言语左右,只会凭本心行事,他放过你,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当初如何与你解释,但现在我告诉你,此事与我无关。至于原因,我大概知道一点,可我觉得,不应该由我来说。”
“其实我挺好奇,萧逸云,他为什么放过你,你真的一无所知?”
红发剑客怔怔地望着她,愕然的模样引得她又是一阵轻笑。
那日秦筝精神不错,夜间早已过了平日休息的时辰,依然拖着他聊天,他们聊落枫阁的金凤,聊云麓仙居的桃花,聊岐山西麓的狐狸和松鼠,还有杏儿岭那头可怕的黑熊。这些过往云烟中的琐碎零星被时光镀了一层温柔的色泽,让人整颗心都为之沉醉。后半夜女孩子气息渐渐弱下去,萧逸云揽着她,仔细分辨她微弱的声音。
“师兄来了吗?”
他还是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师兄,但不管是哪个——
“没有,他不在。”
“骗人。”秦筝赌气道,“不是来见我,就不让我见。你们都一样小气。”
感情金坎子那一夜夜不约而来的造访,她竟是知道的。萧逸云一阵汗颜,但今夜金坎子确实没有来,他只有搂紧怀中人,试图给她一丝温暖与安慰。
“逸云?”
“怎么了?”
秦筝抓住他的衣袖:“我走之后,如果可能,请你像守护我一般地守护顾师兄吧。”
他眼着臂弯中的女孩子说完这句便松开手,缓缓合上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口。再也没有动静。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回答。
这次是真的,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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