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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5-5-3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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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安徽
第七章:善恶未能说
莫非云对幽州的地理环境相当熟悉,来龙门客栈之前他没费多少时间探地一处不错的矿藏,因为没有工具开采,他将地点卖给了兵器商。
而现在,他坐在龙门客栈二楼,从这个角度可以很容易俯瞰一楼大半场。
他上一次来龙门客栈还是几十年前,这里的陈设变化并不大,只是翻新了,而老板也从一个退隐的刀客变成了这位风情万种的金镶玉。
楼下的说书人正在讲着半真半假的故事,莫非云漫不经心听着,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打听玉玑子的消息。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大荒竟是妖魔横行,满目疮痍;他已经问过现在的年岁,才知道夏启已薨,继任君主是太康;他计算着玉玑子的年岁,发现他当年的孩子如今竟要长他不少岁了。
真是恍如隔世,莫非云感叹着。
叛离云麓以来,莫非云行事一直非常小心,他没有贸贸然去打听玉玑子的消息。
他复活的事,忘情居的事,给他的疑虑太多。他是孤儿,旧时师友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埋入黄土,这个世界上约莫只有玉玑子与他还有关联;他并不认为创世仙人会对他这样的凡人特别心存怜悯,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目的,那么多半同他这个徒弟脱不了关系。
他不知道如今的玉玑子是什么样的人,在他死去的几十年间做过什么事,但在他的心里,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只是本能地想要保护好这个唯一的徒弟;所以他并不急着见到玉玑子,至少他需要知道更多的关于玉玑子的事。
莫非云静静地饮着杯中的茶,在龙门客栈,喝茶可以算得上是异类了,这个坐落在黄沙中的客栈,连茶水中也完全没有江南的清香,而是带着凛冽的口感。
但莫非云却觉得这茶的味道并不坏。
说书人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神色间还带着饮酒后的醉态,他在说的故事并不精彩,无非痴男怨女天各一方,底下的人不买账,他也说得无趣。那汉子眼珠一转,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张醉脸上也换了神秘的神色。
“刚刚状态不佳,说的故事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接下来我要讲的,你们一定有兴趣。”
旁边有人就嗤笑:“何老三,你的故事什么时候有趣过!”
何老三闻言也不恼,嘿嘿一笑得意道:“嘿,那是我没用上真本事,今儿啊,我就给你们露一手,说两个你们都不知道的事让你们瞧瞧!”
别人也都笑起来,和老三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口干了下去,脏兮兮的袖子一抹嘴,说开了。
“玉玑子毁了西陵城的事儿,大家都听得不新鲜了,不过我何老三要问问,在座的可有人知道,这王朝二国师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权势不要,非要做这没人性的事儿呢?”
玉玑子,他成了王朝二国师……他毁了西陵城?
莫非云心头一跳,饮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放下茶杯,将目光投向何老三。即使知道这样的说书故事十句有九句都是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他一时间还是不知心中何种滋味。
当即就有人不屑道:“玉玑子叛离王朝,做了幽都的走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
何老三不屑道:“王朝二国师权倾朝野,又有先王赏识,跟着幽都有什么好,那些妖魔可没有人性,他们会给你金钱,权利,美女?”
“当年在西陵城,可不是玉玑子先动的手,咱们那位成王殿下,一早就把国师府团团围了起来,你们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成王力劝定勇老将军节制玉玑子的权利,他们派兵围剿国师府,想要囚禁玉玑子。”
“如果你是当时的玉玑子,你会怎么做?”
何老三突然冷笑一声,双眼泛红:“哎呀,我还记得啊,成王让我们杀了那个可怕的男人,哈,那一天跟着成王殿下去的兄弟们,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人,哈哈!”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话所震,一时无法言语,玉玑子毁了西陵城的事几乎是整个王朝的禁忌,经历过这件事的人不愿想起那太过悲伤、恐怖的回忆,而没经历过的人,哪怕是站在残留的玉玑子之痕,也会心神激荡,对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发自内心地颤栗。
“照你这么说,这玉玑子还是被逼无奈反了?”说话的是一个荒火弟子,年纪尚轻,一脸不忿。
何老三又是一口酒下肚,他晃着手指,摇着头:“非也,非也,玉玑子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心有多大我们这等俗人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当日不反,他日也会叛出王朝;我只是个讲故事讨酒钱的,他玉玑子到底怎么想的,关我屁事!”
听到这,周围又是一阵哄笑,何老三也笑起来,客栈看上去一片欢乐,一下子就将方才的肃杀血腥之气冲刷地干干净净。
莫非云看着眼前的一切,皱起眉头,他微微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默默叹了口气。
而底下的何老三又开始讲述他的第二个故事。
“今儿呢,我要讲的第二个故事,是跟那些个后宫的女人有关系。”何老三敲了敲桌子,“你们知道如今的怀夫人当年的闺名是什么吗?”
旁人一脸茫然,怀夫人品行高尚,连定远将军也敬她三分,何老三提起她是什么个意思?
“怀夫人闺名宛卿,啧啧,这事儿你们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何老三露出得意的神色,自顾自说下去,“后宫一向是非多,看起来光鲜,其实死在里面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听说呐,夜里在皇城里,可是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在西陵城里,有一个宫娥,名唤灵萱,这女人可是丑地厉害,天天蒙着脸都不敢摘下来,如果不是手脚勤快,恐怕早就被遣出宫了。”
“哼,没人想得到,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害死了湘夫人。”
“这两个女人的恩怨说起来也不复杂,宫娥本来是个富商小姐,本来有机会爬上当时太子的床,只可惜啊,被人害地皮肤溃烂,声音嘶哑,不人不鬼,只能当一个卑贱的宫娥任人差遣。”
“宫娥理所当然认为是她当时的婢女,后来的湘夫人干的,于是怀恨在心,暗害了湘夫人不说,还让她的灵魂永远徘徊在宫中枯井,不得安宁。”
“可其实,这两个人呢都是被宛卿算计的蠢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怀夫人,入宫十八年仍能得到圣宠,每个人都以为是她的贤良淑德得到帝王垂青,谁能想到她私底下干过多少害人性命的事?”
有人道:“既然此事如此机密,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何老三阴阴一笑:“因为我见过湘夫人的鬼魂啊,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惜啊可惜……”
后宫秘闻一向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何老三说完这事,就有人跟着嗤笑道:“后宫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怀夫人?我看当年先王那个眷夫人说什么温柔低调,也是一路货色!”
这人话音刚落,端坐二楼的莫非云就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他反应极快,抬手一个风雷触就朝着刚刚说话的人那处丢去。
只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一场血光之灾就消弭在无形,一楼仍旧人声鼎沸,没有人发现这一场几乎瞬间结束的战斗。
事出紧急,莫非云并没有看清出手的人用的是什么东西,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杀气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白衣劲装的年轻人也正看向他。
那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莫非云看着这个清秀高贵的青年,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强大的力量。只是,他也有些奇怪,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出手狠绝,要致一个普通粗俗汉子于死地?难道是因为方才说的话?怀夫人或者眷夫人同这个青年有什么关系?
莫非云没有深究下去,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与他无关,此人消散了杀意最好,他并不愿意在这里发生争斗,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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