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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属下……?”暗卫低头请示。
“给我盯着帝遥,那小子才是真正该防之人。”
“属下遵旨。”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无寐候一人,他坐在那里,良久,纹丝未动。
展远墨轻轻将瓦片盖上,运功提气,施展轻功而去。
帝遥开始了与白沐尘长达半个时辰的瞪眼大战,白沐尘誓不低头,帝遥也不甘示弱,最终他忍无可忍地拂袖喊道:“我真是犯贱才会求着你为你做这么多!可你根本不领情!”
白沐尘也顶回去:“我谢谢你啊,出门左拐不谢!”
结果人家真的一甩袖口,踏门而出,连门都不关地就这样怒气冲冲地走了。
臭小子,叛逆期到了这么难沟通!固执已见,脑袋顽固地像块硬石头!完全没法沟通!我行我素还觉得自己特伟大!玉夫人是怎么受得了这臭小子的!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展远墨走在漆黑幽静的林荫小径内,黑得如浓墨的夜色很好地将他的身形隐了去。前方不多远便是怀光侯府,他屏气凝神,放轻脚步。虽已是初夏,但北溟界内仍是凉风萧瑟,夜晚尤甚,冷风过境,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静谧地诡异。展远墨原地站定,眼睛环顾四周,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像是在经黄泉道,奈何桥。他望向不远处的府邸,眼睛似这夜色一样如化不开的墨汁,寒气蹭蹭直冒,眼角眉梢的冷冽似世上最锋利的刀刃,整个人都散发着越来越浓的杀气。如同这黑暗中的掌控者,暗夜之魔。
他疾速地潜入了怀光侯府内,直接杀进府内重地书房,却见书房内空无一人,他想了想,便去了卓君武的内寝,避开了例行夜巡的侍卫,他很快便找到了府邸深处灯火通明的屋子,从外面看虽不是华贵的建造,可从这布局和设计来看,无一不是仿照着弈剑听雨阁内款式来建,看得出这建屋的人对屋主的用心和期盼。
卓君武坐在檀木塌一侧,面前是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怀光侯正坐他对面,眉头深锁,脸色沉得像是要滴墨,卓君武品了一口茶问道:“你今日有心事?”
对面的人外形不过七八岁孩子那般大,长得浓眉大眼,好生可爱,可眼里的阴鸷却是不容忽视的:“她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谁?”
“云慕。”怀光侯一拍桌面,周身开始散发一种莫名的阴冷嗜血气息,他连连冷笑,“苏莺落这个女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小光,你又做了些什么?”
孩童阴笑:“不过是收了个中原的走狗而已,我当年能培养出一个云慕,日后也能再培养出一个苏莺落,不过这个女人虽计谋不及云慕,却比她有野心地多,而且够蠢,好操控,我就不信,有她里应外合,我还杀不了云慕这个女人。”
卓君武长长地叹气:“小光,这么多年了,何苦不放过自己?”
“你不明白,卓叔,你不明白!”他霍然起身,凄厉大笑,笑到最后竟哽咽了,“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都是把灵魂出卖了的人,凭什么她可以逃出这恶魔般的地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我……”他抬头,恶狠狠地将卓君武盯着,像是恶魔张开口,显露满嘴锋利的獠牙,“而我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每天忍受着帝江的折磨,这不公平!不公平!!”
卓君武淡然地看着他魔怔了般发泄自己的怒气,却只淡淡地说道:“小光,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平。”
怀光侯慢慢镇静下来了,他坐在檀木塌的另一侧,微微喘气,低眉扫视着案几上的纹路,嘴里依旧阴冷地说道:“总之我不会放过她的,卓叔你不用再劝我了。”
展远墨听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又没入了黑暗中。
烛火仍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待一杯茶饮尽,怀光侯起身告辞,正欲打开门之际,便听见外面突如其来的吵杂声,像是在大声喊叫,从窗户可见外面隐隐的火光,有人匆忙前来禀报说侯爷内寝走水了。
怀光侯一脚踹在那人胸膛上,又狠又急,低骂了声:“废物!”随后匆匆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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