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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把剑被你承包了
白沐尘低首敛眉,一股忧伤从她的脸上弥漫开来,
她捏着小手帕,坐在窗户边,扭向窗外,时不时低头抹个眼泪,轻声细语道:
“我只想安静地做一个美人,尘世这些事又与我何干?”
伏枫:“…………”
清时:“…………”
却在此刻,伏枫对清时道:
“清时,烦劳你交代下去,今日的功课检查推行到明日,伏枫有客来访,让他们自己勤加练习。”
清时是个聪明的孩子,猜到两人之间可能有话要说,
便会意地退了出去。屋内这时便只剩下白沐尘与伏枫。
伏枫坐下,淡淡道:“伸手,我再为你把把脉。”
白沐尘随意一坐,顺从地伸出了手:
“真要多谢你呢,先生。我已经很久没有犯心疾了。”
清凉如玉的指尖搭在洁白的皓腕上,停留片刻后,方才收回,
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许怒气:
“我同你说过,你先前受过严重的内伤,休养那么些年才好转了些,我又用毒性最烈的药好不容易将你的心疾压了下去,你当真以为你已全好了么?”
白沐尘低头不语。
“内脏受损,心疾未愈,毒素累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动用内力,你不想活命了就直说,伏枫也不怕劳累些,为你扎上一针,也省得你终有一日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
白沐尘拉了拉绿衣男子的衣角,一抬头就是满眼泪光地将他看着,可怜兮兮道:“先生,我还能活几天?”
伏枫扯开她的手,面上寒意愈发冷凝:
“你若是不想活,我现在就能给你个痛快。”
白沐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前些日子被苏浅绿那个女人给实实在在地气了一把,一时没忍住,便动手整了她一整……”
伏枫打断她:“我对你为什么动内力不感兴趣,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没人会替你珍惜。”
“先生,我答应你,”白沐尘忙不迭地接话,
“日后我定好好休养身体,再不动用内力,争取活到……”
虽知不太可能,但她仍笑着说完,“活到能痊愈的那一日。”
绿衣男子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在摆好的宣纸上写下一副药方,随后将药方递给她,
交待道:
“将药方交给清时,他知如何煎煮,这药方有单独的煎法,对你再度受损的内脏有修复作用,”
他看着她,眼里有不忍也有心疼,
“但终不能治愈你的病,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她笑笑,似是全然不在意:“多谢先生多番相救。”
“对了,”他想起方才与即墨云葭的谈话,“关于最近大荒出现的那一批杀手,似是与北溟有关。”
“北溟?”白沐尘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渐渐陷入了沉思,忖度了小半晌,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我要去北溟一趟吗?”
伏枫并不同意她这么做:
“你有伤在身,北溟那样的极寒之地只会加重你的病情,如你愿意,将此消息告知展远墨即可,他是个聪明人,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好,”她点头,又问道,“这消息先生又是如何得知?”
伏枫只淡淡地提了一句:“自是有故人相告。”
白沐尘也不多加追问,忽而又想起了些什么,便从袖口中取出一副药,递给伏枫:
“刚刚有药派的人前来挑衅,我一时没忍住撒了些毒,不过他们自己不知,不出两日,他们便能察觉。那毒唤名弑帝寒,无色无味,吸入后便会无数次回想起自己这一生经历过最痛苦的事,且毒性会将这种痛苦放大百倍,另人悔恨难当痛不欲生。这是解药,他们若是中了毒,总有一日要来求你解毒,先生莫要责我又擅自用毒,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既可以教训到那些目无尊长的小辈,又可以缓和冰心堂毒派与药派的关系,经此一事,药派那些人只会对救了他们性命的先生怀有敬畏之心,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为先生再做一点事。”
伏枫冷着脸接过解药:“弑帝寒?又是北溟的毒?”
白沐尘点头,并不打算对伏枫隐瞒:
“这毒是当年堕魔的神妃常曦为帝俊所制之毒,他让常曦经历了此生最痛苦的事,她便发誓也要他尝尽浮生之苦。这毒是北溟最隐秘的毒药之一。”
伏枫眼里闪动着惊喜:“你可是记起了全部的事?”
白沐尘摇头:“只有这么多了。这些也是不久前才记起来的。”
她走到门口,回头语笑嫣然,
“先生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罢,她正瞧见清时向这边走来,又打趣了起来:
“先生认了个好弟弟,可维护你了!”
伏枫难得脸上显出淡淡的窘迫,略带可惜地说道:
“冰心堂留不住他太久的时日,以他的才气和心性,终有一日要出去闯一番作为。”
白沐尘瞧见他脸上的表情,笑道:
“先生可是舍不得?你尽管放心,清时虽志在他方,但这里终究是他的根,你终究是他最牵挂的人,离开得再远,终有回来的一天。只看先生愿不愿意等了。”
伏枫的脸上浮现了自他们相见以来最为开怀的一个笑,
淡如琥珀清如泉的双眸像是盛开在极致之地的寒冬腊梅,
冰雪中开着一抹妖艳,带出别样的风情,
像是见到了未来的某一日二人终能日日相伴,以琴和笛,知音难求,岂止快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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