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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择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善类。
可他的修养不会允许他跟人发生争执，所以他听到发财的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尔后礼貌地说：幸会。
我心中那场所谓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被化解的无声无息。
多想也如他这般理智，多想也如他这般冷静。
发财闻言耸肩笑了一笑，转身骑上自行车走了，临到巷口冲我挥了挥手。
身影消失在巷子的那一头。
秦择看了一眼手表，对我说：不用送了，小张在路边等我。
这时我才知道，他并不是顺路去火车站，三点四十的火车也只是个借口。
而我……像个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的傻子。
秦择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巷子另一头走去，步子不疾不徐。
颀长而消瘦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
我忍不住喊住他：秦择。
他停下脚步，却并不着急转身，只问：还有什么事吗？
心底的情绪一点点往上涌，速度越来越快，让我无法承受，僵持在崩溃的边缘。
我尝试着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了。
后面那句话我舍不得说出口。
我们的一辈子，是不是就快错过了？
秦择背对着我陷入长久的沉默，我猜不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来，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看着我，不忍且悲伤。
他说：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如果不能给她幸福，那么看着她幸福也是件幸事。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住眼泪转身朝屋内走去。
走的快一些，再快一些，在失声痛哭之前，留下最后的体面。
他却伸手将我拽了回去，贴近我的耳侧说：可我忍不住想占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跌入他的怀中，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又哭又笑。
他一点一点擦掉我脸上的泪，语气近乎恳求：等我，好不好？
我拼命地点头，我从来不怕等得太久，只怕他连等待机会也不肯给。
他紧紧拥我入怀，我听见他的心跳，急促有力。
这一次我真的确定他吻了我的头发。
他说：我不知道会不会像我爸那样，忽然有一天就倒下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她一样……有一天就抛下了我。
我明白那个“她”是指他妈妈。
忍不住又鼻子一酸：不会的，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不会离开。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额头：爱你一个已经让我累个半死，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爱别人。
虽然他说的话照样是不中听，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像鬼一样的爱情，最大的作用就是蒙蔽双眼，击破你骄傲自诩的理智。
让陷入其中的人全部变成傻子。
难以改变的现实，关于未来的推演，在这只鬼面前，全都是狗屁。
秦择由衷叹了一叹：想不到我也是个俗人。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见状他又拍了拍我的额头，没好气儿地说：赶紧洗洗脸吧！不能看了。
若是换成以前，听了这话我一定乖乖跑回去洗脸，但今天我不想这样。
我听了二十几年的话，秉着性子做了半辈子“好用”的人。
忽然就不想这样了。
我想肆意而任性一回，抓住那无数次在我脑海里闪过的念头，面对一次真实的自己。
于是鼓起勇气说：你今天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先是一愣，尔后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你确定？
我硬着头皮拼命点头。
他轻笑一声：香港来的珠宝大亨可还等着我呢！
我咽了口水，底气顿时泄了不少：什么珠宝大亨……
他佯装仔细想了想：就是那个经常上电视的，身价好几百个亿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算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惹不起，你还是去吧。
我憋着气伸手想要推开他，他手上一用力却将我楼的更紧。
十分享受地将头放在我的肩头，幽幽地说：我不走，留下来陪你，以后都陪你，只要你开口。
顿了一顿又轻轻地说：我时常感激你的懂事，但又害怕你太懂事。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懂事了，想任性就任性，不用担心失去我，你不会失去我的。
一字一句，缓慢从我的耳朵进入心脏，然后流入血液里。
我记得那天的太阳并不大，但那种滚烫的感觉却异常真实。
好，我答应你。
从今往后，将你当做遮风挡雨的大树，做回心中那个真正的自己。
若是一定还要再碎一次，就尽情地碎吧。
我唯一的要求只是：你也要心疼自己，不然我也不会真的开心。
他郑重地点头：我会去和我爸谈的，但还需要时间，也许很快，也许……
我捂住他的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待。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拉着我的手轻轻一吻，说：好。
尔后画风一转，将我凌空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去。
我大惊：干什么？
他嘴角轻轻一勾：我想了想，还是不能得罪珠宝大亨，但可以延迟两个小时。
所以这多出来的两个小时要干嘛？
嗯，干啊。
事实证明秦择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身强力壮。
珠宝大亨终究还是得罪了，昨天才因高烧不下挂了一夜水的人，再次因为高烧进了医院。
我陪他挂完水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
我笑着调侃：要不现在去见珠宝大亨？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他白了我一眼，吃完甜品翻过身睡了。
趁他睡着的功夫，我将白天没画完的稿子画完，发现已经九点多。
秦择的体温稍稍降了下来，睡得十分香甜，我偷摸着爬上了游戏。
发财果然在线，拖着他的一大堆小号，活跃在各个频道。
看见我上线，他密了我：你还好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告知他：我跟他和好了。
发财嗯了一嗯，说那就好。
尔后问我：你还记得那天密错你的那个小鬼墨吗？
我点头，那可是指引我和发财重逢的小天使。
发财又说：她说她是CC522的，想让我去他们那儿直播砸装备，没事还能当当担保什么的。
我愣了愣：不会是骗子吧？
发财摇头：不像，人是二了一点，但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我问他：那你想去吗？
发财点了点头：感觉是个机会。
我也这么觉得，于是赞成他去。
这时他突然发了一个举叉大笑的表情：指不定还能把妹子泡回家！
啊？我一时没适应发财突然的不正经，还有点懵。
又听见他说：早就不应该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多去旁边的树上试几次。
简直是令人汗颜的发言，尤其是从发财嘴里说出来，但我打从心里替他开心。
我的发财小天使，翻篇之后继续做个小太阳吧！
一定要一直微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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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里大神
发表于 2019-4-28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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