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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寂静。
“如此，请郁公子与我同回剑阁，在下有事相询。”曲祁冷得像冰，之前他是多么慷慨好客的主人，现在就是多么护短的掌门人。
郁非抬眼，轻轻道：“如果我说不呢？”
曲祁低头，他的腰畔，挂着一柄全身漆黑的阔剑。
一直跟在曲祁之后双手握拳的龙韬终于怒了：“郁非，你有杀害本门弟子的重大嫌疑，我师哥好生相请，别不识趣，否则……”
莫别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狂咳：“误会，大家……”他的圆场话没说完，已听到人群中的白衣法师声冷声重复道：“否则？”
冷冷的声音，似冰凌寒冷刺骨，龙韬忽然间打个寒颤。
天上的太阳正照过来，照在他后背上，可是此时此刻，身上的汗水，忽然蒸发干净，他觉得山上的风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凉。
他明明是出言威胁的一方，却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反问的“否则”这二字说得如此的让人胆寒。
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居高临下，如此的杀气腾腾。
几乎是为了对抗那种寒意，龙韬下意识，拔剑。
剑声铿锵！
莫别离几乎是同时扑了出去——不是扑向龙韬，而是一把抱住了郁非的右手。
从辉煌的过去里，就可以知道郁非同学感受到攻击就会立刻杀人，这已成了一个条件反射，他绝不会因为你是掌门你是长老你是任何一个人而手软的。
有人要杀你，你绝对要先于他出手。这对郁非，是溶在血液，铁一样的法则。
可现在右手被莫别离猴爪一样的抱住，这惫懒家伙还一脸惊恐大祸临头的样子，郁非几乎有点忍不住想笑出来，可是午后凛冽的空气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眼里光芒隐隐闪烁——你们怕什么？
他使力，轻而易举就能挣脱。但那紧紧地握着的猴爪竟有一股不能小视的力量，他的右手被握得生疼。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接受这样的羞辱？他冷笑，然而渐渐泛出淡金的瞳孔突然被一道阳光照亮。
苏染侧头看过来，她居然在微笑，似一道阳光。
“郁非，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
遇到任何事，不要动手，不能以杀止杀。郁非静静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但是，现在，会连累你们。
苏染在努力微笑，一双眼睛清亮锐利，这令她的笑容反而有一种力量。
“曲代掌门，”她慢慢地说，一字一字，清晰坚定，“小卫是我旧识，郁非是我护卫，既然他跟这件事有关，我们会随你回去查个清楚，但是，请你在没有定罪之前，对他仍以宾客相待。”
曲祁迟疑了一下，才说，“阿染，如果我没有见过他的出手，我会同意，但现在，我不能让我的师兄弟们冒险。”
苏染昂头，这回倒真的笑了，紧绷绷的小脸象化开了似的，缓缓开了花，眼眶微红。她压低了声音：“祁哥哥，如果我跟郁非联手，你确定还能不伤人手的捉到他？”
她的声音那么轻柔，带点隐隐的祈求。曲祁苦笑，谁能拒绝这样的苏染。
“如此……阿染，仍由你封住他的右手经络，我保证，弈剑听雨阁，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过程。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仍是我剑阁的客人。”
苏染咬牙，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她轻声：“我相信你。”
回头，莫别离还抱着郁非的手，眼珠乱转一个劲给她发电报：能告诉我咋回事不？是打是跑给个信号啊，我都快抱不住你家火龙了我……
苏染抽出银针，微笑道，“郁非，伸手。”
郁非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清澈，让苏染捏针的手指都有一点颤抖——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夺去你的生存权力，你这个天才的笨蛋。
郁非连手带莫别离地伸了过来。
道士讪笑着放开，而一双眼睛，也锐利地看着苏染——阿染，别那么老实，否则郁非死无葬身之地。
苏染回他个白眼。
昨夜的一些傻话和疏离像风一样消失掉了。
银针带着符咒刺入，苏染握紧郁非的手，突然轻声道：“不管你做了什么，相信我，同我一起努力求生，一个人承担，那不但愚蠢，而且是对我们的背叛。”
苏染的手并没有莫别离那么大的力气，可郁非眼里的微金光芒忽然间消失了。莫别离长出了一口气，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弈剑听雨阁的人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曲祁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空气中传来湖水的味道，虽然有一点凉，可是苏染的手，温明而坚定。
如果你不相信朋友，独自离开，那不是忠诚，而是背弃。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山蔼沉沉，旭日当空。
一个挑柴下山的樵夫突然揉了揉眼睛，他仿佛看见烈日下，有一道影子突然自白日隐没？
见鬼了吗？
视野正中，苍茫亭中空无一人，半坛酒丢在角落里，只余沉香细细。
此时的山下，长长一行人，正自紫荆谷蜿蜒而归还蜀山剑阁。
人人面色沉重，臂上缠着白纱。
龙韬骑在马上，左右摇晃，连曲祁都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
龙韬一脸的抓狂：“代掌门，她刚叫你……”祁哥哥？呀，我都不好意思说，真肉麻。
曲祁沉默一会儿：“叫就叫吧。”
忠心的龙韬气愤了：“太会——”太会利用人了，太狡猾了，太狐媚了，太不像冰心堂的弟子了。
曲祁忍俊不禁：“那又如何？”
龙韬道：“代掌门——”嗯，你跟她在一起，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
曲祁又笑了：“阿苏，是真的长大了。”
龙韬狂翻白眼，你你你，你笑得温情款款的，怎么就让我头皮发麻呢？回头扫了一眼长长队伍里的几辆马车，不管怎样，他是坚决地对这个未来掌门夫人持保留态度。
自古美人乡，皆是英雄塜啊！
[ 本帖最后由 惊.蛰 于 2010-8-13 08:4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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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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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7 17:06
。。。。。。
楼主
我也第一反映是道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